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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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血- 第5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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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么一来,种家的处境确实有了根本性的改观,只要这几年种从端别再犯糊涂,稳稳当当的把这个枢密副使做下去,种家这些年的晦气也就能一扫而空,为子孙们打下复起的根基。

乱七八糟的想着,宫城远远已经在望,春光之下,一片肃穆RO@。

第八卷繁华尽处是吾乡第七百零八章战略(一)

现见之处还是在乾元殿中,不过却非是乾元殿正殿,而是在后殿。

刚到乾元殿的时候,还碰到了太子李全寿”这位太子殿下从乾元殿中大步而出,毫不遮掩的lù出满脸的怒气”见到赵石的时候愣了愣,看上去想要说话,但估计是情绪极其恶劣,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微微向赵石点头示意了一下”就拂袖而去了。不用问,是在乾元殿中受了气,至于受了谁的气,那还用猜吗?如今敢给大秦太子气受的,也就那么几个,这里又是乾元殿,还能有哪个?不过令赵石有些诧异的是”看样子真的是气急了,已经达到了怒火中烧的地步,不然以如今太子李全寿的城府”断不会表现的如此明显,当世就讲究一个严父孝子,父亲斥责儿子,那是天经地义,可以说是大骂随心”谁也不会说什么,但儿子要敢反抗”就叫一个忤逆,乃纲常之大忌”平民百姓都是如此,就更不要说说皇家了,中间还要多出一个君臣之义来,然后才能轮到父子如何如何,又可谓是天下典范,所以更容不得太子放肆。

而现在瞧李全寿的样子,却是根本顾不得这些了,说明事情绝对不小,如果没猜错的话,照太子李全寿的性子”如今能让李全寿无法容忍的,也就是那么几件事,一个便是储君之位”已为储君,就不能容旁人有半点凯觎碰触到这个,即便是父子,也没情面可讲。

另外一个可能就是家事了”如今陛下与皇后不合,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至于为什么不合,赵石知道一些,但这种事,过过耳朵也就罢了若是当真,可也就白在官场历练了这许多年。不过听到这事,心里难免也有些唏嘘,毕竟在景王府呆过些日子,那时当今皇帝狸下还只是个闲散之人,上面两个哥哥都不简单,在朝野上根本没他说话的份儿而那时景王府中的女主人却是持家有道”很有手段气节的一个女子,而那时景王对自己的王妃也是敬重有加,恩爱的很。谁知一旦登基,就成了另外一番模样,平常百姓人家还讲究一个贫贱之交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呢,皇家却是这般赵石每每想到此处,虽然自家〖道〗德底线也很值得怀疑,但多少也生出些不耻来的。

所以说啊”权势这叮,东西之余男人,实在可以说是一把双刃剑,驾驻的好了,自然无往而不利,但稍一不慎,就可能伤人伤己

胡乱想着,不知不觉间,已经绕过了乾元殿正殿往后面去了。

这里赵石还真没来过,要说,依他现在对大秦建筑的了解一般宫殿之类的,后殿都是供人休憩之所在乾元殿这里其实也不例外,乾元殿后殿确实是景帝处置政事累的时候,小憩或者过夜的地方。

其实也没什么好瞧的,皇帝老子睡觉的地方也比旁人的正宅强”里里外外的,也不知分作了多少房间屋舍,而到了这里,左右不时的瞄着,赵石不乏恶意的想,那会儿正德皇帝驾崩的时候据说就在此处”一代代下来,这里也不知飘dàng着多少皇帝的hún魄,如果真有阳间yīn世的话,以这些皇帝对于权势的极端渴望,肯定一个个都得化作厉鬼,也亏后来的皇帝们还能如此安然的在这里住下去

当然,这都是臆想罢了,现在的皇帝陛下已经登基近十今年头了,也没见怎么着,所以说啊,那些鬼啊神啊到,终归都是无稽之谈罢了,而这世间之上,最可怕的永远也不是人们杜撰出来的这些鬼神之属,而是那不可测度的人心

见到景帝的时候,皇帝陛下正披着一件外袍,俯首于案,瞧着井么。

“臣参见狸下。”赵石熟门熟路的行礼,也许是在内殿寝居之所的缘故,皇帝陛下今天的穿着很随意,让他看上去少了几分威严肃穆,但拧紧的眉头会告诉所有人”现在皇帝陛下的心情很不好。

景帝随意的摆了摆手,头也没抬的道了一声,“平身,看茶

随即又招了招手,示意赵石上前。

赵石下意识的瞥了几眼这里的环境,地方很是不小,摆设什么的也没的说”反正自己那得胜伯府好像是没的比”但明显,这里还不是皇帝狸下安寝的地方,应该更在里面一些才是,这里更像是会客的所在”如果这位陛下愿意,完全可以将人请到这里来宴饮作乐不过来到书案之前,低头望去,赵石嘴角微不可见的翘了起来。

