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年不满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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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年不满百- 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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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妍馨不舍地看着她:“你会不会走,他们说要你一同走呢。”
这些天相处下来,红袖逐渐爱上这种平静地生活,尤其每年夏天山城热闹起来还是很有意思的。到底冷如风想说什么呢?不去听听也不行。只得安慰李妍馨道:“我去去就回,你生之前我绝对能赶回来,说好了,不管生男生女,长大了都得叫我干娘。”
李妍馨捂嘴一笑:“那得等你成亲了才行,未出阁的闺女是不能有干亲的。”
红袖一愣,还有这么一说?盯着李妍馨的肚子看了半天,最后决定不管生男生女,她都收过来当徒弟,这样总行了吧。
与李妍馨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很容易犯困,正当她迷迷糊糊要睡不睡的时候,有人来访,红袖出门一看,居然是顾翩翩!她静静地站在那里,清艳不可方物,与红袖睡眼朦胧的邋遢相迥然不同。
她真美,而且是那种不自觉美丽的女人,红袖看到她后本有一肚子火气,想问问为何婀娜那样对她,但是马上明白这与顾翩翩没有关系,若她真是那种小心眼的人,也不会美到这种纯粹的地步。
顾翩翩望着红袖身后一处道:“我不知道这里也有莲花。”
她看到李家院内有个小小的莲池,这是李仲专门为爱妻辟出来的,现在这时节,莲花已开尽,还有一两朵坚持着未落尽花瓣,散发着淡淡清香。
红袖想请她进来坐,她却走到莲池畔,就那样席地坐下,痴痴地看着莲花,忽道:“去年你送过我就是莲花,自那以后,我时常想起你,还想到你说的横城之外去看莲花,以前我竟从没有留意过这么美的东西。”
她送过花给女人吗?好像是事实,那日她外出归来,采了一大捧开得正好的莲花,在现代去哪儿也找不到能随便采摘还不要钱的鲜花,喇叭花不要钱,可都市里也不常见,所以当日她可是好好过了回瘾。回到宝紫楼后,随手送给顾翩翩,没想到让她印象深刻。呀,不对,那日她还是男装,顾翩翩不会因为一束花爱上她吧?
想到这个可能,红袖浑身一颤,不敢随便接话茬。
顾翩翩一点没觉察到她的不自然,自顾说下去:“我第一次见到主上时,是义母临去的时候,她召来了主上交待遗言,而后主上对我一直有意相避,其实完全没有必要,我知道主上很喜欢冷姑娘你,你很好。嗯,我很想离开宝紫楼,去看看以前没有留意过的事物,对着这些莲花也是好的。”
红袖诧异道:“翩翩小姐,你说要走?不行的,你走了宝紫楼怎么办,长风那个傻子肯定做不来的。”
“不可这样说主上,他很好。”这位小姐形容人只会用很好。
红袖站得久觉得累,便也在池畔坐下来,她看着顾翩翩飘忽的眼神,叹口气道:“翩翩,我能叫你的名字吗?叫翩翩小姐很啰嗦,呵呵。”
顾翩翩无所谓地点头。
“这么说吧,翩翩,你看这莲花美吗?”
顾翩翩歪头看她一眼,有些不解,还是点点头。
红袖跳起来探身把池中开得最好的那枝莲花扯下来,本来就快要散落的花瓣经不起她大力拉扯,又掉落几片下来,她把那枝莲花递给顾翩翩,然后又坐下来,道:“你觉得它美,又可以拥有的时候,就把它给摘下来,带回家去,这是很正常的事,知道吗?不然等到它花期一过,花瓣凋零,还有什么意思?”
顾翩翩看着莲花有些了然,便点点头。
红袖又道:“就是有花堪折终须折的意思。”
讲到这里她有些唏嘘,自身倒是有花就折了,幸福来临的时刻,马上欣喜接受,完全没有想过后果,到如今就象这满池的莲花,过了花期,便统统成了回忆。
回头又见顾翩翩在点头,不由好笑:“你和你家主上一样,别人说什么就一迳点头,到底明白不明白人家说的意思?”
顾翩翩又点头道:“你鼓励我趁花还盛开的时候多去看看,以前我确实错过太多美景。”
红袖睁大眼睛,不相信世上还有如此纯良之人,本来她觉得顾翩翩到底是个不闻世事的冷性人,若是直接和她谈情呀爱呀的,她肯定会害羞,所以拿花来做比喻,看来她的语言水平有待提高,连个比喻都不会打。
她只得再三叹道:“我服了你了,翩翩,我这是在鼓励你勇敢争取心中所爱呢。虽然我不敢说了解你,你也从没表露过对长风有爱慕之心,可是,依你的性子,顾秋水——长风的姑母你的义母,既然留下了遗言,你必然是接受了的。为何要苦着自己,去成全别人呢?花很美,是人都有占有之心,所以要把它带回家去,对自己心爱的人,当然也要去争取。”
说到这里,忽然想起来宝紫楼众人前来还要带她一同回去,不知道冷如风想说什么,连左使他们好像都不肯说,问顾翩翩也能知道啊,便话题一转问道:“我大舅舅这次要我回去想说什么?”
