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情:云倾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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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情:云倾天下-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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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顶,“起来说话。”
  “谢陛下。”
  慕容御疆转过身去,看了一眼床边同样焦急的皇后,侧过脸来,“我们去上书房谈,有劳皇后了。”
  天外的月色清冷的有些怕人,夏侯勇抬头望了望那轮明月,正所谓月圆人思家,夏侯勇已然不记得自己是有多久回到过故乡了,尽管亲人均已不再,自己自幼跟随者将军长大,京都仍旧是他整日在塞外守望在心中的那盏明灯,灯火不惜,希望不惜,生命也断然不会随随便便熄灭。
  “有多久没回来了。”慕容御疆冷淡的声音传来,像是一道寒光照进心间,把那隐于心中多年的角落点亮,夏侯勇看着那个背影一怔。
  “有十余年了。”
  如此简短的对话,如此匆忙的首场,夏侯勇看不懂眼前的人,这位少年皇帝,正值壮年,那眼神中的冷漠却那样让人心寒,他所说的话,所做的事情,都那样难以揣测,从儿时便是这样,他曾在骏子府匆忙见过一眼眼前的人,那时的他也不似如今这般寂寞。
  上书房传来的点点龙涎香,让夏侯勇从自己的回忆当中清醒过来,眼前之人,早已不是那个曾经的孩童,而是高高在上的一代帝王,一个所言所行都牵动着天下的人物。那些时光早已不再了。
  “说说吧。”慕容御疆右手轻轻托腮,唇角笑意微恙,那笑容似是那攒动的火苗一样忽隐忽现。
  “是。塞北皇朝自定北之战之后便杳无音讯,听说陛下当年登基之时,塞北皇朝也历经动乱,一位非常神秘之人凭空出现,新帝登基,此人功高,成为塞北皇朝有史以来第一位宰相,传说此人行踪神秘异常,极少在人前露面,而此次来使告知,这位神秘的宰相,也将同行而来。”
  “神秘人?从未露面的宰相?”慕容御疆嘴角的弧度渐渐张大,一种莫名的兴奋和不安一齐冲上喉头,这种感觉前所未有,慕容御疆第一次觉得如此慌张。
  “这些日子,你先留在京里,随后亲自护送这位宰相离京。”
  “是。”
  “你先下去吧。”
  夏侯勇走后,慕容御疆这才发现自己双手冰冷,右手还在不住地颤抖,内心丝毫没有平静下来。“来人啊。”
  “参加陛下,皇上有何吩咐。”进来的是个眼生的小宫女。
  “你叫什么?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那小宫女听了慕容御疆的话,似乎并不怕他的样子,笑眯眯地抬起头来答道:
  “回避下,奴婢名唤穗荣,是今年新晋的宫女,刚分到了上书房当差,陛下自然是没见过。”
  “你去将李少凌将军叫来,让他即刻来上书房见我。”
  慕容御疆木然坐在龙椅之上,心中空荡无物,周围除了烛火摇曳的劈啪作响,安静地令人觉得可怕。
  李少凌原本正与夫人品茶论画,一接到急召,披上衣服就马不停蹄往上书房赶来,“叩见陛下万岁万万岁。”
  喊了两声,都未的到慕容御疆的回应,他斗胆抬头看去,却发现此时的慕容御疆正痴痴地看着摇动的烛火,他心里不禁有些纳闷。
