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夫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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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夫的秘密- 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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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人觉得其中一张照片上的人,看上去略有点眼熟。

年过中年却因为保养得宜,依然貌美的妻子也好奇地凑了过来,叹息一声:“哎呀,真是可怜,那段混乱的年月哦!”

她的外公也经历过那一段最黑暗的历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跟她讲,当年生活的艰辛困苦,晚上壮年男人根本不敢独自走夜路,就是白天也不敢去僻静的胡同,时常有人莫名其妙地失踪,然后再也找不着。

她初时还觉得好奇,后来听得多了,便渐渐有点不耐烦,再后来她外公老去,家里早已经渐渐忘掉这事,以为只是历史书上的东西,没想到居然是真的呢!

“就是啊。”丈夫频频点头。

因为家里老人的影响,他们这个年纪的人,对于那一段黑暗的过去要印象深刻一些,尤其是他的奶奶,也就是刚才他口中的太奶奶,更是亲自经历过那一段混乱的岁月,虽然太奶奶很少在家人面前提起,但是偶尔几回中秋的时候,他曾见过奶奶背着家人偷偷流眼泪。

妻子点开那些照片,放大了看,忽然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惊叫一声:“老公,这个人长得跟爸年轻时好像哦。”

她口中的爸爸,也就是男人的父亲,她的公公,去年因为胃癌过世,家里还存着许多他年轻时的照片。

“真的。”儿子看一眼,突然跑到书房里,抱出一堆照片,从中翻翻拣拣,挑出几张年轻的爷爷抱着他爸的照片。

那个时候,彩色照片还不多,人们更多的还是用黑白照相机。

照片中老实巴交的男人抱着一个才两岁大的小婴儿,笑得十分腼腆。

比对照片中的男人,再跟网上的照片一对比,果然有七八分像。

“老公,这个人不会跟咱家有关系吧?”妻子开玩笑地道。

丈夫白了她一眼:“怎么可能。”

说罢,摆手回书房继续跟一堆0101奋斗去了。

在他们身后,高龄一百零七岁,满面风霜,老得眼皮都快抬不起来的长寿太奶奶,看到那张大大的黑白照片时,老花的眼睛里奇异地流下了浑浊的泪水。

方敬根本不知道因为他的举动,让一个活了长达一个世纪之久的老妇人,奇异地从痴呆中清醒。

他正忙着如何利用手中承包的土地,进行开发建设。

捞船虽然好赚,奈何他信息不够,手中没有多少沉船信息——而且他打捞沉船的速度也未免太效率一点,基本是发现一条,捞上来一条,最长的也就是今年捞上的这条骷髅船,费时几个月,以往他开了金手指,十天半个月就能捞上来了。

这样效率的后果就是新的沉船信息还没有发现,他们已经没有活干了。

在此情况下,方敬只能把精力放在建设上面,怎么说也是花了大价钱拿下来的地,不好好利用实在说不过去,反正现在他们也没什么事干。

老板没事干,员工就更轻松了。

萧泽忙碌了几个月,又成了带高薪的无业游民。

方敬不是那种特别苛刻的老板,当然也不是傻大哥,非年非节的,又没事做,他是知道萧泽的本事的,也不想耽误他,表示不介意萧泽趁这个机会,另外找份活干,他这边还可以给萧泽开半薪,直到重新开工;当然,如果萧泽不想跳槽,留在村子里做事,方敬也欢迎,开全薪,让萧泽自己选择。

萧泽只看了他一眼,就跑出去帮村里一个年纪大的伯伯砌围墙去了,用实际行动表明他的选择。

这个渔村民风淳朴,环境又好,小老板人又大方,他吃饱了撑的才会又跑出去。

方敬对于萧泽的选择既高兴,又无语。

高兴的是从萧泽的态度来看,他这个老板做得挺不错,至少挺得人心的,员工对他十分爱戴,虽然目前为止,也只有萧泽这一个员工——岑九算半个老板,不算员工。

无语的是,萧泽这是吃定他了么?老板跟他说话,他连眼皮都不带搭理人家一下的。

哎,算了,方敬最后只能无奈地表示,他是个对员工宽宏大度的好老板,不会计较这种小事,谁让他现在手下就这么一个得力的员工呢?

