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家新燕》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是谁家新燕- 第20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这规定并非歧视,但院方确实有理由认为,全职妈妈会有更多时间陪伴孩子。

江子燕听到这里,不由眯起眼睛,她的注意力在别的方面。

“哦,还需要孩子父母共同参加幼儿园面试?当时我不在,你请谁来替代?”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她说了另一个人名,“是兰小姐?”

何绍礼下颚绷直:“我和我姐一起去的面试。”再过了会,他无奈地问,“子燕姐,你笑什么?”

“我有笑?”江子燕恼火地辩解,借着拢头发的机会,只觉得脸又热起来。她暗暗警告自己,如果自作多情,当初就应该从三十三楼跳下来,一了百了。

何绍礼却摸了摸鼻子:“不过,小羽曾经来帮我照顾过几个月的胖子。现在胖子英语这么好,可能也要感谢她的启蒙。但没多久,我和她就没再联系了。”

江子燕一针见血地说:“哦,是兰小姐对尧宝做了什么手脚吗?”

她总是泰然自若,上来就猜测最坏的情况。不过,她总是能猜对。

何绍礼沉吟了会,决定说出实情:“小羽那时候很喜欢胖子,胖子也很喜欢她。只是我有一次发现,小羽教胖子喊她自己妈妈。”

何智尧当时大概叫了一声,好像又没有。

当兰羽抬头,何绍礼就像齿冷的狮子一般,把何智尧雷霆般夺过去。不管兰羽事后如何解释,甚至她流下眼泪,都绝对无法原谅这个行为。实际上,他鲜少对兰羽生那么大的气,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有些东西确实是底线,不能触碰,他不想提起兰羽,也至今都对她心存很深且无法被抹去的芥蒂。

相反江子燕本人听了这事,没有表现出何绍礼想象中的深深冒犯感。她想了想,就平静地告诉他:“你心底不是怪兰小姐教尧宝喊她妈妈,你是恨她居然把尧宝当作和你拉近关系的工具。”

江子燕与他接触那么长时间,也算是有点了解何绍礼。

何绍礼在日常偏好公正,不喜激烈抗夺,身上还有一种怜香惜玉感,尤其面对弱小,有的时刻很需要别人推他一把才能行事。但了解再深一些,她发现何绍礼是一个很懂得坚持、且行动力极强的人,还有点翻脸后就能迅速六亲不认的意思。也许因为这份决绝,使得他那种优柔寡断有一丝别样浪漫。

比如何绍礼可以亲手把她赶走,让母亲一席常年空着,却绝不允许任何女人轻易替代这个位置。

——等等,徐周周总挂在嘴边的那个网络热词是什么,中二病晚期男青年?

她这么腹诽,何绍礼却同样沉默着,内心来回地重复那句话。

“把儿子当成和他拉近关系的工具”,多么精准又是多么诛心的评价,只有江子燕能那么自然的说出口,还奇怪地从中透着风范。

她以前也不太伪装自己,做事偶尔不地道,但大体也算光明,从不站道德的高峰。这样苛刻的性格,并不缺人来真心待她。只是他们最初熟得太快了,双方都有点吃不准这感情的真相究竟是什么。她怀疑他空城计,他拿不准是否立于危墙,双方明明动情但各有保留。

失忆后的江子燕,性格好像变了又没有,只有满足她,她才会表现出隐约的高兴,但满足她又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这通常代表着要心甘情愿地被她控制……他同样年轻气盛,并不想做先低头的人。

“子燕姐。”何绍礼忽地叫了她一声,江子燕的眼睛微微弯着,遮不住的光彩照人。曾经蛰伏的答案很明显,他凝视着她,了然于心,有点抑制不住地想吻上去。

但对面的江子燕被这么一声“子燕姐”叫得再次色变。

她不动声色地低头,立刻转移话题说到了何智尧:“对啦,我们商量一下以后怎么教导尧宝学习。我今天也和其他妈妈交流了一下……”

