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劣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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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劣青春-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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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野渡睡到很晚才醒,当他醒来的时候已是黑沉的夜晚,推门而出又像平常一样,只是脸色苍白,看见我问了句:“你还待着这干嘛,怎么没回去?”
  “你不是病了吗,我怕你有事。”
  野渡淡漠的回了句:“现在没事了,你回吧。”
  我没动,他疑问的看着我,我说:“渡哥,我还没吃饭呢,要不要和我一起吃顿饭?”
  他点燃一支烟,迷蒙的打量我,我继续说:“我做的担仔面很好吃,要不要尝尝?”诚恳的对他笑,他终于露出一丝笑容,回了句:“我好像
  真饿了。”
  那天我带着野渡回到我那个冷清的家,一进屋他就问:“这就是你死命要保住的房子?”
  我回答:“不是房子,是家。”
  他围着我的房间转,看到墙上一幅照片问:“这女的是你妈?”
  “是,旁边那女孩儿是我妹,漂亮吧?”
  他点头:“漂亮,和你一样漂亮,你们长得很像。”
  不一会儿我做好了两碗担仔面,野渡尝了口说:“味道不错。”我笑了,他接着问:“听说你很小的时候你妈就离开了你。”
  说起这事我就情绪低落,低下头回答:“是,我七岁的时候,我妈带着我妹就走了,我再没见过她们。”
  “想过要找她们吗?”野渡问。
  “我不知到哪找她们,只有等着,这房子对我来说就是一个家的象征,可是现在却只有我一人。”
  野渡安静的听着,我问:“渡哥,你有家吗?”
  “没有。”野渡回答。
  我惊讶,一个人怎么可以没有家,他问我:“你想她们?”
  “当然想,她们是我的亲人啊。”
  野渡露出笑容:“你还记得她们的样子吗?”
  “当然记得,我还记得我妈对我笑的样子,我妹叫许海菲,小名菲菲,她可爱极了。”说起家人就像真的看到她们,心里美滋滋的。
  “渡哥,一个人要是没有家,就像没了寄托,我讨厌这个地方,讨厌安平河的臭味,从我出生开始就一直闻着它的臭味,我爸死在安平河里,整条街让我觉得卑劣黑暗,没有一点儿快乐的印象,要不是为了等我妈和我妹,我想我会离开这儿。”
  “你能确定她们会回来吗?”野渡问。
  “我是她儿子啊,我不明白为什么有人可以抛下至亲的家人,反正我是不会,我还记得我妈走的那天给我包了顿饺子,纯肉馅的,我吃完,她还亲了我,然后就带着我妹消失不见,我以为她们出去玩儿一会儿就回来,可是再也没回来,直到深夜我才意识到可能再也见不到她们了,那种悲伤让我忘记了恐惧,在深夜我一人穿过安平河跑到码头,我想把她们追回来。”
  野渡安静的听,不说一句话。
  “那天晚上我跑到码头,漆黑一片,没有一个人影,我嘤嘤地哭,像个断了线的浮漂在黑暗的海里飘,无依无靠的,这时刮起一阵风,海上掀起大浪,发出可怕的呼啸着,我恐惧极了,就觉得这世界上就剩下我一人,没人知道我的存在,正当我哭得时候,我看见一群人叫喊着追着另一个人,被追的那个人跑过我身边,停下脚步大喘的
  看着我,我才发现这个人很年轻,这个年轻人盯着我看,然后对我说了句:回家去,这句话让我醒过神儿,才知道我应该回家,我转身往家跑,身后一片嘈杂喊叫声,我回过头看见那个年轻人被一群人按倒在地戴上了手铐,可他却抬起头对我笑,我惊讶极了,我觉得能这样对我笑得人是好人,可为什么像坏人一样的被抓?那天晚上是我记忆最深刻的一天,我没能找回我妈,但却有个人跟我说了一句话,让我记忆至今。”
  野渡睁大眼睛惊讶的盯着我,半天发出一句:“你就是那个在码头上哭的男孩儿!”
  “你说什么?”我不解。
  野渡沉沉的开腔:“曾经有个男孩儿叫英山,打他记事起就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他跟着一个叫坡叔的人长大,坡叔是一个帮派老大,在英山19岁正在一所高校念书的时候,坡叔因一桩案子被警察盯上无法脱身,于是坡叔就哀求英山为他顶包,说英山年轻,没有案底,顶多被判个劳教,进去一两年坡叔就可以把他弄出来,英山信了,为了坡叔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英山决定为他去坐牢。”
  我认真的听着,捉摸着这是一个怎样的故事,那个英山又是谁?
