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骄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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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骄妃-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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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顾弦勇如何,总归是顾卿晚的哥哥,若是她在长公主面前说顾弦勇的坏话,必遭大长公主的厌恶,如今顾卿晚替顾弦勇遮掩,顾氏已经成了这般模样,还知道维护家族脸面,反倒是令大长公主高看了一眼。

又见她小小年纪,正是爱美的时候,即便毁了绝世容貌,却并不消沉愤世,对顾卿晚便又喜欢了几分。

大长公主昔年能够巾帼不让须眉,做出领兵打仗救弟的事情,得到世人的尊敬,可见其豁达和不凡,而顾卿晚所表现出的品行,都是她所欣赏的,对她自然便又亲切了两分。

两人正说着话,谁知就听后头突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像是什么东西坍塌了下来,非常的吓人。

顾卿晚一惊,就见大长公主也拧了眉,看了霜戈一眼,霜戈便快步出去了。大长公主拉着顾卿晚的手拍了拍,一时有些蹙眉不语,不停看向门口。

顾卿晚也不多问,安静的陪伴在身旁。

片刻霜戈回来,福了福身,冲大长公主摇了摇头,回道:“还是不行,刘杨两位师傅正在商量,说是再改改图纸重新试,请殿下再宽限半个月,若是到时候屋顶还是起不好,便任由殿下发落。”

霜戈言罢,大长公主面色却更加不好起来,忍不住怒声道:“下个月就是驸马的生辰了,他们让本宫再宽限半个月?难道佛殿盖好了彩绘就不需要时间?更何况,本宫已经宽限了大半个月,这已经是第几次了,怎么连盖个房子这样简单的事儿,都办不好!”

大长公主明显震怒了,这也不怪其怒火中烧,下个月乃是陈驸马的五十整寿,陈驸马信佛,大长公主便想着给驸马在别院中建造一座独一无二的佛殿,赶着要送驸马惊喜,结果佛殿从去年就动了土,折腾到如今还剩下不到一个月就要到日子了,偏偏佛殿就是盖不好。

眼看就要耽搁了大长公主的好事不说,那佛殿还修建在大长公主的天易阁后,一日修建不好,大长公主便一日不得清净。

每日后头动工的声音吵的大长公主心烦气躁,若非和驸马恩爱,大长公主是万不会受这个累的。

可偏那大殿修建的差不多了,就是差一角死活盖不上,这已经是第五次失败了,也难怪大长公主火气越来越大。

霜戈也被吓的脸色微白,不敢多言,却与此时,突然响起了顾卿晚的声音,道:“殿下,民女在闺阁时便爱看许多杂书,也看了些关于佛殿建造的书,不知道殿下可否允民女前去看看,虽不敢肯定能够帮上什么忙,但民女得大长公主相救,却毫无报恩之处,心中着实不安,就算是求大长公主赏赐民女一个尽心意的机会,不知可否。”

顾卿晚说着,福了福身,眸光灼亮的瞧向大长公主。

霜戈倒抽了一口冷气,心想,这个顾姑娘方才瞧着还像个聪明知道进退的,怎么这么会子功夫,便蠢了起来。

这会子她倒不敢出气儿,这顾姑娘倒是敢往上撞,几个大长公主请来的须发斑白的能工巧匠都做不成的事儿,她真以为看上两本不知所谓的书,就能成神了?

