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王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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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王侯-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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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在看什么?”抱琴被萧凡盯得浑身不自在,不自觉的轻轻扭了一下身子。

“抱琴……”萧凡充满深情的低唤。

“嗯?”抱琴依旧娇羞的垂着头。

“数日不见,你……”

“我怎么了?”抱琴的俏脸已红得像夕阳中的晚霞。

“你……发育得更饱满了。”

沉默……

良久……

抱琴开始尖叫。

“啊——你这死无赖!狗改不了吃屎!看掌——”

“啪!”

第四十三章不解风情

当萧凡揉着通红的额头迎接陈莺儿到来之时,陈莺儿很奇怪的看了萧凡一眼。

“你额头怎么了?”

萧凡面无表情的吸了吸鼻子:“……撞门框上了。”

“什么门框如此神奇,撞得整个额头都红了?”陈莺儿很有求知欲。

“如果受力均匀的话,就能撞得整个额头都红了。”萧凡一丝不苟的解惑。

“那也不对呀,额头的形状是一道弧线,如何受力均匀?门框难道也是弧线?”

“额头从上而下是一道弧线,但如果横着的话,就不是弧线了……”

“你的意思是说,为了受力均匀,你是特意横着脑袋往门框上撞的?”

萧凡脸色越来越黑:“小姐真是冰雪聪明……”

“噗嗤!”陈莺儿身后的抱琴再也忍不住,喷笑出身,然后背过身子肩膀使劲耸动。

陈莺儿仍在孜孜不倦的求学:“可是……额头撞门框上至少应该鼓起一个包包吧?”

萧凡终于失去了耐性:“小姐,你特意来醉仙楼研究我的额头?”

陈莺儿语结,随即轻轻哼了一声,又小小的白了萧凡一眼,然后径自往醉仙楼里走去。

萧凡顿时目瞪口呆,这还是那个性子清冷淡漠的陈家小姐吗?那个小小的白眼竟蕴涵了无限的风情和娇媚,充满了成熟的韵味,实在是勾魂夺魄。

陈莺儿走在前面,仿佛也觉得刚才那个娇媚的白眼有些过了,于是不自在的轻咳一声,整张俏脸顿时布满了潮红,看起来分外动人。

看着陈莺儿羞红的俏脸,萧凡愈发吃惊,这位小姐今天怎么了?

陈莺儿走进了柜台,在老蔡的谄笑中装模作样拿起一本帐簿翻看,似乎在掩饰刚才的失态,萧凡将抱琴拉到一旁,非常严肃的低声道:“你家小姐出门前吃了什么东西?”

抱琴满头雾水:“什么都没吃呀,只喝了一口茶……”

萧凡瞟了瞟翻看帐簿的陈莺儿,然后很认真的对抱琴道:“你还是赶紧带你家小姐去看看大夫吧……”

抱琴吃惊的道:“为什么?”

萧凡凑到抱琴耳边神秘的道:“……我怀疑你家小姐吃了春药,你瞧她刚才那媚眼飞的……”

“你……你这混蛋……”抱琴抬手就想再来一记力劈华山,见陈莺儿在,又恨恨的放下了手。

萧凡在这当口赶紧走到陈莺儿面前,微笑道:“小姐今日亲临醉仙楼,有什么事吗?”

“你……可不可以别叫我小姐?”陈莺儿说完俏脸顿时双颊殷红欲滴,眼睑垂地,不敢看萧凡,连声音都轻细了许多。

“我听说……醉仙楼的生意被你盘活了,所以……想来看看。”

萧凡不解的挠头,一个饭馆酒楼而已,有什么好看的?不过人家是董事长的千金,她要视察工作,自己身为打工仔,当然不能拦着。

于是萧凡笑了,微微露出几颗洁白的牙齿,很帅很阳光,陈莺儿忽然觉得心跳得很快,萧凡的笑容像一坛深埋多年的醇酒,令人不知不觉迷醉其中。

这世上不仅仅是男人看着美女会流口水,事实上,女人看到帅哥也会发呆的。

诗经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句诗是站在男性的角度说的,于是世人往往认为只有君子求淑女,可他们大多都忘了,淑女也是人,她们也会求君子的,只不过求的方式比较含蓄而已。

