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婆是重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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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婆是重生的-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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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扯扯嘴角,对他笑笑道:“真的没事儿,这会儿我觉得得好多了。哥哥累坏了吧?快,坐下歇会啊。”
大山抹抹汗,撩起上衣,简单擦试了头和脸,看看天色。
“小洁饿了吧?嗯,在这等着,哥去给你找点吃的。”
董洁身体向后,完全靠到后面的墙壁上。她很难受,正努力打起精神,不让自己的眼睛闭上,没注意大山的话,只是下意识的“嗯”了一声。
大山两边看看,这个胡同很安静,午后时分,静悄悄的,没什么人,外面就是大马路。
走在大街上,大山有些为难,他身上没钱。身边三三两两有人经过,也有人边走边吃着什么。他不自觉盯着人家手中的食物看,惹得别人拿奇怪的眼光回看,并远远绕着他走。
他犹豫再三,还是张不开嘴,跟别人讨口吃的,等他终于下定决心想张嘴时,人家已经走远了。
靠街处,有一家正在营业的小饭馆,正传出阵阵诱人的香气。
大山站住了,使劲咽了咽口水。
没有钱,买不来吃的,可是,大山回头瞧瞧妹妹坐着的那条胡同,还是咬咬牙,走了进去。
“说吧,想吃点什么?”
听见门响,懒洋洋靠在柜台上的一个男人头也不抬,直接开口问道。
“嗯,那个……”
“嗯?”
男人抬头,上下打量着大山,见他穿着脏兮兮一双草鞋,露出的脚又是水又是泥,裤腿高挽,衣服上面除了补丁,还有几处被勾破了,看上去也脏得乱七八糟。他眉头不觉紧紧皱了起来。
“有事吗?”
“叔叔,能不能,给我点吃的东西?”
“你,有钱吗?”男人的眼中充满怀疑。
“没、没有……”
一个帐本“啪”的一声被扔到桌子上,“你在逗我玩吗?”
“什、什么?”
“没钱你买什么东西?我这可是饭店,本小利薄,概不赊欠。走吧走吧,要饭要到这儿来了,真是。”
大山脸涨的通红,他真想转头就走,宁可饿死也不受这种气。可是,想到生病的妹妹还饿着肚子,他咬咬牙,继续努力争取道:“剩饭,给我点剩饭,行吗?”
“你听不懂老子的话吗?没、有,听明白了吧?去去去,妈的,老子还缺口饭吃呢。”男人瞪起了眼珠子。
也是大山倒霉,这男人,文革时曾经是某个造反派的小头头,用他的话讲,“老子也曾经风光一时”。文革结束后,尤其是这两年,曾经被他踩到脚下任意呼喝斥骂的人,一个个上位的上位,恢复工作的恢复工作,个个都翻身了,唯独他,反而沦落到这个小饭馆混日子,他心里不平衡,脾气变的更坏了。
大山受辱的这一幕,正巧被董洁看到了。
大山走后,董洁忽然反应过来,想起哥哥身上没有钱,他怎么找吃的?于是随后寻了过来。
看到生性骄傲的哥哥受辱,她的眼睛立刻湿润了。
大山自尊心极强,从奶奶去世后,他宁可饿肚子,也不肯接受村里人的周济就可以看出来。每次不得不收下邻居的好意,他都想办法或者送药,或者把偶尔打到的野物分一半给人家。
她不忍心让哥哥知道自己来过,一个人悄悄回到原来的石阶坐下,越想越悲愤,头跟着嗡嗡做响,来不及喊人,整个人就失去了意识。
“我不是乞丐!”
大山挺起胸膛,他的目光很坦然的直视侮辱自己的男人。
“我现在遇到了困难,这没错,放下自尊心求人帮忙,我也没指望一定会成。可是,作为一个人,只要有一点人性,不帮忙就算了,也不需要这种态度吧?我可以走,但我要告诉你,我,瞧、不、起、你!”
“啪啪——”
一阵击掌声传来。
“好,说得好!”
鼓掌和说话的是一位军人,一身笔挺的军装,三十许上下,整个人透着一股军人特有的昂扬正气。
“小兄弟,我欣赏你。人穷,这没什么,谁的出身也不能自己选择,关键是做人要有骨气。“
他走过来,拍拍大山的肩膀,自怀里掏出钱,抽出几张一元,和一张十元的零钞。
“给,拿着。”
大山头一次见到这么多的钱。“不,叔叔,不用这么多。”
“拿着吧,人哪,都有落难的时候,咬咬牙,坚持坚持,挺过去,好日子在后头呢。”
这个男孩眼晴清亮,没有一点阴影,晴朗如一望无际的大海,一张脸,因为过度削瘦,衬得一双眼睛格外的大。
“你多大了?”
“叔叔,我已经满十岁了。”
“十岁……”他有些失神。
“叔叔?”
