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的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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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灵的救赎-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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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飞机前联系上了。那边的情况很混乱,遇难……”岑豪停了下,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若楠不会有事的!”楚云樵的脸更白了些。
傍晚,飞机依靠在海啸附近的地区。楚云樵急急地跨出机舱,不料,一个踉跄,他的脸更白了白。
“小心!”岑豪连忙扶住他。
“小豪……”楚云樵的声音突然颤抖起来,岑豪循声转头一看,远处的海滩已是满目疮夷。海边的椰树不少被连根拔起,歪在一边;更多的,只剩下了枯木枝桠;海滩一片已看不到任何建筑,除了偶尔的几片断垣残壁,什么也没留下。
“云樵,我觉得,你,要有……准备……”看着远处的一片,岑豪有些艰涩地说。
“若楠,不会有事的……”楚云樵还是像飞机上一样说,但声音已不如那时坚定。
岑豪扶着楚云樵来到海滩。海滩已经一片平静,但四周哭声震天。母亲伏在儿子的尸体上哀号,妻子抱着丈夫的残肢流泪,还有无数的人茫然地在海滩上呼唤、搜寻……
“云樵,我们现在这个位置,就是,就是许氏度假村所在的位置……”岑豪望着楚云樵,嗫嚅地说着。
楚云樵就像没有听见岑豪的话,他只是望着前方不远处的海,神情萧索。
“嘀嘀……”岑豪手上的海事卫星电话响了。他走到一边,轻轻接起,良久,神情变得很凝重。
“云樵……”接完电话,走回到楚云樵身边时,他的声音也是颤抖的。“刚才,大使馆来了电话。”。
“说吧……”听到岑豪半天没有说出下文,楚云樵突然转过身,望着岑豪,脸上的神情竟是出奇地平静。
“在目前确定的首批遇难名单中……他们发现了,曲娟娟和许若楠的名字……”
楚云樵的身形微晃了下,可面上还是如刚刚一样平,除了脸过分地惨白,他几乎看不出任何异样。
“云樵,有什么,你说出来,”岑豪看到楚云樵的样子,更加不安:“说出来,会好一些。”
楚云樵蓦地转过头,突然开始在海滩上疾走。晚风很凉,吹起他的米色风衣,身影更衬得薄。
“云樵,你干什么?”岑豪急急地追上他,想拉他的手。
他只是手一挥,继续在那里疾走,一边走,一边四下看着海滩上呼号呻吟的人。只要是个年轻的女的,他都要上去反复看上好几眼……
“若楠不会有事,不会……咳咳,她是要和我一起过生日的。她不会有事,不会……”剧烈的咳嗽让他刚刚惨白的脸突然涨得通红,他已经咳得直不起腰来,但脚下的步子却丝毫不停。
“云樵,你清醒点!”岑豪一把扶住已经摇摇欲坠的楚云樵:“若楠不在了,她回不来了……”
“不……我不相信,我要找她,她一定在哪里等着我的,一定!她说过,她喜欢烟花,我带来了,我要放给她看;她说过,她最喜欢看我笑,我现在也喜欢开怀大笑了,她一定会喜欢的;她说过,她要‘门内’的那个我,我回来了,我是‘门内’的楚云樵,她会原谅我的……咳咳咳咳……”
“云樵,别再说了,你休息下……”岑豪见楚云樵几乎已经咳得背过气去,脸也扭曲了,急忙拉着他往回走。
楚云樵的腿就像钉在了地上一样,纹丝不动。他的眼睛直直地看着远处已经黑压压一片的海滩,声音像是耳语。
“我以为,只要有足够的耐心和诚意,你还会给我机会;我以为,只要有爱,所有的问题终有一日可以得到解决;我以为,我们,还有的是时间……”一缕红顺着楚云樵的嘴角缓缓流下,他没有去擦,他只是继续喃喃:“可是,你竟然是那样的狠,所有的机会,所有的时间,你竟然,都不再愿意给我。难道,你真的这么恨我?恨得,再不愿意……和……我……相……见……”
“云樵……”在岑豪的惊呼中,楚云樵慢慢地倒下,身影孤寂而颓然……
原来,死去竟然是解决一切爱恨情仇最瑰丽的办法。那么,就让我带着有关爱情的所有记忆,悄悄地消失吧……在倒地闭眼的那一刻,望着向自己疾奔过来的岑豪,楚云樵不断向外冒着红的嘴角竟然向上牵了牵,露出个满意的笑! 