正如青楼里唱的那些黄色小调儿,男人唱《十八摸》,女人唱《五更想郎》,男女之间,女性并非永远担当着被动角色,看到心仪的帅哥,女人也会含蓄的表达她的好感。

萧凡很年轻,他有着英俊的面孔,温文尔雅的性格,以及阳光灿烂的笑容,这一切加起来,使得他有足够的资本被女人关注,吸引。

陈莺儿仿佛已经忘了前两次见他时发生的那些不愉快,在她眼前的,是一个年轻有为的男子,他面若冠玉,文质彬彬,同时他为陈家化解过灭顶之灾,跟新任的曹县丞有交情,甚至在他若有若无的谋划下,黄知县被架空,曹县丞上位,陈家也因此而水涨船高……

不说不觉得,一说起来,陈莺儿惊奇的发现,原来他是这么的能干,而且从不张扬,这个人,却是她名义上的未婚夫,是她一个人的男人。

想到这里,陈莺儿羞涩中竟夹着几分幸福的感觉,她仿佛看见一颗蒙尘多年的明珠,擦拭过面上的尘土之后,渐渐放射出耀眼璀璨的光华。

拥有这颗明珠的人,就是她陈莺儿,自从黄知县与曹县丞醉仙楼门交锋之后,稍知内情的她,忽然觉得自己应该趁这颗明珠还没有光芒万丈,世人皆知之时,紧紧把它握在手心中,妥善保管,细心珍藏,女人天性都是很小气的,有些东西只能自己一个人悄悄的欣赏,旁人不容染指。

于是,在这个暖洋洋的下午,陈莺儿带着抱琴来到了醉仙楼。

未婚妻来看看未婚夫,本就是件天经地义的事。

“小姐……呃,陈姑娘随便看,在下为陈家打理醉仙楼,不敢稍有懈怠,若有什么不合意的地方,尽管提出来,在下一定改。”

萧凡笑得很和善,说话很客气,这种客气或多或少有点陌生疏远的味道。

陈莺儿叹息:“你一定要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么?”

萧凡的笑容有些僵硬,说话客气也有错吗?莫非这陈莺儿今日来者不善,是来找茬儿的?

陈莺儿脸又红了,低下头轻轻道:“在家里,爹娘都叫我……莺儿。”

“啊!好名字,这名字取得真有文化,陈姑娘真是人如其名……”

萧凡不明所以的称赞,那口气跟外交辞令没什么区别,他还没听出这句话的暗示,更不知道在古代,一个未出阁的女子,主动告诉一个年轻男子自己的闺名代表着什么。

陈莺儿恼了:“你……你真是个呆头呆脑的木头!”

萧凡摸着鼻子不说话了,他发现女人这种生物,从古代到现代,都是一如既往的莫名其妙,喜怒无常,在女人面前除了闭嘴,似乎没别的办法皆大欢喜了。

看见萧凡讪讪的表情,陈莺儿也感觉很无奈,对这种不解风情的家伙,她还能说什么?难道要她冲上前去抱着他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求他娶自己?

两人都不说话,场面一时显得有些尴尬,抱琴在一旁捂嘴偷笑,被陈莺儿瞪了一眼后,赶紧敛了笑容,肃立不语。

轻叹了口气,陈莺儿决定大度一点,不跟这个笨蛋计较,有些人反应迟钝,你跟他生气也气不出个结果,反而令对方莫名其妙,白白气坏了自己,就算气死了,这呆头鹅没准还会以为自己是天妒红颜,自然死亡……

转头从抱琴手上接过一个锃亮油光的陶罐,陈莺儿满脸羞涩的递上前,然后轻笑了一下,道:“我听爹说,你日夜打理醉仙楼很是辛苦,我亲手给你炖了一些老鸭汤……”

尴尬的沉默被打破,萧凡松了一口气,陈莺儿话未说完,萧凡哈哈笑道:“陈姑娘真是有意思,咱们开的是酒楼,我天天在这里,还怕没东西吃?哈哈,你可是白忙活了……”

陈莺儿如同被人当头淋了一盆冷水,俏脸立马冷了下来,恨恨的一跺脚,怒道:“抱琴,咱们走!”

