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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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者-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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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双羽满意地看着自己制造出的标志,“这个消失之前回来。”
他努力低头仍是看不到她干的好事,抬手一摸都是口水,伸过去在她身上擦了擦,顺便将她圈紧了压向自己,低下头,嘴唇寻到她的嘴唇,细细摩挲。
她温热的掌心贴上他的锁骨,指尖自肩头沿手臂下滑到他手背上,摸索着夹过那支烟,扔在洗碗池里,滋声细响,烟头熄灭,他的火却被勾起,抱着她转身,将她夹在自己与碗柜之间,用力地吻下去。
身体猛地腾空,狄双羽失去重心支撑,胳膊在空中胡乱挣扎了一下才搂住他的脖子,不小心碰倒了刚洗干净的杯子。她呀声低呼,伸手捞了个空。杯子摔在地上,回声脆响让她下意识举手掩耳,T恤下摆随即被撩起。
就着她这个双臂上扬的姿势,关允很方便地脱掉她的衣物。他的手刚沾过凉水,触到她背上的肌肤,她打了个冷颤。
觉察到他非玩笑,狄双羽有些抗拒地掐掐他,“回房间……”
关允说了句什么,像是含混的笑声。他的手依然很凉,但是湿润,在她背后抚摸的时候像一条冷血爬虫,顺着她脊背的弧线游移至后颈,再绕到胸前,时轻时重地探弄,寸步不离她的体温。狄双羽有种微微刺痛的感觉,张开嘴又被他卷住了舌头。
她没穿内衣,脱了T恤后整个上身□在空气中,半坐在冰冷的大理石台面上,凉意让她不自禁往下滑,想偎进他怀中。他接住她,解开裤子,不顾她的干涩硬冲了进来。
酒醉后的那次,狄双羽没有印象,在那之外的每一次□,他都非常照顾她的感受,会让她足够湿润,从没像今天这样粗暴。柔软的床垫换成冷硬的石台,细心的情人仿佛发泄般一味索要。她不习惯,不舒服,张眼却看到关允动情的模样。
平常□时他很少闭眼,他喜欢眯眼看两人接合的位置,有时会观察她的反应以调整动作,有时也纯粹只为看她享受的样子。但这次狄双羽注意到他没看任何东西,完全是闭着眼睛的,眉头轻皱,撞过来时有小声的闷哼。这个姿势他很吃力,要抱着她承担她一半重量,他是否因此格外投入,她无从分辩,只从他微微扬起的下巴,不时舔过嘴唇的舌头,以及一下比一下用力撞击她身体的灼热,真切地感受到他的急迫。
这一次他没持续多久,很快就在一声粗重的闷哼后缴械。
狄双羽整个过程只有疼痛和不适,却意外在他最后释放这一瞬,体内蓦地蹿踊出莫大的快感,突兀而且强烈,让她手足无措地攀住了他的肩膀,腿还绕在他腰上不允许分开,仰起脸,有些费解地瞪着天花板上不算明亮的白炽灯,嗓子干燥发不出声音。
关允哧地笑了一声,托着她的后脑让她靠回到自己身上,自己也靠着她支撑身体,虚脱地嘟囔,“腿都软了……”
狄双羽大笑,下巴探过他肩膀,收紧手臂,很近很紧地拥抱,锁骨能感到他喉结的滚动。
他抬手揉揉她的发,“待会儿把门锁好。”
她叹一口气,“这激情的时刻说这么家常的话干什么。”
“安全第一嘛。”说完这句话他忽然直起腰,正色道,“你现在安全吗?”
狄双羽一愣,也才意识到他没采取措施,默默数了下日子,遗憾地摇摇头,她生理期太乱了,根本算不出哪天安全。“明早买药吃好了。”跳下来穿上拖鞋去洗澡,同时不忘提醒他当心被地上摔碎的女儿扎到脚。
关允没急着处理那堆碎片,跟着她问:“明早吃来得及吗?”
