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飞，定能与长江一起听见她们的谈话，有关于未来，有关于她们想走的路。
“沙沙，一定是努力考北京的舞蹈专业对不对？”蓝芳问。
“呃……我……呵……不知道分数线高不高，光靠我以前的奖牌没有什么用。还是说说芳姐姐吧，有什么打算？”
“嗯……一定要想一下的话，想当一名医生，我觉得那是份伟大的职业，能帮助人，尽力吧，不知我能不能考得上。我记得小天从小就有理想，想去当兵，叔叔以前就是军人，那场西沙保卫战中叔叔还受了重伤，小天？一定是努力考军校了对不对？”蓝芳看着正在思考的蓝天。
“是想去当兵，为了这一天，我努力保护我的视力，别在最后关头功亏一篑，爸爸也赞成我考军校，现在只期待高考时我能发挥好。”
“你有那么好的武术功底，一定是个拔尖尖的女兵，姐姐看好你。”她的肩膀撞了一下妹妹的。
“只是不知道要走多远，爸爸妈妈就我一个。”她看去远方。
“怎么这么恋家？叔叔可不喜欢你这种想法的。”
“我怎么可以一走了之？”
沙颖听上心来……
蓝芳继续说：“有阿图和我啊？我一定会回来金港。”
“可我也喜欢金港。”
“我也喜欢金港。”沙颖接下一句。
蓝芳有些不解了：“呵……你们到底是恋家还是恋金港？金港只是县级市好小的一个城市。”
沙颖把头靠去蓝天肩头，接着蓝芳的思维去说：“你一定会是一个非常出色的女兵，以你的心智和身手，国家一定会重用你，那会是一条宽到想象不出来的路，刚好是你的理想，也是非常适合你的未来，沙沙不相信小天是一个恋家的人。”
听到沙颖说这样的话，反问蓝芳：“姐姐很赞成小天走远吗？难道爸妈生我一个，临老也赞成我走很远吗？姐姐和哥哥会对爸妈好我绝对相信，在你们眼里我就是翅膀这么硬一定会飞很远，是不是？”
蓝芳更加不理解，好像这个妹妹突然变了一个样子：“小天？从小学到初中，是你一直说你长大要开飞机要扛枪像你爸爸一样的，你怎么了？”
蓝天看着那滚滚长江里小小的渔船影子，上面站着两个等待收获的人，直觉浪稍大些，倾刻就可以翻没了那影子：“只是不想走远，只是不想身不由己，理想没有错还是想扛枪，可若到时候不能复员回金港，必须接受国家的安排，姐姐不怕小天在外面……孤单吗？爸爸妈妈养育我有什么用？”
蓝芳越听越觉得不对：“哎？这话可千万不能跟叔叔说听到没？怎么有些脆弱的呢？小天？还有一年，不可以想太多，把状态维持好。”
最想问的还是沙颖：“沙沙，你会留在北京吗？若考上的话，你的专业，适合在大城市发展。”
两个人并不知道，其实眼睛正眺望于同一处，沙颖尤其吱唔：“我……我……可能……路……走一步是一步也说不定，我想……我比你恋家多了，只是若真回来金港，似乎就与理想格格不入，你也是。”
“看来你们两个都是要飞远的人，又都是恋家的人，一定考虑清楚了，你们各有所长。”
“呵……哎！看！那朵白云像不像一只天鹅？”沙颖指着天空里。
“很像！天好蓝！”蓝芳感慨。
“很像。呵……自由的天鹅，天空这么广阔，怎么飞都可以。”蓝天似更感慨。
三个人一起排排躺在沙滩上，蓝天看着这片蔚蓝的天空，抚摸着手底下的沙子……
高三的第一学期，开学不久便是一场接一场的雨水，它不像炎夏里那样阵雨过后就是太阳，本来在这个拥挤的阳台过道里，顺利地晾干一件衣服有时很需要碰运气，何况现在天阴着阴着就下起雨来，同学们晾的衣服越来越多却不见干，从楼下看上来，已是看不见阳台上人的全身而只露出各人的腰在移动，浓重的方言各式谈笑，两年了，倒也能听出大体是谁的声音了。
晚饭过后，功课较多，宿室里人洗完澡都立刻跑去教室自习，沙颖洗完澡坐到床上穿衣服，她使劲地扣那腋下的三粒胸罩扣，快一身汗了，她还是没有扣上……
倒完洗澡水的蓝天进来宿舍，隐约看见蚊帐里的沙颖还在穿衣服：“好了吗？今天作业很多，我们也快一点去教室。”
沙颖没有应声，蓝天把澡盆竖起，把脸盆毛巾全部放好，来到沙颖床前：“怎么了？”她看到沙颖赤白的背。
背对着床外的沙颖垂下一只手，歇了一下转过身来，看着蓝天说：“你帮我一下吧，我扣不上，你来。”说时她侧身，右手按住胸罩两端，举起她的左手……