顾翩翩不疑有他,立马告诉她答案:“啊?娉婷告诉我主上是义母和冷侍郎的……冷姑娘你若和主上在一起就是亲上加亲了。”
若不是红袖是坐在地上,立马会栽到莲花池中洗个通透的凉水澡。还有比这更惊人的消息吗,她觉得自己穿越时空也没有比这个消息来得震撼,张大嘴巴看着顾翩翩,一时说不出话来。
随即反应过来:“胡说,我大舅舅还那么年轻,怎么可能有长风那么大的儿子,不可能,娉婷这小妞造谣。”
面对她斩钉截铁的否定,顾翩翩也不确定起来,自她知道这件事后,整日只听娉婷和婀娜二人发愁,是认定了这位表小姐要插在主上和小姐中间。
“你家主上多大年纪?”红袖想到古人很年轻就能成亲生子,又对自己的推断不确定起来,想到一直没问清楚过长风的年纪,忙向顾翩翩打听。
“他年已二十。”
红袖忙在心头盘算起来:二十,大舅舅现在顶多有三十七八?不是没有可能的,啊,完蛋,若是真的,她和长风不就是表兄妹?
这时顾翩翩站起来道:“你刚才说的不对。”
她晕头晕脑地道:“当然不对了,大大的不对。”
顾翩翩有点结巴,在某些字眼上道:“你说那个……心爱的人……嗯,那个要去争取,我却觉得不是,他喜欢的是你,别人是不行的,人又不是花,觉得好就能摘下了拥有它,不是这样的。”
她艰难说完这些便转身走掉,留下红袖一人坐在地上发呆。
红袖料不到顾翩翩如此孤僻的人有这样的见解,只不过自己实在见不得她委曲求全地成全别人那副模样,才会出言鼓励她去争取。说实在的,鼓励她来挖自己的墙角确实怪怪的,真正伟大要成全别人的是红袖自己啊。
眼下她顾不得思考究竟谁更伟大一点,有个更重要的问题摆在她面前,就是她和长风极有可能有血缘关系存在,表兄妹!!!她不仅和这个表兄搞暧昧,前几天还吻了他的唇,去他的亲上加亲,她才不要,死也不要!
她乱糟糟地想着心事,这一定不是真的,长风长的那么帅,若真有关系,她一定也应该是个美人才应理,事实明摆着,她和长风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
若是真的怎么办?以后她还要不要见人啊?呃,见人肯定是能见的,这世界还是允许表兄妹通婚的,而且还算盛行,人家不是说了嘛,亲上加亲。她一个三观正常的现代人,是绝对接受不了这种事情发生。长风是什么意思,他也知道嘛?为什么没早点告诉她,这样她就不会觉得自己有那么些些动心,啊~这一定是报应,她一定是做了什么坏事,才会有此报应,到底她做过什么坏事,想来想去,只有狠心折磨安少君这件事做的比较过份,可是也没错啊,这年头只有她被伤害,不许她伤别人的心吗?或许真应该在安少君来找她的时候原谅他,同他重归于好,那么也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冷如风与顾秋水的名字一直在她脑海中打转,缘份这东西实在奇妙,怎么也想不到长风竟然与她有这样的渊源。不行,她一定要去见大舅舅,问清楚事实,若是真的,她……
一直在莲花池畔坐到很晚,李妍馨久也不见她进屋,出来寻她,走近她时听到不住喃喃之声:“天哪,神哪,让我死了算了。”
“你怎么了?什么死不死的?”
红袖抬头看看李妍馨,再次感叹自己的命运多舛,真真天要亡她。

当时错

是夜,红袖辗转反侧无法入睡,闷闷地趴在枕头上想心事,忽听窗外轻轻叩响,长风低低在外叫道:“红袖,红袖?”
她转头瞪着窗户,咬牙切齿地想:他怎会来?居然还学会了敲窗户私会,以前都是酷得直接进房,如今是在害羞嘛?她不禁为这种可能绝倒,若是真的,她一定封自己个色魔当。来得好,她要问问长风是否知道翩翩说的事。
想到这里红着脸——气的,跳着心——急的,一把推开木窗,看到他负手而立,夜风之中衣袂微微飘动,一双眸子灿若星辰,正眨也不眨地注视着自己,那其中饱含着的情意登时使她无言,长得好就是占便宜啊,面对美人有再大的脾气再发不出来,只得结结巴巴地问道:“找我什么事?”
说完便在心中暗骂自己没志气,又不断提醒自己这次千万不可以有不规矩的念头。
长风道:“嗯,来看你。”
“我有什么好看的,建议你去照镜子或者是看顾翩翩比较好。”
长风轻笑,刚才翩翩带着婀娜来见他,告诉他下午婀娜擅自做主拒红袖来访的事,并说想要离开一段时间,也好,宝紫楼最近各项业务已上了正轨,她是该休息休息,倒是谢右使不放心,要陪着去。以前他未曾留意,今天倒看出来谢右使意不在护送,而是中意佳人,想要长陪左右。
“下午你来找过我?”