实在是不知天高地厚,愚蠢无知,真以为这样能攀附上大长公主?岂不知那佛殿是大长公主要送给驸马的五十大寿生辰礼,根本不容人随意碰,更何况,大长公主殿下一向最讨厌的就是说大话,浮夸之人。

这顾姑娘,只怕是方才在大长公主心中构建的所有好感都完了。

谁知霜戈正想着,就听大长公主的声音传来,道:“霜戈,带顾姑娘去后头看看。”

霜戈诧异的抬头看向大长公主,大长公主迎上婢女惊愕的眼神,这才一怔,她也不知道刚才是为何,就说出了这样的话来,也许是顾卿晚看向她的眼神太过灼热明亮,不知怎的让她生出股试试的想法来。

不过此刻她也觉得自己太好笑了,怎会将希望寄托在一个看过两本书的小丫头身上,只话都说出了口,大长公主也不可能再收回来,对顾卿晚却没了方才的亲近,神情怏怏的冲霜戈摆了摆手。

顾卿晚福了福身,这才转身,随着霜戈出屋往大殿后绕去。

走了约莫一盏茶时候,眼前一处高墙挡住了里头的所有,也破坏了花园的景致,显得格格不入。

霜戈略停步,冲顾卿晚道:“大长公主想给驸马一个惊喜,从不让无关之人进入里头,驸马也不知道大长公主在建造什么,所以还请顾姑娘离开后,不要将此事说出去才好。”

顾卿晚听她口气冷淡中带着些凌冽的警告之意,也不在意,只笑着道:“多谢霜戈姑娘提点。”

霜戈摇了下头,带着顾卿晚绕进了高墙。因离驸马的生辰已经不远了,所以建造工匠们,现在是夜以继日的尝试,如今都入夜了,还点着火把,忙碌不停,也是情势所迫。

顾卿晚望去,单见那佛殿其实已建造了起来,面阔七间,在夜色下,庑殿顶像展开的双翼斜飞进苍茫的夜色,极是有气魄。

此刻所有人却都聚集在东北角处,火把的光芒下,屋顶和小半边墙壁塌陷了下来,堆积了一地木块,好些人聚集在那里,神情都不大好。

霜戈正欲带着顾卿晚上前,谁知道一回头,就见身后跟着的顾卿晚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她四处以扫,才见顾卿晚已走进了佛殿,正仰着头四处打量,目光神情极为认真,就好像她真能看出什么来历一般。

霜戈耻笑了一声,摇了摇头,也不再搭理顾卿晚,转身离开了。

顾卿晚在佛殿中转了一大圈,仔细瞧过却见这整个佛殿都是木构结构。大殿外表极为朴素大气,柱、额、斗拱、门窗、墙壁,全用土红涂刷,还未施彩绘。梁架有明栿和草栿两大类,明栿在下,草栿在天花板以上。天花板都作极小的方格,平梁上用大叉手,两叉手相交的顶点与令拱相交,令拱承托替木与脊搏。

整座佛殿凿榫打眼、穿梁接拱、立柱连枋,全以榫卯连接,结构牢固,接合缜密,并不用钉子。如今大面积已经建好,很显然是东北角出了偏差,一直搭建不上去,造成了坍塌。

顾卿晚走了过去,见地上丢着些图纸,便顺手捡起来凑近灯火仔细看了起来。

如今再次失败,工匠们明显都心情不佳,吵吵囔囔的显得有些混乱,一时间竟然无人注意到她的带来。

两位主要负责建造佛殿的老师傅正争执不休,刘师傅是个头发花白却身形魁梧的老头,手中捏着一段不堪受力压断的木料,瞪眼道:“都说了,一定是这燕尾榫做的太小,就该按老夫说的,试上一试……”

“放屁,你该不是忘记咱们第三回就那样试过吧,接是接上了,结果还没一盏茶功夫就塌了下来,根本就不是凿榫的问题,我看倒像是这望板的事儿……”

“望板能有个什么不妥,就是凿榫的问题,上次虽然改了凿榫但是却没改彻底,这回将所有的凿榫都改过重来,再试试,一定行!”

“都改过?你说的轻巧,都改一遍便是让大长公主宽限一个月也未必能再试一回!”

两个师傅争的面红耳赤,众工匠徒子徒孙唉声叹息,这若是耽搁了大长公主殿下时,他们都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正心中忐忑,忽而听到一个清悦悠扬的声音从身后响起,道:“难道就不可能是图纸出了问题吗?”

