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的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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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灵的救赎- 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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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若楠静静地立在大厅中,环顾四周,看着不同时期的自己,心脏的跳动不再规则。
那些以为自己不在了的日子,他,就是站在自己现在的这个位置,看着这些照片,任心中的苦痛哀绝漫延,任孤寂凄清紧紧地包围着自己……
大厅的一角放着一架钢琴,钢琴的旁边,一把小提琴静静地立着。
许若楠慢慢地走过去,掀开琴盖,茫然地按下一个音、两个音……直到弹完几小节,她才恍然,自己竟然弹的是《梁祝》。
云樵,难道,这就是你我最终的写照,从最初便已注定的宿命?
顺着楼梯拾级而上,习惯性地左转,往前走,到最里面的那间房门口。下意识地转动门把手。
粉的圆床,粉色手工勾花的窗帘。粉色的梳妆台,粉色的衣柜,粉色带小花的墙纸……
虽然在头脑中想过这样的场景,一旦成真,许若楠还是下意识地往后退了步。
不知他用了多少时间,布置下这几间几乎一模一样的房间?也不知他花了多少时间,在这些房间中流连……
许若楠的目光在房中缓缓地流转。蓦然间,她的目光在那张大床上停顿了下。
那个床不同于在A城的那张床,也不同于这套别墅中右边那栋楼上的那张床,它的上面整齐地摆放着两个枕头,而不是像前两者仅仅只有一个。
许若楠的心猛跳了几下,慢慢走到床边坐下来,手不由自主地摸着那两个枕头。心中某块地方被酸涩填得满满的。
不知过了多久,许若楠才缓缓地站起来,走到衣柜边,轻轻拉开衣柜的门。各式各样崭新的女装,按季节整齐地挂在衣架上。随意地拎出一件,是去年米兰秋季时装发布会上自己最中意的那款……
他,还是这样了解自己。
只是,他忽略了一点:没有了他,自己为谁梳妆为谁忙?
有些脱力般地拉上衣柜的门。许若楠几乎是瘫坐在一边的梳妆凳上。
你早已知道,你的若楠不会死,所以才布置下这么一间房,迎接她的归来,对吗?
你的若楠回来了!可是,你呢?
下意识地拉开梳妆台下的抽屉,一个粉色的楠木雕琢的盒子呈现在她的面前。轻轻地取出那个盒子,打开。里面的东西零零碎碎。
一张她以前做设计时画过的草图、一个她用坏的发夹、一块晚礼服上掉落的珠片、一根用坏的毛线针、半截口红,一小瓶香水……
好久好久,许若楠就这样呆坐在梳妆台前,手捧着那个盒子,盯着那些零零碎碎的东西,任眼中那温热的液体汩汩而下。
如果可以,唯愿时光能够倒流,让我们一起从头来过……
如果可以,唯愿你从来没有这样地爱过我,只要你依然像以前一样,好好的……
如果可以,唯愿你牵我的手,好好地,好好地生活,不用再在彼此的名字前面加上“忆”字……
云樵,我们,还来得及吗?





180、心的呼唤 。。。

走出那间粉色卧室,许若楠直接推开了旁边那间房的门。
那竟然,是一间婴儿房!
卡通的窗帘,卡通的墙纸,卡通的地垫……两张婴儿床静静地放在房间正中,一张粉红,一张粉蓝,每张床上分别吊着一个音乐玩具。另一边的玩具桌上竟然放着一个小小的相框,里面是两个小孩子的照片,尽管有些不甚清晰,但还是可以分辨出自己的眼睛、嘴,楚云樵的鼻子、耳朵、脸……
许若楠走过去,拿起相框,紧紧地贴在自己的脸上,心中的痛无比清晰……
“逃”出婴儿室的时候,许若楠在婴儿室对面那间房门口踌躇了很久。
这是二楼上自己没有进去的最后一间房了,按照他的风格,这间应该是他的书房。里面,会有什么等着自己呢?
慢慢地推开那扇门。不出所料,果然是楚云樵的书房。一排排整齐的书柜,正中一张宽大的书桌,一台电脑……
慢慢地走进去,下意识地在书柜中搜寻了一番,没有蓝色封面的《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轻叹了一口气,扫了一眼书桌,准备离去。
突然,她的目光被书桌上一个角落摆放的两个娃娃吸引住了。
南南和北北?这是她看到那两个娃娃的第一个念头。
可是不对,那对娃娃自己明明还放在行李箱中没有拿出来,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再说,桌上的这两个分明比自己那两人小了一圈。
疾步走过去,拿起那对娃娃,才猛然发现,他们,居然跟自己和楚云樵长得几乎一模一样。许若楠放下女娃娃,双手紧紧地抱住那个男娃娃,泣不成声。
猛然间,她的手突然被男娃娃背上一个小小的起戳了下,她楞了下神,把那个娃娃背朝上放在自己的手掌上。背的正中微凸,似是一个小小的按纽。许若楠轻轻一按,几乎是立刻,楚云樵那低沉温和的声音便响起在空寂的房中。
“若楠,我永远都记得那一天,12年前的那一天。你穿着粉色的纱裙,在你家的花园里弹舒伯特的《小夜曲》。你的唇边挂着淡淡的温和的笑,你的神情透着淡淡的轻雅的恬静……一曲既终,你站起来,向我们微笑着致意,你的目光是那样亲切而温暖……你不会知道,就在那一刻,你,已经住进了我的心里……”
“若楠,你不会知道,就在你从英国回来的那一天,我刚好去机场接一个朋友,不过,远远地,我却第一眼就看到了你。脸上依然挂着纯纯的笑,目光中依然透着真挚的温暖……那个时候,我曾对自己说,这一辈子,我要定了你!”
