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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香能够在vip套房为程惠缓弄到一套单人病房。已经是动用了数层关系，非常不易。
探头望了一眼。程惠缓倚在床上，望着窗外发黄的白杨树发呆。一个月不见，那个飞扬跋扈，精神矍铄的女强人不见了，坐在床上分明是一个寥落的寂寞中年女人。
疾病对一个人身体和精神的摧残，远远超过生活的重重打击和磨难。
“程阿姨，认不认这位小帅哥？”黄尚拉着香香的手，将她推到程惠缓的面前。
“你？香香？为什么装神弄鬼搞成这样，想扮小丑逗妈妈开心吗？”程惠缓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女儿，伸手一把扯掉翘在嘴角的胡须，娇嗔的捏了一把她的脸颊，搂进怀里。
“会弄痛您的。”香香赶紧的坐了起来，她知道妈妈胸口不可触碰，每一次碰撞将会是锥心的疼痛。
“你们俩先聊着，我去找主治医生问问情况。”黄尚必须了解程惠缓最新情况，还有让她出院的风险。
“嗯。”程惠缓看到黄尚陪着香香同时出现在病房，眼睛突然有些发涩的感觉，万一自己不久将撒手人寰，女儿唯一能托附的也就这个坏小子了。
她真担心自己所托非人，黄尚身边的女人个有千秋，香香太单纯了，哪里能够抓得住这位浪子的心。
黄尚找到了主治大夫，了解到了程惠缓的癌细胞已经向肺叶扩散，现在通过微创手术已经实施了放疗，化疗也配合同步进行，效果仍然不好。
最主要的是程惠缓出现了严重的放疗负作用，掉发，呕吐，食欲不振，最让人担心的是她没有强烈的求生意志，消极配合治疗，也是导致病情加重的因素之一。
“您认为，照目前她的情况继续保守治疗，还能延继多久的生命？”黄尚深知程惠缓是铁了心不肯手术治疗，只能采取保守放化疗。
“乐观的话，应该有半年左右的时间，这个真不好讲，万一出现了并发症，随时都有离开的危险。”主治大夫见怪不怪，这些年在他手里离开的病人数十计，他们中大部分人的命运都是走向死亡。
“手术治疗呢？”
“现在已经扩散到了肺叶，手术治疗的意义不太大，肺移植最少得三十万，而且，我们不一定能找到匹配的肺叶，更不能担保不会继续扩散转移，一旦转移到了脑部，绝对不公超过三个月。”
啊？这么严峻？！
“程惠缓自己知道吗？”黄尚担心的问道。
“她已经知道了，这些常识瞒不过她的，更何况整个科室住的都是类似的病人，大家都是怎么离开的，心知肚明。”
“我今天让她办理出院，决定中医治疗。”黄尚果断的申请，他绝不相信，程惠缓真的只能活半年。想到她在二个月前带着自己从海上登上山顶捣毁“豹子头”的基地，那是多么的英姿飒爽，这么快就被宣判死刑，走向了生命的尽头，叫人情何以堪？
不行！必须将她从死神的手里抢夺过来，一定要杀灭那可怕的癌细胞，让香香不用饱受痛失母亲的痛苦厄运。
“这个，必须直系家属前来申请签署，院方才可能会同意办理出院，您是？”主治大夫猜不透黄尚的背景，据他所知，程惠缓只有一个独生女儿，而且这位大红大紫的程橙小姐并没有男朋友，更没有未婚夫，这到底是哪根葱，居然敢口出狂言，让一位癌症晚期病人放弃治疗。
“我是程女士的爱徒，也是她委托治疗的中医师，稍后会请她的女儿过来办理出院手续，多谢您告诉我程女士的病情。”黄尚赶紧起身告辞，刚才他差点脱口而出是香香的男友，还好灵机一动，说成是程女士的徒弟。
第267章 口恶心善
“香香，给我办理出院手续。”程惠缓摸了摸女儿的脸，她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与其在医院里坐等死亡，不如给她一点时间和空间处理自己没有交待和完成的事情。
“你同意跟我们去南山啦？”香香一脸惊喜欢，没想到老妈突然幡然醒悟。
“不去，我留在燕京。”程惠缓的眼光里透着坚毅和绝望。
“那就不许出院。”香香实在想不通，为什么她会这么的固执，既然无路可走，完全可以尝试一下黄尚的医术。
“程阿姨，我希望你能给我一次机会，也给自己一次机会，跟我们去南山吧，我会好好的照顾您和香香的。”黄尚难得一见的诚恳。
刚才他启用读心术，感应到程惠缓心里矛盾又复杂的情绪，她既希望将香香托付给黄尚，又担心这厮会负了她的宝贝女儿，最后徒添伤害。只要黄尚表示愿意好好照顾香香，她肯定会为了女儿选择前去南山。