下部:也无风雨也无晴

五年后

飞机抵达新加坡樟宜国际机场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钟了。
伦敦那边的天气不好,致使飞机在希思罗机场没能按时起飞。这班飞机到达新加坡时,晚点了近6个小时。
因为飞机晚点,当林卓然终于走下飞机步入候机楼的时候,心中有着淡淡的失落。
这么晚了,嫣然一定等得不耐早就回家了。到英国公干快三周了,三周没看到嫣然了,好想第一时间就看到她……
“卓然……”刚走出通道,林嫣然微笑的脸就迎了上来。
“嫣然?!”林卓然惊喜得一把抱住林嫣然,“飞机晚点了,我以为……”
“我回家吃过饭了,然后又来的。”林嫣然嘟着嘴,一脸促狭,“你该不会以为我在这里呆呆地等六个小时吧,你妹妹我,还没那么……伟,大!”
“不管怎么样,下飞机第一眼能看到你,我很开心。”林卓然紧紧地搂着林嫣然,脸上有一丝懊恼闪过:“不过,你怎么还称呼自己是‘妹妹’?你不是我妹妹,你是我的未婚妻!”
“还有四天才是!”不知为什么,提到这个,林嫣然总觉得自己的内心会有一点点的不安。
在五年前那场可怕的灾难中,自己侥幸逃生,却弄丢了所有的记忆。辗转被新加坡林家收养后,除了这五年,自己的人生似乎一片空白,甚至连自己到底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了。
林家原本有个女儿,叫林嫣然,在那场灾难中失踪,再也没有消息。念着林家对自己的这份恩情,加之对过往的茫然不知,自己便认同了林家的建议,顶了林嫣然这个名,心安理得地在林家住下来,当起了林家的大小姐,生活倒也悠闲自在。特别是和自己名义上的“哥哥”—林卓然在五年的朝夕相处中,不知不觉有了一分特别的情愫,似乎让自己的生活变得更加顺理成章。
只是,在这样一分平静幸福之外,每当午夜梦回,自己内心深处,似乎总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让自己在开心之余带着些惆怅。一个没有任何历史的人,内心总还似浮萍。“我从哪里来,我是什么人,我曾经做过些什么……”这样的问题偶尔也会让林嫣然惊惶不安。
“怎么了,不想当我的未婚妻?”林卓然看到林嫣然说过刚刚那句后,就突然发起呆来,不觉轻轻在她脸上啄了一口,然后打趣道。
“哪里。我只是在想,我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不知为何,每次提到与订婚有关的事,林嫣然的心都会狠狠地抽痛一下。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婚前恐惧”吧。
“你又想那些让自己不开心的事。”林卓然更紧地搂了搂林嫣然,“以前的你是什么样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我要你当我最开心、最快乐的未婚妻;一年后,我要你成为我最幸福的新娘!”
“万一我以前是杀人犯呢?”
“我不在乎!”
“是女侠盗?”
“不可能,你连树都爬不上去,还侠盗……”
“那,要是,我是别人的妻子呢?”
林卓然突然沉默了一下,然后,才慢慢地说:“不会的……”
“好了,我饿了,快走吧,别说那些没有边际的话了。”林卓然有些夸张地拍了拍自己的肚子,不着痕迹地绕开刚刚的话题,揽过林嫣然的腰向机场外走去。
S市的清晨总是有些雾蒙蒙的,即便在5月的初夏,那份薄雾仍飘浮在空中,让城市的景致如梦如幻。
楚云樵静静地坐在餐桌前,透过餐厅的落地玻璃,看着窗外迷蒙的一切,神情带着几分萧索。
“云樵,想什么呢,这么出神?”曾涛从楼上自己的房间走下来的时候,看着这样的楚云樵,忍不住问。
楚云樵像是从一场旧梦中蓦然惊醒一般,身子微颤了下,才缓缓转过头来,对着曾涛有些淡然地笑了笑,说:“没想什么。我只是,在看窗外的景色。”
每天清晨,多看看窗外,有蓝天,有绿树,有小鸟,有鲜花,这样,你一天的心情都会快乐起来……
记忆深处,有个人曾这样对自己说过,但,那似乎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如今,再怎么看,也只是物是人非而已。除了徒添惆怅,快乐,就如同这S市清晨的景致,仅仅是陷在朦胧中的如梦如幻了。
楚云樵的手指有些轻颤,还是勉力地撑着桌沿站起来,向着曾涛点了点头:“我吃过了,你随意。”然后,便缓缓地步出了餐厅。
曾涛有些迷惑地坐下来,目光扫过桌上那分明丝毫未动的早餐,担忧地看了看楚云樵那孤寂的背影。
“云樵,你早上吃了些什么?”
没有回答,只有轻轻的,略微有些不均衡的脚步声,向着楼梯方向远去了。
曾涛回过头来,看着满桌丰盛的早餐叹了口气,舀了一碗红枣小米粥,慢慢地喝了起来。
还没喝到两口,门外便传来汽车驶入的声音,然后是停车声音,急促的脚步,再然后便是“砰砰”的敲门声。
“来了,来了……”曾涛推开面前的碗,站起来,走到大门处,开了门。岑豪一脸坏笑地站在门口。