“也许我们的婚姻起源于契约,动机并不纯良,不过,我常在想,如果不是我们之间横亘了那么多,也许我还没有真正看透自己的心……”
“若楠,你不知道,每当夜深人静时,当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来的时候,远远地看到家中那盏亮起的灯,我的世界便充实了起来;你不会知道,喝着你熬得并不算好的粥,听你在耳边急急地问‘怎样,怎样,是否合你口味’的时候,那份粥已是世上最美的佳肴;你不会知道,当第一次穿上你为我织的毛背心时,那份温暖直达心间……你说,我怎么会就错过了你,怎么会就失去了全世界?”
“若楠,对不起,我用了你的照片,和我的一起,放在电脑里合成了咱们孩子的。我想,他们要是能来到这个世界一定就是这个样子的。我还给他们取了名字,一个叫左左,一个叫右右。左右绕膝,其乐融融。可惜,若我这样的人是不配得到这样的欢乐的……”
“若楠,天可怜见,你没有死,你回来了……看到每夜客厅重新亮起的那盏灯,看着你在厨房中忙碌的身影,听着你那呢侬软语,让我怎么能不感谢上天?可是,你现在叫林嫣然,而我也没有勇气叫你另外一个名字,叫你真正的名字。我害怕,害怕你一旦恢复记忆,所有的美好会立刻消逝得干干净净……原谅我,若楠,让我再自私一次,至少今天,我的生日,好好地,和你过一过。原谅我……”
“若楠,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有一对猪,感情一直很好。每天晚上公猪总是给母猪放哨,他生怕主人趁他们熟睡时把母猪拉出去宰了。日子一天天过去,公猪日渐消瘦,而母猪日渐长胖。有一天,公猪突然听见主人跟屠夫商量,要把长势见好的母猪杀了卖掉。公猪非常伤心,从那天起性情大变。每当主人送吃的来,公猪总是抢着上前把东西吃光,吃好后便躺下大睡,并且告诉母猪现在换她来为他放哨,否则就再也不理她了。母猪感到很失望,她觉得公猪越来越不在乎她了。很快一个月过去了,主人带着屠夫来到猪圈时,却发现一个月前肥壮的母猪消瘦了许多,而公猪则长得十分肥硕。这时,公猪拼命地奔跑,想引起主人的注意,表明他是头健康的猪。终于,屠夫把公猪拖走了。在被拖出猪圈的那一刻,公猪朝着母猪笑着说:‘以后别吃那么多!’母猪伤心欲绝,拼命想冲出去,但圈门已被主人关上。搁着栅栏,母猪看着闪着泪光的公猪。那晚,望着主人一家开心地吃着猪肉,母猪伤心地躺倒在公猪以前每天睡觉的地方,突然她发现墙上有行字:如果爱无法用言语来表达,我愿意用生命来证明!若楠,如果有机会,我愿意做那头公猪!”
声音到这里便没有了。许若楠一把扯掉男娃娃身上的西装,翻开背后的录音机关,倒带,再放;再倒,再放……直到书桌上一整盒餐巾纸全部抽完。
已是傍晚,天渐渐地暗下来,许若楠如泥塑般呆呆地坐在书桌边,眼中的泪已然干涸,但眼底的神情却变得癫狂而执拗。
楚云樵,你为什么不肯亲口告诉我这些?你为什么不早点让我知道这些?
不行,我不许你像这样再也不说话!我要听,我要听你亲口对我说!
回到病房的时候,除了曾涛,岑豪也在。
“正好,你们都在这儿。”许若楠淡笑着,走到床边。
那个人,依然静静地闭着眼,躺在床上,神情安宁。
“好了,你现在轻松了,躺在这儿睡得昏天黑地了……”许若楠一屁股坐在床边,一边抓起楚云樵的手如常地给他按摩,一边淡笑着说。
“若楠……”岑豪和曾涛几乎同时喊了一声,可还没等说出下面半句话,已经被那张巧笑嫣然的脸制止了。
“我用了一天的时间,知道了些我早就应该知道的事,再加上以前的,我积累了太多的话想对他说。原本,我想等他醒来再说,但是现在,我等不及了,我今天就要说。正好你们都在,请你们也在一边作个鉴证。我相信,他虽然闭着眼,但我说的每一句话他都会听到!”