  “皇上……微臣接到急召便匆匆赶来,敢问陛下是合适如此焦急?”鼓足勇气再次开口,这一次,眼见着慕容御疆身形晃动了一番,迟迟开口。
  “少凌,半月之后,塞北皇朝使臣来京,朕要你格外加强京城的警备,另外,传令下去,命人加派驻守青州的人手。这些日子真要你密切留意塞北皇朝的动响,直至他们离京,朕不允许任何闪失,如有闪失,朕要你全家陪葬。”
  李少凌为官多年,这将军也是慕容御疆亲封的,他从未见到慕容御疆的脸色如此难看,话语如此决绝阴狠,“是的,臣定当全力以赴。”
  交代完之后,慕容御疆有种被他掏空的感觉,浑身疲惫不堪,李少凌呆在慕容御疆身边多年,算是慕容御疆的身侧的亲信,他看见慕容御疆的表情,马上告退,不带丝毫迟疑。
  “臣告退。”慕容御疆侧卧在榻上,疲累地摆了摆手,随即混混沌沌地坠入梦中,那浑噩的感觉似是一场梦魇,折磨着慕容御疆的神经,那夜,他数次惊醒,便再无心睡眠。

☆、12、故人来访

  天色微明,慕容御疆了无睡意,便只好起身吩咐人更衣,再次来到乾清宫,未叫众臣跪拜,只是匆忙来到云深床前,那瘦弱的人儿脸色越发变得乌青,根本毫无好转的迹象。
  “你们这群饭桶,为什么人还是没有醒来?”慕容御疆勃然大怒,吓得那些太医各个跪拜叩首谢罪。
  “陛下息怒,射中小公子的那支箭,恐怕箭头淬有剧毒,小公子此时昏迷不醒正是因为这种毒性所致,臣等无能,只能暂时保全小公子的性命。”
  慕容御疆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骨节咯咯作响,嘴角的笑容妖冶地可怕,“把顾惜云给朕叫来。”
  “陛下消消气。”皇后款款而来,双眉微蹙,一只手轻轻搭在慕容御疆的肩头,“这样好的孩子,一定是福大命大的。”
  话音刚落,顾惜云拉着一个男人推门而入,“陛下,围场的刺客已经抓到了,陛下想怎么处置?”
  那人被顾惜云狠狠摔在地上,趴在地上挣扎了一阵,抬起头来之时,虽口含鲜血,却仍是笑的洒脱。
  “慕容御疆……我杀不了你,现如今落入你手,随你处置。”那话说的慷慨激昂,也不过是个阶下囚,慕容御疆冷哼一声,走到他面前,攥着他的衣领将他提到自己面前。
  “朕不要你死,死了就没意思了。”一字一句寒锥一般字字诛心。
  话音刚落,身后踏上的云深忽然一阵翻腾,痛苦地紧紧掐住自己的脖子,来来回回在床上打滚,痛苦的**声不绝于耳,两个守在床边的太医,赶忙上将他按住,云深并未安静,反倒大声嘶嚎起来,那喊声凄厉地渗人。
  “哈哈……”那人忽然大笑起来,“哈哈,原来阴差阳错竟上了你的心上人,怎么样?心痛了吗?哈哈……”
  那狂妄的笑声,混合着云深痛苦的嘶嚎,折磨着所有人的神经,慕容御疆终于容不得这人在这里混闹,命人将他暂行押候在大狱之中。
  “皇后,你下去休息吧,张太医杜太医,你们留在这里,剩下的都退下吧。”
  昏迷的云深,如同一只失去了理智的野兽,慕容御疆只得派人将云深四肢固定在床上,不知过了多久,床上的人,才筋疲力尽地再次昏倒过去。
  好容易控制住了几近失控的局面,所有人都累得筋疲力尽,慕容御疆斜靠着床岚昏昏欲睡,忽而,一阵香气钻入鼻尖。一双金边银靴子踏进房门,径直来到云深面前,将一锭黑色药丸放入云深口中,随即,抱着云深飞快离开乾清宫。来人前脚刚走,慕容御疆缓缓睁开双眼,一抹不着痕迹的笑容浮现在嘴角。
  “王爷……”云深从一片昏沉中醒来,惊见来人竟是成亲王,“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怎么样,我的黑蝎毒感觉怎么样?”笑容满是戏谑,被丢在墙角的云深,手捂胸口,面如土色。
  “那射伤我的人是你派来的?”