“我记得是事后72小时都有效。不过越早吃效果越好。”后面这一句完全是凭借常识的推测。
关允夜里11点多钟出发,提着行李下楼,几分钟后又折了上来,塞了两盒药给她,“吃完了可能会吐,要是吐了就再补服一片。多喝些水。”
他说得一板一眼,一听就是刚接受完培训的结果。狄双羽疑惑道:“这附近还有药店没关门吗?”
“楼下成人用品店,开着。”他也是看见了店脸才想到可能会有货。“记得明天去药店买瓶维C,可以减少身体损伤——卖药那人说的。”
狄双羽拿着药心情复杂,这算是关允的体贴吗?虽说她也很害怕会怀孕,可是,“他还真是怕出事”这种念头一旦浮现脑海,多少有些受伤的感觉。
他张开怀抱,等她靠进来,拥着她在她发顶一吻,“回来给你补份新年礼物,这几天太忙了。”
“好。”她若无其事朝他摆摆手,“开车小心。”
靠在门板上,拆开包装盒,拿出米粒大小的药片反复打量,那种地方卖的东西,可以吃的吗?她从没吃过避孕药,看不出真假,不过反正毒不死人吧,顶多是没有药效,最坏也就和没吃一样。
这是你给我的新年礼物,关允,我会好好品尝。狄双羽这么想着,把药片整个儿丢进嘴里,苦味迅速泛滥。
呸,真不吉利!
“我不喜欢2010,云云。”
“因为快到世界末日了吗?”
“因为小姨属猪,2010年是虎年,12生肖里只有老虎能吃猪,我今年肯定会被咬死。”
小云云掐着手指,细细地属着12生肖,才数到第5个就卡住,“龙呢?龙能吃猪吗?”
“我又没见过龙。”狄双羽倒挂在沙发上,懒洋洋地晃着腿,突然想起属龙的关允来。
“还真是啊,12生肖里只有老虎能吃猪!”把属相都念过之后,小姑娘惊奇地发现这个事实,当下对她小小阿姨钦佩不已。
吴云葭在吧台上和着饺子馅,听到女儿的话,回她一句,“老虎什么都吃。”
“可不是?老虎也吃猴子呀。”小云云后知后觉地发抖,她是属猴的。“不过老虎不会爬树,猴子爬到树上老虎就够不着了!猴子还比较灵活,老虎根本抓不住……像这样。”她从地板蹿到沙发上来,再翻过狄双羽的身体,从靠背上跳下去。
狄双羽看着大清早在自己脚边蹦跳的小女孩,“你比较像一颗爆竹。”
吴云葭斜瞥下坐没坐相的好友,“大初一的,你瞅你那副……没精打采的样儿。”
狄双羽仰头白她一眼,“你是想说我一副快死的样吧。我是饿的,大过年在你家都吃不饱饭。”
“撂下饭碗就吵吵饿,到吃饭又不好好吃。饿就过来帮忙。”
“包什么馅儿的?”
“猪肉大葱。”
“今儿情人节啊……”
“情人节怎么的,还能包巧克力馅儿的?”
小云云举手欢呼,“好啊,我想吃巧克力馅儿的。”
狄双羽安抚她,“那馅儿的不扛煮。”搓搓下巴,有了,“咱们让你妈包玫瑰馅的饺子怎么样?”
小云云认真地否决她的建议,“你不是说今天玫瑰花会很贵吗?”