“嗯,你怎会知道?”婀娜总不会把她拒之门外又去自首吧?
“翩翩让婀娜来找我认错,还说会带着娉婷和婀娜尽早离去。你别生气。”
她生气也只是当时气那么一小会儿,现在早忘了。可是翩翩真的要走?
她冷冷地哼一声:“哼,我干嘛生气,有你这样的主上,她们不过是有样学样,不把我放在眼里,你说,这几天躲着我都干嘛去了?”
长风偏不理会她的恶声恶气,心情不错地道:“你猜。”
她歪着头打量了他一会儿,撇嘴道:“我不猜!”
他未公布答案,却道:“我和连左使他们商量好这后日便启程回横城,先来通知你准备一下。”
回横城啊,好吧,白文山现在不知道有没有放松查找自己的下落,就先去见过大舅舅,听他讲什么,还有韵韵和七郎,别后未曾通过书信,不知道他们现在好不好。情况允许的话,就易个容,悄悄回原城见一见爷爷还有二叔他们,毕竟是自己的亲人,这样所用的时间三个月足矣,再回典城来找李妍馨,她也该生产了,之前一直不太舒服,红袖甚为她担忧,怕到时候有什么差错,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
“好啊,我也没什么好准备的,身无长物,唉,连个防身的物什也没有。”
长风一笑,从身后拿出一样事物,送到红袖面前,却见是一根竹笛,模样玲珑,与原先安少君送她的木笛长短颇为相似,她眼睛一亮,伸手接过来道:“送给我的吗?”
又觉得不好意思,都拿过来了还问这废话,再看那根笛子,竹纹细密,管身直而圆,做得很精致,拿在手中不住把玩,用手指转啊转,以前在现代常拿着水笔转笔玩,越看越喜欢,喜滋滋地向长风谢道:“多谢你了。”
“你喜欢就好,我见这山上翠竹青郁,煞是可爱,你又喜欢吹笛,便做了一个。”长风看着笛子在她手中灵活地转动,明明手指松松地并未抓紧,却旋转着总也不掉落,道:“你这一手倒也好看。”
那当然,这是她上学工作时期最拿手的绝活,初用笛子来玩转笔的时候还有些生疏,时间一长便找着感觉,越来越顺手。
“那是自然,我练了很久。”她把玩着这支新的竹笛,记起那枝木笛,又想起安少君,兴奋之意略有下降,念旧一向是她最大的毛病,又怕被长风看出来,慌忙低垂下眼睑挡住心事,实则内心已转了九转十八弯,一会儿是安少君苍白憔悴的脸,一会儿是顾翩翩执花而去的身影,都转啊转的停不下来。
“对了,你刚才说翩翩要走?”
“嗯。”
她心中替他着急:“那你怎么说?”
“什么怎么说,她为楼中之事已辛苦太久,如今是该歇歇了。”
“留下她,别说宝紫楼没她不行,你与她,那个,还有婚约在身。”说罢只是低头玩着笛子,不敢看他,她还没有准备好结束上段恋情,再加上和长风是近亲的可能一下子切断心中一点点的小苗头。
长风眼中多了些冷意,这算怎么回事,他满腔热情地来找她,送上精心为她准备的礼物,二人气氛正和谐,转眼又要撮合他和别人,她拿他当什么?一直以来,他都不善于表露感情,当初也是鼓起了万分勇气去表白心意,本就抱着悲壮的心情,做好她不会接受的准备,以至于在她吻他那晚会一时无措转身离开,事后虽刻意与她相避,却是不断想起两人相吻时的情景,以为这便是一个承诺了。
当下长风靠近她,眼神有些危险:“你再说一遍?”
红袖抓紧手中的笛子,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可还是倔道:“我是说翩翩她与你很相衬,真的。”
一钩新月几疏星,今晚的月光肯定是受了长风低气压的影响,忽明忽暗一点也不亮,红袖有些看不清楚他脸上是何表情,只听他沉声道:“你觉得我们相衬?哈,那我这样用心为你做这根笛子有何意义!拿来!”
面对长风隐隐地怒气,她虚弱到无力抵抗,乖乖地交出刚暖热的笛子,他拿过去看也未看,双手用力一握一揉,坚实的笛子立时化作齑粉,从他松开的指缝里洒落下来,无影无踪。
红袖以为他会拿走就行,谁料是毁掉它,连叫都没来得及叫一声,眼睁睁看着笛子在他手中变成一堆粉末,当下心疼地叫起来:“你干嘛,它又没有错!”
他转过身去不理她,若不是她耳力好,也不会听到低低地一句:“我知道,错的是我!”
红袖只觉得心中莫名悲伤,对她来说,长风是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人,重要到自己也不知道的程度,他教授她良多,为她实现跨马江湖的愿望,陪她游历山水,她的伤心难过欢喜忧伤他都知道,即使明白她无法忘记安少君,可他还愿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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