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是我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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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是我的传说-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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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他说,“我知道对你很不公平,但我还是不能答应和你在一起。你想要多少钱,我都会给你。”
于筝不可置信地盯着他,“你当我是妓女么?”她歇斯底里把枕头狠狠砸过去,“滚,你马上给我滚。”
裴子墨眼神忧郁深沉,“对不起,等你想好了再给我电话。”他穿好衣服,径自离去。
他脚步虚浮,容颜抑郁,他已然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唯有狠下心对待于筝,才能弥补对丁辰的种种伤害。
在车上他打开了手机,丁辰在早上五点时的短讯,让他更觉得无言以对。
“辰辰,”他哑声道。
丁辰的手机却转入留言信箱:“对不起,我现在无法接听您的电话,请在吡一声后留言,我会尽快与您联系。”
裴子墨唇一张一合,最终还是没有发出声音来。他也学着发了简讯给她:辰辰,晚上早点回家,我给你做好吃的。
他大少爷脾气,在家几乎不做家务,其实他却烧得一手好菜,丁辰和他结婚至今,只享过一次口福,那还是裴父六十大寿的时候。
裴子墨提前下班,直接绕到菜场买菜。
他不领行情,反正开多少价,他照付就是。小贩最爱这种顾客,最后还大方地送了他几颗葱。
裴子墨购买了大量食材,准备好好露一手。
特别是丁辰最爱的可乐鸡翅,一定要做到尽善尽美。
不到一小时,他便做了火爆腰花、水煮鱼片和猴头菇煲老鸭等六菜一汤,只等丁辰回来便可开饭。
丁辰被裴子墨迎进屋,安顿在饭桌旁。
裴子墨挑着唇角,微微而笑:“夫人可还满意。”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丁辰想活跃下气氛,为后面的话题作铺垫。
裴子墨唇边笑容一滞。
“我有话事要和你说。”丁辰展眉道。
“吃完再说吧,菜要凉了。”裴子墨很怕她知道了什么,如果丁辰知晓详情,依她的脾气是绝对不可能原谅他的。
丁辰胃口不错,现在她才明白,为何她前些日子那么贪睡又容易饿。
“吃饱了,”她放下碗筷。
裴子墨反而吃得很少,看似满腹心事。“我先去把碗筷洗了。”
丁辰望着他,眸中有微光闪过。
裴子墨擦净手,坐定下来,“辰辰,你想说什么?”
丁辰蹙起眉心,不疾不徐道:“你昨晚,在哪里?为什么没开手机?”
“我在公司加班呢,怕人打扰,就关了手机。”裴子墨踌躇很久,还是决定对丁辰隐瞒实情。真相太过伤人,他不愿丁辰伤怀,所有的错就让他一人背负。
丁辰笑意瞬间冷却,她漠然道:“我还打过你的座机,也没人接。”
“我把电话线也拔了。”裴子墨在心底沉沉叹息,撒一个谎,就要用另一个甚至更多的谎话来弥补。
丁辰的嗓音冷淡入骨,“哦。”她给过他机会,可惜他不在乎。
裴子墨忐忑不安,害怕被丁辰察觉出异样。他轻轻喘息,“辰辰,你还想和我说什么?”
“没有了,”丁辰眸光异常冰冷,“我很累,想去洗澡休息。”
裴子墨略带失落,“你去吧。”
丁辰与裴子墨的关系又降至冰点。
她每天下班回到家,只管自己看书、码字、听会音乐就上床休息。
和裴子墨的对话不超过三句:吃过了?我很累。晚安。
所谓同床异梦大抵便是如此。
她关照叶紫,不许告诉裴子墨有关她怀孕的事,否则绝交。
难得严厉的口吻把叶紫吓坏了。询问丁辰原因,她又怎么都不肯说。
叶紫无奈之下,只得告诫向晖也不许漏半点口风。若是丁辰发飙,她就拿他出气。
令向晖哭笑不得。
于筝明目张胆地找上门来是丁辰没有料到的。
她就候在楼梯口,丁辰一出门就被她逮到。“有没有空,我想和你聊几句。”她精神萎靡不振,然努力营造一副一切尽在掌握的笃定模样。
丁辰淡淡而笑,“我和你之间应该没什么话说吧。”
“你会感兴趣的,”于筝扯出一抹轻浮的笑意。
丁辰抬腕看了下表,“我只有十分钟时间。”
“你希望站在这里说?”