当视线移去沙颖胸部，整个人像吃了辣椒一样脸通红，努力只看那腋下扣处，可是面对娇嫩的肌肤她立刻抖起了双手，脑子里全是她的丰满……全是无可想象的柔软……余光里四面八方，眼神不能聚焦那单纯的扣处……她咽了一下口水……
看到蓝天特别明显的神情变化，沙颖几乎停止呼吸，立刻臆想到什么，可是她继续举着左手，等着这个这么容易就可以诱惑的人来帮自己，她想着，这个人会不会随着心真的做什么，而如果这个人做了什么，她会不会拒绝？拒绝……为什么要拒绝……身体突然热起来……如果这个人做了什么……她将不是拒绝，反而会不会……要更多……又会是什么样的更多……眼睛看着这个人的脖颈，她也咽了一下口水……
已是尽可能地装作平静：“帮我一下，快啊？”
“哦……”完全不是往常的声音，伴随了急促的呼吸，双手掌心一会儿微握一会儿松开地伸过来……
触到她的肌肤，她不断地咽口水，眼睛想看别处，却是极力命令着自己，帮着沙颖扣那三粒怎么今天总是扣不上的扣子……
已是细微的汗水渗出在蓝天额上，感到蓝天着实发抖的双手，似拼命要躲开她的肌肤，却又不得不碰到……紧张得挠她的额头……又伸去给她扣……
她尽力了，怎么真的扣不上的？难道一夜间“她”又变大了？想到这里她又挠她的额头……
沙颖眼看着这个人额上汗水变成快要滚落的珠子……情难自禁……她凑过去……想亲她的额头……
“不对，为什么今天扣不上？”蓝天抬起头来，“沙沙？会不会你收错了别人的？”
立刻缩回头来的沙颖心跳急剧加速，红透了两腮，差点没听清蓝天的话：“呃……哦，是这样的，天气不好，之前洗的衣服全都没有干，所以我只能穿你的了。”
两双眼睛相看着对方……
沙颖的手慢慢放下来，胸罩掉落一半，那对酥胸，露出半个来……她宁可等待……
余光里的景色，把蓝天的一切感知推向不可收拾……她双手重重抹了一下自己的脸，一头短发抹去后脑又全部弹回……
必须让自己清醒，她站起身来，拿起旁边的衬衫披在沙颖身上：“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姐姐那里要一个，她应该会有。”说完立刻转身出门去，不留一点点给沙颖说话的机会。
沙颖坐在床上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是的……发生了……她上弯嘴角……双手抱住自己……
推开宿舍的门，看到沙颖在等待自己，本是飞快的脚步，现在却是慢慢走过去。
坐到沙颖床沿上：“不知道姐姐的会不会也小了，先将就，明天中午我陪你去买两个。”
沙颖尽量放轻松地看着蓝天：“嗯。”拿下肩上的衬衫，也脱去那落半的胸罩，接过蓝天手里重新拿来的，自己穿上，扣时还是很吃力，她看着蓝天再次举起她的左手。
确实还是太紧了，扣时用了很大的力，很担心别不小心挣开了……而思绪就在这里的时候，一双手玉露般的手圈住蓝天……
“天……”
耳边更传来这声极其心疼的声音……让人溶化掉全身骨髓……
双手从沙颖腰间滑去背上……她把沙颖越抱越紧……
沙颖贴在蓝天耳边，嘴唇微动在蓝天耳垂……
“我——”
不容沙颖说一句话，她听到那个“我”字就迅速分开她和沙颖的亲密，这突然的力量也把沙颖的后话咽肚里，她看到蓝天着急了的眼神，看到蓝天摇头……沙颖的眼眶顿然湿红……
她的掌心紧触着沙颖的腰间，看到沙颖被束紧了的胸，周边鼓出了许多来……这许多……让人无法不联想那藏在胸罩里面的……她无法冷静，也不可以让一些事情发生，她投降一样地拿起沙颖的衬衫，给沙颖穿上……
“时间不多了，快穿好衣服，坐凳子上去我给你梳头。”
沙颖穿上衣服，她抓住蓝天的右手……她看着蓝天……眼神里许许多多的期待……
怎见得她这样的眼神，迅速捧住她的脸……
“沙沙……”
“天……”她柔弱之极……
蓝天强作坚定，伤心地说话：“沙沙要听话，听小天的话。”
沙颖看到蓝天额上神经的颤动，弯眉中间深锁着那一份说不出来的情感，她不应是一个不勇敢的人，实在是难了她……
咽下所有所有……沙颖点头……分秒必争地看着蓝天……她已是如此迷恋这张脸……从她的茧开始……一路走来能想到的都是她的满分她的好……
十五分钟以后，宿舍门被打开，沙颖头发被盘起，她挽着蓝天的手，一起往教室走去，谈笑间多了一份含蓄。
作者有话要说：
第21章 第 21 章 你想得多么周到
21，我的疼痛，你的眼泪，你不说我也懂
