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天成说出来了一句话。
“范大人，这就是朝廷的军队，这样的军队，如何的保家卫国，如何的保证百姓的安危，见微知著，多话我不想说了，还是请大人三思吧。”
第一千一百三十七章 果断的战斗（3）
贺人龙与刘文秀两人选择的伏击地点，有些共同之处，贺人龙选择了王江泾，刘文秀选择了石塘，这两个地方的人户都不是很多，而且地势都很为平坦，大军在这样的地方设伏，优缺点都是非常明显的，这样的地方，利于骑兵作战，可以最大限度的剿杀对手，而且对手想要逃跑也不容易，但这样的地方设伏，大军很容易暴露，有可能过早的惊动对手，让对手做好充分的准备。
若是伏击后金鞑子，贺人龙与刘文秀绝不会选择这样的伏击地点，那显得过于的狂妄了，可是面对刘泽清麾下的大军，两人的想法出奇的一致，他们就是要堂堂正正的剿灭刘泽清的大军，体现出来江宁营的威力。
这一战是非常关键的，接下来江宁营要征伐南直隶，驻扎在南直隶的军队是不少的，而且一旦南直隶受到了威胁，朝廷会高度的重视，很快可以从武昌和江西调集大军，驻扎在武昌的左良玉，率领的有二十万大军，绝不能够忽略的。一旦江宁营打出来了威风，名声再次传出去了，不管是武昌的左良玉、庐州的黄得功、凤阳总督马士英，还是新上任的南直隶兵部尚书孙泰，面对江宁营的时候，都会有畏惧的心理，气势首先就失去了。
刘泽清手下的两名参将，分别率领大军，从杭州和湖州赶赴嘉兴，他们的收获很是不错，携带了大量的金银珠宝，所以行程不是很快，其实他们也不着急，毕竟是十万大军。就算是江宁营骁勇，以四万对十万，也是需要谨慎的，再说了，他们回来的时间就算是晚了一些。还可以对江宁营实施前后夹击，一举击溃攻城的江宁营。
抱着这样的想法，两名参将没有刻意要求加快速度，不过一路上他们顾不上再次的劫掠了，大军一直都是处于行军的状态的。
覆灭的命运等着，他们却还在做着美梦。甚至都没有派出太多的斥候侦查。
巧合的是，从杭州和湖州回来的两路大军，同时一天到达了王江泾和石塘，这不得不说是刘泽清的悲剧，也是朝廷的悲剧。
崇祯十五年二月二十五日，公元1643年。
两场战斗在王江泾和石塘同时展开了。
王江泾的战斗。开始于辰时，石塘的战斗，开始于辰时三刻，两次战斗时间相差了三刻重，不过结果却是一样的。
贺人龙与刘文秀都重点使用了弗朗机炮和骑兵，首先使用火炮，特别是弗朗机炮。压制了对手的气势，给对手造成大规模的杀伤，接着让骑兵展开冲锋，追杀已经处于崩溃边沿的对手。
战局全部都是一边倒的模式，苏天成的预计是非常准确的，刘泽清手下的军士，不愧是老兵油子，发现情况不对，就想着四散逃跑，根本顾不上什么抵抗了。可惜这些军士，绝大部分都是步卒，骑兵少的可怜，对付老百姓，刘泽清不需要派出多少的骑兵。
步卒遇见了骑兵。本来就处于劣势，除非是结成方队，用长矛或者长枪来抵抗骑兵，一旦四散逃跑了，就成为了骑兵的靶子，一个个被无情的斩杀。
贺人龙与刘文秀两人，出发的时候就商议过了，虽然苏天成的要求，不要过多的杀戮，可他们清楚，刘泽清手下的这些老兵油子，几乎没有多大的作用，进入江宁营是不可能的，一旦俘虏了，还要管这些人的生活，浪费粮食，所以两人的想法，就是最大限度的剿杀，只要不方向武器的，一律不留活口，这样虽然有些屠杀的味道，但也没有什么错误。
偏偏他们的计划如愿了，刘泽清麾下的军士，想到的就是逃跑，开始的阶段，没有谁想着投降，这是因为很多的军士怀里，都揣着金银财宝，要是投降了，这些财宝就是不是自己的了，肯定是会被收缴的，所以他们没有想到投降，都是拼命的跑。
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就是真实的写照了。
人的杀气也不是与生俱来的，那是在严酷的环境之中锻炼出来的，上了战场，你不杀掉对手，人家就会杀掉你的，经历这样的环境多了，杀气自然就产生了。
杀气爆发到极限，有两种可能，一是双方势均力敌，都陷入了拼死的搏杀之中，真正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地步，这个时候，就算是懦弱的军士，也会被激发起来杀气，刹那间爆发，从此之后成为优秀的军士，另外一种情况，就是双方的力量过于的悬殊，战斗成为了一边倒的局势，这个时候，杀戮之气会无限制的蔓延，杀人的多少成为了一种荣耀和乐趣，古往今来的屠城，军士在面对手无寸铁的百姓的时候，能够举起屠刀，也是杀气爆发的表现，但这种杀气，培养出来的可能是嗜血的狂魔，并非是优秀的军士。
