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霓裳(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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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女霓裳(gl)- 第1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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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练儿你别多想,这重逢所余的不过是旧时同窗的情谊而已,即便随人群结伴出游,我们也仅限泛泛之交……她当时,身边已有了订下婚约的男子。
  那你竟还与之结伴出游?就没有半点难受么?
  那时候我想,没任何道理要为了避开她放弃自己喜欢做的事,就算回避,也该是她。
  哼……又犯傻起来。
  嗯,如今想来是犯傻没错,若当时避开,也就没以后了。
  以后?
  练儿你忘了么?这梦可以当前世故事讲,而若无身死,哪儿来前世?
  ……练儿,你不说话,我便继续了?
  记得那是第五次与这群人结伴出游,时值入秋,雨水淅淅沥沥,那座山虽无甚大名气,也十分泥泞难爬,但入秋后满山枫叶煞是好看,令人不忍错过。
  我们那天十余人,大约有七八个只爬了小半,在飘起雨时就打道回府了,还有几个走到半山腰,好不容易寻到个歇脚的地儿,也就不想继续了,唯有余下的四人仍是兴致勃勃不愿放弃,其中就有我一个。
  现在再忆起,其实也不知道自己那时是真不忍错过美景,亦或是存了犯傻较劲之心,因为其余三人中,便有我那同窗和她的未婚夫。
  只是无论原委何在,当时却已出发了。山腰往上,愈发难行,当时有两条路线可选,一条求稳,一条求速,我是素来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无奈剩下三人都怀了速战速决之心,也就唯有随众而行,走了那条求速的小道。
  若再给一次机会,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走那条道了。
  那小道极难行,是左壁右崖的险峻地形,晴日或还好,如今却下着雨,当中仅容一人通行的小道泥泞湿滑不堪,还被丛丛青草遮挡了边缘,很有些危险。
  后来果然就出了危险,有人错踩了空,滑下了右边山崖。
  那崖是道斜崖,上面一半是倾度极大的陡坡,到了下半才是刀劈斧砍的陡峭,那人也算运气,在滑落绝境之前抓住岩隙止了跌落。不过饶是如此,那倾度也只堪堪够他壁虎般伏在其上,半点也动弹不得。
  我们倒是备有足够的救生索,但抛下去,那人仅靠双手固定自己,已再毫无余力来接。若是等待救援赶到,更是远水难救近火。
  万般无奈之下,我那同窗唯有哭着求助于我,因为余下三人中,只有我曾真正学过些攀岩,也就是攀爬峭壁之术,更因为……此时正命悬一线的不是别人,正是与她订下婚约的那个男人……
  若你答应下来,才真是傻瓜。
  咦,练儿你终于愿意对我说话了?
  你做傻瓜了?
  ……嗯。
  哼哼,我猜也是。
  嗯,你总能猜到我心思。
  少啰嗦!
  其实,我也不是真想做傻瓜,若说是要拿自己命去换,我不会为在场中的任何一个值得去做。不过当时绳索足够,几番思忖觉得有些把握,这才答应下来。随后我将绳索分作两捆,一捆固定自己,绳尾仔细寻了块山壁突岩打结绑好。一股则交给另两人,告诉他们等我降到位置后再掷下一端来,我好代为给落险者系上。
  初时很顺利,陡坡虽然倾斜湿滑,但毕竟不是绝壁,花了些时间后终于到了目标处,另一条绳索也如期掷下,我将之在那男人腰间打结固定妥当了,这时只剩一步,就是两人一道攀绳蹬壁爬上去便好,一点不难。
  当时任谁也不知道,上面的人已犯下了一个错误。
  说错误其实也不太对,她们只是将另一捆绳索的尾端也依葫芦画瓢固定在山壁突岩上,不过没有去另择地方,而是匆忙间也绑在了我之前选的那岩石上。
  那块山壁经年累月风吹雨打的突岩,是吃不住一男一女两个人的分量的,我们仅往上攀走了没有几步,它便突然从山壁上彻底崩落了。
  那么蓦地一响,就突然崩落了。
  所以……你就摔下去了?