两位师傅争执来争执去,都是怀疑那道具体的建造工序上出现在差错,导致的结构不能天衣无缝的结合在一起,两人却都没想过是图纸就出了错,闻言,两人几乎是一口同声的道。

“不可能!图纸怎么会有错!”

“不可能!图纸是老夫和老刘一起推算无数遍的,不会出错!”

两人说着转头,就见一个穿碧色长褙子,月白长裙的小姑娘正站在人群后,手中还拿着几张图纸,正面带笑容看着这边,脸上刀疤在火把下显得有些狰狞。

这么诡异出现在此的毁容姑娘,令场面凝滞了一瞬,接着那杨师傅便勃然大怒,道:“哪儿来的毛丫头,这里岂是闲杂人能随意踏足了,还不快把她拉出去!”

他言罢,便有徒孙准备上前,顾卿晚却不紧不慢的晃了晃手中图纸,道:“我是哪儿来的毛丫头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的图纸确实有两个数据出错了呢,你们确定不听听我的话?”

却说水烟阁中,陈驸马只呆了片刻,和秦御兄弟略饮了两杯酒便先行离开了,也给小辈们留足够的自在和空间。

陈梓砚和陈梓熙拉着秦御,一杯接一杯的劝酒,那边恪郡王陈梓昕和宣平侯景戎也围着秦逸,说笑着推杯换盏。正热闹着,就听到后头传来一声轰响,秦御几人皆是一惊,放下了杯盏,便闻陈梓砚笑着道:“没事,没事,母亲要在天易阁的后花园中建个避夏之所,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工匠们总也出错,一个房顶愣是塌了五回了,想必这是又试失败了,来,来,咱们兄弟接着喝酒便是,不必理会!”

他是主人,既这样说,众人便也不再多问,又纷纷举杯。几人也没叫婢女伺候,更没传唤歌舞,说说笑笑,倒是别样亲近。

到底是表兄弟,又是三年未见,再奉意气风发,高兴之余,你一杯我一杯,便不知不觉就饮的多了。

待一轮弯月已从柳梢头升到了半空,眼见已二更天,秦逸才推开了劝到了嘴边的酒,道:“好了,明日表哥还要回军营开拔回京,砚表弟手下留情,真不能再喝了。”

陈梓砚自己也已醉了,闻言半趴在桌上,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古怪的嘿嘿一笑,道:“也好,也好,客院早就为两位表兄准备好了,还是先前两位表兄惯住的飞雪院,小弟送哥哥们过去。”

他说着就要起身,身子没起来,又一屁股坐了下去,那边陈梓昕更糟,已经喝的趴下抬不起头来了,而最小的陈梓熙早便让秦御唤人送了回去。

见陈梓砚如是,景戎拍着桌子哈哈大笑,道:“英郡王你行不行啊,自己都腿软了,还送人?还是小爷代你送逸哥哥回去吧。方才咱划拳可是你输了啊,明儿李泽那畜生的事儿,你可得替小爷担着,且莫让大长公主殿下知道,你听到没?”

“行了,行了,本郡王给你担着便是,你送……送表哥回去吧。”

陈梓砚不耐烦的拍着景戎的肩头,一手拍着自己胸脯道。

景戎便站起身来,正要去扶秦逸,秦逸已是自行站了起来,脸上虽带着薄红,双眸也有些迷离,可神情却是清醒的,倒是他一手扶住了摇摇摆摆,还在傻笑的景戎。

那边儿秦御也起了身,吩咐亭外伺候的小厮,道:“夜里凉寒,快些送你们主子回去吧。”

吩咐罢,他和秦逸,景戎便一同往客院方向而去。

他们离去,陈梓砚兄弟也互相搀扶着,眯眼朦胧的起了身,东摇西摆的在小厮的帮助下出了小亭,都有些睁不开眼睛的陈梓昕突然推开小厮,一把抓住了陈梓砚的衣袖,使劲睁着眼睛,道:“大哥,你说咱们准备给两位表哥的凯旋礼,他们真的会喜欢吗?”

