《汉明大黄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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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明大黄袍- 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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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眼睛一扫,差点笑出声来。这字写的,真是有够臭的。看来诗也好不到哪里去。陆陆续续,几十篇诗词递到了帘幕之中。芊芊除了歌舞出名之外,还是扬州有名的才女。尤其是对诗词的鉴赏。

帘幕之中,女子青纱遮面。纤细的手中翻看着诗稿。不时点头。不消半柱香功夫,便将诗稿分成了两叠。一叠只有三张。剩下的几十张,都被一一退了回去。

一边的丫鬟站在旁边,道:“小姐,这里还有三张呢。到底您觉得谁才是今日的诗魁啊。”

女子摇头,青纱下红唇反咬。“这两首诗,也算是不错之作了,但终究少了些灵性。”丫鬟指着另外的一张作品,道:“那小姐为何不独留那一首,反而要留下三首?”

女子拿起那张写得比较多的词,道:“这首词,写得真是好。用了几个典故,将唐明皇和杨玉环的誓言,以及最后的诀别。由一个女子的口吻说与男子听,抒发出了‘闺怨’之情。读得我都有些难过起来。”

“那小姐还等什么?”

女子面带迟疑,道:“只是我实在想不出来,什么样的人,,才能够写出如此细腻、丰满的好词。此人很可能是个女子,所以才有些犹豫。”她重新拿起那张词,呢喃道:“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这词写得真好。但这字,又不似一个女子所写。”

“小姐是怀疑此人抄了或者买了这首由女子代笔的词吗?”

女子点点头,道:“咦?杨帆这个名字,好生熟悉。不知道在哪里见过。”

“呀,小姐。前些日子小姐不是有一首词,正是叫一个杨帆的写的吗?”丫鬟问道。女子一惊,“难道……是凌河伯?不可能啊。”她摇摇头,道:“杨爵爷的词风豪放,怎么可能写得如此婉约的闺怨词。定是重名了而已。”

“哎呀,小姐。让那公子上来不就知道了吗。”

女子点点头,道:“也好。这首绝决词,当得上今日诗魁。就是他了。”外边被退回诗稿的那些人有些丧气地坐回到位子上。只有前排的一位风度翩翩的富家公子,以及坐在稍后边的饮酒之徒,一边的桌上没有诗稿。

当然,还有一个坐在角落的杨帆,手中也没有诗稿。

丫鬟从屏风后走出来,手中拿着卷起来的诗稿,道:“诸位公子,今日的诗魁,芊芊姑娘已经有了人选,他就是……”

风度翩翩的公子哥儿笑着朝四周之人拱手,口中道:“承让承让了。”

坐在稍后边的狂士,似乎没有注意到前边那人,举杯而起,朝着前边走去。

“他就是……杨帆,杨公子!”

此话一出,前边那个还在拱手谦让的公子哥脸色一白,酒徒脚步一滑,直接坐在了地上。这……这还能再打脸打得再彻底一点吗?坐在角落上的杨帆点了点站在路边上的下人。

“公子,您稍安勿躁。等诗魁上了台,您要上楼,才可以上楼。”

“麻烦让让,我要上台。”

下人东张西望,看看到底是哪里才子,能够得到芊芊姑娘的赏识,对于杨帆不经意地道:“您再等等,等等……什么?你……你……你……要上台?”

杨帆笑不露齿,然后淡然道:“在下杨帆。”()

第256章赛诗会(下)

“您……您……”下人缓缓地挪开脚步,有些不可置信。竟然,这个烂草包竟然是今日的诗魁!天啊,这是有多么荒谬的结果。他简直有些无法接受这个现实。杨帆缓缓走上阁台。然而,最不能接受的,是那两个刚刚还春风得意,没想到希望落空,颜面大损的人。

那个公子哥有些狠戾地看了眼杨帆,冷哼一声。

“公子可否进来细说。”

“自然。”杨帆绕过屏风,站在帘幕边,往里边望去,看不清女子真容。

“公子文采斐然,作词更是技高一筹。小女子佩服之至。”

杨帆笑了笑,道:“岂敢,岂敢。”他也是随兴抄下了这首好词,想要一睹这扬州第一名妓的芳容罢了。天下的男人,共同的特性便是色。只不过,一些人可以把它掩饰得很好,克制住,而某些人则是无法控制,那就是真正的色鬼,无耻之徒了。

“小女子冒昧地问一句,您是凌河伯杨帆吗?”

站在帘幕外的杨帆眉头一挑,怎么,这么快就被认出来了吗?他忘记了,自己刚刚在那词作上署名便是杨帆。有些含糊地反问一句,“姑娘您说呢?”

女子眉头一皱,“看公子您所作的这首词,词风婉约细腻。若真是杨爵爷,这能做出帝颂之人,应该不会写如此细腻婉约的词风。所以小女子猜不过是与那凌河伯重名了。”

杨帆这才想起来,原来自己的那首帝颂已经连江南地方的人,都耳熟能详了。这词风一旦深入人心。自己又是纳兰性德,又是老毛的。确实不合适,便呵呵一笑。道:“芊芊姑娘真是心细如丝。没错,在下确实不是凌河伯。”这话杨帆说得一点都不违心,因为自己本来就是被削爵了。

女子道:“这首绝决词,确实是杨公子您所作吗?”