江宁营将士，遇见了第二种情况，不过这些军士，都是优秀的军士，对于战场上的杀戮，早就习惯了。
屠杀持续了大半个时辰之后，逃跑的军士终于明白了，他们逃不掉，看着遍地的尸首，拿着身边的兄弟不断的倒下，一些军士开始跪地投降了。
有了一个人跪在地上，很快就有军士效仿了，也开始跪在地上。
贺人龙早就杀的兴起了，面对这样的战斗，他早就忘记自己是总指挥了，挥舞着钢刀冲上去了，艾能奇也好不到哪里去，这等轻易能够取胜的战斗，不需要留下什么预备队，也不需要太多的防备了，在贺人龙冲上去一刻钟之后，他也冲上去了。
可贺人龙与艾能奇两人的理智还是在的，一旦对手跪地投降了，他们就不能够无限制的屠杀了，不能够斩杀跪地投降的对手，这是江宁营的军规，铁一般的军规。
屠杀慢慢的停止了。
参将被押上来的时候，贺人龙和艾能奇甚至没有下马，缴获的大量的金银珠宝，让他们俩对这个参将，没有什么好的看法了，再说了，按照苏天成的处理意见，这个参将也没有活命的机会。
清理战场的任务，迅速布置下去了，不过不需要江宁营的将士动手了，被抓获的俘虏，就是最好的劳动力了。
一个时辰之后，贺人龙与艾能奇得到了准确的战报，从湖州赶回来的三万刘泽清的军士，被生擒的八千余人，其余两万余人，悉数被斩杀，逃走的可以忽略不计，江宁营将士阵亡重伤一千余人，轻伤暂时没有统计。
这是三十比一的伤亡率，就连贺人龙和艾能奇，也惊呆了，他们根本没有想到，仅仅付出了一千余人的伤亡，就彻底干净的剿灭了三万大军。
被俘虏的八千余人，挖了一个巨大的坑，将被斩杀的两万余人全部扔进了坑里面，至于说江宁营阵亡的将士，按照规矩进行了火化，骨灰将带回去，交给家眷。
刘文秀和李定国这边的战斗，持续的时间不长，一万人对阵一万人，从人数上面来说，是一样的，这就令战斗简单了很多，不过战场上的效果是差不多的，刚开始对手也是拼命的逃窜，后来发现情况不对，才开始有人跪地投降。
整个的战斗过程，仅仅一个多时辰就结束了。
战果辉煌，从杭州府回来的刘泽清麾下的一万军士，保住性命的仅仅一千余人，其余全部都被斩杀了，就连带队的参将，也在混战之中被直接斩杀，江宁营阵亡和重伤的将士，不足五百人。
战斗结束，在战果清理出来之后，贺人龙与刘文秀都迅速派出了传令兵，将战果汇报给正在嘉兴城外等候的苏天成，至于说两路大军，回到平湖的时间，稍微迟一些，主要是携带有俘虏，必须要留下一部分的将士，看押这些俘虏，所以行军的速度不可能很快的，不过先头部队稍微休整之后，会迅速赶往嘉兴城外的。
传令兵连夜出发，骑马迅速赶往嘉兴城外。
二月二十六日卯时，贺人龙与刘文秀派出的传令兵，几乎同时抵达嘉兴城外。
接到了战报之后，苏天成的脸色很是平静，可范景文等人，却惊呆了。
苏天成要刘铁汉将刘泽清的密使带过来了。
“前两日，你不是说我狂妄吗，现在可以告诉你了，从湖州和杭州回来的四万军士，已经被我们全部歼灭了，生擒了九千余人，斩杀了三万余人，我还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战斗持续的时间不长，明日这些俘虏，就可以押到这里来了，今日天黑之后，我会放你回去，进入府城，你去告诉刘泽清，做好准备，明日卯时，我们开始攻城，你告诉刘泽清，我希望能够痛痛快快的和他打一战，不管怎么说，他刘泽清曾经在辽东担任过守备，也算是抵御过后金鞑子的，希望他能够拿出来勇气，不要过于的熊包了…”
密使的脸色已经变得惨白，他怎么也不相信，四万大军就这样消失了，按照这样的情况推断，驻守在嘉兴府城的六万大军，岂不是也会在很短的时间之内，被江宁营悉数的歼灭，现在已经不是谈判的事情了，是要不要马上投降的事情了。
可惜苏天成不接受投降。
第一千一百三十八章 灭你九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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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十六年三月初一。
四万大军包围了嘉兴府城，火炮架设好了，进攻马上就要开始了。
从湖州和杭州回来的大军，被江宁营歼灭的消息，刘泽清早就知道了，到了那一刻，他才真正的感受到灭顶之灾了，谈笑间四万大军灰飞烟灭，这不是一般的气魄，以前以为江宁营是运气好，现在看来根本就不是这样的情况，人家是真正的有能力的，可笑自己还想着和苏天成谈判，还想着依靠十万大军，对苏天成形成震慑，现在看来，太不自量力了。