“别扯蛋。”吴云葭打断二人对话,“小小你赶紧来给我擀剂子,吃完饭我还得领小云云去阿米家串门。”
“今天不适合串门儿。”人是起来了,但没有依言过去搭手干活,坐在沙发上一本正经地发表演说,“我觉得你今天的节目大体应该这样安排:阿米开车来接你,阿米上楼,阿米牵着你的小手出门。去吃西餐,逛商场,逛累了看电影,看累了开车上五环兜风——至于孩子,不要客气地扔给我吧。姐们儿处着,这时候指望不上还等啥时候啊!宝贝儿,小姨今天陪你过情人节。”
小云云捂嘴直乐,“我要跟小戚叔叔过。”
那她不是白白计划了,结果还是落到孤身一人,狄双羽鄙视道:“这丫头这么小就懂以貌取人。”
“才不是,而是两个女的过情人节太可笑了。”
“你和小戚在一起才是俩女的哈哈哈……”
吴云葭忍无可忍,“狄双羽——我最后喊你一遍……”
狄双羽惊骇,“呸呸呸,大过年的!”一溜小跑冲过来,“多给我包点,我感觉你这一走头十五不一定回来。再把我饿个好歹儿。”
“饿就自己包,我做饭都是跟你学的,这会儿开始装熊了。”
“青出于蓝胜于蓝么。”她明显耍赖,“就是要常常练习才有进步,你看你现在炒菜包饺子多像样,我那天羊肉都炒老了。”
“他嫌不好吃?”
“那倒不能,我再发挥失常也比你强。”
吴云葭抬手抹她一脸白面。
狄双羽大乐,“多抹点多抹点,这面粉好细滑啊!”
“疯了心了。”老觉得她忽而耸眉耷眼忽而活蹦乱跳的不像正常人。
门铃响起,狄双羽不悦地回头,“阿米这家伙真能起大早。”
吴云葭嘀咕,“他有钥匙啊,按什么铃?”她满手是面,打发狄双羽去开门。
狄双羽接了门禁电话眼睛闪光,欢快应一声,“好~”乐颠颠到门口站着。
“啧啧,出息了,还知道给人开二道门。”这家伙从来都是开了楼门不记得开房门的。
门口一阵嘈杂,伴着亦步亦趋跟出去看热闹的小云云一声惊呼,狄双羽捧了巨大一捧彩色玫瑰回来。“人没到,花先行。”
吴云葭捏着一团面剂子愣在客厅里,“什么色儿这是……”
红的粉的白的绿的黄的……近百朵玫瑰,十来种颜色交杂捆绑,以白色瓦楞纱层层裹住,那种数量和色彩的冲击让人难以言表。小云云还没从震憾中恢复,连着“哇”了好几声,终于说:“好美啊。”
“你米叔叔品位真独特。”狄双羽是找不到合适语言评价了,回头看一眼呆立的吴云葭,清清嗓子,“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你去看一看,你去想一想,玫瑰代表我的心。”边唱边拥抱着那巨型花束在地板上跳起华尔兹来。
“哟,这年儿可真热闹。”门没关,阿米直接进到玄关换鞋,手上一打百合花递给吴云葭,“新年快乐,老婆。”
狄双羽不跳了,吴云葭接过花,再看狄双羽手里那束调色盘,也茫然了。
小云云拜了个年,伸手让阿米抱,问他:“叔叔你怎么买这么多花啊?”
阿米捏捏她脸颊,“你小小阿姨那束更夸张。刚买花的时候我还想你们会不会笑话我,见到这束花马上释然,跟这比起来咱很低调……”抱着小云云走到沙发前,怪异地看看那两个女人,噗哧笑出声,“你们俩不累吗?一人怀里一大捧花,跟两尊大花瓶似的。”
狄双羽反正是累够呛了,听阿米这么一提醒,赶紧把花搁到地上,顾不得放松胳膊,和吴云葭对视一眼,弯下腰去花朵中间翻卡片。听话这花不是阿米送的,坏了,“难不成是云云她亲爹?”
吴云葭低骂,“去你的。是不是小戚送来的?”再没别人能知道她家地址送花了。
狄双羽直觉不是,戚忻见个面顺手送上三朵两朵的有可能,这么一把花得几千块,又是大过年的,他哪有这闲钱和闲心?
阿米听不到两人小声的对话,但也隐约嗅出点不寻常气息,狐疑地打量那束规模堪称花篮的玫瑰,“那花——不是小小的吗?”