  ……不,也许该说是眼明手快吧,千钧一发之际,上面接应的人及时抓紧了绳尾。
  因为事前有分工,所以正好是一人抓着一根绳,当时上面除了我那同窗,余下的一个是名书卷气颇重的年青人。我总算身轻,又懂调整,同窗拉我倒还勉强可支撑,但那个文质彬彬的读书人,在这种关键时候,却实在是没什么力气能死死拉住一个百十多斤重的高大汉子的。
  那读书人拉不住,那也该是对面的摔下去,与你有什……
  …………
  ……呵,看来练儿你又猜到了。
  没错,那读书人拉不住,对面绳上的男人就要摔下去了,所以……情急之下,我那同窗松开了手……旧时种种,不过是过往云烟,果然还是活在当下更重要吧?关键时刻舍车保帅,胳膊肘往里拐,也算人之常情。
  我,不过是个被舍弃的小卒子而已……那是最后一个念头,随后一切都结束了。
  再睁开眼,眼前所见是简陋的草房顶与昏黄的油灯,还有五大三粗的男人和哭哭啼啼怨着怎么又生了个赔钱货的妇人,那就是遇到师父之前我一直待的地方,世人所谓的家。
  练儿,这便是我的全部,全部的全部……
  。
  轻言慢语地讲完时,已是暮合四野,天边最后一丝火云正渐渐淡去。
  再回首,心底竟是不喜不悲,娓娓道来,空空凉凉,不过是一场如梦过往。
  这般平静,大约九成是身边之人的功劳,此世挚爱就在这里,她倚了我肩头,我靠在她怀中,彼此体温交换,便是无惊无苦,有枝可依。
  直到故事倾尽,才缓缓的,升起了一丝不安。
  接下来,会面对什么呢?这便由不得自己做主了。
  练儿一直想知道的,如今终已如愿以偿,但就当真是好?太过坦诚有时反而会狠狠伤人,尤其如她这般心高气傲又至情至性的心性。
  我只是……不能再瞒她,从那夜她说出那句“我问的不是竹纤而是在问你”开始,我就知道自己已不能再瞒她。
  察觉到这点时,除了满腹不安,心底,其实或还偷偷存了一线期待。
  而现在,就是静候宣判之时。
  练儿并没立即开口,她坐在树干上搂着我,目光微微低垂,神色平静,正如之前听我讲述故事时的大部分时间里那样。在保持了这个沉思般的动作好一会儿后,她终于抬起头,问道:“你觉得这就是……你的前世?”
  我勉强笑笑:“你不是不信那些么?就真当它只是我的新生初梦好了,反正两者本就没什么根本区别。”
  “……是啊,是没什么区别。”眼前之人眉心轻蹙:“不管那是什么,你既记得这么清楚,这么久都哽在喉中不对谁说,那便是这些年心里头还始终记挂着吧?”
  ……确实。
  确实,这才是重中之重。
  想笑,想赞她,临到最后却只能叹了口气,悠悠对她道:“贪嗔痴恨,人心自缚。我想得通,也放得下,却心犹不甘……练儿,你听这故事,会觉得甘心么?”
  然后身边人就一声不吭站了起来。
  她一声不吭站来起,令人原以为她就要如之前那般跳下树离我而去,若那样,自己或者连再追上去哄的资格也没有……心中正隐隐苦涩,却见她并未纵身远去,而是飘然跃了一小步,远离这边树干,蜻蜓点水般落在了那一端的树梢上。
  树梢上枝细叶疏,仅容一人独立,我不能过去,也过不去,只能忐忑看着。
  暮色尽,大地风起,林中叶动枝摇,那女子稳稳驻足其上亦随之起伏,衣袂飘飘间,仿佛随时会御风而去,实际却是负手而立不受半分影响。
  她曾经等我的答案等了那么久,所以我等她再久,也是天经地义。
  然而练儿终究不是那种犹豫不决的人,她若要做什么决定,素喜当机立断。
  所以不多久,她便回过头来,与我对上了目光,嘴唇微启。
  “竹纤。”
  霎时恍惚。
  什么?
  谁在唤我?
  “竹纤。”
  却分明是眼前这个女子的唇在翕动。
  她正在道:“我记得幼时,若如这般直呼你名姓,定会被师父训诫说长幼不分,但若要对你冠以尊称什么的,我又实在不愿意,于是就只得不叫,反正也不碍事。”
  所以这是想说什么?
  “后来下了山,我见世人对关系亲近之人也常有不一样的亲近唤法,觉得不错,当时也费过一番脑筋想如何叫你才对,却怎么想都是别扭,放在你身上总有些地方不对劲,索性也还是不叫。”
  “再后来你我又变得不同,我那时便想,定是因为你不仅仅是竹纤,还有别的过往,才令我不知道该如何叫你才好。”
  “可是,如今看来,却还是唤你竹纤最妥。”
  这时候忽地见足尖一点,那人就整个又飘然而至,到了眼前,仍旧是站着的,却行躬礼般弯下了腰,一手抚上,左颊倏忽就传来了轻柔的温暖的触感。
  但现在无法分心,因为对上的目光始终没有错开过。
  她的眼神是认真的,声音也是。
  “我确实不甘心。”
  此时这人才开始回答问题,“若你那同窗真有其人,哪怕千山万水我也要找出来宰了!替你,也替自己出口恶气!但是……这世上分明没那女人。”
  “所以,存在你心里的那些,究竟算是梦是前世还是什么,我统统不管了。”
  她最后道:“我只信看得见摸得着的,我只信拜师后你便是竹纤,与我相逢的是竹纤,一起长大的也是竹纤,一路走来,从今往后,你也只是我的竹纤,不是别人……我信的,对不对?”
