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履奇缘之云华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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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履奇缘之云华传- 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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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

  随即道来,“如此说,我更不放心你将炼儿领回去了。你师徒若都堕入情爱之中,在门中还要如何立足?”

  墨云华凝眉淡声道,“诚然,破除信奉多年的戒条并不容易。这些年我亦纠缠于这心结之中,以往,我一直告诫炼儿,要远离红尘,莫沾染情爱,坚信戒情戒爱必能走上忘情大道。哪知一路颓败,心防不守,自炼儿走后,我一人清修,想了许多,终是看明白,人命中便逃不过红尘劫难,降生于世的那一刻便已经堕入红尘,哪一个不是凡尘蒙心?如我以前那般刻意躲避,便是执迷入心违背本心。若想要超脱,不困于心,还需自己亲身走一遭,以身炼法,以身证道,才能走出自己的金身大道。道中真妙,求的是一个纯真本善,化伪去污,还需自己修行领悟,旁人的劝阻往往无力,我之所以来到瀛洲带炼儿回去,也是遵从本心而为,逆心而为失了自性真心,离大道已去十万八千里了……”

  留云洗耳恭听,眼神明明灭灭,沉思了半晌才道,“你既这么说了,我来问你,何为去伪存真?”

  “伪,虚相矣,生死异灭,成住坏空皆为世者之虚,红尘真相。真,实相也,这万法诸象随缘聚而生,缘散而灭,实为无常。去伪存真,须得看破红尘洞悉实相,体悟无常之真,看破俗世万法不圆满之实质,才能无牵无挂,做到心中无我。”

  留云起身再添一壶新茶。

  “你既说了要无牵无挂,才得道心圆满,此回为何又要负尽艰辛特意来此,这般强求不就是将宿缘当作真,刻意当作实?须知,天下事,了犹未了,不如以不了了之。”

  墨云华放下茶碗,凝视着留云,神情坚定,“法无定法,三千道门还需自己体悟,强辩不可得,执着不可取,我来,便是放下执着顺从本意,以身试忘情道!”

  留云闻之颇为赞许,“云华,你有一颗慧心。天尊以前常教诲我要抱元守一,这些年,我反复体悟皆不得要旨,今日听你一言,茅塞顿开。这“元”便是万法诸象,“一”便是这无常之虚,实者虚,虚者实,抱元守一实则抱实守虚,还需虚怀若谷才能有所参悟哪。如你所言,法无定法,心本无得,若要证法理,开智慧,须得正定本心,无妄念,无骄慢,眼下你既说了是遵守本心,正定己身而来,我便不再阻拦。”

  留云轻啜了口茶,淡淡道,“红尘劫难,若不是自己亲历一遭,如何谈及看得穿,放得下?只是,天下父母心,对炼儿,我难免会有私心,想要庇护于他,希望他听从规诫避免伤害,只是大道之上,还需他自己渡劫化灾,才能明晓真理,望你此回带他归去,能好生指点于他,他栖身于天尊手下,灵根深种,天尊对他好一番期许,大道之上必然要见到他的身影。”

  墨云华郑重承诺,“炼儿既是我徒儿,亦是我心爱之人,来日必要从这无情之中走出一条有情道。踏步九霄,也是我墨云华的毕生信念!”

  “那便好!凡尘亦从不是我留云眷恋之地,炼儿我便托付与你了,经过这些年的悉心参悟,如今我也算功德圆满,只待一朝突破雷劫化作真龙,便要登临仙界,望我们终有一日能在九天之上再叙真理。”

  烛火摇曳中,留云眉目温润,独现风采。

  作者有话要说:奶奶的,抽了,才发现木有发上来,抱歉感谢喵喵仙和月光美人的地雷

  年关了,事情比较繁杂

  明儿也许不能更新,我先提前说一声


  第104章 壹零肆纯我本善


  “夜已深,事情既已商妥,你便先歇着吧。”留云起身,径直引墨云华去了炼缺那间石室,“云华,石室简陋,还请自便。”

  墨云华稍一打量,石室确实简陋,如止水峰上自己的洞府那般,除却一张石台,一个竖柜,几张蒲垫,别无其他,微微点头。

  “我习惯了。”

  “炼儿,你呢?”留云回头看了眼炼缺,心里冒出来一段怅然失落,暗自笑道,果真儿大不由父……

  炼缺攥紧了手,顶着张通红的老脸如宣誓般说道,“我……我随师父打坐习惯了,今夜,就随师父一块儿。”

  “好吧,那为父自去了。”留云笑了笑罢,抬脚离开。

  石室里突然静了下来,师徒二人面面相觑的愣站着。虽是长久同处一室,早已习惯,可才刚表明了心迹,于情感上便又亲近暧昧了一分,待那表白的勇气散退之后,独处一室时便有些手足无措了。

  炼缺作势假咳了两声,掩了门。

  “师父……你看可需要烛火?”

