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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睛，宿舍里，依然是蓝天的台灯还亮着，不正是这12点的光，和那一摞摞被许多人惊叹的笔记，把她推向了学校的极端偏爱之中吗？
灯突然熄灭，蓝天站起身来似乎在找电筒，叶玉打开自己床上的台灯起床来。
“灯坏了吗？”
“好像是的，怎么你还没睡？没事，可能灯泡坏了，我把床上的卸下来就可以。”
“哦，要不要早些睡？”
蓝天只顾做手头的事情，跟来跟去的叶玉像极了她的尾巴：“每晚你要是起来的话总问这样的问题，我忙着呢，啊，自己去睡。”
“我想跟你睡一起。”
“啊？呵……怎么了？”
“……今天……就是想，芳跟我说了一些你小时候的事情，把我感动了，现在还消化不了。”
“她都跟你说什么把你感动了？怎么这么容易感动？小时候就是练剑辛苦一些，没别的。呵……快睡吧别吵醒了大家。”
尾巴直接抱着蓝天的背随蓝天走来走去换灯泡……
蓝天压低了声音说：“小玉？松开我快去睡。”
“不。”
分开叶玉围着自己的双手转身来：“我还有事你快去躺着。”说完推叶玉去蓝芳身边。
“哎！我说要跟你睡！”
“哦，呵……那这边，自己先睡。”
叶玉撅着嘴看着蓝天，面对蓝天的时候，她又像一个孩子：“你比杨康聪明，却没有杨康的野心，你面善心慈很能吃苦就像郭靖，却比郭靖更有悟性，穆念慈遇上的是你就好了，不知道黄蓉会不会喜欢那么有悟性的郭靖。”
“什，什，什么？”
“书呆子。”
蓝天想着叶玉的话，挠起她的额头来，她不知道叶玉到底在说什么。
叶玉贼笑着伸手学她挠额头……
蓝天看到后笑出来抓住叶玉挠额头的手：“你……你……”
手被抓着空搁在空气里……这样地看着蓝天……叶玉心跳加速得厉害……
蓝天放下叶玉的手，笑着转身坐去书桌上。
叶玉依然看着那个人，慢慢躺上床也是看着那个人，躺下枕在枕头上也看着那个人……
很久以后才闭上眼睛，心头的想法全部搅乱了心绪……
1996年5月12日，已思考了无数次，叶玉再次直飞北京找到沙颖。
还是那片空旷处，再次见到叶玉时，沙颖已完全明白她的来意。双双凝重的神情，如吹不散的黄云，风雨欲来。
“沙沙，那我有一个想法，可能可以说服她，只是需要你的配合。”
“什么想法？你说，我一定配合，只要能说服她。”
“抽一个时间再来上海，告诉她，如果她不愿意出国，你就和她——分手，此生不复相见。”
听到那两个字，浑身失血般地发冷，沙颖怔怔望着叶玉，她从未想过世间有这么一个词，还这般不可思议地用到她的身上。
叶玉上前一步：“沙沙，沙沙，我不要再重复我上面的话，你可以当我没有说过，我知道那两个字对于你和她而言，是多么的残酷，但是，可能这是唯一的方法，只有这样，她才会妥协。”
“不……”
“只有这个方法。”
“不！”
“她得出国去！”
“不……”
“沙沙？”
“她……她会受不了我说这个她会受不了……”
“是，她会受不了，但一定是暂时的，她听不得你会说出那两个字就像你现在一样，她必会同意你的所有要求，这个权宜之计可能已是唯一的方法。”
“我从未想过我和她之间，会有说那两个字的时候，即便是这样暂时的，假的，或者随口说的不得已编的乱说的违心的，我做不到。玉姐姐，我可以想象她会伤心到什么程度……请你不要相信她表面的坚强你不了解她……”
“我相信她可以跨过一切，因为她总得满分。”
两双晶莹的眼睛……都在恳求……满分二字让她们瞬间看透对方……
“那两个字……只能是那两个字……才是唯一让她出国的方法吗？”
“请你想一下，沙沙，我必须马上回去，那两个字，也许残酷，也许会是凤凰涅磐，为了她，为了你们之间这份实在难能可贵，让我望尘的感情……还是想一下，或许这就是爱的代价。”
叶玉越来越迷茫她的这个想法究竟是对是错，飞机穿过浓云剧烈抖动，她抱紧自己……
讨厌了自己，是否因为自己得不到，才如此轻松地给沙颖出这么一个主意，这个主意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这个主意是自己潜意识的谋划还是单纯地只想让蓝天出国去？不，没有谋划，绝对没有，出国和那份感情，一定要两全。
作者有话要说：
第86章 第86章 赌你的满分