丁辰气量没有大到邀请情敌进家门的地步,她说:“楼下有个咖啡厅。”
于筝眼睛微眯了眯,没有异议。
“喝什么?”丁辰问,她给自己要了一壶水果茶。“咖啡?”
“我现在不适合喝咖啡。”于筝轻笑,并且把手放在肚子上,神情安详。
“你……”丁辰顿时明了这就是她今天的目的。
“我怀孕了,”于筝揉了揉脑后的长发,笑容妩媚,“是裴子墨的。”
丁辰脸孔煞白。
“宝宝不能没有爸爸,所以我请求你放手。”于筝语气云淡风轻,好似不过是在聊晚饭吃了什么。
丁辰紧咬着嘴唇不说话。
于筝狭长眼眸直视她,“子墨并不爱你,这点,我相信你比我更清楚。他其实早想和你离婚,但他不愿伤害你,所以迟迟没跟你提。本来我也无所谓,只要他的心在我身上,我可以不计较名分,但现在有了孩子就不一样了。我不想他刚出生就背负上私生子的耻辱,我要给他最好的未来。”
这话如刀片一般凌迟着丁辰的心,于筝脸上的笑容亦有几分刺眼。
于筝观察着她的神色,不紧不慢地道:“子墨不想让你发现我和他的关系,所以在我那逗留的再晚他都会回家过夜,只有一次,我生病他放不下我,陪了我一整晚。按理说,你也挺幸福的,子墨一直都在保护你。”
丁辰很想反驳,然再多言语,在事实面前都是浅薄的。她满心苦涩,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胃部更是一阵接一阵痉挛般的抽痛。
于筝有点可怜这个女人,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还在逞强。但仅仅是同情,她不可能拱手相让唾手可得的幸福。她声音低哑,“丁辰,我求你把子墨还给我,我不能没有他。”
丁辰太阳穴一抽一抽地痛,耳边嗡嗡作响。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还要坐在这里,听于筝倾诉她同裴子墨的深情,而她的存在不过是个巨大的讽刺。
“丁辰,没有他我活不下去,而你,比我坚强。”于筝目中透出哀求。
丁辰嘴里泛苦,她没有那么伟大,她不可能看着心爱的人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而视若无睹,她做不到。“对不起,我还有事,我该走了。”她匆匆丢下一句话,落荒而逃。她是真的在逃离,脚步仓皇,失魂落魄。
于筝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她此行的目的已然达到。
丁辰身心备受煎熬之时,裴子墨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
于筝一直都没有找过他,却在今天突然给他发了一条短消息。他疯狂地给她打去电话,回复他的只有“嘟嘟”忙音。
他坐立难安,来回踱步。
丁辰踏进门时,他依然脸色沉重。“回来了,”他眉峰微微一动,唇边勾出一丝笑。可惜这笑容不是出自真心,着实难看。
“嗯,”丁辰深吸口气,决定摊牌。“于筝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裴子墨错愕,“你……都知道了。”声音都变了,掩饰不住的惊慌。
丁辰淡漠地扫他一眼,点点头。
裴子墨痛苦地抱住头。
“逃避不是办法,”丁辰也没想到自己会如此冷静,“事情总要解决的。”
“辰辰,我……”裴子墨神色恹恹。
“尽快拿主意吧,”丁辰第一次,神情颇为不耐。
室内安静到近乎诡异。
裴子墨阖了阖眼,“辰辰,我并不想伤害你。”
可你已经伤到我了,丁辰在心中说。
“那晚的事,我也不知怎么会发生的,我……”
“够了,”丁辰厉声打断,“你们的事,我不想听。”原本平静如水的脸上瞬间涌现悲戚哀伤,之前努力营造的平和氛围,顷刻间化为乌有。
裴子墨的嗓音悲戚而苍凉,“我对不起你。”
丁辰冷笑数声,“你只需告诉我,你是不是想离婚。”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裴子墨支吾嚅喏。在他得知于筝怀有他的骨肉后,他心中的天秤已不再受控制。
“我来替你说。”丁辰颤栗道:“你想和我离婚,然后同她组织家庭,对么?”