  “借了星光便好。”

  “师父,上石台上……坐。”炼缺侧身相让,待墨云华上了石台上,这才跟着傍身坐下。

  天窗下,星光如瀑落入室内,照亮了墨云华清冷的侧脸,雪花儿随着凉风飘飘簌簌钻入天窗,一切出奇的沉静,五感随之异常敏锐,远处的海潮声,近处的融雪声,跟前的心跳声,皆清清楚楚,墨云华胸前细微的起伏,眉睫的煽动,甚至于瞳孔的缩张,在这暗黑的夜里,亦分毫毕现。

  这石室中的一切细微响动,都让才刚明了心迹的苍老男人感到无措。

  是了,苍老的只是面容,心,面对新来的情爱,还是炙烫的。

  “师父,”炼缺清了清嗓子,打破了宁静,“先才在茶室里,爹爹与你说了些什么?”

  “无关紧要的小事。”墨云华目色融融,“炼儿,以后的路该如何走,是否坦荡顺利,为师心里亦没有定数。为师只是觉得,人的心身在桎梏枷锁之中,长久了,便再也脱不开。只因大家约定俗成身在一个原则之中,桎梏便成了现世安稳的借口,虽是囚牢,亦是一层虚妄的护甲,轻易无人敢破。因为,一旦破了,解放了,天地之广,任由来去,心会不会迷失,能不能真正得回大自在还未可定,又有几人敢放下眼前的安稳以身犯险?炼儿,你敢和为师一同以心证道么?”

  炼缺使劲点头,“敢!弟子对师父……之情意,天地可鉴。这些年,避世瀛洲,虽屡屡规诫约束自身,内心的情潮却扼制不了。弟子亦在深思,自古有仙心无尘之说,所以先人常教导心外有尘,则需常拂之,心净则无垢,弟子看来,这一说,势必印证了心在内,尘在外,心本无尘。只是弟子在瀛洲思虑这么些年,想着倘若……倘若尘在内,心在外,心本染尘,修行之道修的便是如果化去自身尘埃,又该如何解?于红尘一道,人之降生便陷身红尘之间,尘存于心,情爱自是避免不及,那我修道之人该追求的则该是不为情爱所恼,所牵。太上忘情,最下不及情,无情一说,岂不是违逆了人之天性,那又何来的自性真心?所以,弟子愿意与师父一同以身试道,无情道,有情道,还是忘情道,总要试了才能知道尘心有无!”

  墨云华赞许道,“炼儿,这些年你于道法领悟上又长进了!”

  “师父……弟子还有个请求。”

  “何事?”

  炼缺斟酌道,“以后若因此生了变故,还望师父莫要一人独揽,上回昊天镜之事,弟子至今愧疚不安。师父既然愿与弟子一同试道,危难之时,弟子也当挺身而出,互为臂助,可好?”

  “嗯,往后有事,为师定当与你先作商议。明日便同为师回去吧。”

  炼缺心内温热,痴痴的点点头。

  “可还有别的事?”

  “没了。”

  “为师有些累,先睡下了。”

  墨云华侧身合衣躺下,这些年,他日夜奔波,从不曾有半刻静心歇息的日子,如今,爱人就在跟前,两相交付了真心,他心感稍安,疲累终是上了身,吩咐了一句便沉睡过去。

  星辉朦胧,雪花伴着星光在石室中旋转起舞,有些落在了墨云华的眉睫上,墨云华长年清修,又是水灵根,身体本就寒凉,那雪花顽皮的停留在他眉睫上迟迟不肯化去,落上一层白霜。

  炼缺依着墨云华躺下,心里濡湿一片。墨云华素来浅眠,他何曾见过墨云华这般疲累的时候,墨云华嘴上虽没说,可这些年的辛劳,炼缺一看便知。

  “师父,让你受苦了,从今往后,弟子定会全心全意护着你,不再让你为我操心了。”

  他兀自喃喃念着,探出手拂去墨云华身上的雪花,从背后温柔的搂着为其取暖,忆及当年石台之上,他情动之时小心的牵着墨云华的衣角暗自欢喜,情浓之时遥感时光荏苒,一去不复还……

  翌日清晨,师徒二人动身启程。

  临到外海边,留云唤住了炼缺,语重心长的道来,“炼儿,大道长远,为父修行两千多年,才堪堪悟出一丝真妙,各中体悟,还需你自己亲力亲为,毋须强辩,毋须妄言,每人要寻的道皆有不同,还望你能做到晨昏定省,好自思量,此去一别,还不知几年才能再相逢。近日,为父冥冥之中感悟到天命所在,不日或许有一番造化降临,说不得这便是最后一回与你人间相聚了。”

  炼缺心下微酸,攥紧了留云的手,“爹爹,你为孩儿受了这些苦,我却从未尽孝。这些年虽留守瀛洲,却困倦于心,也不曾在跟前侍奉爹爹。爹爹一心守道,定能突破雷劫扶摇直上,望爹爹也要多多保重,造化乃顺心而为,爹爹一朝化龙亦是天命所归。”