  左颊那轻柔的触感一直在缓缓摩挲,似有些升温。
  还能怎么回答?还需要怎么回答?不知道自己此时是何表情,但心和身体或者都松懈了下来,因为,已经看到了彼岸。
  “对。”一字一音,发于肺腑,出自灵魂。
  然后眼前的女子就又笑了,那熟悉的练儿又回来了,她满意地扬起眉,笑道:“那便没什么了。其余都是小事,你若心里还一时抛不掉,就随便搁哪个角落,别碍着我就成,否则我定要将它踩在脚下碾成粉!”
  忙不迭点点头,轻扯了衣袖,想将她拉进怀里。练儿没有抗拒,顺势俯下了身,两个人就顺利地重新依偎在了一起。之前她几句话不算太多,却径直在我心头绕了几大绕,如今一颗心还犹自是悬着的,直到怀中回暖,又闻得那熟悉的缕缕幽香,这才晃晃悠悠落下来,有了些许实感。
  情天易缺,好梦难圆,从不敢想有如此功德圆满的一天,此时依偎着仍不敢松手,心情时而轻松,时而茫然,时而喜不自禁,时而几忧是梦。
  这种心情从未体验过,正有些应付不过来时,依偎的对象却又动了动,直起了身。
  “哦,对了。”刚刚还一脸满意的练儿,此时不知想起了什么,又面露疑色,一眼瞥过来道:“你那个同窗,生得美吗?”
  忡怔之后,是真的笑了。
  纸屑般飞舞地杂念被悉数荡去,我眨眨眼,对她慢吞吞答道:“这个么……练儿,这个我可没法回答,因为……那五官我早记不清楚了。”
  这是千真万确的心里话。
  可因为慢吞吞语速而显出不悦的练儿,听了这句,却似乎还不是特别称心。
  所以自己便再补充了一句,依然是一句千真万确的心里话。
  “不过我记得一点,无论梦里梦外,前世今生,我从未见过比你生得更美的人。”
  挑眉之后,那女子这才轻轻弯起了眼,缕缕幽香随之就愈发近,近得沁人欲醉。
  。
  。
  。
  作者有话要说:  啧,总比预期的进度慢那么一点点……这一定是师姐的问题……
  。
  。


☆、好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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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愈近,而后吻轻临。
  那一抹温软宛如飘逸之舞,初落于额上,在心头微微点了一点,旋即婆娑而下,灵动轻盈,且安静。
  阖眼迎合,这是自然而然的,此时此景似乎也唯有这般反应才能宣泄胸中感触,心底里满满的情愫得了前所未有的滋养,正惬意地舒展着枝叶无限生长,仿佛破体而出,无形的藤蔓牢牢将两具身子绑在一起,不由得就想贴近些,再贴近些。
  这般不知多久,直到惊觉相拥之人的呼吸变得沉重而炙热了,脑中才微微清醒了点。
  止了动作睁开眼,就瞧见练儿也随之微启双目不解地看过来,那眸中除了疑问,分明还有火苗在跳动。
  这一簇火代表的是什么,三年多来早已经明白了。
  这时候才微微有些慌张了。
  “练……呼……练儿,等等……天色不早了,咱们该……唔……”
  努力调匀气息,试图拉开一点距离,此时周遭已全暗了下去,月上梢头,皎洁清冷的淡淡银色从头洒到脚,提醒着人正身处何境,那簇火有多不合时宜。
  奈何有人天不怕地不怕,从不考虑时宜为何物。
  练儿只微启了一下双目,待到确定没什么大事,便迳自又开始了动作。身处同一棵树上根本避无可避,自己轻易就被她钳制了动作,却又不好大力推搡,只得求道:“练儿……等一等,至少先回去……”
  “你又饿了?”她突然问道,漫不经心,眉也未抬。
  这问题好不突兀,所以没多想就据实答道:“唉?这倒没有,你知道我食量不大,再说……”
  “那不就结了,那还特意回去做甚?嗯?回去你又要嫌弃客栈里隔墙有耳了,我也不喜欢看你总忍着……”
  她振振有词,边说边吮了人肌肤轻舐慢咬,碾磨出一片战栗。
  闷哼一声,顿时瑟缩到话都讲不清楚。好容易捱过这一阵要命的刺激,还待坚持抗议,却因为练儿的动作,脑海中不经意地忆起了一个画面。
  这被不经意忆起的画面,令自己倏地停下了原本要做的全部的抗议与推诿。
  感觉到这停止,练儿就更是肆无忌惮到处点火。这些年过去,对彼此之间的情&事她早已拿捏熟稔,所到之处莫不是能激起无数流窜的酥麻。在颈间敏感处被狠狠撩拨了一番后,我低头找到那双晶莹的薄唇衔住,稍稍地回敬了她片刻,这才喘息道:“练儿……你是真的想……要?”
  “难道你不想要?”她挑了人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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