陈梓砚打了个嗝,才拍着手,大声道:“会!当然会,两位表哥出征三年何等辛苦……嗝……血气方刚,英雄凯旋……怎么能……怎么能没有女人助兴,你我兄弟这也是急表兄之所急,投其所好了……嗝,怎么能不喜欢。”

“大哥说的对,呵呵,嫣红和紫云可是咱们大长公主府最好看的两个丫头了,兄弟我的眼光错……错不了。”陈梓昕也一脸肯定的说道。心里想着,那两个丫鬟已经已打扮妥当,在两位表兄各自的屋里了,就是不知道送去一个是不是够。

毕竟两位表哥都是最能折腾,血气方刚的年纪,又是习武出身,身强体壮,还久旷之身,万一一个婢女不够折腾的,不能尽兴,岂不是不尽善尽美?

哎,当初怎么就没想到多准备两个呢。

那厢,顾卿晚却刚从后花园出来,询问了婢女,方才被带到了陈心颖暂住的云想居。

已是二更天,云想居中,陈心颖却还未曾入睡,穿着齐整显然还在苦等着顾卿晚,听闻婢女说顾卿晚来了,她一阵风般便从内室卷了出来,扑到顾卿晚的身边抓了她的手,一抬眸瞧清顾卿晚的脸,却是瞪大了眼,捂住了嘴,接着豆大的泪珠就滚了下来,哽咽着道:“晚姐姐,你的脸,怎么成了这个样子?是谁竟那么狠心将你伤成这样!”

顾卿晚见她本来眼睛就没消肿,这会子又哭上了,一时无奈,拉了她进屋,两人坐在八仙桌旁,顾卿晚抽出帕子给陈心颖擦拭着眼泪,道:“你怎么在这里?还有,你和李泽是怎么回事?为何会退婚了?”

陈心颖是个说风就是雨的跳脱性子,果然,顾卿晚一问,她就暂时忘了顾卿晚脸的事情,拉着顾卿晚抹泪道:“晚姐姐不知道,顾家出事儿没多久,我们家便也遭受了牵连,不过好在父亲只是被罢官了,好歹家还在。可那锦乡伯府,一见父亲被罢官,便来退了和我的亲事,祖母受不住打击病倒了,我本来是想去找晚姐姐的,结果也因为祖母的病被绊住了腿脚,后来便听说晚姐姐跟着顾二爷离开了京城,我多番打听,才知道姐姐是去了洛京城。这不,前几日祖母病情稳定,我才哭死苦活的求了母亲,送我到洛京城的二舅舅家散心,也避一避被退亲的风头,母亲答应了我,我还想着去洛京城寻晚姐姐呢,谁知道倒先让晚姐姐找到了这里团聚了!”

顾卿晚心头一暖,自然明白陈心颖说去二哥哥家避风头散心什么的都是借口,想去寻她才是真的,早先陈心颖便说过,她和二舅舅家的两个表妹最是不合,也嫌她的二舅母势利自私。

从来都是锦上添花的多,雪中送炭的少,她被陈心颖握着手也回握了陈心颖,略喃声道:“难为你被退了亲,却还能想着我。”

陈心颖却鼓着脸,捏着小拳头砸了顾卿晚一下,道:“晚姐姐说什么呢,咱们不是义结金兰的姐妹吗,我又没亲姐姐妹妹,可是从来都将晚姐姐当亲姐姐的。晚姐姐如今这样说,我不理你了。”

说着便使小性甩袖嘟嘴的扭了身,背对着顾卿晚。

顾卿晚原本就是见她一直落泪,故意逗她的,见她不哭了,却是凑过去,笑眯眯的道:“哭够了?”

陈心颖见她如是,眼眸中还全是促狭之色,一时恼的跺脚,惊道:“晚姐姐,你怎么变坏了!”

顾卿晚这才又拉了她的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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