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明大黄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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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明大黄袍-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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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千步?”祖大寿感觉眼睛有点花,这是比他听到那个计划更让他震惊的数字。扶着帐布,祖大寿有点晕,“我想静静,我想静静……”

……

……

翌日,大军开拔。原本准备直接开往凌河城城基位置,却在锦州停留了一日。等再次出发已经距离原定的时间晚了一日。随行的还有两万民工,说白了就是去砌砖头,抹泥巴的。凌河城原先城基还在,但祖大寿估摸着也要三四个月才修得好。他站上城头,看着已经入城的一万骑兵,和那两万民工,挥手预作解散。

“老祖,你怎么不做个动员大会?”杨帆看到祖大寿说话要解散军队,令伍为单位,安排民工入城居住。

“动员大会?有个鸟用,老子粗人一个,做不来。”

杨帆白了白眼,道:“你看看那些民工,哪个脸上不是挂着惨色,这样修葺城墙,别说四个月,六个月都不会让你修好。”

祖大寿一拍脑袋,道:“是啊!”他忽然想到旁边这个杨大忽悠那张嘴,可是鼓动过上千的百姓。于是,神经大条的祖大寿站到城墙头,喝道:“重新集合!”刚欲散去休整的兵民又一次聚集起来,等待着祖大寿的号令。

“下面,请我的……我的……”祖大寿语塞了,他想不出用什么词语来介绍杨帆合适。

杨帆就知道这老祖要找自己,想给自己一巴掌,嘴真是贱,“指挥员。”

“哦——请我们关宁铁骑的指挥员,作动员大会发言!”

“指挥员?动员大会?”城下的兵民纳闷了,什么玩意儿?

“我听过指挥使,这指挥员又是什么个玩意儿?”几个伍长凑在一块窃窃私语。

祖大寿手一搭在城上,像足了二十一世纪的大领导,身体全靠两只手撑着,开始喝道:“肃静,成何体统,像什么样子?下面,请我们的指导员发言!”

杨帆挪到城头,也没见人鼓掌。古代不兴这个,大伙都四十五度仰望着杨帆。他尴尬地笑了笑,看到黑压压的一片,如同赶鸭子一样,仰着脖子的三万人,想到那为了自由而宣战的米国黑人运动领袖,那激情澎湃的演讲,不觉挺了挺身板。

“我有一个梦想。”用我,永远比你要来得更有煽动性。这是大学演讲第一名的经验。

“我有一个梦想。”杨帆又重复了一遍,“不管我们每个人来自哪里,既然,命运将我们捆绑在了一起,无论现在的我们,或斗志昂扬,或疲惫不堪,或忧心忡忡。请相信我,生活会好起来,我们会活下去!”

活下去,这三个字眼,杨帆咬得特别重。这是每个在凌河城的兵民所希望的。活下去,这就够了。那么接下来的一段话,便是点燃希望的火光。

第二十章我有一个梦想

“我有一个梦想,就是有朝一日,我们,可以跨过那条绵长的辽河。那里有肥沃到发黑的土地,那里有数不清,看不尽的森林。”

城下的百姓眼睛有了一丝动容。什么是能够打动中国老百姓的东西,千百年来不变的,唯有土地。肥沃到发黑的土地啊,那得有多肥沃?

杨帆继续灌输着城下兵民的梦想,“我有一个梦想,那就是有朝一日,我大明的旗帜,可以高高飘扬在松花江的源头!那里遍地是婴儿手臂粗的人参,那是什么,是黄金都买不到的珍品!我们可以坐在一起,打上几只野鸭,炖着人参,一起喝酒吃肉。”

城下的兵民似乎已经在憧憬那种生活。底下不再有窃窃私语的声音,大伙儿都抬着头,看着杨帆,似乎从杨帆口中讲出来的生活,那才是活下去的意义所在。他们的眼里已经充满了期待,恨不得现在就跨过辽河,驰骋在那辽阔的东北平原上。

“但是。”杨帆的语气一变,变得低沉,“那老祖宗留给我们的沃土,却长满了荒草,建奴的牛羊马践踏在黑土地上。原本应该种上金黄金黄的麦田,却被当成牧场。那群可恶的混蛋,骑着用我们黑土地养肥的马,还来抢我们的粮食。这还是人干的事吗?这还是人干的事吗!”

城基很低,所以即使杨帆站在所谓的城头,还是可以看得到城下百姓的怒色。希望不是最好的兴奋剂,因为过了那个兴奋劲,接下来,看不到希望,那是比绝望更绝望的事情。所以,与其让下面的人憧憬,不如打破那希望,只有恨,只有悲愤,那才是长久的。

一种恨,可以延续很久,甚至世代延续下去。

“太可恶了!”底下终于有人被杨帆的话触动了,“真是太可恶了!”他是被抓来做壮丁的,原本还在种地,就被这么抓来修城墙。心里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现在都化作了对于建奴的愤恨,是他们,是他们把我们原本的生活打乱。

“我要杀了他们!”