裴子墨唇微动,声音含糊不清,“于筝她不能没有我,孩子也不能没有父亲。”
那么,我们的孩子呢,他同样需要父亲,需要一个健全的家庭。丁辰死死咬住下唇,才没有将这话喊出来。莫大的悲哀笼罩在心头,她坚决地摇头,冷冰冰地说:“我不同意离婚。”如果这三人之争,必须有一个人牺牲,凭什么是她?她并不恶毒,却也不是圣人。让于筝不好过,起码她心里会痛快些。
裴子墨心中忽然就舒坦了,也许他一直就在等丁辰做决定。她若不放手,他宁可受千夫所指,遭万人唾骂,甚至被告上法庭,他都可以忍受。许是不知不觉已爱的那么深,裴子墨嘴角弯了起来。
丁辰见他倏然笑得眉目舒朗,悲愤莫名,冷淡道:“她就那么让你神魂颠倒?”
裴子墨满腔欢畅淋漓的情绪,刹那间灰飞烟灭。不及开口,他的手机响起,一见屏幕上跳动着于筝的名字,他不想再对丁辰有任何隐瞒,接通了免提。
“子墨,我不该打搅你的生活,祝你和丁辰幸福,再见。”于筝说完这句话,便挂了电话。
裴子墨怔怔地望着黑掉的手机屏幕,若有所思。
丁辰亦觉得事有蹊跷,于筝的态度转变得太快。
须臾,两人不约而同道:“她不会做傻事吧。”
裴子墨脸色大变,以最快的速度开了门,冲出去。
丁辰在他身后叫唤:“我和你一起去看,兴许能帮上忙。”
“嗯,快点,”裴子墨连声催促。
丁辰索性连鞋都没换,直接趿着拖鞋走。
裴子墨将车开得飞快,两个人精神都高度紧张。
丁辰嘴唇哆嗦着,她虽对于筝没好感,但也不想她出事,万一于筝有个好歹,她这辈子都将背负心债。
裴子墨也是同样的心理,倘若于筝因他而遭遇不幸,别说他同丁辰之间再无挽回的希望,一尸两命的后果也是他承担不起的。
他把油门踩到底,车跌跌撞撞地往前冲,引来路人侧目。
丁辰强忍住胃里的不适,使劲抓着椅背,气息不稳:“裴子墨,你开慢点。”
裴子墨心神大乱,根本听不见丁辰的话。
他用比平常少一半的时间到达于筝家,胡乱停了车,顾不得丁辰,飞奔上楼。
丁辰捂着嘴,大口喘息,等稍许平复了些才缓慢移动脚步。
裴子墨拼命按门铃,又给于筝打电话,只听见屋内她的手机在响,但就是不开门也不回答。他急得满头都是汗,太阳穴上的青筋突起,又捶墙又跺脚,“于筝,你开门。”
丁辰一见他的模样,叹口气,“报警吧,这样不是办法。”她心头若有若无地笼罩着不安。
裴子墨手无意识地撑在门上,虚掩的房门应声而开。他一个箭步闯入,丁辰紧随其后。
于筝并没有在客厅,裴子墨奔去卧房也没瞧见人影,骤然听到丁辰大声尖叫,他立刻冲去浴室,被眼前的情景吓得魂飞魄散。
只见于筝倒在浴缸中,一把锋利的水果刀被丢弃一旁,鲜血从她左腕伤口不停渗出,已将整缸水染红,她表情安详,嘴角甚至还挂一丝淡笑。
丁辰震惊无以复加,一阵眩晕袭来,她心口一紧。
裴子墨腿都软了,但理智还在,他把于筝从水里捞起来,用浴衣裹住,找了块干毛巾撕成条状紧紧绑住她割破的伤口。做完这一切,他回头,对着已经吓傻了的丁辰吼道:“你还愣在那里干什么,快叫救护车。”
丁辰如梦初醒,颤抖着摸出手机,因为着急拨错了好几次号码,好不容易接通,她声音又抖个不停,裴子墨一把抢过手机,用几句话交待清楚地址和方位,然后用力抱紧于筝,坚定不容质疑的口吻,“我不会让你死的。”