想到这里,方敬觉得他得多招些人手了。

现在还好,等到以后该建的建起来了,现在这几个人,除去三个正劳力,其他的都是老的老,小的小,肯定不够的。

因为囊中羞涩,方敬现在只打算把山头的果林种起来,靠近山脚下的一块地方,他打算开一个花圃,种些花花草,园林绿化啥的。

这样以后镇上的城市绿化也可以承包过来。

镇上的酒店也要开建,势必从现在开始,在接待各方驴友背包客的同时,也要留住来往的带壕属性的游客,毕竟这些人才是消费主力。

至于海岛开发?目前因为资金的关系,只能暂且搁置,不过海岛附近的海域,他打算先人工投放一批珍珠贝,过几年又是一批收入。

当然,他还有很多想法,比如人工养殖海产什么的,这些要慢慢来。

这个时候,方敬就觉得人手太少了,哪儿哪儿都要人,最缺的是各种综合性的管理人才和技术人员。

缺人手缺钱缺技术,什么都缺的方敬,又把主意打到不差钱的朱家公子身上。

朱家发展到现在,从一个暴发户的矿产老板到现在横跨矿业、地产、百货的大企业,手底下最不缺的就是各种优秀人才。

方敬觉得上次帮他主持修建村里公路的那个监理和工程师就挺不错的,凡是来往他们村的人,都说他们那条路修得好,平整,质量也好,不像有些豆腐渣工程,新修的道路,雨水一冲就是一个大坑。

身边只有这么一个土豪不差钱,家里能人又多,方敬于是把眼光又瞄上朱家,腆着脸问朱智要人。

一接到方敬的电话,朱智就烦躁。

上次他瞒着家里人,给方敬拨了两个人过去帮他们修村公路,被他哥知道后,狠削了他一把。当时他哥看着他的眼神,冷得掉冰碴,现在想来还有些不寒而栗,结果方敬居然又找他开口。

真当他是活菩萨不成?!

“没有没有没有,钱没有,人更没有。你现在好歹也是个大老板了,去人才市场招几个有用的人会死啊!”朱智暴躁得恨不得把手机都砸了。

方敬语气充满了无辜:“我这不是着急用么,去人才市场我一下子也招不好啊,万一招了个眼高手低,花拳绣腿只会夸夸其谈乱指挥的人怎么办?”

朱智没好气地道:“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他又不是搞人力资源的,问他也白搭。

方敬又开始出馊主意:“我记得你们集团每年都要举行招聘会的吧?今年的招聘会啥时候开始?到时捎上我成不?实在不行,你们招聘的时候,多招几个,到时分我几个行呗?”

朱智已经彻底对他无语了。

这是有多懒啊,连员工都要别人帮他招聘!

朱家大哥今天正好在家,还没去公司,从二楼下来,看到小弟炸毛的样子,挑了挑眉:“怎么了?”

他这个小弟他是知道的,又馋又懒,看上去没心没肺,其实挺有主意的,至少在交朋友这方面,朱家大哥很放心,从来不担心朱智会和外面的纨绔一样,交些狐朋狗友,一天到晚不干正事,就知道闯祸。

因为上次从他哥手里私自挪人,朱智现在见着他哥就跟见了老鼠一样,立刻从沙发上蹦了起来:“没事,哥,你这是要出去啊?”

“嗯。”朱家大哥看了他一眼,问,“我刚才在楼上还听你在鸡猫子鬼叫,谁打来的?”

朱智虽然嘴上气恼方敬总是给他添麻烦,但大学一个宿舍里头并头睡过的哥们兄弟,又知道方家以前的情形,知道方敬混到如今的地步挺不容易的,也想多帮他一把,犹犹豫豫地道:“就是我那个同学,叫方敬的,我上次送给妈的那一套金珍珠首饰就是他贡献的。”

靠着那套金珍珠首饰,他狠刷了一把朱妈妈的好感一把,他妈一高兴,转头送了他一辆法拉利,可把他乐坏了。

“哦。”朱家大哥明白了,拖长了语调,意味深长地道,“就是哄了你五十万开农家乐,又怂恿你借着我的名义把我手底下的监理和工程师骗过去给他修路的小伙子,对吧?”

不用看朱家大哥的脸色,只从语气就能判断他哥对方敬的意见有多大。

听他哥诋毁他哥们,朱智不乐意了:“哥,怎么说话的呢?什么叫骗啊?那叫投资好不好?去年底他就给我结了将近八万块呢!那才几个月啊,照这势头下去,我估摸着到明年底,本就能收回来了。他是我哥们,还能骗我不成?再说了,人现在至少也是身价九位数的大老板了好不好,哪里还会在乎我这小几十万啊。而且你们公司不是每年都有一次长假嘛,你那两个部下正好趁着那时候休假,休假的时候还不允许人接点私活啊?”

自家小弟胳膊肘往外拐,帮外面的哥们,不帮自己亲哥,朱家大哥居然也没有生气。他收回往外走的步子,长腿一迈,返回到客厅,一脸的若有所思。

“你说得对,今年的假期我还没用,要不哪天组织公司里的人去休假吧,天气太热了,大家上班都没有心情。”朱家大哥越说越觉得有道理,“就这么决定了,今年的假期由公司统一安排,集体旅游,就去你哥们那个渔村吧。”

朱智:“……”

他觉得自己的智商实在不低,可每次对上他哥,他就觉得脑子有点不够用。

“宜早不宜迟,就安排在这个周末吧,不然等到黄金周再出去,外面到处都是有人,玩得也不痛快。”朱家大哥说了半天,朱智还没反应,不由奇道,“怎么?你不愿意?我记得去年底,公司的团年饭就是在那吃的。”

朱智睁大了眼:“哥,原来你知道啊?”