育儿这个话题足够实际也足够幻灭,江子燕不过是把她今天从其他家长听到的话,鹦鹉学舌了一遍,何绍礼就如同她下午那般,神情陷入彻底的迷茫中,偏偏他还硬是耐心去听。

她内心冷笑一声,趁机让何绍礼记得多教导何智尧拼音。

第25章

何绍舒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洛杉矶的产房已经开始发邮件催她动身,机票订得下周。她却依旧不紧不慢的; 在本周末举办自己的生日party。

江子燕直接让花店把花送到酒店,又想着何智尧在席间跑来拍去; 索性把他留在爷爷奶奶家。

不出意外; 何绍礼自从踏入那销金场地; 就开始不停地打喷嚏。他找到何绍舒,下达通牒。“姐,你能不能把桌上的花撤下来; 不然我只能走了。”

何绍舒关心地望了一眼弟弟通红的鼻子,旋即叫住丈夫。

“吴叔叔,你不是要回医院办点事?绍礼也要走,你让他开车送你回去。〃

寿星女就这么堂皇地打发走亲弟弟,回头触到江子燕好笑的目光; 眨了眨眼睛。

“今天谁也不能碰我的宝贝花。你不知道; 我从小到大有多喜欢花,但为了我弟; 在家连香水都不敢碰。再说他走了也好,我今日请的都是女客; 万一再有花花草草看上这种有妇之夫,有人又该吃干醋,气得跳楼了。”

这位曾经的好友说起话非常犀利,江子燕着实招架不住,只能苦笑:“你这么讲,是不是想把我也赶走啊?“何绍舒笑了笑,终于放过她。

何绍舒交游很广,出手更是阔气,中午的两桌酒席,就包下整个大厅,现场女宾如蔷云,江子燕陪在旁边,看何绍舒脸色明亮,雪臂微露,戴着很大的金表,仙正、艳光和富贵都出其里。

“听说,兰羽回来了……”她声音压得极低。

正在这时,前方有人通知何绍舒签收鲜花,江子燕连忙笑说:“为你订的花送来了。”

等人把鲜花抱过来的时候,她愣住。

足足两大束山茶,其中一捧花量比另一捧更大些。山茶如雪框景,比白蜡烛还白,密密匝匝的堆叠着,又带着种何须他人识的清骨傲气,绝不香媚。

何绍舒远远看了,明丽笑意抹去繁人,增加几分真实的温存。

世界上除了何绍礼,还有谁能能知道,习惯十里洋场做派的她最喜欢这样的花?何绍舒伸出手,极其惊喜地亲手接过来,听江子燕笑着说完始末,微笑说:“绍礼小混蛋也算有心了……但你俩真是的,送一束花就好了。我再喜欢,看看也就够了,怎么送了我两束?”

她爱花及花,更难得的有着爱花人对花的天然怜惜感,再加上怀孕更多愁善感些,轻易看不得花败,如今捧着两大束山茶,又是爱极又是心疼。

江子燕同样略微感到奇怪,自己只订了一束白山茶花,此刻另一捧又是哪里来的?随手翻开附带的卡片,里面没有落款人,想问花店的送货员,对方留下单子早就离开。

“我只付了一束花的价钱,但这里有两束。”江子燕故意打趣,“也许,是你的一个神秘追求者呢,绍舒,你认为另一束花是谁送的?”