程惠缓盯着黄尚看了足足超过了三秒钟，看到了这小子眼睛里的那份真诚，不像是敷衍和欺骗。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厮天性风流多情，虽然他对其他女人也算有情有义，一时的承诺和感动，不代表能够一生一世，程惠缓怎么可能会轻信于他。
“香香，你去办理出院手续，我和黄尚有话要谈。”程惠缓示意香香出去。
“嗯，您情绪不要太激动。有话好好说。”香香有些不放心，朝黄尚使了眼色。示意他必须多迁就一下老妈。
这是一位母亲的谈判，不怒而威。
“真喜欢我家香香？”
“嗯。”
“为了她，抛得下那些奇花异草？”程惠缓需要黄尚一个肯定的答案，否则她死也不可能将香香交付给他。
“您放心，不管我身边有哪些奇花异草，我也会像一位兄长，一位朋友，甚至像一位父亲般照顾她。保护她，你愿意相信我不？”黄尚不愿意欺骗一个身患绝症的母亲。他知道自己身上背负的使命，并不是不想给香香专一的感情，而是他不能这么做。
“你这分明表示不能放弃那些奇花异草，咱们还谈个什么鸟劲，你这种人不配谈感情！”程惠缓愠怒起来，有些嫌恶的挥手示意黄尚出去。怎么可能跟他去南山，分明就是引狼入室，推女儿于火坑之中。
“难道您会相信一位兄长与父亲情感不及一位爱人的真诚吗？”黄尚反诘道，他真不明白这女人是不是病糊涂了，居然不相信他这份承诺。
“如果真是这样，不许招惹我家香香。就像一位兄长般保护她。”程惠缓在这个问题上绝对是寸土不让。
“男女之间的感情不是理智能够控制的，现在我可以保证，但是不能确保以后我和她不会擦出火花。”黄尚一想到幻花仙姑留给他的使命只有三个月的期限，哪里敢将话给讲死。
这就是宿命！
“骗我去南山，是为了勾引我家香香？”
程惠缓此言一出。黄尚差点吐血，什么逻辑？枉费了我一片苦心。不远千里赶到这里，铰尽脑汗，苦思瞑想了小半天，在思索你的治疗方案，这倒好，成了抠女的借口。
“如果我想骗香香，根本不需要大费周章的将你弄到南山，只是觉得，您老命不该绝，还有一线希望，只要您肯相信我们的传统国学，相信老祖宗的医疗智慧，就有救。”
“你就能代表老祖宗的国学智慧？”程惠缓暗骂道，这狂小子，真能为自己脸上镀金，吹牛也不脸红耳赤，居然一脸大义凛然。
“我不能代表，但是我传承了这份精神，也学到了一些皮毛，这样的解释够不够真诚？”黄尚有些气结的反问道。
“信你一次，给你三个月，如果没被你治死，也没有好转，我就回燕京，看看自己还有没有命看到燕京的大雪。”程惠缓轻叹了一声，其实她已经成了无根无系之人，水中飘萍，飘到哪里都一样。
“信我者得永生，您会为今天的选择感到应幸的。”
“呵呵！”程惠缓显得有些累了，她懒得跟黄尚继续争辨下去，恹恹的说道：“去帮我看看香香办好出院手续没有，今天跟你们直飞南山吧，不想再窝在医院里了。”
签了n个字，跑了n个地方，最后才结算完全部的医药费，成功办理了出院。
“说服了老顽固？”香香狐疑的盯了一眼程惠缓的病房，一脸困惑状，就这几分钟的时候，这小子怎么忽悠成功的？
“马上订机票吧，最好订头等舱，三个多小时的飞行，不是一件开玩笑的事情。”
“嗯，我马上。”香香掏出爱疯，网上查询没了头等舱，当天直飞南山的机票，倒是有几张经济舱放了出来。
在个无处不动用关系的国度，经过几番周折，还真给她弄到了下午直飞南山的头等舱。
离开燕京，程惠缓的情绪显得非常的复杂，她真的担心再也无法回到这片故土，taxi途经燕京的大街小巷，她贪婪的趴在窗口，望着外面变幻的风景，只想全部存储在自己的记忆里，一起带进天国。
香香挽着程惠缓的胳膊，撒娇道：“妈妈，您的病好了，我一定要带骑着脚踩车，将燕京的大街小巷逛个遍。”
“嗯，骑辆双人自行车。”
程惠缓苦涩的一笑，只有这傻丫头才会死心塌地的相信黄尚的医术，她去南山，仅仅只是满足香香的愿望而已，免得自己死后，这丫头会抱憾终身。
黄尚掏出手机通知林婧，告诉她晚上十点左右，程惠缓将会抵达前海公寓，希望她能够安排好大家晚上居住的房间。
林婧这丫头是真正口恶心善的主，昨晚还愤愤然的讨伐黄尚，怀疑他此行前去燕京纯属讨好香香，白天却已经提前布置好了房间。
考虑到她的身体状况，特地安排在楼下朝南的大客房，床上用品全部更换一新，命清洁工彻底清洁消毒，只等她平安到来。
第268章 三生有幸
