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骄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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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骄妃- 第3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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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礼亲王府不准备再退后!

秦御的话很隐晦,并没有说明白,顾弦禛却何等敏锐,当即便瞳孔微缩,盯着秦御看了两眼后,缓缓一笑,道:“秦英帝并非明主,多疑凉薄,礼亲王囿于和先帝的兄弟之情,连番退让,我还真怕将来会葬送了我妹妹,和愚忠的王府一起陪葬,如今看来,你父王醒悟的倒不算晚。”

秦御和顾弦禛对视间,不需要多说什么,已经达成了某种默契。

是日夜,从小院中出来时,已是三更天,糖包早便已经睡着了,被安放在旁边的软塌上。

顾卿晚靠在秦御的怀中,浅浅的勾着唇,笑意盈盈的,她今日高兴,方才在酒桌上吃了不少酒,这会子酒气才上来,清丽的面庞染起两抹诱人的红晕,就像雪中的粉瓣梅花。

她的眼眸也微微迷离起来,却更见水波潋滟,光彩夺目。秦御低头垂眸,瞧着顾卿晚的醉容,不觉失笑容,道:“酒量浅便该少喝两杯,宿醉明日头要疼的。更何况,你不是还给糖包喂奶呢,喝酒会不会把糖包也给喂醉了?”

他虽有些埋怨的口气,举止却是宠溺的,抬手轻轻给顾卿晚揉着额头,顾卿晚不觉吃吃的笑了起来,一把抓住秦御的手,接着猛然翻了个身,便跨坐在了秦御的腿上,在他诧异的眼眸中,她重重推了下秦御的肩膀,将他推的砰的一声靠在车壁上。

然后她一手撑在他身旁,一手勾着他的脖颈,便凑上去热情的吻了起来。

被醉酒的顾卿晚壁咚的秦御,略怔了一下,旋即抬手扣住顾卿晚的后脑勺,迎合她,加深了这个吻。

他在想,他还是劝劝顾卿晚,回头还是再让乳娘给糖包喂奶试试吧,这样,两人偶尔小酌两杯,倒也不错。

谁让吃醉酒的燕广郡王妃,比酒还要醉人呢!

☆、319 圆满大结局

秦英帝发落了周家,不论是朝堂上,还是在百姓中都引起了一番影响。

短短两年的时间,秦英帝就用了两位首辅,他却先后杀了两位首辅大臣,虽然秦英帝做大秦的皇帝已有七年之久,然而先前是由两位皇叔辅政的。

秦英帝亲政也就是这三两年的事儿,刚刚亲政,一年便杀了一位首辅之臣啊,这等可怕!

这其中顾明承是秦英帝的老师,而周鼎兴更是秦英帝自己提拔的。

不管是何等原因,难免都给秦英帝落下了残暴嗜杀,喜怒不定,薄情寡义的名声。

这些时日,朝堂上下尽皆战战兢兢,生恐再出事,波及自身,成了那池鱼之殃。

可饶是如此,却还是出事了。

这日是老齐国公的三年祭日,齐国公府为老齐国公斩衰三年,今日除服,自然是要在齐国公府中举办一番隆重的祭礼的。

齐国公也是随先帝打江山的开国大将,生前威名赫赫,战功累累,这才在先帝建立大秦后,授封齐国公。其过世后,因子嗣们都不大出众,故此这几年齐国公府,已经退出了京城的顶级勋贵圈子。

不过今日老齐国公过三年大祭,作为秦国的大功臣,秦英帝一早自然便送到了一副御笔墨宝,大大的一个忠字。秦英帝如此,朝廷诸大臣们自然也都纷纷到齐国公府祭拜。

祭堂之中,几位武将刚刚上了香,正和现齐国公寒暄,就听国公府的下人们喊道:“燕国兵马大将军沈沉到!”