“我们要不要下去等?”丁辰问,只想着节约点时间,好救于筝的命。
“你把她的脚抬起来,举高点。”裴子墨口气并不好,但他自己没有意识到。
丁辰只犹豫了下,裴子墨便不耐烦地道:“你磨蹭什么?在救护车到来前,我们要保证她脑部血液的供应。”他越说越大声,到最后吼了起来。“你有没有常识?”他加重了语气。
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丁辰猛吸几口气,不让它流出。裴子墨从来没有如此凶神恶煞般的对待她,丁辰心里空荡荡的,头恍若裂开一般得痛,但她仍倔强地照着裴子墨的吩咐高高托住于筝的两条腿。她最近身体本就虚弱,加上没吃过东西,这一用力,背脊上的冷汗都冒了出来。
裴子墨压根没有注意到,低低咒骂:“救护车怎么还没来。”
丁辰吃力地站着,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她咬紧牙关,眉头拧紧,努力捋平气息。
总算盼来了救护车,医护人员把于筝抬上担架,丁辰虚脱地坐在地上,裴子墨紧跟而去,没有回头看她,更没有扶她一把的意思。
她眼中蒙上哀伤,呼吸沉重,像是被人死死扼住脖颈,之前强行克制的眼泪,喷薄而出。她悲哀的发现,自己在裴子墨心中毫无地位。她的委屈无法诉与人听,只能合着眼泪吞入肚中。
裴子墨再回到家已是第二天下午。手揉着太阳穴,满脸倦容。
“于筝她……”丁辰有点不敢问下去,怕听到的将是她难以承受的结果。
“她已经脱离危险了,医生说幸好伤口割得不深,我们又救治及时,她才得以保全性命。”裴子墨样子是少有的疲惫,微微眯了眯眼。
丁辰终于放下心,却不知该说什么。
“能给我煮碗面么?”裴子墨说,“身上难受,我得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好的,”丁辰看他,眼底静谧淡漠,“你又要走么?”
裴子墨烦躁道:“于筝情绪还不稳定,我不太放心。”
这个名字让她觉得刺耳,丁辰心灰意懒,“没其他事,我就想告诉你,我决定离婚,成全你们。”
裴子墨身体猛然绷紧,懵了下,“你说什么?”
丁辰的脸色憔悴,双眼黯淡无神,仿佛下定决心:“裴子墨,我们离婚。”
“裴子墨,我们离婚。”这话就这样直直撞入他的脑海。他艰涩地张口,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丁辰声音平平,“等你什么时候空下来,我们就去把手续办了,现在你先好好照顾她。”
“不能挽回了么?”他的眸子有些许波澜流淌过。
“不能。”曾经她也以为没有裴子墨的人生是不完美的,而今她已觉得很累,放手,这大概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她失去爱情,但不能没有尊严。
裴子墨再无话可说,神情落寞。
丁辰缓慢走进厨房,回眸深情凝视,将他的背影定格成隽永的记忆。
有一句话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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