“啊?噢,”
军人回过神来,解释道:“我也有一个,嗯,十岁的儿子。”
他想了想,又掏出十块钱,不由人拒绝的塞给大山。
大山嘴唇紧抿,看着那双握住自己的温暖又有力的大手,只觉得眼眶发酸。
深吸口气,郑重给他鞠躬,认真道:“谢谢,谢谢叔叔!我叫李悠然,如果有一天,叔叔能听到这个名字,一定要来找我啊。我不能保证时间,但我相信,”他脸上透出一种坚毅和自信,“我们一定会再见的,到时候,我请叔叔好好喝一杯。”
军人愣了一下,然后发出爽朗的大笑。
“好!好!好!好小子,有志气,好,我等你!”
大山静静的看了他一会儿,似欲把他的长相深深刻进心底。
“叔叔,再见!”
“援朝!”
一个白上衣,黑裤子,一身书卷气的女人走了过来。
“怎么啦?”
她只瞧见了大山的一个背影,“那孩子谁呀,你认识?”
“哦,一个有趣的小朋友。”
军人笑笑。“等急了吧?走吧,去给我那未谋面的儿子买见面礼吧。”
女人白了他一眼,“厚脸皮,我儿子能不能接受你还是个问题呢。”
军人挺胸道:“看看,这样雄壮威武的爸爸,咱儿子能不喜欢?”
走了几步,忽然想起,对了,刚刚那孩子也叫李悠然,会不会……随即失笑;笑自己在异想天开;也是;怎么可能呢。


第十二章 妹妹生病了

八十年代初,经济刚刚开始发展,人们的收入普遍偏低,很多人一个月的工资不过二三十块钱。
在西平县这个偏僻的小山城,辛苦了一个月,到月底拿十几元工资的人比比皆是。所以,大山手里这二十几块钱,自然可以用巨款来形容。
菜包子三分钱一个,肉包子贵点,要五分钱。大山自己舍不得多花两分钱,给妹妹买了肉馅的,自己要了个菜馅的。
小心把剩下的钱贴身放好,不时用手摸摸,有点做梦的感觉。唔,有了钱,先领妹妹去瞧病。
高高兴兴捧着两个包子,大山回到妹妹身边,迫不及待要同她分享这个好消息。
妹妹似乎累了,她靠着墙,眼睛紧紧闭着。
大山喊了几声,没有一点回应。
“小洁,醒醒,咱们吃饭,啊。”
他心里发慌,声音开始带着哭腔。“小洁,快起来,你别吓哥哥!”
刚碰到董洁的身体,她就软软的向一边倒下。
手一松,包子顿时滚到地上,大山没有理会。抱住妹妹的身体,他的心更慌了,怀里小小的身子,温度高的吓人。
怎样也叫不醒,怎么办?大山强逼回流出的眼泪,试图让自己稳住神,不能慌,要想办法。对,医院,送妹妹去医院。
抱起董洁冲到大街上,他茫然了,医院在哪儿?远不远?
远处驶过来一辆小汽车,一眼瞧见,想也不想,大山立刻冲到路中央。这个时候,他一点都没有想过,自己会不会被车撞的问题,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哪怕是下跪磕头,也要请车上的人,帮忙把妹妹送去医院。
陈靖文坐在后座,眼睛微闭。
就要离开西平县了,今天是最后一天上班。他一遍遍仔细回想,确认自己工作都交接清楚了,一时也想不起来有什么疏露。哎,加上插队的日子,自己也算在这里生活了差不多十个年头了吧?一生中最好的时光都给了这片土地,真要离开了,一时间还真有点舍不得呀。
刺耳的刹车声响起,车子颠簸了一下,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
司机小张回过头,解释道:“陈书记,有个孩子突然冲到路中央……”
他的话立刻被打断:“撞到人没有?”
“没有,可是,那孩子好像要拦车……”
“嗯?”陈靖文朝前看了一眼。可不就是一个男孩子,怀里抱着一个更小的女孩,拦在车前。
陈靖文打开车门,刚下车,那孩子一阵风般立刻扑了过来。
“叔叔,我妹妹、我妹妹病了,我怎么也叫不醒她。我们今天刚从山里赶过来,也不知道医院在哪里,对不起,我想麻烦叔叔送我们去医院,行吗?叔叔帮帮忙吧。”
女孩儿的呼吸急促,一张脸烧得通红。他立刻打开车门。
“别说了,赶紧上车。”
携助兄妹俩上了车,关上车门,自己坐到前坐,对司机说:“快,去医院。”
路上,他回头询问道:“只有你们两个人吗?爸爸妈妈呢?”
大山抿紧双唇,沉默片刻,摇头道:“爸爸,去世了。妈妈——回北京了,我找不到她。”
“你妈妈是知青?”
“嗯。”
陈靖文眉头紧紧皱了起来。知青返城,本来是件好事,却留下了一个不容忽视的后续问题。一些人已经在当地成家,甚至生儿育女,由于种种原因,前两年的返城大潮中,一些孩子被留了下来。像这个孩子吧,连养活自己都成问题,还要管着另一个更小的孩子,谁来为他们的生活负责?
到了医院,医生立刻把董洁推进急疹室,大山被拦在了急疹室门外。
“别担心,有医生在,你妹妹不会有事了。”
大山也松了口气,是的,这里是医院,妹妹,会好起来吧?一定会!