几个小时的长途飞行，对于重症乳腺癌患者来说，是一段痛苦而难熬的旅程。推开前海公寓的大门，热闹的欢迎仪式，瞬间温暖了她的心。
慧质兰心，果然是白玉兰仙子应有的花性。
丰盛的晚餐，五位员工简单的欢迎仪式，整洁温馨的卧室，无不凸显出女主人的善良与贤惠，黄尚忍不住偷偷嘴了林婧一口：“老婆真好，爱死你了。”
“死开，被人看见了。”一抹羞红飞上了脸颊，林婧轻轻一推，侧身一瞄，正好触碰到了香香幽怨的眼神。
这稍纵即逝了一幕，程惠缓看在眼里，惊诧了两秒之后突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这臭小子果然艳福不浅，身边伴着这么一位智性，善良，智慧型美女，据说还是黄尚青梅竹马级女友，未来医馆老板娘的不二人选，她的傻姑娘倒是相对安全不少。
要说不遗憾，那是假的，程惠缓也发现了女儿眼中一闪而逝的失落和强颜欢笑的坚强。
公寓新聘请的厨师刚刚上岗，手艺却不凡，为近十余人炮制了一顿色香味俱全，且也丰盛的晚餐。
谷老爷子对于治疗乳痈有着独到的见解，提前安排厨师备好了药膳恭候程惠缓的大驾光临。放疗与化疗引起严重副作用影响着程惠缓的食欲，她简单的喝了小半碗药膳和半碗白粥，焉在椅子上，显得有些疲乏。
林婧照顾老人和病人有着同龄人少有的细心与耐心，放下筷子。赶紧起身扶起程惠缓：“阿姨，先回房躺下休息。看看对您的卧室还满意不？需要添置什么跟我说一声。”
“给你添麻烦了。”程惠缓轻轻的拍了拍林婧的手，一脸怜爱。
“谢谢你。”香香眼睛里满含感激，在林婧面前，她输得心服口服。
“不客气，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早点休息吧，累了一天。”林婧莞尔一笑，轻轻为她们掩上房门。示意五名新入职的员工赶紧闪进屋里早些睡觉，不要影响了病人的休息。
习惯早睡的谷老爷子特地留了下来，陪着黄尚一起研究程惠缓接下来的治疗方案。
乳腺癌的成因并不太复杂，绝大多数与长期的肝郁气滞有关，这类病人有个通病，体质偏寒，心高气傲。争强好胜或者是长期情绪抑郁，苦闷不堪，心中苦闷无法有效释放的女性。绝大多数都是事业成功的女性。
这类女人，长期的肝郁气滞，非常容易引起乳腺纤维癌的产生。
早期干预的效果往往非常理想，疏肝解郁。行气消滞，再辅以破瘕排痈的治疗，往往经过一到五个疗程，就能康复痊愈。
程惠缓可能因为丈夫惨遭“飞豹”集团的黑手，死于非命。这些年，她独自撑起一个家族宠大的企业。寻找复仇的机会，抑郁，苦闷的情绪年长日久累积折磨她的身心，病情早就产生，只是被她忽略了而已。
刚才谷老先生拿过程惠缓的脉搏，再查看过她的舌像，体内寒湿很重，元阳不足，加上放化疗之后的严重副作用，影响了营养吸收，免疫力更加低下。
这是一个恶性循环。
人体的元阳与机能在这种循环里消耗怠尽，最终走向死亡。
“我想启用扶阳派的思路，重用附子，您看？”从燕京回南山这一路上黄尚的心情没有轻松过，一直在苦心思考治疗思路与方案。
这是一场生死之战，容不得半点马虎。
“附子的短期应用，效果确实不错，能起到立杆见影的效果，尤其早期必须应用狼虎之药，需要元阳护体，选用附子能够护住那股元阳。”谷老爷子点了点头，表示对黄尚思路的肯埞。
“必须来个组合挙，药膳，药茶，汤药还有推拿与针灸的配合治疗，才能够迅速逆转病情。”黄尚心中已经有了腹案，推拿对于乳腺癌患者有着意想不到的疗效，药饼外敷也会有立杆见影的效果，他想到了自己对于风寒湿痹症的针灸排脓治疗的效果，准备试验性治疗。
“我们祖上有个秘方，对于乳痈，乳腺小叶增生，还有就是现在所谓乳腺癌有独特的疗效，帮我订机票，明天就回藤冲。”
谷老爷子的祖传秘学，对于妇科尤其见长，很多医学的瑰宝遗留在民间，这是不争的事实，苦于现在的人很少有人去继承，整理，并将其发展光大。
“我送您去吧，正好想将您满屋的药材给弄回南山。”黄尚掏出手机，查询明天的航班班，被谷老爷子果断的拒绝了。
“你留在南山，来了这一趟，我知道你这孩子是个干大事的，合作就是一个‘信’字，什么合约都是狗屁，那些形式上的东西一点也不好使，回去，我家儿女还有识文断字的，让他们将货给你发过来，你说的中草药规模种植，回去我自然有办法落实。”
谷老爷子出了趟远门，算是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