这是一副山川地图,秦川”蜀中,宛洛”河中,河北,两淮,江南,尽皆历历在目,只是沿著故长城为界,北方草原那里还是一片空白,显然”大秦的坐探们还没有到达那么远的地方。

这张山川图鉴虽然无法与后世相比,但看上去已经比当初看到的那些强的多了。

他在国武监也在进行着这方面人才的培养,但可惜的是,人手不足,最多教教生员怎么绘制这些图鉴,或者怎么观瞧使用,但要想实践,却有着太多的困难,所以进展也不是很大,至于海图,那就更不用说了,赵石都怀疑”当世是否有哪个地方,能找到海图来瞧瞧的,而位居内陆深处的大秦,就不用说了。

这张山川图鉴显然已经制作了不少时日”纸张看上去有些泛黄”有些地方一看就知道是新近标上去的,更是不知道,此图是何时开始制作,又能在哪一天完成,不过却能清楚的看清眼前这位大秦皇帝陛下的野心和志向的。

也不用赵石多想,半晌过后,皇帝狴下幽幽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此图绘制已有八年矣,所耗人力物力无数可惜,到了如今”也不过如此罢了”

说到这里,lù出苦笑,“此图全貌如今除了朕,你是第二个能得见此图之人当初你便与朕说,应派人前往各处,绘制山川地理,如今朕作了,然,秦川,蜀地也就罢了”其他各处,远隔千山万水”也不知能当得几分真,你即去过河中,又到过塞外,仔细瞧瞧,可还有甚疏漏之处?”,这下轮到赵石挠头了,看地图他还行,简略的绘制一下也是无妨,但如此落后的手段,他真的是无能为力,他走过的地方,岂止那么一点?但要说轮廓”当世自无人能及,但细致到点上,就一塌糊涂了的。

再则说了,这地图上府县的名字他都不认识,除了那些名山大川之外,其他真的是陌生的很,哪里还能挑出什么毛病来?

遂老老实实的摇头,“陛下宣臣来,走了为了这个?那可找错人了”臣一介武夫,哪里懂得这个?陛下还不如召工部的几位大人进宫来的合适些”

估计是觉着自己想的确实有些不靠谱,景帝笑着摇了摇头,可以瞧的出来”今日景帝兴致真的不高,眉头一直锁着,脸sè沉郁,不过刚见了太子李全寿的赵石也是明白”肯定是父子两人有了什么争执,李全寿那般的愤怒,而景帝心里估计也不高兴着呢。

“前岁后周摄政王赵乾殁”其孙赵彦继之朕本以为后周朝堂要经一番动dàng”不过现在看来,好像有些出入而今后周临兵江上”整装待发,南唐时节已经到了长安,yù请我大秦发兵”以解南唐之危……嗯来后周的使者也快到了”

“朕召人议了议,几位卿家都以为,长安之盟定了不过六年,若是发兵”难免有背信弃义之嫌”而南唐与后周相持多年,后周兵锋再利,须臾之间,也南成事,所以应该暂且静观其变”

说到这里,景帝颇有些沉重的语气中带出了嘲讽,接着道:“朕却是没想到,那摄政王继任不过年余,便要行此大事后周赵氏,果是非同寻常朕召你前来”就是想听听你又怎么看?

无须顾忌什么,这殿内就你我君臣二人”如当年巩义陋舍之内那般,畅所yù言便是”

赵石先是吃了一惊,这事自己可真还没有听说,应该是皇帝陛下下了严令”不得外传的缘故。接着心里便是一热,等了好几年了,机会终于是来了,可以想见的,一旦战事开始,绝对不会如蜀中之战那般,局限于一地,因为大秦东面”既有后周,也有金国,可以说牵一发而动全身。

显然,景帝心里也犹疑的很,这里忌讳的自然不会是什么长安之盟,而是后周与金国之间的盟约,一旦伐周”则金国又将如何,就很难预料。

再有一个,大秦上下估mō着也是让平蜀之战里面的bō折给弄怕了,不敢轻易兴兵,所以才有了静观其变之议。

按捺住心里微微的jī动,想了想前后首尾,再细细观察了一下景帝的神sè”心中已经有些谱了,这才躬身道:“陛下已然心有定计,又何必问计于臣?”,景帝愣了片刻,目注赵石便笑了起来,点头道:“你可是越来越长进了”朕心里想什么,却是瞒不过你,不愧咱们君臣一场,满朝上下,也只你明白朕的心意不错,朕已有意起兵若赵乾还在”其人老谋深算,又深谙用人之道,朕还顾忌三分,但如今赵氏小儿当政,不知勤修内政”稳固权位,却冒然兴兵南去此正我大秦实乃天赐良机,朕又岂能错过?”,景帝在殿中急走了几步,虽然脸上没lù出多少jī动之sè,但显然心中却非是如此,他微扬着头,一双眼睛亮的让人不敢逼视,也不知望向了何处”仿佛yù看穿这楼宇河山,直望向不可知之地

“朕只是在犹豫你来”重又回到书案之后”指点着两处地方”重重的敲击了几下”喃喃道:“是这里,还是这里?”,赵石凝神看去,却是明白了景帝到底在犹豫什么,一处洛阳,一处河中,分属后周,金国,地方虽近,但意义却完全不同。

“你说,先取何处为上?”