齐国公是秦国战功赫赫的大将军,从前也没少和燕国人结仇,这会子身在大秦为质的大将军沈沉却来了齐国公府,众人不觉面色皆是一变,都弄不清楚沈沉此番前来是为何意。

那厢娄闽宁一袭素色直缀长袍,腰系白玉蟒带,正站在花坛边儿上和兵部侍郎江大人说着话,闻声他眸光微敛。

江大人也停止了话语,看向月洞门处,道:“十三年前,丰青岭一战,老齐国公重伤燕国的左勇威沈将军,这沈将军可不就是沈沉的父亲嘛。听闻沈老将军,后来病逝,也是因为旧疾复发。今日这沈沉前来,只怕是来者不善啊。”

娄闽宁闻言只抿了抿唇,却是扭头看了一眼站在对面的秦御兄弟。

秦逸和秦御今日自然也是来了的,两人似有所觉,也望着这边儿一眼,眸光对上,娄闽宁目光微闪。

旁人不知道,他却是清楚的,所谓的沈沉,根本就不是真正的燕国兵马大将军沈沉,而是顾弦禛所假扮的。

顾弦禛回京,一直隐藏在暗处筹谋,为顾家报仇雪恨。

顾家的覆灭,一直也是娄闽宁的一块心病,他自回京后,也一直都在查顾家覆灭背后之事,且他查的已经很清楚了。想来,比起顾弦禛所知道的,他还多了解一些内幕。

因正是因为顾家的覆灭,是周家和秦英帝合谋,对忠臣良将的残害,更因为镇国公府是秦英帝的外祖家,故此娄闽宁也心中有愧,并不曾阻止顾弦禛在京城中翻云弄雨。更不曾将其身份,揭露给任何人。

如今顾弦禛已经成功铲除了周家,为顾家报了昔日陷害攻歼之仇,然而娄闽宁却知道,顾弦禛的目的并不只在于此。

他是定会让顾家的冤屈大白于天下的,并且必须是在秦英帝当政的时候,让秦英帝亲自承认对顾家的怨,承认他枉杀恩师!

只有这样,才能平息顾弦禛心中的恨意!才能告慰顾家的英灵。

顾弦禛自从假扮沈沉来到京城,一向深居简出,很少出来走动,表现的就像一个真正来大秦,暂时做了人质的低调质子一样。

今日他突然出现在这里,娄闽宁有预感,顾弦禛是为顾家翻案而来。

这些时日京城上至达官贵人,下到贫民百姓,对秦英帝的私下议论,已经为顾家翻案做好了准备。

而很显然,秦御兄弟都是提前知道顾弦禛今日要来,也是知道顾弦禛的计划的。

秦逸对他这个至交好友,并没有特意隐瞒什么,方才望过去时,娄闽宁已经从秦逸平静的神色中,看清楚了这一点。

很显然,礼亲王府在此事上,是选择站在王府姻亲顾家这边的,礼亲王府对顾弦禛的举动是支持的。

娄闽宁心中为顾卿晚高兴的同时,也嗅到京城将起大变的气息,眸中不由有些风起云涌,起伏不定,他垂落在身侧的手也禁不住紧紧握了起来。

京城若变,镇国公府该何去何从,虽然娄闽宁还不是镇国公,然作为镇国公世子,守护国公府的百年根基,是他义不容辞的责任。

“看,来了!来了!”

四周响起了议论声,打断了娄闽宁的沉思,他望过去,果然就见带着鬼面具,身影挺拔,气质冰冷的“沈沉”迈步走过了月洞门。

他身上穿着一件玄色无任何花纹的直缀广袖长袍,腰系犀角带,头带碧玉冠。除了腰间悬着一块白玉佩外,再无其它华丽装饰。

这般素容,倒并不像是来捣乱,嚣张闹事的。

院子中的一众大秦官员,面面相觑,神情略缓。齐国公作为主人,迎接了出来,上前拱手道:“不想燕国沈将军到来,有失远迎,还望海涵。”