狄双羽翻到卡片了,看到上面的字,当场石化。
吴云葭抻着脖子看看,笑了,“是她的。”
果然她们都遗忘了一个同时拥有这种闲情逸致兼特立独行审美观的人。
34现实这种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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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关于整理
落了灰的擦净,垃圾丢掉,坏了的修好,旧摆投换个位置,眼睛会一亮。
收拾房间很有趣,不禁想人生也要如此才对:蒙尘的感官应及时清洁;不好的思维习惯我们把它摒弃;伤心伤身的事总要有,自我调整和修复是必须;每天要做的事难免重复,尝试换种方法去面对和处理,或者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2010年2月21日
年三十新尚居段瓷的拜年电话,自然醉翁之意不在酒。关允无心在老家耽搁,匆匆赶回北京赴约,捎带阻止了自家房门被撬的悲剧发生。
关允心怀感激,“新年伊始,态势还不错嘛。”活动一番开车开到酸麻的手臂,将皮箱里的衣物逐件取出,“早知道就待这几天,箱子都没必要拿回去。”
想念的人突然出现眼前,狄双羽惊喜得茫茫然,坐在沙发上一根接一根抽烟,冷眼瞧着他念念叨叨一副压不住喜悦的模样,也不搭茬。
关允对她的苦恼无能为力,逗了半天又逗不乐,但无论如何他不同意换门锁,“你现在就只是忘带钥匙,换了你想要的那种锁,很有可能连锁门都忘了。我宁愿你自己进不来,也不愿意谁都能进来。”
狄双羽负气道:“我才不是因为那个破门锁闹心。”
不因为人家还骂人家——他憋着笑,耐心诱导,“那皱什么眉头啊?”
“我要是不在这儿,你都不打算告诉我你回来。”
“你这不是知道了吗?”
“你要回上地陪关宝宝是不是?”
关允笑着纠正,“是去国贸陪段十一。”
“之后呢?”
“回来跟你吃晚饭啊。”
“不信!”
“说你又不信,想怎么样呢?想吵架吗?”
“想吵啊,”她拔高嗓门儿,“你陪我?”
他笑呵呵地,“好,我陪你,吵吧,用力一点。”
狄双羽忍不住笑场,捉了只小方枕狠狠朝他砸过去。
他眼明手快地挡住,“说好了吵,怎么动起手来?”
“谁跟你说好……”话没落音,被他举在手上挡炮弹的东西吸引。“这哪儿来的?”
那是一双他刚从的皮箱里拿出来的拖鞋,彩色毛线织就的鞋面不够精细,却可靠。她在街边小地摊上也见过有卖的,但关总显然没这份兴致去购置的,他家连双正经的棉拖鞋都没有,全是塑料的浴室拖。
如愿转移她的注意力,关允将拖鞋套在手上,献宝似的拍拍鞋底,“不错吧,我妈做的。”
狄双羽看得亲切,凑过来接到手里前后打量,崭新的鞋底,鲜艳的鞋面,一针一线缝得结实,“我妈也会做这个,记得大学住校时候就穿的这种,穿了四年都没坏。”
他以膝撑肘,托着脸颊歪头看她,“我妈只有一只手。”
从前不知晓的信息,现在乍听他提起,狄双羽有些接不下去。
关允倒似随口家常而已,“给你穿吧,你脚凉。”又不自觉,回家一进门就脱了鞋袜赤脚走来走去,入冬了更是钻进被窝许久都缓不过来,常常贴在他腿上取暖,还是凉得胃痛肚子痛的。
狄双羽看着那自己多长双手都做不出来的鞋子,不由怔住。诚然不是人人都像她一样把手工礼物看得那么贵重,但这一份作品实在太不容易。想像着老太太仅用一只手将毛线勾花并固定在鞋底上缝好的画面,掌间愈发沉甸甸。
“感动吧?”他岂会不明白这姑娘的敏感心思。
她扭开脸,“嘁,又不是你做的。借花献佛。”
他抬指轻点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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