他抬起头,感激的对送自己来医院,又好心安慰自己的恩人笑笑:“谢谢叔叔。”
旁边有护士过来。
“哎,你们谁过来一下,给病人办理住院手续?”
陈靖文按住要站起身的大山。
“你别管了,这事交给叔叔。”
“不,叔叔,我有钱,真的。”
陈靖文摸摸他的头。
“你的钱,留着给妹妹买点好吃的,你是个好哥哥,好了,别跟叔叔客气了。”
急诊室的门终于打开了。一脸严肃的医生走了出来,后面的护士小姐推出一张移动病床,董洁躺在病床上,仍然处于昏迷状态。
“医生,我妹妹没事了吧?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大山眼睛恋恋不舍的看着妹妹,一边充满希翼的向医生追问道。
“你妹妹正发烧呢,要在医院里住两天,好好观察一下。”
大山跟着去了住院处的病房。
直到病床走远了,陈靖文才开口。
“那小姑娘,病的很重吗?”
医生点头。“被耽误了,送来的太晚,已经有恶化成肺炎的迹象,现在主要是先想办法给她退烧。”
“肯定能退下来吧?”
医生没说话。


第十三章 生死时速

两天两夜的辛苦跋涉,两个日夜的的忧思难寐,终于到了医院,妹妹有了医生护士的照顾,大山一直紧绷的心弦一松,疲倦便不客气袭卷了全身。
医生特殊关照,给他在病房安排了一张床。
简单吃点东西后,大山躺下来,侧身转向妹妹这边,没一会儿,眼皮开始打架。闭上,又睁开,用手揉揉发涩的双眼,振作一下精神,坚持不到一会,眼皮又不受控制向下搭,终于在一次合上后,彻底沉入了梦乡。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了,不,第二天上午了都。他挠挠头,发现太阳早已高高挂在天空了,有些害羞的笑了笑,对自己吐吐舌头,呃,好像睡的有点久。
跳下床,伸伸懒腰。轻手轻脚,怕打扰到正在熟睡的妹妹,大山打算出去打水洗洗脸。
门外,值夜班的护士正同接班的姐妹办交接班事宜。
“小雨,昨天那个小女孩怎么样了?”
“哎,还是老样子,高烧不退。针也打了,药也吃了,冷敷也不管事,刚刚我给她量体温,你猜多少度?”
“多少?”
“四十度三。”
“我的天,那还不得把脑子烧坏喽?”
“我看这孩子有点悬。”
她左右瞅瞅,悄声道:“史医生也说希望不大,这么烧下去,就是救过来,这儿,”她指指自己的脑袋,“一准儿也得出问题。”
大山僵在门边,如坠冰窑,整个人都不会动了。不,小洁好好躺在那儿呢,她们,她们一定在说别人,对,她们在说别人呢。
催眠似的一遍遍的对自己强调,可,一颗心为什么砰砰跳的又快又急,快的让他心慌?
“那个哥哥累坏了,睡到现在还没醒。听说,他一个人步行几十里山路把妹妹背过来的,家里也没别的亲人了,真可怜……”
耳边飘来的话明明白白粉碎了大山的自欺欺人。
他艰难的转身,双脚一软,跌坐到地上,一时间只觉得嘴里发苦,眼前天旋地转。
小洁——
连滚带爬扑到床前,双后颤抖的历害,试了又试,竟然不敢把手放到妹妹脸上。
是不是她太好太完美,老天爷要把她收回身边?
泪眼迷离中,他仿佛又看到了,当初孤零零躺在草丛里的小婴儿,看到她怎样一点点长大,一点点绽放出与众不同的光辉,幼小多病的小小人,最脆弱也最坚强,捧起书本,早慧的她,曾经让他怎样动容又惊喜,更忘不了,她环着自己的脖子,嘴着说着永远在一起……
泪水终于流了下来,心里反反复复问着自己:是不是她,永远不会再有长大的机会?
不,不行,她是他的,是他的妹妹,他未来的妻子,是要与他相伴一生的人,他们说好了要手牵手一直一直在一起,遇到风遇到雨,也绝不放开彼此相互牵的手。谁也不能从他手里把人夺走;死神——也不可以!
医生,医生呢?
正在聊天的护士被白着一张脸扑过来的大山吓了一跳。
“我妹妹会没事的,是不是?你们刚刚说的话,都不是真的,是你们,你们在开玩笑呢,对不对?”
“小雨,你看着他,我去喊史医生。”
……
“哎呀,你起来。”
匆匆赶来的医生,被大山突然跪下来的动作吓了一跳。
“砰砰砰”,大山以头触地,心中的绝望让他的力道毫无保留,很快,鲜血顺着他的额头淌了下来。
“医生,我求你,求你救救我妹妹,求你救救她。”
他忍不住,痛哭失声,救命药草般紧紧抓住史医生的手,
“我只有她,只有这一个亲人了。”
“是不是,要花很多钱?我保证,我以后一定还,我一定还,十倍,不,百倍千倍还给医院。你是医生,你一定有办法,求你了。”
可医生也不是神仙啊,他不知道怎样跟这个绝望的男孩解释,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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