顾弦禛目不斜视,也抬手冲齐国公略行了一礼,道:“齐国公言重,沈某不请自来,还望齐国公莫要觉得失礼才好。”

齐国公见他态度良好,略松了一口气,这才道:“却不知沈将军此来……”

顾弦禛目光穿过厅堂,看向里头堂屋中摆放的牌位,道:“沈某得知今日是齐老将军的三年祭日,特来为齐老将军上一炷香。”

众人闻言,倒是略怔。齐国公也略愣了下,接着便含笑让开了路,道:“沈将军有心了,请。”

顾弦禛迈步上前,在众目睽睽之下,大步走进了堂中,果真便恭恭敬敬的给老国公爷的牌位上了三炷香。

众人见他如此,倒皆有些动容。

“老国公乃世之少见的名将,其谋略,胸襟,看来连燕国公也是赞赏有加,敬重在心的。”

“所谓英雄当如是啊。”

四下里议论纷纷,顾弦禛上了香,却和齐国公寒暄了两句。

齐国公面露感激,道:“想不到今日沈将军会来祭拜老父,多谢沈将军了。”

顾弦禛却抬了抬手,道:“齐老将军英雄了得,当年虽和家父战场争锋,然皆是为各自家国尽忠罢了,并无私怨。相反,家父对齐老将军也是欣赏神交的,今日乃是齐老将军的三年祭日,既沈某在此,自当来敬上三炷香,聊表晚辈对前辈的敬重之情。”

齐国公再度行礼道谢,道:“家父英雄盖世,战无不胜,只可惜作为儿孙,我等却尽皆资质平庸,辱没了齐家昔日威名,对不住父亲的在天之灵啊。”

齐国公神情哀恸起来,禁不住落了眼泪。

顾弦禛闻言却道:“国公爷不必如此自谦,说起来,家父也是今日的忌日,这也是我今日来祭拜的原因之一。家父和老齐国公都是令世人敬重的盖世英豪,想来选择在同一日离开人世,想必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一起去了极乐之地。兴许那里并不分大秦,大燕,他们在天之灵,看到子孙安好,当已安慰。”

“沈将军的父亲?那不就是燕国的前虎威大将军吗?”

“对,燕国的虎威将军在八年前便已离世。”

“想不到燕国的虎威将军竟和老齐国公是同一天的忌日,倒是有缘。”

“一个是燕国猛将,一个是秦国良将,生不能效命于同一君王,到了黄泉碧落,说不得倒能成为莫逆之交。”

四周众人听闻顾弦禛的话,禁不住议论纷纷。

顾弦禛却也不多留,和齐国公点了下头后,他便转身告辞,大步而去了。

那边娄闽宁先时还没弄清楚顾弦禛此来的究竟,细细的将他的话又回忆了两遍,再听周围的各种议论声,他突然瞳孔一缩,双眸一眯。

“呀,这么说燕国的虎威将军岂不是八年前的今日过世的?这不对呀,我记得燕国的虎威将军是冬天没了的啊,祭日明明是丙辰年的腊月初七啊!”

那厢有个身穿绿色官袍的中年男子突然开口道,这人却是礼部的员外郎邹大人。

礼部掌管番邦事宜,这位邹大人又是管着各种文书资料的,礼部定然有燕国重要大臣的详细资料,他会记得这样清楚,并不奇怪。

他许是因惊异,声音有点大,言罢,不少大臣都注意到了,纷纷侧目。

“果真是腊月的忌日?你不会是弄错了吧?”

有人惊讶问道。

“是啊,好端端的,沈将军总不能说胡话吧,哪里有儿子记错父亲的忌日,说错父亲忌日的?”

“八成是你记错了吧?”