一天一天地，看似平淡地过着，一天一天地，把一种感情积聚在心里的一个地方，每天都要看见对方，并且，心里的她一定要好好的。
已是十一月的晚秋天气，复习的紧张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每天睁开眼睛就是功课，沙颖略有焦燥，蓝天一如既往地补习沙颖的课程期待她有更多提高，跳舞的事安排在每周末晚上，蓝天无论多忙，还是每次陪着她。
这天沙颖在宿舍里吃晚饭吃到一半开始觉得肚子隐隐作痛。
“沙沙？怎么了？”蓝天关切地问。
“肚子有点痛。”沙颖捂着腹部。
“先别吃了，快躺下歇会儿。”两姐妹一起扶沙颖躺到床上，蓝芳去倒开水，蓝天拿毛巾给沙颖擦嘴角。
“一阵一阵疼还是一直疼？”蓝天捂住沙颖的腹部，“休息五分钟，如果还是不见好就带你去医院。”
沙颖眉头紧皱冒出冷汗：“我不要去医院。”
“如果不见好怎么能不去医院？”
“昨晚也疼过，一会儿就好了。”
“哦……休息一会儿再说，闭上眼睛。”她把被子给沙颖盖紧。
一个小时过去，沙颖已睡着，蓝天把被子再次给沙颖卷一下，认为没事，蓝芳回去教室自习，蓝天不放心，去教室向老师说明情况请假回来宿舍，在宿舍里陪着熟睡的沙颖，温习功课，一支小蜡烛点在桌子上，烛光随风不时地晃动。
这晚的夜色有些让人不安，每隔一会儿看一看沙颖，夜九点时手伸去沙颖的额头，沙颖醒来，看到蓝天就在自己身边没有走开……
蓝天接过她伸出的手，虽是烛光，还是可以看出沙颖很苍白的脸……
睁开眼就看到蓝天微微笑的样子，这是一个温暖的世界，温暖到紧了沙颖的眉头，想去摸一下蓝天的脸，手随着心，贴上蓝天脸颊，看着她，心情总是这么说不清楚的愉悦，纵然这课程是这么紧张。
“待会儿，像冬天一样陪我睡，好不好？”她说话十分无力。
“好。”
“怎么也没有去自习？因为我吗？”
“呵……沙沙突然身体不好，小天不放心，现在，是不是好一点了？”
声音与话语的温和，听得沙颖上瘾。
“没事了，不疼了。”
“突然会这样子，一定有原因，闭上眼睛，好好地休息继续睡。”
“天……离我再近一点。”
沙颖微微的力量把蓝天拉向她，已是只距离对方的脸十几厘米，双手掌心贴在蓝天脸上，相看着对方。
“我还……还有功课……要做……”紧张的蓝天结巴得厉害。
“……功课重要，还是我重要？”她闻到蓝天嘴里淡淡的柠檬味……
问得蓝天说不出话来，或许是问到了肺腑处的一个问题……
如此看着自己，却是多么遥不可及这个人，沙颖的心……被刺痛……
“……别对我……太好……”沙颖的眼眶越来越亮……越来越模糊……
泪水很快滑去枕边……
蓝天的眼泪滴在沙颖脸上……
她摇头……赶紧掏出手帕给沙颖擦去……
“听话，继续睡，可不能再突然疼了，嗯？”
沙颖没有再说任何话，闭上她的眼睛，又有泪水滑落去枕上，蓝天再一次给她擦试，把手给她放回被子里……
如何忍住这被几句话就挑起的悲伤，难题不是突然而至，眼睁睁看着她的眼泪关不住，心疼得像刀割一样还要视而不见……
好似快要大哭一场，赶紧带上门跑去卫生间把脸凑在水笼头上冲水，十一月的晚秋，水很凉，凉透了一颗刚刚长大的心……
水声传去宿舍，宿舍里的沙颖无声地流着泪水……她想说……她的心……已经躺在她的怀里……可不可以把她抱紧……
第二天上学，早自习时沙颖突然伏在桌上，脸色惨白，她努力睁开眼睛想看着蓝天，感到蓝天横抱起她跑出教室，无力地靠在蓝天肩膀上微微地看着她，只能模糊地听到她在说：“沙沙，撑着，很快到，很快就好，沙沙，不要这样，你知道我会着急，很快到了，沙沙……沙沙……”
“好痛……真的好痛……”心与身体的痛一并袭来：“好痛……”
“小天知道……再忍一下下……就一下下……小天正带你去医院……沙沙……小天很快……小天在这里……小天正抱着沙沙……沙沙……小天希望沙沙好好的……你给我好好的……沙沙……”
汗水滴在沙颖脸上，不知道究竟跑了多久，快要失去知觉的沙颖看着蓝天侧脸的轮廓，努力听着蓝天的话，沙颖满面泪水……
医院诊断沙颖得了急性阑尾炎。
一直跟到手术室的门口，沙颖听到蓝天还在对医生哀求……她想进手术室看着手术过程……虽然医生们都说这是一个多么小的手术……
她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