和苏天成预料的一样，刘泽清想到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投降，依靠着六万大军来抵抗，等于是找死了，可惜的是，苏天成不接受投降，这里面的深层次原因，刘泽清知道一些，苏天成和江宁营想着依靠这次的战斗来立威，让大明其余的军队看看，那些朝廷所谓能够依靠的军队，在江宁营的面前，是如何的不堪一击。这对于苏天成今后统领天下，是有着巨大好处的，恐怕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刘泽清成为了替罪羊。
可惜刘泽清一直都没有反思自己，究竟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的，苏天成不接受自己的投降，是不是自己的手下，做的过分了。
范景文的态度在慢慢变化，先前跟着他到浙江来的闫子章和吴伟业，已经彻底分裂了，吴伟业明确跟着苏天成做事情了，等于是背叛了朝廷。闫子章还是坚持自身的认识，认为苏天成是造反，是大逆不道，对于看到的现实情况，闫子章也觉得不妥。但他认为这些都是可以依靠皇上和朝廷，做出来改变的。
范景文和苏天成私下里也聊过闫子章，苏天成很坦诚，说是以前对闫子章寄予厚望，可现在改变看法了，闫子章这类人。骨子里面想到的是扬名立万，采用的手段是激烈的反对，在地方上或许能够好好的做事情，一旦进入到朝廷里面去了，就会坏事。
不过十几天的时间，范景文已经在考虑自己的选择了。他一直都是追求真理的，当年不依附魏忠贤，也不依附东林党，有着独立的思考，就是最好的体现，回到京城去是什么结局，范景文也想过了。自从他向皇上提出来建议的那一刻，就为今后埋下了祸根，离开朝廷这么长时间了，谁知道锦衣卫和东厂会在后面做些什么事情，而且这段时间跟随苏天成，浙江地方上的官吏都是知道的，偏偏苏天成正在严厉查处官吏贪腐的问题，那些逃走的官员，为了掩饰自身的贪腐，一定会极力贬低苏天成。当然也不会忘记他范文程。
苏天成带领江宁营，拿下了嘉兴府城之后，范景文就要到山东去看看，接下来就是做出来最后选择的时刻。
卯时三刻，贺人龙禀报。做好了一切的准备，攻城的战斗，将在辰时正式开始。
苏天成显得很是轻松，邀请范景文和自己一起，走出中军帐，去看看接下来的进攻。这一次的攻城战斗，江宁营的表现很是自信，通知了刘泽清，将在什么时候发动进攻，进攻的主要方向在什么地方等等，能够做到这样的程度，说明苏天成已经有了完全的把握，能够一举拿下嘉兴府城了。
刚刚走出中军帐，刘铁汉黑着脸过来了。
“禀报德王殿下，嘉兴城头有了一些异常。”
苏天成皱了皱眉，有什么了不起的事情，进攻马上就要开始，炮兵营已经准备轰炸了，当然轰炸的目标就是城墙，城内是不允许轰炸的，那就等于是屠杀平民百姓了。
苏天成拿起了望远镜，看向了城墙的方向，范景文等人同样拿起了望远镜。
苏天成的身体微微颤抖了。
城墙上面，站着的不是军士，而是妇孺老幼，这些人被军士用钢刀长矛逼着，抖抖索索的站在城墙上面，密密麻麻的，不知道有多少人。
这样的情形，苏天成第一次遇见，若是进攻开始，这些妇孺老幼，肯定是不能够幸免的，他万万想不到，刘泽清竟然使用了这等流氓的手段。
范景文的反应更加激烈一些，身为内阁大学士，本来是要注意身份的，可放下望远镜之后，范景文咬牙切齿的开口了。
“刘泽清不是东西，混账…”
贺人龙等人，迅速赶到了中军帐。
争论开始了，贺人龙认为，打战是顾不上这些的，进攻的时间不能够改变，若是顾忌到城墙上面的老弱妇孺了，今后的战斗就无法进行了，但刘铁汉认为，还是可以与刘泽清谈一谈，没有效果的情况下，可以开始进攻。
苏天成不知道，他在海盐县和平湖县的所作所为，刘泽清都知道了，不侵害百姓的利益，坚决维护百姓的利益，这是苏天成坚持的底线，也是江宁营极为严格的军规，也正是因为如此，刘泽清在知道抵抗没有什么下场的情况下，使出了这一招，你苏天成不是爱护百姓吗，那我就让百姓来到城墙上面，你既然要攻城，就是残杀百姓，这样你所标榜的一切不就是空口说白话了，而且这样的行为，将来流传出去，就是你苏天成攻城的时候，采用了屠城的方式，你所坚持的维护百姓利益的观点，不就破灭了。
这是典型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但这的确是一个难点问题，考验苏天成的智慧了。
众人的商议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