见众人纷纷质疑,邹大人却面色涨红,神情激动,摆手道:“这不可能!我是不可能记错的,我旁的不行,就记东西了得。我前些时日才刚因为燕国使团来访,刚刚整理过燕国的资料,怎可能会记错呢。不信,我这便回礼部去,翻出记录来给你们看!燕国的老虎威大将军确实是腊月初七的忌日!而且是当日辰时正点时没了的。”

“对,邹兄该当没记错才是,八年前的秋日,正是先帝爷带兵围困京师之时,我记得当时,燕国也正和我大秦开战,燕国左翼大将军正是燕国的沈老将军,你们难道不记得炊鹿原一战了吗?当时燕国沈老将军领兵,可是大败了我军,将战线推进到了随州北,回来若非礼亲王殿下率兵支援,抵挡住了燕国大军的攻势,说不定先帝爷的进京之路都要被拖后。”

“是啊,当年的炊鹿原一战,我军伤亡惨重,不是说是逆臣顾明承于燕国勾结,私通消息,泄露了我军的战略,这才导致我军惨败的吗?”

“在顾家,顾明承的书房中不是还搜出了顾明承和燕国沈老将军勾结的私信吗?”

有人接口说完,气氛一下子凝滞了,偌大的院落中,那么多的大臣竟然突然鸦雀无声。

因为大家都发现事情不对了,若然当年秋天燕国的沈老将军真的还在领着燕国大军进攻秦国的领土,那么方才沈沉为什么要说,当时燕国的沈老将军夏天时已经死了呢。

这太奇怪了,难道是口误?或者是沈沉真的记错了时间?

“不大像是沈沉记错时间了啊,这里头一定有什么蹊跷!”

有人如此说道,就听又有人接口说道:“若然并非沈沉记错了时间,燕国的沈老将军当年的夏天就已经过世了,那他又怎么能在秋天时,和顾明承通信勾结呢。”

“对了,张大人,您可是武将出身,当年炊鹿原一战,我记得你也是参加了的,你可知道当时的究竟?”

刑部一位大人,询问旁边身穿武士袍的男子道。

这男子如今在兵部任右侍郎,他闻言面色凝重,拧着眉头,半响才道:“当年的炊鹿原一战燕国的领兵大将说的确实是燕国沈老将军沈振海,可是……”

“可是什么啊,你倒是说呀!”

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有人不耐烦的催促了起来。

兵部右侍郎眉头拧的更紧了,道:“可是有一件事儿确实非常奇怪,那就是当年我军和燕国交战时,这位沈老将军却从来不曾露面。”

“这有什么奇怪的,坐镇的大将军,自然是在帐中指挥,只要运筹帷幄便好,哪里会冲上前线,还让你们见到的道理。”

有人接口,表示道。

“话是这么说,但我记得有次,两军对阵,当时我军的统兵大将军万将军,亲自叫阵,燕国那边沈老将军也不曾露面……当时我们还说,这燕国的沈振海还号称什么镇国将军,战神临世呢,怎么缩头缩尾,跟个娘们一样,从不露面呢。”

“听张兄这么一说,此事其中好似真有蹊跷啊!”

……

娄闽宁听着这些议论声,却是摇头叹息了一声,悄然离开了。

而秦御和秦逸兄弟早在顾弦禛离开时,他们已经后脚跟着离开了齐国公府。今日秦逸和秦御都没有骑马来,而是乘坐了马车。两人坐在马车上,秦逸微微合着眼眸,闭目养神,又似在沉思什么。

秦御靠在旁边的车厢壁上,略沉吟了下,道:“大哥,只怕娄闽宁已经察觉了一些。”

秦逸闻言睁开眼眸,和秦御四目相对,半响他才道:“少陵为人练达,见微知著,又一向有主张,懂进退。大哥于他相交多年,说上一句莫逆之交,并不为过,也不希望会有朋友拔剑,相对的一日……再看看吧,少陵不动,王府便不能先下手。”

秦御闻言耸了耸肩,撇撇嘴,道:“大哥掂量吧,他倒是让大哥放心。”

听他口气有些凉凉的,颇有几分阴阳怪气的,秦逸不觉看了秦御一眼,失笑摇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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