下面开始有些激愤的声音,呼喊了出来。

看着这些还有抗争性的兵民,杨帆提高了一个声调,呼喊道:“我们筑起城墙,就是为了抵御他们的侵略。你们之中,有的可以做杨帆的叔叔伯伯了,那么,请你们想一想,想一想凌河城后方的妻儿,想一想他们。”

“还有的,和我年纪相仿的同辈们,想一想城后面的爹娘,甘心让建奴的铁蹄踏过凌河,甘心让那群狼子野心的东西烧杀抢掠我们的村庄吗?”

“如果你说,我能,我甘心。那么,你连一个作为丈夫、作为人子的资格都没有。这样的人,还用存活在我们大明的土地上吗?”杨帆怒吼道,“现在,想要逃回锦州城,或者逃到宁远,甚至更远的地方,还来得及,我给你们一个机会,马上从我杨帆眼前滚蛋!”

后边的祖大寿,何可纲,原本还听得有些心潮起伏,连他们,也被杨帆带动了起来。但是听到那最后一句,吓得回过了神,麻蛋的,这小子总特么在关键的时候出幺蛾子,这壮丁跑了,谁来修城?祖大寿真想给杨帆一个耳光子,你特么叫老子拿头来修城吗?

他不敢想象,两万壮丁,撒开脚丫子跑出城的样子,一旦真出了这桩子事,这大凌河城也用不着守了,自己提溜着脑袋回顺天府去吧。杨帆啊,杨帆,老子上辈子欠了你什么?祖大寿缓缓走上前,想看看跑了多少人。

城下很安静。祖大寿心头一凉,拔凉拔凉的,这是都跑光了吗?老子就特么最贱,叫这小祖宗干什么呢,动员个屁啊。拿鞭子抽,还不照样修好城,真是最贱。他叹了一口气,缓缓睁开眼睛。当他睁开眼的时候,连他自己都不敢置信。眼前这一幕,似乎太……太特么狗血了。没有一个人,没有一个人走出城的。

所有人似乎都看着祖大寿。他眼前的景象变得模糊了。祖大寿用尽全身力气,怒吼道:“大明没有一个是孬种,解散!”

下边的人应声喊道:“大明没有一个是孬种的!”当斗志被点燃,当悲愤化作力量,那是一种难以想象的强大!

他缓缓回过头,有些哽咽,自语道:“风沙真是大,眼睛都搓红了……”然后,迈着步子缓缓离去。

自从那一夜之后,何可纲对于杨帆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咽了口唾沫,道:“指导员,我……”

“老何,叫我杨子、小杨都行,叫指导员就折煞在下了。”杨帆道。

何可纲眼色坚定道:“刚才,我从你的背影中看到了大明的希望。真的!”他双手搭在杨帆的肩上,“这次修城,你看着办。”

等等,杨帆眼珠子一瞪,什么叫我看着办?这不是你们修城吗,怎么从你老何嘴里说出来,倒像是成了老子的事了。杨帆笑道:“何副总兵真是体贴下属,让在下看着就行。也好,在下就看看,就看看。”

“不不不。”何可纲呵呵一笑,像是看见宝贝似的,“路上总兵和我商量过了,这次修城,就交给你了。身为卜算子仙人的得意门生,想必这修城你比我们懂,就这么说定了!”

“喂,喂。”杨帆喊着开溜的何可纲,咬牙切齿。

刚刚消失的何可纲,又露出个头来,脸色故作凝重地道:“指导员,你可是大明的栋梁,要经受住考验啊!老何我看好你!”原来,领导都是这腔调,杨帆这下明白了,什么叫薪火相传……

————盛京城————

已过不惑之年的皇太极,筹划着再次率兵攻打,上次千里突袭,不仅收获颇丰,连那个死敌袁崇焕都被他间接干掉了,是皇太极心情大好。

“报!大汗,大凌河有情况。”

男子目光如炬,转身道:“说。”

“大明一万关宁铁骑,率两万民工,准备重修凌河城。现以开至原先城基处。”

男子一笑,呢喃自语道:“肯定又是孙承宗,这条老狐狸,想要一步步蚕食我大金的疆土吗?做梦!派使者联系蒙古可汗部落,商议出兵攻打凌河城!这一次,本汗要吃下这一万关宁铁骑!”

第二十一章速度

祖大寿昨夜做了个噩梦,梦见五万精兵,围城四月。凌河城弹尽粮绝,最后杀战马、啖人肉,变成了一座人间炼狱。把他直接从梦中惊醒了过来。趁着天尚微凉,他坐在灯前,准备给孙老帅写封迷信。

他自以为已经将杨帆的本事都摸了个透,结果还是被惊吓到了。那个吓人的计划,还有那挺都没听说过,能够在一千步开外的火铳,这他娘的还是火铳吗?若是有了这样的火枪,祖大寿简直无法想象,这战还怎么打?他感觉到自己似乎有些掌控不住局面了,万一杨帆真的用造出这样火器的本事,这凌河城不守也罢。

写了半天,祖大寿的笔一顿,墨水在纸上化开来,变成了一墨点,周围的几个字也模糊了。他将原先写的那些话,直接团成了一团,放在烛火上焚去。定了定心,还是打算不将那个计划递给孙老帅。这大金军队连屁影都没有,这会儿要真是上报了,万一人家根本不是五万,而是五千,怎么办?也许人家压根就不会来呢?