杨帆笑道:“的确。难不成芊芊姑娘还看过别的人词作?”

帘幕之内立刻传来女子的声音,“公子多虑了。芊芊只是以为,如此细腻略带幽怨的闺阁词作,想来是一位女子所作,再看着笔法厚重,不似一个柔弱书生。所以感到好奇,请公子前来,问一问而已,绝无他意。单论该词,绝对算得上今日的诗魁!”

最后一句话,女子故意将声音放高,在场众人都能够听得见。更加是赤果果地打了那个华裳男子和酒狂士一脸。

“慢着!”

“慢着!”

华裳男子和酒狂士终于是挂不住脸面,起身道:“既然是诗魁,那总得给众人看看。品赏一番吧。”

“在下不服。”酒狂士直言不讳,也不似华裳男子那样拐弯抹角,直接说出了自己的心声。帘幕之中,女子站起来。道:“既然如此,在下就读一读杨公子之作,好让诸位也品鉴一番。”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霖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女子记忆极好。刚刚才看过一遍,便能够过目不忘。吟诵完后,道:“诸位以为如何?”

“我服。”酒狂士转身离去。大气之人,输了便心服口服,径直离去。杨帆点点头,暗道扬州怪才,还是有才气的人存在。

“这词,真的是这位公子所写?怎么听起来,倒像是一个女子所写?”华裳男子冷笑道,“若是芊芊姑娘所写,在下信。但若是这位兄台所写,在下不信。”他感觉,这样的细腻,根本不可能是一个男子可以写出来的。

杨帆笑道:“有何不信的?”

“因为兄台是个男的。”

“哦?难不成兄台没有读过温庭筠,不认识柳永柳三辫吗?写女子心境,就一定要是个女子才能写吗?”杨帆笑道。确实,若真是让自己作词,这样细腻婉约还带着幽怨,自己还真是做不出来。但这首词,真的就是一个男子所作。既然抄了他的词,那么杨帆有必要维护一下纳兰性德的性别。

“呵。但论这首词,确实称得上这次的诗魁。在下自愧不如。但是若是有人抄袭他人词作,来博取个诗魁,就未免显得有些厚颜无耻了。若是兄台要说这词是您填的,那可否再作一首?”

“真是可笑。难不成这位兄台说不是在下作的就不是在下作的吗?那即使是在下再作一首,兄台又说不是在下作的便是,那还说得清楚?更何况,你又有什么资格来质疑在下。”杨帆稍稍喝了点酒,也有些脾气,肆意道。

“你!”

“我。”杨帆笑着,“如何?”

“无耻!”华裳男子甩袖侧头,目光狠狠地看着杨帆。后边传来女子的声音,道:“赛诗会,本就是尽兴即可,韩公子的诗作,小女子也很倾慕,若不是有杨公子这首绝决词,此次诗魁真是非您莫属了。”

女子的话,说得极为得体,听得连那个韩姓男子都消了一半的气。“那么,是否还有人可以对得上这副对联,若是有,也可上前。若是工整,小女子也可以为对联者歌舞三曲。”

杨帆看到一旁已经架好的笔,笑道:“既然此间无人可以对得上,韩公子刚刚似乎还有些不服气,在下就献丑了!”

他左手托着袖子,悬空而书:“十年寒窗,进**家书院,抛却七情六欲,苦读五经四书,考了三番两次,今日一定要中。”笔行至最后,已是枯笔,中字的中竖,更是像一根枯藤,延至最下方。

“好!对的好!”这声音拉尖之后,仿佛似从嗓子眼中直接蹦出来的一样,紧接着便是一阵鼓掌声。

杨帆循声望去,那道无耻之中带着阿谀奉承味道的声音,不是那马沛文,还有谁。他的笔放在笔架上,笑着拱了拱手,道:“对得有些不工整,还望诸位见笑了。”虽然,如果按照逐字逐句来看,一些细节平仄上确实有些问题,但这样的长对,语义能够通顺连贯,不死板,就算是佳对了。()

第257章再见马沛文

锦衣男子眼中闪过一丝嫉妒,冷哼一声,道:“今日之事,韩某人记着了。这位杨兄台,他日定当要好好赐教一番,告辞!”他甩袖愤然而去。

路过后场时,一脸鄙夷的马胖子挑着指甲,不屑地说道:“啧啧,嘴皮子厉害就上啊,放狠话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你!刚刚那个背后放冷箭的就是你吧。”华裳男子一把抓住马沛文的衣肩,怒火中烧。拎起来那是不可能的,估计卜老道想把马沛文单手拎起来都有些吃力吧。更何况这个瘦竹板。

“哎呦呵。说不过就动手了是吧。我去你的!”马沛文动都不带动的,肥掌一把推在那人的胸口,直接推出半米远。那人一个不稳,摔倒在地上。“呵,个瘦猴子,也想跟马爷我动手动脚,来啊。”马沛文眯缝着眼,冷笑道。

“你!你给我等着!”韩姓男子爬起来,用扇子指了指马沛文和杨帆,一脸怒意地颤抖道:“你们都给我等着!”