86，怎是我愿意说那两个字，若我让你痛了，必是我早已痛不欲生
1996年5月18日傍晚，蓝天坐在写字桌上吃晚饭，沙颖背着背包走进宿舍。
“沙沙？”蓝天立刻站起，不敢相信这眼前。
蓝芳同样惊讶，叶玉似要逃开这个地方，她怀疑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事情。
“我又来了，大家好！”
全都已经很熟悉沙颖，这个见过就再也不能忘记的女孩，这个让人不再喜欢镜子的女孩。
心好疼，她的眼睛周围肿起，整个人消瘦了一圈，那微笑只让蓝天觉得她的沙沙正辛苦：“沙沙，我知道你这阵子很忙，怎么能抽出时间的？”蓝天把她的包拿下。
她看到蓝天嘴角有很明显的油，真想亲亲那嘴角……哪怕一瞬……如多年前……
她抿了一下嘴唇，余光里宿舍人全在，她伸手抽过一张纸巾来给蓝天轻轻擦拭，这是一张让她着了魔的脸：“怎么吃到旁边来了，自己也不知道吗？”
“呵……还有吗？”
向她的蓝天微笑摇头：“没有了。”
“坐在这里等我一下，我马上去买晚饭。”
叶玉走过来：“小天，你坐下陪着沙沙，我和芳去买。沙沙，我们随便给你买了，知道你不挑的。”
“嗯。”
宿舍里其她三个女生，似知道什么一样，全都陆续出门去，友善的目光让蓝天沙颖感激又抱歉。
蓝天走上前亲吻沙颖的额头，沙颖靠去她怀抱，收紧她拥着沙颖的臂膀，她知道一定是因为出国的事情，她的沙沙将再次来劝说自己，一定已经伤心了好多天，亲吻盖去她的嘴……给足她爱……
很是亲昵地挨坐一起吃完晚饭，宿舍里已全都去自习，只剩下她们两个人。
写字桌前，她抱着蓝天的腰，她的蓝天正揽着她。
“天，你知道的，我来听答案了，必须是唯一的一个答案，好不好？不然沙沙这几天真的白白担心了。”
“沙沙，还有一个半月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对不对？小天正等待着。”
“我要答案，我正着急这件事情。”
“工作联系得怎么样了？跟我详细说一说，好吗？”
“天……别跟我绕别的，让沙沙为小天决定一件事情，就这一件事情，”沙颖抬头近近地看着蓝天，身体已是完全倚靠这个人：“以后，沙沙全听小天的，好吗？”
脸颊磨蹭着沙颖的额头……她依然耐心……
“沙沙……那实在是多出来的事情，就像曾经我要你做那道题，全都是多出来的，可以忽略可以不作为事情，沙沙只要想着来上海，可以和小天天天见面。小天已经自私过并且任由沙沙任性了，请沙沙允许小天就是这样离不开沙沙，原谅小天这方面的脆弱，好吗？
请沙沙别把小天想象得很伟大，小天只是一个女生，一个有着绝对弱点的女生，一个只想和沙沙早早在一起，平平淡淡生活的女生，一个只为沙沙……现在认真学习以后努力工作的女生，沙沙……沙沙……难道……难道是沙沙要更多吗？不可能的……沙沙……我了解你……而且我没有了解错。”
“天……”
“沙沙……”
“我该是多么感动，我该是多么幸福，可是为什么我很害怕？我很难过？”
“害怕什么呢？难过什么呢？小天就在这里，哪里都不想去，而如果小天真的走了，沙沙再害怕再难过，小天也看不见了，才是沙沙真正过不好的日子，小天说的，不对吗？”
“只要小天的心在沙沙这里的，小天在哪里，沙沙都可以过好，你相信这一点好吗？”
“怎么这点上我们非要不同？我的心要和你在一起，我的人也要和你在一起，沙沙……我怎么相信沙沙可以做到只在精神上爱着小天？不想还是不懂……你忘了吗？忘了吗……如果可以做到，我们又何必开始？为何不如一次一生？”
眼泪迅速掉下来：“……天……吻我……”
她的蓝天毫不犹豫盖上她的嘴……
“天……我错了……”
“沙沙？”
“我真的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沙沙？”
“先把我吻个够。”
“沙沙……”
看到沙颖泪似泉涌，心疼得好慌张，还来不及擦去，已是沙颖狂放过来的吻……咸咸的泪水味让这个吻变凄凉……
沙颖双手捧着这张脸，忍住哽咽，今天，必须要出一个结果，不曾想会是来赌她的满分，心如刀割。
“你去还是不去？我只再问你最后一遍！”
到底有多爱她的蓝天，或许今天可以彻底地了解一下自己……
“沙沙？”
“去……还是不去？快点回答我！”她的沙沙很大声。