沾满墨水的毛笔被丢在了一边,祖大寿有些心烦意乱地走到营帐前,看着将晓的星空,有些怅然。他之所以不写这封密信,还有另外一个原因——朝中有奸臣。袁崇焕被斩,朝中一定有奸臣进献谗言。他死都不信袁崇焕会通敌叛国,不然,没了关外辽东子弟的拼杀,这大明朝还能撑下去?

这个计划绝对不能让其他人知道,祖大寿早早地就在锦州,就对几个自家人下了口封。昨夜辗转反侧,一直没有睡好。如今有个指挥员,虽然杨帆说过打仗他帮不上忙,感情这话意思就是修城还凑活。当然,这只是祖大寿一厢情愿,自个儿这么想的。他杨帆也不是学什么土木的,那懂修墙这活儿。反正这事爱谁管谁管,老子不掺和。

何可纲就更有意思了,大被子一盖,睡到天亮。这前有总兵顶着,后面有杨帆这个小指挥员垫着,这小日子过得舒服的,仿佛将那五万精兵围城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间或听见帐外嘿咻嘿咻的吆喝声,以及指挥声。都以为其他两个人在指挥,自己再眯上一会儿。杨帆本来就不爱早起,就这么睡着。

几个人都是到了日照屁股,才披着外衣,起来撒泡尿。刚走出帐外,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异口同声道:“你怎么在这儿?”清醒了不少的祖大寿还有何可纲看向杨帆,眼中怒色渐起,意思是这活交给你了,怎么到这个点了还睡着。

杨帆一愣,反瞪了回去,似乎听见拉锯的嘿咻声,于是便往帐外走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浩大的场面简直把杨帆惊呆了,几万人分散在四头,扛木的扛木,搬石料的搬石料,有些年纪大的,有经验的民工,拿着石灰,划着尺寸,每个人似乎都热情洋溢地投入到了这场浩大的筑城当中。

一些将士,也是将盔甲卸了,投入到了和泥、夯土之中。

看着这浓浓的军民鱼水情,杨帆终于明白了,在那个新中华成立后的二十年了,即使是如此穷苦的生活,都是可以撑过来的原因了。我们的劳动人民,真的是太淳朴了。仅仅是杨帆昨日一番发自肺腑的话,这些辽地的兵民们,都将凌河城当做了自己的家一样。

杨帆身后的祖大寿、何可纲也是惊了个呆,这还是昨天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无精打采被逼着过来修城的那群民工吗?祖大寿分明看到了每个人脸上的笑容。

“杨子,这是真的吗?”

杨帆道:“你现在知道动员大会的重要性了吗?”他往城北走去。一路上,那群热情的民工招呼着。

“指导员大人,昨儿个你说的黑土地是真的吗?那得有多肥沃啊,光浇水都可以把麦子养得一跺跺的。”

杨帆回应道:“是真的。等我们把建奴赶跑了。到时候种上玉米、大麦,就等着丰收吧。”他当然不是瞎说,这黑土地,可是号称大中华的“北大仓”,这可不是瞎吹出来的。以往历朝历代,都把粮食的中心放在了关中、湖广地区。自古就有湖广熟天下足,可见一斑。

那正在据木头的民工一听是真的,道:“听大人这话,小的干活都得劲了。”所有人都怀着憧憬,那种对于黑土地的渴望,还有那比黄金还要贵的长白山人参。这种**绝对不是瞎扯的。当马可波罗带着东方遍地是黄金的游记回到了欧洲,牵起的浪潮,比杨帆这次的鼓动性更加大。

“你们谁牵的头?”

“哦,是那几个年长的。有几个,前两次筑大凌河城都参加过,一回生二回熟,昨儿个听指挥员大人说的,那些个狗奴儿,以前个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忍了他们这么多年,现在反戈相向,真是狗东西。”有人激愤地道。

“指挥员大人,小的自作主张,看几位大人还在休息,就先开工了。您别见怪啊。”一位搭着破毡帽的小老头笑着。

“赏!”杨帆将自己身上的一袋米直接给了这个小老头,“从今天起,你就是北门工作小组组长,这里的城墙修筑就交给你了。”

“唉,谢大人赏赐!”小老头乐呵地接过那袋米。

整个凌河城干得热火朝天,一根根木头开始搭建起来。古代修城,除了那些个别的要塞或者皇城,大多都是用木头建起来框架,用芦苇草席或者木板围起来,再用夯实了的泥浆灌进去。

由几个老工匠牵头组成的工作小组,修城的事根本不需要杨帆他们来督促。要说发挥的作用,绝对是杨帆的那些话,讲到了这些人的心坎了去了。以前鞭打压迫都没这么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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