说完陈莺儿一扭头,将陶罐重重顿在柜台上,气冲冲的走出了醉仙楼的大门。

抱琴的小鼻子微皱,也恨恨的哼了一声,赏给萧凡一个大大的白眼,然后跑到萧凡面前,莲足轻抬,又重重落下,狠狠的踩在萧凡的脚面上。

“笨蛋,大笨蛋,你怎么不笨死算了?”

留下这句话后,抱琴也一扭头,蹬蹬蹬跑掉了。

萧凡龇牙咧嘴瞧着主仆二人怒气冲冲的背影,转头莫名其妙道:“她们怎么了?我做错了什么?”

老蔡站在柜台里面,摇头长长叹了口气,嘴角却微微勾了起来,心中不免有许多感慨,年轻,真好。

骨灰级店伙计狗子凑了上来,很严肃的道:“掌柜的,我怀疑她们是来砸场子的……”

萧凡点头,若有所思的沉吟:“有道理……”

随即给狗子的后脑勺儿狠狠来了一记。

“你有病啊?整个酒楼都是她家的,谁会没事砸自家的场子?”

第四十四章江浦来客

京师应天,礼部右侍郎黄观府上。

“砰!”

一声巨响打破前堂的宁静,下人们吓得一颤,纷纷垂头敛目,不敢稍动。

黄观是大明朝第一位连中三元的才子,洪武二十四年,他以状元之才入翰林院,被任为翰林修撰,深受帝宠,直到今年,洪武皇帝惜其才,被升迁至正二品礼部右侍郎,常随圣驾,是年他才三十多岁,乃朝堂中极为罕见的少壮权臣,风光无限,正可谓春风得意之时。

现在的黄观很生气,狠拍了一记桌子后,仍觉得不解气,犹自在前堂内来回走动。

“这个燕王实在太跋扈了!远在幽燕之地领军戍边,却把手伸进了京师应天府,麾下百户将领由武将转成文官,本已是荒谬,如今还胆大包天,夺了知县的权,燕王此举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一旁的江浦知县黄睿德闻言面带讪色,惭愧得满脸通红。

黄观看了黄睿德一眼,张了张嘴,见他表情尴尬,终于长叹一声,不忍再说一句重话。

“睿德兄啊,你乃一县之令长,怎会被一个下属县丞给架空了?你代天子牧守一方,却闹得这么个结果,生生被下属篡了权,实在是有负皇上,有负朝廷啊……”

黄睿德羞得脸色越来越红,垂头黯然叹道:“尚宾(黄观字)兄,下官只是个小小的七品知县,得罪了曹毅便是得罪了燕王,燕王势大,我又怎生得罪得起?”

黄观忍不住又高声喝道:“燕王虽贵为王胄,却不过是个戍边的王爷而已,你怕什么?皇上早已定下太孙为皇位承继,燕王将来顶多也只是个皇叔,这天下还轮不到他做主!”

黄睿德苦着脸道:“天下谁做主下官不知,下官只知道,燕王要将我这个小小的七品知县置于死地,却是易如反掌……”

黄观闻言斜眼看着他,目光中满是失望鄙夷。

黄睿德舔了舔干枯的嘴唇,涩声道:“尚宾兄,当年你是金榜提名的状元公,下官亦是同榜进士,你我有同年之谊,这次下官危难,还望尚宾兄义伸援手……”

黄观怒哼道:“区区一个八品县丞,行事如此张扬跋扈,完全不顾官场规矩,若任由此人在江浦一手遮天,整个天下岂不是乱套了么?哼!本官不信他能反了天去,过得几日,我将亲临江浦,倒要看看这位县丞大人的官威,能否压得住我这礼部侍郎!”