  “哼哼,我若不这般精心安排,怎能让你见到小皇帝对你的一片痴心呢。”成亲王俯下身来,直直与云深对望,“我有事要你帮我做,做的话,我每月都会给你送来解药,否则的话,不足四日,你便会穿肠烂肚而死,你若死掉了,那你可就没法活着见不到你那位狠心的母亲了,那么我只好也将他送去陪你。”
  “你想我做什么?”毒虽已抑制住,只是血脉之中残存的毒液还是让他浑身疼痛不堪,每次开口说话都牵动着伤痛之处,苦不堪言。
  “我要你盗取半月之后迎接塞北皇朝来使时迎宾宴的京都军卫防属图。”忽然从云深后背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灼烧感,他不禁倒抽一口冷气,成亲王见状,不经意地笑了笑,“我拿到防属图之时,自会找人将第二颗解药送与你。”
  说罢一掌将云深击晕,将他放回到床上,随后便迅速消失不见了。
  云深醒来之时,看着靠在床边显得如此疲惫的慕容御疆,心中许多不忍,忍痛伸出手去,梳理好那一缕散落下来的发丝,手快要触碰到那一缕发丝时,慕容御疆忽然睁眼。
  “怎么醒了?身子好些了吗?”眼光狡黠地瞥了一眼那些依然散落下来的昨夜用来捆绑云深的绳索,“这些绳索怎么挣脱开了?”
  “今早醒来之时,右手挣脱了捆缚,自己解开了,那些绳索捆的我手脚疼痛剧烈……啊……”话还未说完,背后一阵剧烈的灼烧感再度传来打断了未说的话。
  “怎么了?”慕容御疆皱着眉头,拿开云深紧攥着自己肩头的双手,脱去他的衣物,云深后背那一整片的图腾中,几片小图样连成一条腾龙,闪烁着点点红光,慕容御疆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一时间只是盯着那图样。
  “我身后怎么了?是不是那些纹身的伤口发炎了,怎么这么疼。”
  “哦……哦,是啊,发炎了,不碍事,等会给你要两贴要就行了。”慕容御疆回过神来,笑了一下。
  “你的笑容很奇怪哦。”云深看着慕容御疆的脸,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哪里奇怪了?我整日都是这般的。”慕容御疆一边帮云深套上衣物,一边笑着回答。
  “是吗?总觉得你的笑容有些不同寻常,有些奇怪。”
  “陛下……昨日的刺客,今早发现死在狱中,是自刎而死的。”刚将衣物穿好,屋外一个清脆的男声传了进来。
  “知道了,拖去乱葬岗埋了吧。”听到这话,云深心中咯噔一下,他没想到成亲王会这样处理昨夜射伤他之人,不禁身子有些发抖,而当他看向慕容御疆之时,却发现,他面色平和无异,只是淡淡地吩咐下去。
  今日的慕容御疆有些奇怪,他究竟是怎么了,他从未见过慕容御疆脸上出现今日这般有些尴尬有些惊惶的笑容,而且从来他都是让青溪来替自己更衣,今日竟也自己动手,此番异样,没有使云深感到受宠若惊,紧紧只是受惊罢了,难道他发现了什么。

☆、13、不慎被软禁

  “皇儿今日怎么又没有早朝?”二人正是气氛微妙时,一个苍老不失端庄的声音传来,字字珠玑,在两名宫女搀扶众人随侍之下,一个雍容华贵的身影,踏入乾清宫。
  云深看着这个浑身贵气,妖娆冷漠的人一时间忘了反应,直至慕容御疆俯身跪下,想这女人请安,那一声“母后万安。”才将云深拽回了眼前的场景,一个踉跄狼狈跪在那张明晃晃的龙床之上,眼前的女人,只是微微侧目,余光瞥过云深,褐红的唇微微开启。
  “我皇儿真是玩的过了头了,为了个戏子如此荒废朝政,真叫母后失望啊。”说罢手轻轻一样,跟在她身后的两个小太监,便来到窗前将云深从床上拉了下来。
  慕容云深还未来得及上前,便被宫女拦了下来。
  “这个戏子,母后先带回去了,我皇儿合适懂得安心打理朝政了,我们再来谈这孩子的问题。”
  这位太后娘娘正是慕容御疆生母,在当年慕容御疆夺取地位之上,给予了极大的帮助,也是对于慕容御疆的成长影响最大的人,也是这世上慕容御疆唯一不敢违背之人。
  容不得他拒绝,容不得云深的哭闹,太后带着人已经走远。
  “少凌。”眼盯着太后一行人远去的背影,深秋的落叶,在一众人身后落下一排痕迹,一路铺向远处。
  李少凌从书架后面走了出来,冲着慕容遇见一抱拳,“陛下有何吩咐。”
  “少凌,这些日子你要好好看着云深,不可让任何人碰他,懂吗?”