说罢,转过头去,面向楚云樵,唇边依然挂着那个轻浅的笑。
“你真傻!我一直以为自己傻,结果发现,你比我还要傻!你以为,替我安排好一切,说了些让我痛哭流涕的话,我就感激你了,就不来找你了?你做梦!”
“告诉你,楚云樵,从15岁那年在我家花园里第一次见到你,你就是我的了!没人敢跟我抢!不要跟我提你那个契约,那是你跟许还山之间的事,跟我没关系。我只知道,我嫁了个我喜欢的人!”
“至于什么灯啊,粥啊,毛背心啊,那都是我略施的小计。不这样,你楚大公子怎么会对我另眼相看?别以为我看不透你,你时刻装出一副坚毅镇定的样子,骨子里比谁都渴望那份温暖。告诉你,我一眼就看破了,那些,不过是投你所好……”
“过去的事不想再提了,我都忘了。我不是得了失忆差一点吗?这后遗症啊,挺严重的。除了你卷起袖子在厨房里为我做饭的样子,以前其余的事,都记不得了哦……”
“可是,我现在还是恨你恨得牙痒痒的!知道为什么吗?就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自作聪明,把我推开。楚云樵哎,我是一个人,不是商品,更不是岑豪啊,曾涛啊……这些你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下属……”抬起头,向那两个在一边吹胡子瞪眼的人扮个鬼脸:“我不管你想不想当神,反正我不准你当神,你只能当人,当楚云樵,当我许若楠的楚云樵!”
忍不住手上加了点力,在那只苍白嶙峋的手上狠狠地揉了揉,眼眶湿润了起来:“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啊,以后不许反悔啊!反正今天有证人在这里,你说我许若楠厚脸皮也好,说我死皮赖脸也好,反正这辈子我就赖定了你!不要跟我说什么幸福开心的话,你要是敢逃,我就敢一辈子不幸福不开心!”
把那只手紧紧地贴在自己的脸上,许若楠的声音更加哽咽:“你耍赖,你用一个玩具娃娃来代替你说话。那个不算,我要听你亲口说。你摸摸,这是许若楠的耳朵,她只听楚云樵的话!你赶快给我起来,好好地对我说,好好地当我的公猪!”
说着,许若楠直接把自己的头低下去,唇轻轻地落在楚云樵的额上、眉毛上、眼睛上、鼻尖上、嘴唇上……
“我当着岑豪、曾涛的面亲了你,他们都看到了。告诉你,这是我欠你的。这个吻,原本在上次婚礼上就该给你……现在,当着他们的面,我补上。从这一刻起,我不欠你了,但你欠我,你欠我一个婚礼,欠我一句话,欠我一辈子!楚云樵,你赶紧起来还帐!”
“若楠……”看着许若楠涕泗滂沱地拍着楚云椎的脸,捏着楚云樵的手,贴着楚云樵的耳朵声泪俱下,两个大男人也不禁眼眶潮红。
“我知道,他一定听得到。他是个守信用的人,他会来还我的债。不论多久,我相信他会。我会在这里等……”许若楠眼神出奇地坚定,对面的两个男人在这样的目光下,也轻轻地坚定地点了点头。
夜很深了。一天的劳累、伤心、激动让许若楠不知不觉趴在楚云樵的床边睡着了。
突然,一直平稳的楚云樵的脑电波急剧地动了动。然后,那只被许若楠握在手中的苍白嶙峋的手指轻轻地、轻轻地颤动了下,那双紧闭着的眼睛缓缓地,缓缓地睁开了……





181、尾声 。。。

“云樵,昨晚睡得怎么样?”又一个清晨,许若楠照例一边给他擦着脸,一边柔声问。
“好……”有些含混不清的声音,配合着头轻轻地点了点。
许若楠拿帕子的手微滞了下。虽然这样的场景近20天来几乎天天发生,但每一次,她的心还是会狠狠地痛一下。
20天前的那个深夜,楚云樵突然苏醒过来。不过,因为失去自主意识的时间过长,大脑的语言功能和运动功能都受到了影响。这20天来,尽管他很努力地配合治疗,但说话和一些简单的肢体动作对他而言仍然是个挑战。
不过,他醒过来了,一天一天在恢复……
“今天啊,是张妈给你熬的粥哦,鳕鱼小米粥,很香的,比我那熬得并不算很好的粥好多了哦,你给点面子多吃点哦……”擦过脸,许若楠取过一小碗粥,端起来,舀了一匙,吹了吹,送到楚云樵的嘴边,脸上带着戏谑。
楚云樵的脸上慢慢升起一个笑,很费劲地憋出两个字。“你……坏!”然后咽下嘴边的那勺粥。
“为了找张妈,我差点都用上人肉了,还好小蔡的老家就在张妈那个村的边上,人家托了家里的亲戚才帮我们找到张妈。张妈一听说你病了,当天就收拾行李过来了。我就没想通,就你这个‘包公脸’,咋会有那么多人喜欢你?”许若楠故意沉着脸,又舀了一勺粥。
“我……好……”楚云樵狡黠地笑着,吞下粥的同时,冲许若楠撇了撇嘴。
“好哇,敢情你是变着方的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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