黄睿德闻言大喜过望,忙不迭的拱手道谢。

黄观长叹一口气道:“燕王……唉!燕王!我朝立国不足三十年,便已生出诸多动摇国本之隐患,其中最大的隐患,莫过于藩王,皇上将诸皇子分封各地,代替边将戍边,藩王掌一地之军政大权,权柄过甚,其中尤以燕王,宁王二人拥兵甚众,实乃国之祸因,皇上此举实在是……唉!”

黄观话未说完就住了口,再说下去难免有谤君之嫌了。

“尚宾兄,下官听说你早预见到藩王之患,为何皇上却不纳你之言呢?”

“行走朝堂,如履薄冰,当今天子起于布衣草莽,打下这一片万世基业,自是雄才大略,分封诸皇子,而代边将戍守各地,天子自然有天子的深意,我等臣子只能尽为臣之道,进谏其弊,就算是进谏,言语间也须委婉,天子若不采纳,我们也是无可奈何,君岂不闻洪武九年,叶伯巨之鉴乎?”

叶伯巨,浙江宁海人,明洪武初年,以通经学入国子监,洪武八年,叶伯巨以国子监学生的身份,被分发山西,任平遥儒学训导。洪武九年,天生异象星变,臣民皆认为是上天示警,标志着国有大难,洪武皇帝朱元璋遂下诏,命天下士子上书朝廷,指出政治得失或朝廷处事不公之处,并提出批评和建议。于是叶伯巨便上书,称当今朝政有三大弊端,其一,分封太侈,其二,用刑太繁,其三,求治太速,朱元璋见书盛怒,气得大叫:“小子间吾骨肉,速速逮来,我要亲手将他射死!”

于是叶伯巨被拿入京师,下刑部大狱,受尽折磨虐待后,被活活饿死。

有这么个反面教材立在前面,朝中众臣谁还敢向朱元璋再提削藩之事?

黄睿德默然无语,他只是七品知县,对天下的大局观和朝堂之事,尚没有太深远的见地,对他来说,夺回主政江浦的权力,才是目前最重要的事。

※※※※

寒风呼啸,时已至隆冬。

京师通往西面江浦县的官道上,徐徐驶来数骑快马,隆隆的马蹄声在官道上卷起一片尘土,又很快消散于风中。

众骑士中以一位年轻的男子为首,众人隐隐他围护其中,此男子大约十八九岁年纪,面若冠玉,眸若星辰,长得颇为英俊,只是白净的面孔显得有些稚嫩,双目中威严绽放,却又夹着几分书卷气。他穿得很简朴,只是一袭质料很普通的长衫,下着一双麻布鞋,左肩还斜斜的挎着一个土布制成的布包,看上去就像一个寒门学子,只不过他行止神态中,却流露出一股雍容华贵之气。

众人策马奔行中,已远远瞧见了江浦县的城墙,年轻男子当即勒马,看着城墙叹了口气,神色颇为迷茫。

其中一名侍卫模样的人朝他恭声禀道:“殿下,前面便是江浦县了,是否进城歇歇脚?”

年轻男子一副无所谓的神色,懒懒道:“随便吧,去与不去都行,皇祖父说,要多了解民间疾苦,要经常在民间四处走走看看,黄先生却说,天下学问尽在书中,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读得万卷书,便能治好天下……唉!我都不知道该听谁的了……”

侍卫笑道:“自然是皇上的话对,皇上的话肯定是没错的。”

年轻男子愁眉苦脸道:“可黄先生是皇祖父钦定的东宫侍讲,他说的话若是错的,那岂不是意味着皇祖父的任命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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