朱家大哥冷哼一声:“那当然。”

别以为他不说就不知道,公司时的事,无论大小,他全都知道好嘛!

于是远在百里之外的方敬,接到朱智回过来的电话,周末他家的太子殿下,决定带领公司员工来渔村度假,让方敬琢磨着怎么接待,话里话外暗示,这回是朱家大哥的亲信精英团队出行,不是上次他几个部门团年饭的小打小闹,规格上要高许多。

挂了电话,方敬还在纳闷,明明他是找朱智借人的,怎么闹得朱家的太子爷要下渔村来了呢?

大学时代就听朱智说过,他家大哥的事迹,人才中的人才,精英中的战斗机,零缺点的完美男人。

这样的人,居然要下渔村来了。

方敬不禁开始阴谋论,这事透着古怪。

第100章

200x年8月20日,周四下午三点十六分。

一个年过四十,隐隐有些秃顶迹象的中年男人,来到了东庄。

他穿着一件普通的白色短袖衬衫,一条灰色的西装裤。他的右手插进裤袋里,口袋鼓鼓囊囊的,似乎藏在袋子中的手里握着什么东西。

因为天气炎热,光洁的脑门上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水。他的眼里闪着不可思议的光芒,直到现在他人踩在了千里之外的海大艺术系,整个人依然有种不真实感。

就在三天前,他们镇上有名的高寿老人,他那已经一百零七岁高龄的老祖母,在看到儿子无意中点出来的那张黑白照片后,失声痛哭,出现了短暂的清醒,断断续续说出了一段悲伤的往事。

这怎么可能呢?

那个照片中的男人,居然是他那早已死去的祖父,这简直不可思议。

可是当祖母颤颤巍巍地将一个用一条旧得看不清原本颜色的灰布手绢包裹着的红漆木盒递给他时,他才相信这是真的。

那是祖母最心爱之物,这么多年,因为生活条件变好,他们也陆陆续续搬了好几次家,每次都要清掉不少笨重的老古董,只有这个破旧的红漆木盒,一直被他祖母无比宝贝地带在身边,从不曾丢弃。

这个木盒里保存着祖母最珍贵的记忆。

一支已经掉漆了的发夹,一枚珠花、一小束头发,还有几张泛灰的黑白照片。

照片里是一对年轻夫妇的照片。

那个年代无论是照相的器材还是拍照的手法都很粗糙,即使是情侣照,看上去两人的表情也很严肃,眉眼却意外地清晰。

这是祖母年轻时和祖父一起拍的照片,照片中的男人和他印象中年轻的父亲有七八分相似的,国字脸,忠厚的眉眼,单眼皮,就连耳朵都一模一样。

虽然宋国强嘴上说着不信,可是看到照片的时候,他心里忽然涌上一股奇异的感觉,这个男人,这个照片中的男人,很有可能就是他那个传说中丢下年轻的奶奶,消失无踪的爷爷。

当年奶奶在爷爷失踪后,到处打听他的下落,挨家挨户的问询,然而一年年失望,时间流逝,希望变成也绝望,牵挂变成也怨恨,怨恨男人扔下家中的妻儿寡母,一去不回头,一厢情愿地猜测着男人也许是受不了家中困苦,扔下负累,去了外地,邂逅了一个更年轻更温柔更漂亮的女人,重新组织家庭,也许娇妻幼儿圆满,完全忘记了还在老家吃糠咽菜等着他回来的妻子孩子。

直到今天,真相大白。

男人并非抛家弃子,他只是在错误的时间登上了错误的船只,然后——

再没有然后了,从此天人永隔,男人因为对家乡亲人的牵挂,即使死去几十年,冤魂依旧不肯散去,沉眠在海底,用尽一切可能的办法,拦截过往船只,希望过往的旅人,能把他的消息带给家乡的亲人,告诉他们,他并没有抛弃他们,只是再也无法照顾他们了。

宋国强本来就是做软件工程的,对于网络自然比一般人更熟悉,这两天在网上查阅了许多新闻资料,明白短短几天突然冒出来的寻人启事的来龙去脉,包括方敬那条打捞上来无数骷髅头的沉船。

那是一条近代运输船,船上的人原本是想横渡太平洋,到大洋的彼岸去开启一段崭新的人生,然而事实终究无情得让人遍体生凉。

整整七百多条人命,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消失在冰冷的太平洋海底。

这还只是其中一条沉船,广阔无垠的太平洋底下,究竟还埋藏多少这样像他爷爷一样冤死的魂魄呢?

根叔家的宝哥,正好有事从镇上回来,他媳妇的预产期就是这几天,今天早上,媳妇儿有点肚子痛不舒服,吓得他和老娘赶紧把媳妇送到镇上的医院,医生看了倒是没什么事,只是虚惊一场,不过宝哥还是决定现在就让媳妇儿住在医院,好歹医院里有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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