  “就在英山决定付出一切救助坡叔的时候,他意外得知他的父亲和坡叔是同道兄弟,因利益冲突被坡叔陷害车祸而死,而他的母亲被坡叔霸占随后自杀,那时英山刚两岁多,他什么都不知道,他成了坡叔的养子,把杀害他父母的坡叔当成了自己的亲人。
  “英山对父母没有印象,甚至都不知道他们长什么样,唯一通过知情人口中得知他的母亲很漂亮,喜欢养花,喜欢天竺葵,当英山知道这一切后决心要杀了坡叔,但已被坡叔设下圈套,成为警察追缉的罪犯。”
  野渡一脸的平静,像在讲述一个与他无关的故事,但我知道那个故事的主人离我越来越近了。
  “那天晚上警察集结一起抓捕英山,英山逃到码头想找到一只船渡口,当他跑到码头上时意外看见在黑暗空荡的码头边站着一个男孩儿,那个男孩儿正在哭,眼泪从晶亮的大眼睛里流出来惊恐的看着英山让人心疼,英山忽然动容,他觉得那个男孩儿就像儿时的自己,孤独无助,就想他为什么会在这儿哭?难道像自己一样没有妈吗?于是他对那个男孩儿说了句:回家去。那天对英山来说记忆尤深,19岁的他被无辜入狱,被抓的时候他看到一个哭泣的男孩儿。”
  我惊讶的看着野渡,那双眼睛在我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就觉得眼熟,就觉得在哪儿见过,情不自禁的脱口叫了声:“哥。”这是我第一次叫人哥,
  不由自主的就把眼前这个人当成我的哥。
  “哥,原来是你,怪不得……怪不得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觉得眼熟。”我的眼眶有些湿润,可我不想流泪,我发誓在野渡面前不会再哭,不会再让他看到我的脆弱,可是忍不住,咽了好几回,心里酸痛难言。
  野渡看着我微笑,那个笑容太温暖了。
  半天他说了句:“你从小就爱哭,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就是在哭。”
  终于忍不住,眼泪流了下来:“哥,你在笑我,你说要把眼泪咽回肚子里,不要让别人看到自己的脆弱,我一直努力做……我不想让你小瞧我,可是……我没做到。”说着我又笑。
  野渡垂下眼帘,像在极力掩饰内心,又抬起头对我说:“翔子,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干净,干净的就像原来的我,就觉得那双眼睛我在哪里见过,我还纳闷这么干净的男孩为什么做鸭子。”野渡一笑:“还好,你不是。”
  “哥,那天对我来说像是噩梦,恨得我想杀了你。”我笑。
  “想杀我可以,但把噩梦忘了,放心,哥不会再碰你。”
  “啊?”我不知自己惊讶什么,赶紧接一句:“哥,那是误会,我已经不介意了……”说完这话也不知要表达什么,心里五味杂全的滋味,又笑:“哥,你比我大12岁,整一轮。”
  野渡也笑了,轻轻拍我的头。
  我又问:“哥,那英山怎么会变成野渡的?”
  野渡问:“你想听我的故事?”
  我点头,野渡说:“好,我告诉你。”他点燃一支烟吸着:“翔子,你说过一句话,说命运也可以人为,的确也可以自己选择,我给自己选择了一条不归路,我注定会走这条路。四年后我出狱,唯一的念头是杀了坡叔,他知道只要我活着就要杀了他,所以他不会放过我,我出狱后他一直在追杀我,为了躲避他的追杀,我偷渡到缅甸,在那儿悄无声息的一个人,那时我才23岁,有一天孤独的我想起一首诗:野渡伤归客,斜阳冷钓船。我想我注定要孤独一辈子,像荒落的渡口找不到回家的路,于是我改名换姓叫野渡。
  “我在缅甸为了生存什么都干,我当过雇佣军,专门为走私贩毒挡箭作战,唯一的目的就是生存和利益的获取,为之不择手段,那段日子我什么罪都受了,我曾让对方军吊在树上整整一天,直到他们以为我死了才把我放了下来,我这人命大,不会轻易死,战事中我的头部让一块弹片击中,至今还落有后遗症,发病的时候我就像又回到过去,血腥、残忍还有恐惧历历在目,我想老天就是用这样的方式惩罚我或
  是提醒我,让我记住那段日子,那段不知人格和尊严为何物的经历。
  “坐牢、杀戮让我学会了生存,学会了残忍冷酷,还学会了怎样保全自己消灭对手,我在缅甸杀了一个帮主劫持了他的一批货物赚了一大笔钱,三年后我带着枪和人又回到了原地,我杀了坡叔接替了他的位置成为了现在的我。”
  我看着野渡,他面无波澜,我看不到他的内心,我看不到那个过去的英山,那个曾和我一样经过19岁的英山,纯净干净的19岁,一去不再复返。
  “哥,非要这样活吗?”