S市的清晨

“就知道是你。”曾涛一边说一边回转身:“吃了没有?没有就过来一起吃,这么丰盛的一桌,我一个人吃不了。正好你来,要不就浪费了。”
岑豪也不客气,走到餐桌边坐下,抓起个低脂的蛋糕就往嘴里送。
“瞧瞧,好歹也是个总了,看看你的仪态……”曾涛一脸不屑。
“嗨,我这不是为你解决困难吗?别挤兑我,这一大早往这边赶,还真有点饿了。”三下五除二,蛋糕就没有影,岑豪又给自己舀了一碗红枣小米粥,才瞄了瞄楼梯那边,压低声音问:“云樵还没起来?”
“早起来了。不过,没吃早餐又上去了。”
“又不舒服?”喝了一半的粥突然就咽不下去了,岑豪怔怔地望着曾涛,有些担忧。
“还好吧。我昨晚给他检查过。已有的毛病没怎么好,不过,也没新添什么毛病。”曾涛一脸平静。作为楚云樵的私人医生已近三年,从最初知道他的病情后的不忍目睹到见着他对自己身体状况无所谓的义愤填膺再到如今谈及他的病况的云淡风轻,这三年,曾涛觉得自己的修行已经到了一定的境界。
“曾老二,我对你这样的态度,表示愤慨!”最近,一说到楚云樵的病情,曾涛就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岑豪恨得有些牙痒痒的。
“你有什么资格愤慨?”曾涛瞥了一眼岑豪:“现在是北京时间早上8点零8分52秒,距离楚氏集团的上班时间还差51分钟零8秒。而你,楚氏的常务副总,已经拿着这么多的文件准备让我们的楚总提前上班了。”狠狠地盯了一眼被岑豪放在另一张椅子上的那叠文件,轻叹了口气:“你不会不记得吧,他才刚出院5天而已,现在的状态连去楚氏正式上班都困难,你还让他这样起早贪黑……我就是华陀再世,又能如何?”
“哎,我这不是也没办法啊!能自己处理的,我已经都处理了,这剩下的,都是必须得他签字的。你也不是不知道,他对工作,那真是……”见曾涛还恨恨地看着自己带来的那叠文件,他赶紧拿起来,:“没多少,签完,我还得回去替他主持……”
“小豪,那个会还是我亲自去主持吧。”楚云樵有些低哑的声音在二楼响起。餐厅中的两人一惊,同时往上一看,楚云樵已经扶着楼梯慢慢地下来了。
“云樵……”曾涛首先站起来:“我,以你的私人医生兼护理的身份,不同意你刚刚的决定!”
“曾涛,这个会很重要,我必须去!”楚云樵缓缓地步到餐厅坐下:“大不了,我答应你,会完了就回来。”
“哎,你这句话听一次信,听100次还信的话,就是挑战我曾涛的智商了。算了,难得说,我陪你去。”看着楚云樵微蹙起来的眉头,曾涛连忙加了一句:“要是不同意,我就不同意你去!”
楚云樵无奈地点点头,转向岑豪,“那我们就走吧。”
说着,撑着桌沿,慢慢站起来。虽然动作已经很小心了,但体位的改变还是让他禁不住一阵晕眩。他微滞了下,才慢慢地转身向大门走去。
“小豪,GA公司那几样东西在东南亚的代理权最终给了谁?”刚坐上车,楚云樵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便开始询问工作。
“得了吧,你就不能趁着去公司这段时间先休息下,公事等到了公司再问?”以为自己已经是修行高超的曾涛见一脸倦容的楚云樵又变成了“工作狂”,还是禁不住开了腔。
“曾涛……”楚云樵低低地喊了一声,语气中分明带着执拗。
“好,我不说了!”曾涛气恼地把头扭向窗外,不再说话。
“小豪?”
“最终给了新加坡林氏。”坐在副驾上的岑豪轻轻地说:“林氏这次很有诚意,专门派了它的执行总裁去英国和JAMAS谈,给出的条件也很优厚。”
“林氏在新加坡本土和东南亚一带也算影响力很大的企业。这些年,我们和他们的往来虽不算多,但他们一直很有诚意和我们合作,只是没有合适的项目。这次通过GA代理权的事,也算是和我们扯上了关系,以后应该是个双赢的局面。”
“你一直说要在东南亚找一个可靠的合作伙伴,难道心中想的就是林氏?”
楚云樵轻点了下头,微闭了眼,身子往后靠了靠,“几年以前,我曾经和他们的董事长有过一面之缘……”剩下的话,楚云樵没有再提,一丝痛楚却不经意地划过面颊。当年,就是在这里,和林炯见过一面。然后,自己就进了医院。若楠当夜就赶了过来……
心脏处传来的熟悉悸痛让他深深地吸了口气,脸色变得更加惨白了些。
“说起林氏,前两周,他们还发过来一张喜帖,邀请你去观礼。他的儿子,就是现在林氏的执行总裁订婚大典。”岑豪并没有注意到楚云樵突然变坏的脸色,只是淡淡地提了一句,“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贺礼,到时托人带过去。”
这几年,随着楚氏在亚洲企业界的崛起,每月这样的贴子不知有多少,楚云樵从未出席过,有时是委托他参加,有时就是托人带个贺礼。自从5年前那场灾难后,他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公众的视线中了。
“他们什么时候订婚?”楚云樵捂着胸口,随口问。
“让我想想……”岑豪托着头想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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