  “陛下您是发现了什么吗?”慕容御疆眼里的担忧尽管转瞬即逝,却还是落入了李少凌的眼里。
  “我总是有种不详的预感,此次塞北皇朝的那位神秘宰相的到来与断天玑有关,而云深这孩子的身份也越来越令我怀疑,所以,我要你不惜一切代价看好这两人,无论如何,绝不能有任何差错。”
  “属下知道了。”李少凌微微颔首,一瞬便飞身离开,消失无踪。
  慕容御疆不禁抚摸着腰间的那块玉佩,“青儿,等我,等我……”嘴里喃喃的念着一个陌生的名字,那双粗粝的手抚摸着腰间的那块圆润的玉佩,目光痴痴看向远方的孤帆远影朱瓦红墙,又一个深秋,又一个寂寞的深深宫墙。
  潇湘馆位于皇宫的西南角一个僻静清幽之处,院中种满了葱翠的竹,小桥流水,一年四季均是翠色长青,极为优雅,慕容御疆登基之后,太后便从慈宁宫搬到这潇湘馆中颐养天年,
  云深原本以为这位铁面无私的太后娘娘大概会将他关进地牢,哪想到太后娘娘将他安排在潇湘馆中一处非常清净的别院内,除了无法自由出入之外,倒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静静地坐在镜子前,铜镜中倒映着一张隐约透露着一丝稚气的脸。
  那鬓边的斑斑星点是什么?伸手携一缕仔细瞧,怎么会有一缕白发,捧着白发的手微微颤抖,忽而一股热浪冲上喉头,一口血呕了出来,那是蚀骨的疼痛再次如同海藻一般爬上云深已经孱弱不堪的身体,挣扎着站起身来,扶着窗檐勉强站稳。
  看来是要早日寻得一个机会将那份部署图偷出来,紧接着又是一阵咳嗽,干竭的身子被透过窗子迎面吹来的冷风吹得瑟瑟发抖。
  “小公子,太后娘娘有请。”云深的身子一软,险些瘫倒在地之时,被两个宫女扶了起来,二人均是面如桃花,温润地如同二月春水一般,云深不禁放缓面色。
  “不好意思,有劳姑娘了,我身子不大爽快。”
  “小公子身子不爽就先休息吧,太后娘娘请来了张太医和杜太医,小公子稍候片刻,我等去回禀了太后娘娘。”
  两位宫女相视一笑,将云深扶回榻上躺好,才退去。不消片刻,张杜二位太医便匆匆赶来,一阵忙活,给云深服了药,才舒了口气。
  两位太医同时离开,只是才刚离去的张太医忽然折了回来,推开门,私下探望一番,看着四下无人,迅速关上房门。
  附身贴近云深那有些苍白的脸,笑的猥琐不堪,“黑蝎毒,这么个美人儿要是香消玉殒了真是可惜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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