  “黑过就不可以再变白,这是哥的路,每个人的路都不同,这世界有天使就有魔鬼,哥就是魔鬼。”
  “哥,你……可以不是。”
  “我不做魔鬼谁做魔鬼?”野渡自嘲地笑:“但你不同,你和哥的路不同,我们的死法也会不同,你就像过去的我。”他看着我,深沉冷静,长出一口气转头从我家的小窗看向夜空,天空湛静,繁星闪烁,他沉默不语。
  那天夜空特别明亮,那时我是那么的年轻,多年后我还记得那晚的星空是那么的纯净。
  


☆、第十三章

  从那天后我和野渡无形中拉近了距离,我不由自主的把他当成我哥。我没有把他看成魔鬼,在我心里魔鬼是没有感知,没有热血甚至没有痛觉的躯壳,而他喜欢花,喜欢天竺葵,他有着和我同样的欲念和渴望,他用一个魔鬼的躯壳保护自己,就像保护内心一个不容侵犯的领地。
  他习惯于淡漠表情,让人看不到他的内心,但我知道他会笑,他对我笑过。
  有时我推门进入他的房间,他总是放着低沉的音乐抽着烟面向窗外坐着,听到有人进来也不转身,就像背后长眼睛一样问一句:“翔子,有事吗?”这时我就有种感应,一种心灵相犀的感应让我很舒服。
  就像他说的那样,他没再碰过我,像个誓言永不逾越,反而让我莫名的慌乱。
  他还像以前那样隔三差五的会招个MB陪他,这天他招了一个名叫小雪的MB,这名字简直就是个女人名,真他妈让我讨厌,小雪长的挺清秀,白白净净的,身材单薄,头发长而密,那样子还真有点儿女人味儿。
  野渡总是把他干的嗷嗷直叫,叫得我浑身燥热汗毛直立,他叫完了还笑,很快活的肆无忌惮的笑,那笑声让我觉得他很贱,贱得像个卖春后数着钱浪笑的淫/妇,让我想推门进去抽他。
  野渡像是对小雪很感兴趣,接连几天他都招小雪到蓬河庄,每次看到小雪走进野渡的房间关上门我就倍感落寞和沮丧,我不知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就像有人抢了我心爱的东西,我无能力再得到只能眼看着让别人霸占。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越来越失落。
  在晚上睡觉的时候,我甚至无意识的回味野渡第一次强势的舔着我嘴上血迹的感觉,想起他带有淡淡烟草味儿的身体气息,甚至留恋他粗暴进入我身体的疼痛刺激感,在幻想中我揉搓着自己的老二,想象他压迫着我的身体,问我:翔子,想要吗?
  想要……我要,哥……我想要,只要别太疼……只要让我感觉是你的身体……我想要……想要你……
  在喃喃的幻想中感觉他在我身体里蠕动,感觉他灼热的肌肤和呼吸……在臆想中释放而出,延伸的快感让我满手的湿润,快感消失看着满手的湿润立刻又让我跌入失意的空洞。我这是怎么了?我病了吗?不停的问自己,我是喜欢女人的,一直来我都是想象着女人的身体为自己解脱,而今我却在想一个男人的身体,这种转换让我惶惑不安,我想野渡,我不能抗拒这种意识,才知道我喜欢这个男人。
  这天下午那个小雪又来了,野渡不在,他在屋里溜达着等野渡,看见我冲我笑,问:“你是翔子吧?”
  》  我没好气的回问:“你怎么知道?”
  “渡哥说的,我问渡哥你是谁,渡哥告诉我你叫翔子。”小雪感兴趣的看着我:“你难道不是吗?”
  “什么?”我不解。
  小雪诡异的笑:“我觉得你是,可渡哥说你不是,他说你是他的一个小弟。”
  我恍然,无力的回应:“对,我是他手下,是他众多兄弟里的一员。”那天我极具的哀伤,野渡真就把我当兄弟了。
  不一会儿野渡回来了,小雪跟着进了屋关上了门。
  直到傍晚他们都没有出来,我一直郁闷,武建带着一帮人要去酒吧喝酒,我求武建带上我,武建说:“你老实待着吧,渡哥不让你和我们瞎参合。”
  我立马急眼:“武哥,我们不是兄弟吗,我怎么就不能和你们喝酒?”
  武建笑:“怎么了,今天怎么火气这么大?”
  我央求:“武哥,带我去吧,我不参合你们的事,但喝酒总是可以吧。”
  武建同意了,我们去了一个酒吧,一帮人围着桌子要了很多酒,我很少喝酒,可那天却想大醉,喝到中途一起去的天磊、阿强等人都一个个不见了踪影,我问武建他们都干嘛去了?
  武建讪笑:“他们都找小姐去了,你要不要也找一个?”
  我赶紧摇头:“我不想。”
  “怎么?是不是怕脏,要不我给你找个干净的。”
  我忙回绝:“不用,我……我现在还不想。”转话头问他:“武哥,你怎么不叫个小姐。”
  武建回答:“我有女人,我不需要在这儿找女人。”
  “武哥,你真男人,不乱搞。”这是我真心话。
  武建问我:“你玩过女人吗?”我满脸涨红的摇头,武建笑:“呵呵!够纯啊!还没干过!那怎么不找一个?”
  不知怎么回答,撇开话问了句:“武哥,渡哥干嘛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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