  留云终是面露不舍,“炼儿,你曾随天尊座下修习几世,便是你的造化。天尊一脉心系苍生,你如今虽是再世为人,断了前生的因缘,也莫要忘了前世教诲,造福苍生亦能多修些功德图作后用。如今,虽辰河天魂不在,慧根却仍深种于你体内,莫要随意糟蹋了天资,大道之上,心性信念并重,要时刻记得为父的教诲,好自为之。”

  “我省得,定不会辜负爹爹的寄望。这便随师父去了。”说着,紧拥着留云迟迟不肯放手。

  “去吧。”留云将他从怀中出来,再好生细看了一番,转而面向墨云华,柔声道,“云华,也望你大道能有所成,来日中天相见。”

  墨云华点点头,携了炼缺的手,转眼消失于天际。

  数月之后,师徒终是上了岸。

  没料到短短一年多时间祸乱已然蔓延到大陆深处,连这东域外海附近也有了妖兽动乱的迹象。师徒二人沿途南下,救助了不少人,途中接到执事堂传布的堂主令,召门中所有元婴真君入门商议急要。

  待他师徒二人风尘仆仆的赶回止水峰时,文浩然已经在峰顶等候多时。

  这些年,墨云华出外寻人,他自是知道,如今见着墨云华身后跟着一人,老态龙钟,昔日容颜全然不在,大吃一惊,“这是……怎么了?”

  原来,上清门早就传言满天飞,皆传墨云华出门寻找炼缺,炼缺迟迟不归,只因心生色性,前往西域,与魔界中人行**之好去了。

  文浩然本对这些传言一笑置之,他虽对炼缺当年一事颇为反感,却从不认为炼缺会与魔人生出龌龊,如今,炼缺现身于他跟前,这张脸却让他不得不生出猜度。

  炼缺才将与墨云华定交心意,文浩然面前自然不敢有半分怠慢,生怕被人再次捉住了把柄,只道,“前些年出了些意外,受了伤,未恐师父惊忧,一直躲在外海的瀛洲养伤,如今容貌虽憔悴了些,却已无大碍。”

  文浩然闻言放了心,“这些年在外头,可是将我那年的话想明白了?”

  炼缺望了眼墨云华,沉声道,“想周全了,此回回来,必将以身试道,证验因果。”

  “那便好。”

  文浩然点点头,“云华,门中有要是商议,我是来这里等你的,时候差不多了,一块同去吧。”

  墨云华前脚刚走,炼缺便收到一封信符,原是朱志凌听守门弟子传言墨云华带着人回来了,自那年归墟一见,她一直记挂友人安危,特意前来看望。

  炼缺随即踏云去了紫微峰。

  多年不曾回来上清门,紫微峰却没有荒芜,被朱志凌打理的生机盎然,炼缺颇为感动。

  “志凌!志凌!”炼缺下了云头,四处寻人。

  “在这儿呢!”朱志凌突的从身后窜了出来,一把捉住了炼缺的肩膀,“这些年你上哪儿去了,害我一直为你担心,上回遇见的那个魔修……”她一肚子话到了嘴里还没来得及说完,却见炼缺回头,脸上皱纹蜿蜒,吓得一惊,生生退了好几步,“你!你这是怎的了?怪道先才那个外门弟子言辞含糊!”

  “就是老了些,不碍事。”炼缺目光清癯,言语间颇不在意。

  “可与那魔修有关?那魔修着实可恨!”朱志凌恨恨着,先才她一路过来,就闻许多人窃窃私语,议论着止水峰的新鲜事儿,说炼缺被魔修夺走了元阳,失了精气,墨云华远赴西域,好不容易才将人寻回来。

  “魔修?”炼缺讶然,“你可是说离苑?你何时与他碰见过?”

  “上回在归墟,你被一魔修挟持,将你打昏抱在怀中,口里污言秽语不堪入耳,同行还有一直青蛟海兽。”

  炼缺一听便知,呵呵笑道,“定是离苑了,志凌,你误会了。离苑浪荡不羁惯了,平日里虽有些张狂,性子却是好的,行事也算正派,并不如你想的那般不堪。还有那青蛟是我父亲,他那回便是同我前去归墟救父。”

  朱志凌不以为然,“如今世界乱得很,人妖争斗此起彼伏,西域也是蠢蠢欲动,你在这个当下立在这风口浪尖上,可没人能够信你,你或许不知,门中将你那些闲言碎语已经说得不堪入耳了。”

  “说我什么?”

  “说你不顾师徒恩义,跑去与魔修厮混去了。”朱志凌正了神色,“炼缺,你以后还是该少与魔修为伍,依我看,那什么离苑的,也太过自大张狂,并不将我仙修门派放在眼睛里,你与他往来难免不惹出祸事!”

  炼缺淡淡笑道,“谢你提醒!我自会小心。只是离苑是我至交好友,我怎能因他人言过其实的话就轻易断了交情?”

  朱志凌皱眉冷声道,“炼缺,道魔本就两不相立,还谈什么交情?若说往后有一日两派兵刃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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