赵石眯着眼睛,能参与进这样的大事当中,是对权势的最好肯定,想了想”他也不犹豫,而是反问了一句,“臣想问陛下,此战若起”先攻洛阳”陛下是想尽取中原,还是只得洛阳便罢?

若兴兵于河中”陛下想只取河中,还是想

第八卷繁华尽处是吾乡第七百零九章君臣

见景帝有此míhuò的望过来,赵石组织了一下措辞,接着便解释道:“当年大军东征金国,非为摧城拔寨,开疆拓土,而是为平蜀计,震慑后周,女真,不敢犯我疆土罢了,所以,最终如何?虽败金兵十余万,尽陷河中汉家故地,却依旧引兵而还,并未与金人多做纠缠。

再比如平蜀之战,此乃灭国之战,所以兴兵入蜀,狂飙急进,一往无前,最终尽收蜀丰河山,微臣以为,此为战之方略,是可谓之战略,应陛下定之,朝廷定之,非军前大将所应为

“而或野战,或攻城,两军阵前,狡计迭出,尔虞我诈,瞬息万变之际,全视领兵大将临机决断,竭力争胜者,是为战阵之术,可谓之以战术。”

“两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战略即定,后以战术辅之,方可一战此乃微臣的一点浅见,若是不对,还请陛下恕罪。”

景帝既没有大惊而起,也没有太过惊奇,只是沉默良久,显然是在心里咂mō着,消化着,半晌之后,才眼睛渐亮,赞赏的瞅了瞅赵石,其实,赵石所言,虽然在后世并不算什么,但在当世,却也可以算得上的惊人之语,但要说能让深沉如海的皇帝陛下击节赞叹,那就有些夸张了。

以当世来看,其实即便没有什么将战略战术阑述到如此明白,但每逢战事,却也自有一套章程,断不会在没有确定战略目的的情况下,冒然出兵。

其实,归根结底,少的只是个理论罢了,就好像谁都知道苹果熟了会从树上掉下来,但除了那个小男孩儿之外,却没有人去关心”到底为什么苹果会落在地上,而不是飞上天去一般,也就是说,事实已然存在,但却没有相对应的理论基础罢了,这也正是后世最优越的地方所在。

这个比喻有些夸张,因为赵石说的这个,并非多么艰深难懂,只是让本来有些模糊的事情变得分外清晰罢了

所以没有多大的惊喜,但皇帝陛下还是轻轻拍击了一下桌案,发出啪的一声脆响,赞了一句,“不错,便是如此,卿家果然长进了

当然,赵石也能感觉到皇帝陛下的心情终于开始转好”以他对于这位皇帝陛下的了解,这其实要归功于他一番话表达出来的立场,不是劝阻皇帝陛下不要轻动兵戈,而是在往上面添砖加瓦。

只听景帝继续道:“这些年在国武监,辛苦你了”不过修心养性,增益其所不能,如今看来,当初一番苦心,却也没有白费现在你心里,可还有怨意乎?”

赵石心里一惊”琢磨了一下,怎么也觉着不应该是这么情形,瞥了一眼景帝的神sè”却是略微放了点心,不过这等诛心之言”容不得他有何迟疑,赶紧躬身道:“微臣惶恐,陛下英明神武,一言一行,皆有深意,臣只管将陛下交代的事情办好便是,从不敢心存怨尤的,还请陛下明鉴。”

景帝微微一笑,眼中bō光闪动,似有些欢喜,又似有些狐疑,轻轻摆手,“如此便好,你的忠心,朕又怎能不知?不过当初你年纪尚轻,骤立大功朕这才许你羽林中郎将之位,你却未负了朕,犹能煞费苦心,办了这国武监朝中如你般,忠心任事者不多,但你本是领兵大将,却是办学,这些年朕每每有意拔之,却又屡屡压下这个心思,为的就是磨磨你的性情,雕琢一番,为之大用,朕这一番苦心,你可明白?”

话题转的很快,让赵石有些不明所以,根本不知道这位陛下到底想说什么,不过忽然间,脑海间却是灵光一闪,这些年的官场生涯却是没有白费,脑子转的很快,蓦然间便已有些明白,如今的他和夹平蜀之功还朝的那个领兵大帅已然是不同了的

在长安呆了这些年,根基已经渐渐稳固,手中直接掌着猛虎武胜军,另外羽林军右卫兵权其实也在他手中握着,禁军中有其党羽,镇军中也有其徒众,蜀中宁向岳,齐子平等与他交好,又与种氏乃姻亲,外戚赵氏为本族,加之国武监办的红红火火,人才辈出,虽说在朝中势力还有些单薄,但崛起之势已不可挡,假以时日,不难早就出像种氏,折氏那样的将门世家。

而这样的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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