何绍舒脸色微微一僵,随后弯唇:“范围太大,我得好好回想一下。”

何绍舒的爱花确实是出了名,她今天举办生日宴,所有受邀前来的好朋友都会为她带上一束特意准备的捧花。

重瓣粉百合、红茵芋、糖果雪山玫瑰、袋鼠爪花、暮色银雪莲、洋水仙荷兰水球,酒店准备最多的是朱丽叶和金合欢,富丽美妙。整个席间花团锦绣,唯独那两束白色山茶花显得冷清。何绍舒特意人把这山茶花分开摆放,不了解她的人,以为是嫌弃这花过于素净。

江子燕却知道她是珍惜极了,生怕不相关人等触碰。

席间的气氛热烈,何绍舒谈笑风生,她是天之骄女,拥有很容易令人一见倾心的长相,脾气偶尔刁钻但极其聪慧。很多人都喜欢她,江子燕耐心地在旁边当着陪衬,何绍舒偶尔转头,便主动说几句俏皮话,总是刻意绕开兰羽。

江子燕并非对兰羽不好奇,但她好奇的并不是兰羽这个人,而仅仅是发生在彼此之间的矛盾。何绍舒喜欢自己,问题是,当一个人对一个人存了好感,就能美化或扭曲事实。江子燕不想接受二手信息,何况,她有种很快还会再见到兰羽的强烈预感——反正,不想得罪的人,失忆前就已经彻底得罪了。身为债主,总该比欠债的态度更急迫些吧。

江子燕淡笑着,随手抚摸桌面精美的刺绣台巾,上面绣着活灵活现的夜莺和蔷薇,蕾丝细滑,极其脆弱。

她在失忆后,依旧不算是一个好人呢。

“子燕,你笑什么?”何绍舒忽地转头问。

江子燕手一停,简直想要叹气。怎么从何绍舒到何绍礼,他们都这么喜欢追问她这个问题呢?还能不能愉快的笑了?

“山茶花真美。”她简单回答。

何绍舒微微挑眉。

小山重叠金明灭,唯一那束纯白绽其间,到临走的时候,何绍舒什么礼物都没亲自拿,小心翼翼地亲自捧着这两束山茶花。

出得酒店,吴蜀和何绍礼居然都等在门口。吴蜀去医院检查完新进的治疗仪器又回来,他俩找了个地方喝咖啡吃了个简饭。

何绍礼远远抬头,望着江子燕陪在姐姐走出来。

比起何绍舒的珠光宝气,江子燕今日穿着条烟白色的长裤,长发披肩,带着洋鸟与石头般清洁感。比起捧花的姐姐,仿佛她才像是那白色山茶花的真正主人。

吴蜀已经朝着两位风格不同的美女走过去,何绍礼因为看到何绍舒怀里抱着的花,隔着几步远就迟疑地停下脚步。何绍舒灿烂一笑,把花递给江子燕,走过去亲热地挽住弟弟的胳膊。

何绍礼摸摸鼻子,也笑了。

“姐,生日快乐。”

何绍舒抬高下巴,杏眼里是同样的笑意:“嗳,我为你和尧宝留了蛋糕,待会让人拿给你。妈马上就要陪我去美国,你记得多回家看看老爸。还有,你和子燕好好过日子,等你姐我生完宝宝回来,给你俩一人封一个大红包。但!是!你俩敢趁着我生孩子的这段时候,再吵架,甚至敢欺负尧宝——”她忽地转头,厉声警告江子燕,“江子燕,我到时候跟你没完。”

何绍礼闻言,酒窝不由加深,江子燕没想到这话题兜兜转转,居然扯到自己身上来,有些头痛地迎着何绍舒目光。

吴蜀温和地说:“好了好了。”

随后,何绍舒毫不隐瞒,把收到另一束知名不具的花束的事告诉了丈夫。吴蜀不以为然,只平静说:“待会回到家,我得好好审问你。”

他口气同样平常,何绍舒在听到丈夫的话后,收起刚才大姐大的神态,显然害羞起来。她怀了孕,依旧是艳光四射的美人。如果有几个神秘的爱慕者,在她婚后还不死心送来匿名花束表白心意,那简直是再平常不过。只是,当神秘送花人看到何绍舒和吴蜀这幅恩爱无疑的模样,不知道是什么心情。