看到她的沙沙如此情绪，蓝天急了：“沙沙，四年！不是四天，就算是四天，我也不允许是计划之外的。”
“就是不去，是不是？”沙颖泪流满面，模糊地看着蓝天焦灼的神情。
“沙沙……小天不去，我们别再为这件事情争执了，我们之间怎么可以这样争执的？”
沙颖立刻从凳子上站离蓝天：“我倒数十下，如果十下以后你还是不去……天……别怪沙沙……”
“什么？”
“十……九……”
“沙沙！”
追步过来紧握沙颖双臂……
“八……七……”缓缓移下这双手……滑至这双手的茧处……泪水涌落……再次退步……
再次追步：“你怎么回事非要逼我？！我只想和你快点在一起我没有错我们好不容易相爱了说爱了为什么要一分再分？！”
“六……五……”
“是你离不开我！你一定离不开我！！”
说到了沙颖的最痛处……她低下头去，停了一下……可很快就抬起头来看着蓝天……
“四……三……”
“我说了你不能没有我！！！不要……不要数了！！！”
“二……”
“对于我而言是分分秒秒你怎么忍心要和我分开你如何做到？！！”
“一……”
“沙沙？！”
“我们……分……手……”
“你说什么？？沙沙！！沙沙我听不懂！！”
“分手。”
沙颖全身僵硬在一个地方，一个连她自己都非常陌生的地方，无声的眼泪倔强地往外涌，她想知道她到底在哪里……她的蓝天定在着急地寻找……绝情的话竟由自己说出口……
“这……是我的沙沙……说的吗？你是那个我的沙沙吗？你告诉我，快说你搞错了快说快说你搞错了！！”她着急地摇晃沙颖肩膀……
她把脸别去另一边，侧过身去，想移下蓝天的手，可那手是那么用力……是否可以软下心来……别把她的双眼灼瞎……
可是，为什么嘴里说出的话，不一样……
“允许我在这里借宿一晚，明天我就会走，不会再和你见面，永远不会！”
背对了她的蓝天……
那双手似散了架一样腾空在原来的位置……
摇头，她不断地摇头，她退走去自己床边，瘫坐上面抓着额前的发……
“这一定是我在做恶梦，沙沙，你是不是要排一场感情的戏所以来我这里找这种感觉？如果是，你吓到我了，沙沙，那两个字……不可以出现在我们之间，一定要记住了好不好？”蓝天再次站起身来，却是一个孤独的背影传出另一句话：
“也不要再去我的家里找我，我不会再见你。”
曾说，一世的烟雨将与她无关……
此时此刻，她转身来，烟雨正笼着她前行的满径，她来自画中，却再也回不去……因她爱上了凡间的满分，若这次真与心上人两个世界，她该何去何从……
对面那双被刺伤的眼睛……可不可以听一次……就听一次……你会发现，你落的泪，全部收集在我的手心……我的怀里……
两道睫毛，乱横浮水，垂不下来，等对面的人松口……等她的满分……
“沙沙……”
她叫得……这么好听……
沙颖痛心疾首捂住了嘴……歇斯底里地哭一秒钟……
爱到深处，多强大都可以……
“已经很爱很爱地吻过你，已经给了你十个机会，已经……说出口，除非……除非你出国去。”
她伸出习惯了拥她入怀的双手，被伤绝的心，等着这双手还能传一丝安慰：
“沙沙……和我站在一起好不好？不要离我这么远，沙沙……那么我靠你近一些……”
“别过来！你……给我出国去……沙沙希望你出国……沙沙宁可再等小天四年，哪怕四十年！等到我老去等到我死……我等的人是你我不怨……”
“……你的不怨……蚀我的骨……痛我的心……沙沙……”
“沙沙在意小天的前程……沙沙在意小天的……所有所有……”
“小天说……永远不要说那两个字……赶快把那两个字收回……”
“沙沙说……除非小天听沙沙的话，出国去，沙沙一定……会等到小天回来任由小天……抱她亲她……”
“……我去……我去……沙沙……别……好不好？收……收回，快收回，快点……快点……”
“天……天……你终于同意了，是不是？”
“只同意你要我出国……不同意你说的那两个字……沙沙……我害怕……快过来……到我的身边让我抱着好不好……”
她伸出的双手是那么受伤，却一直未曾放下……
“天……”沙颖一头埋去蓝天怀抱，她的蓝天是如此用力抱着她……差一点……差一点就失去了她……
“不许……不可以……”蓝天的心脆弱到了极点，回不到平静来，那两个字，像个魔咒一样弥散在脑海里，狠痛她的心。
沙颖贴在她脖子上着急地亲吻安抚，为什么非要这样来伤害她的蓝天……她的蓝天手还在颤抖，这份惊吓足可以把她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