“随时奉陪。”杨帆云淡风起地道。

一边的丫鬟有些崇拜了看了一眼杨帆,然后回过神,道:“今日赛诗会到此结束。各位想喝酒还是听曲,请自行上楼便是。今日的诗魁,便是杨帆,杨公子!”

在场之人,今日大多都没了兴致。赛诗会被杨帆出尽风头,连芊芊姑娘都没有见着,还呆在这里干什么?纷纷起身离去。

一边的丫鬟过来,道:“公子等等移步顶阁长风,芊芊姑娘在那里等候公子您。”

杨帆道:“那就劳烦了。”

屏风、帘幕被撤走。阁台上的乐师继续奏乐,然而主位上的人已然不见了。杨帆刚一转头。就感觉自己的腿一紧,赶紧低下头去看。那死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扑上来。抱着他的脚嚎啕大哭,搞得杨帆都有些尴尬了。

“我的爷啊,可找到您了!”马沛文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往杨帆脚上抹。不知道的以为是在演什么戏码呢。杨帆抽了抽脚,没有抽动,道:“你再不松手,我不介意拿另一只脚的鞋底,踹在你的脸上。”

此话一出,脚上的拉力立刻就松了。杨帆抽开脚,道:“站起来。像个人一样说话。”马沛文一身的赘肉似乎少了些,看来是吃了些苦头,跟着杨帆朝楼上走去。“爵爷。”

“叫杨爷就行,怎么说,马爷?”

“哎呦,您可别跟小的开玩笑了。当初您南下之后,小的就回到马六甲,继续做着锡矿生意。也还算有点赚头。可是好景不长,一次去勾栏风流。碰上了个人。那次酒喝多了,嘴一秃噜,就把和爵爷的事就给说出来了。”

杨帆瞥了眼马胖子,。一看就像是他自己酒喝多了,吹牛皮将事情说出来的。两人已经来到画舫顶阁。这里的装饰更加华美了。一些雕刻的门楣,镂雕、浮雕相结合。传神精美。两人叩门伫立着。

胖子继续道:“结果您猜这么着?他也认识爵爷您。说自己就是爵爷派来控制马六甲的。当时我就吓坏了。冷汗都冒了一身,抽身赶紧跑开。”

“那人叫刘香吗?”

马胖子摇摇头。道:“不是刘香。一个叫方头的,后来才知道是刘香的手下。”

门被推开。丫鬟看到杨帆身边还站着个人,便问道:“杨公子,这位是……”马胖子嘿嘿一笑,搓着手道:“我是杨公子的好友。小姑娘你看,这杨公子夺了诗魁,又对出了对联。要是你家小姐歌舞六曲,岂不是要累坏了身子。杨公子体贴,怕累了你家姑娘,就邀我一同欣赏芊芊姑娘的歌舞,也减轻芊芊姑娘的负担不是?”

丫鬟点了点头,道:“那请两位公子稍等一下。”

见丫鬟走了,马沛文接着刚才的话继续道:“我本来以为这事就这么结束了呢。结果第二天,就有人到矿山上来,说是爵爷您的人马。我一想,怎么可能,爵爷不是南下了吗,怎么可能来马六甲,就问他是谁。结果就出事情了,那伙人竟然就是那时风头盖过那些洋人的海盗。这下就捅到马蜂窝了。这些人直接占了矿山。那刘香说是爵爷您派来的。我说这马六甲哪有那么好拿下啊。叫他们别乱来。

这群滚刀肉哪里肯听我的话,风声紧了就躲在矿山挖锡矿,风声一松就到处破坏洋人的船、炮。我呐,这是整天肝儿颤。实在受不了了,真不知道哪天会被洋人的弗朗机给轰死,赶紧跑了。不在马六甲,我还真不回到哪里去。回广州吧,生怕被那些潮州佬给逮到,随意就混上一艘扬州的商船,跑到这里来了。”说着,便哭起来。

“行了,哭个屁。不就是一座矿山嘛。你现在回来,是因祸得福。那地方马上就是乱象横生了。我让刘香过去,就是把那边搅得更乱一些,最好能够钳制住马六甲的那个水道。到时候这往来货运,还由他郑芝龙说了算吗?哼哼。”

“两位公子里边请。芊芊姑娘正等着两位公子呢。”

杨帆和马沛文入阁,两人远远坐在珠帘外。隔着唯美的珠帘,一袭粉衣飘然而出。边舞边歌,好不唯美。看得马沛文直咽口水。“早就听说扬州名妓户芊芊,一直难让世人见真容,没想到在此地终于见到了。难得,难得。”

歌声清丽,甜美如沐,杨帆喝着杯中的酒,细细聆听。歌声确实名不虚传,配上那舞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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