江子燕心头微微一动,移开视线,看了眼头顶阴霾的天。气压很低,也许马上就要落雨。

失忆后,她从没有去看过天气预报,无论晴雨,江子燕包里永远都会想着备着把伞。

以后,是否还能有机会像何绍舒这样,安全感爆棚的谈一场恋爱呢?当她走回何绍礼身边,勉强乐观地安慰自己,没准,这次要找个年纪大的男人。

开完那场小型生日宴,何绍舒就准备动身去美国生产,吴蜀再晚半个月过去。

董卿钗手心手背都是肉,想到两个月不能见到乖孙子,试探性地问江子燕,能不能在她临走前这两天,让何智尧送到家里住。

江子燕对这个提议并无反对,她不像最初那般对何智尧寸步不离,只是微微奇怪,董卿钗为什么不直接找她儿子提出此事。

结果这提议到了何绍礼这里,何绍礼想也不想,直接拒绝。

“胖子离不开我,从小到大,我俩唯一分开——”他顿了顿,“是上次出差,我把他留给了你。但只发生一次,你不是说他连续哭了两天晚上?到时候胖子哭闹起来,没人管得住,大半夜我还得接他回来。”

江子燕终于知道答案,不由一呆。何绍礼平时对儿子的宠爱,不动声色但有求必应,只是,他这行为确实有些过了。

她故意为难地想了会,才轻声说:“你能不能让我试试跟尧宝说这件事,如果尧宝自己不反对,你就让他和爷爷奶奶住几天吧。”

江子燕为了表明她的开明态度,和何绍礼在晚饭之后,就带着何智尧去楼下的草丛玩。

何小朋友身上着实有很多优点,其中之一是比较听话。当然,何小朋友的母亲心里很清楚明白,儿子只是如同远古动物一样反应慢加懒。话说再难听点,何智尧因为反应迟缓又安静,才在表面上显得异常“听话”。

路上的时候,江子燕柔声询问他,愿不愿意去爷爷奶奶家住一周。何智尧脚下笨拙地踢着从家里带来的小皮球,被她哄骗着,就准备不假思索点头。

何绍礼突然自草地边缘蹲下高大身材,猫着腰,手轻捷地一扑,回头打断他们。

他微笑说:“胖子,你看我捉到什么?”

何智尧不缺发育儿童该有的强烈好奇心,立刻被吸引注意力,双眼发亮地跑过去。

江子燕跟过去一看,何绍礼眼睛厉害得很,大晚上居然捉了一只与青草同色的大蚂蚱,轻轻捏在手心。她向来对这些多足昆虫有些畏惧,再想到纽约黑暗街道偶尔呲溜跑出来的大老鼠,不由往后退了几步。

那对父子倒是不害怕,何智尧探着头,很津津有味地研究,又想自己把蚂蚱拿在手里。只是,小朋友对这大昆虫又有些不敢伸手,想了想,先问躲在旁边的江子燕:“姐姐,Does he bite? ”

江子燕牵了牵嘴角,她说:“只要你别碰它,它就不会咬你的。”

何智尧听到后觉得很不开心,决定换个人求助。

何绍礼倒是耐心指点儿子,如何用手捏着蚂蚱腰部,并把蚂蚱递过来。

三十秒过去,他再迅速把儿子手掰开,那个可怜的昆虫已经被何智尧有力的小胖手彻底捏死了。父子两人齐齐望着静止的绿色尸体,大眼瞪小眼。江子燕则在旁边别过头,拼命抑制住上扬嘴唇的冲动。

何绍礼咳嗽声打破冷场,要温声安慰儿子几句,何智尧却不假思索,拿起大蚂蚱的尸体就塞到嘴里。

连续两场暴乱,瞬息之间,纵使何绍礼手快,还需要大力掐住儿子的喉咙,逼着何智尧边咳嗽边吐出死虫子,没让他咽下去。

目睹了整个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