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卧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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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卧江山- 第2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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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好一个一夜鱼龙舞。

嫤儿已经忘记了周围的一切。作为吟诵者。她受到的冲击是最大的。而她本來就对苏牧保持着一种极其敬重的态度。先入为主使得她对苏牧新作拥有着超高的期待。当苏牧的新作远远超过她所期待的水准。那么这股期待。就已经变成了极度的震撼与崇拜。

她忘我地继续读下去:“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

当她念到这里。已经再也念不下去。因为当她看到后面的几句。已经再也说不出话來。

诸人正沉浸在这等美妙的意境之中。却突然中断了。自然扫兴不已。看客们纷纷聒噪起來。以表达不满之情。

而嫤儿却无动于衷。仿佛进入了自己的幻想世界。对外面的声色完全是充耳不闻。视而不见。

眼看着人群就要骚乱起來。亲卫们也是警惕万分。手都按在了刀柄上。

关键时刻。裴樨儿连忙从嫤儿的手中取过那首词。交给了裴朝风。

裴朝风心里已经挫败到了极点。他也是江宁有名的大才子。这些年也从裴氏资助的诸多寒门士子手里。买下了不少诗词來塑造自己的才气与声望。

当他听着苏牧的新词。其实也只觉着平平无奇。他跟嫤儿一样。都有先入为主的观念作祟。

嫤儿本就仰慕苏牧。所以觉得这词已经到了人间难得几回闻的地步。而裴朝风本就嫉妒苏牧。觉得这词虽然辞藻华丽。意境也算大气。但也不过尔尔。

嫤儿打小就接受最正统的高级教育。在诗词歌赋方面绝对比醉太平那些个文人才子弱不了多少。说句有些不敬的话。便是秦淮河畔那些花魁。在诗词这方面。也绝对比不上嫤儿。

所以他很好奇。后面写的到底是什么。能够把最重仪态的天之骄女。震撼得人前失态。

他拿起那张纸。下意识便念了出來。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此句念将出來。裴朝风呆了许久。而后微微闭目。仿佛在品尝和体会这词中的意境。而后无力的垂下手臂。摇头苦笑一声。不再说话。

人群仍旧安静着。因为洠в腥烁颐橙黄兰壅馐仔麓省4蟛糠值娜硕荚诜锤茨凶抛詈笠痪洹6篦鋈簧裆恕6竽鼗氐搅司坡ダ铩

这些聚会的文人才子安静地坐在宴席之上。看着满桌子的美味佳肴。看着秀色可餐的青楼姐儿。突然觉着一切都索然无味了。

他们整日里举行诗会雅集。整日里相互研讨切磋。搜肠刮肚得了两句半。便拿出來洋洋得意沾沾自喜。梦想着有一天能够入得天子法眼。

可直到现在他们才知道。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又是打仗又是被黥面的年轻人。随便拿一首出來。而且还是打算送给老百姓的。都足以碾压他们十八条街外加三五个包子铺那么远。

他们甚至连评价这首新词的勇气都洠в小U馊盟侨绾尾淮雇飞テ

这首青玉案一出。势必会再度刮起一股飓风。席卷整个江南文坛。甚至于刮到汴京去。刮得那些所谓的大才子一个个面色羞红。

如果曾经为苏牧赐过长短句的官家听得这首词。又该作何感想。

嫤儿洠в欣砘嵴庑┤恕K麓市⌒氖掌饋怼6蟪孜烂窍铝畹溃骸叭ニ崭!

围观的看客们倒是想跟着去。可对方的身份就摆在那里。亲卫们的目光已经是一种警告。他们又岂敢跟着去。

燕青和裴朝风同乘一辆马车。两人有仇怨在前。虽然裴樨儿从中斡旋。早已化解了这段死仇。可两人都有着极强的自尊。自然不会有任何的交流。

燕青看着前面的马车。嘴角露出不可察觉的笑容來。

亲卫们开道。不多时便來到了苏府。亲卫队长來到门房。说贵客要见苏牧。让苏牧出门來迎接。

事实上他的说法已经是非常客气的了。这座国公府的名头。比一些寻常王爷的名头还要响。即便是蔡京童贯这样的大相公。也不敢轻视国公府的存在。

然而门房的老头子见惯了求见苏牧之人。第一次听说有人这么大的架子。竟然让苏牧亲自出门來迎。心里边不乐意。

正要顶撞几句。他却看到了马车上的徽记。连忙讪讪地抱歉。而后回去禀报了苏牧。

那亲卫队长对老门子的表现十分满意。正等着看那什么苏大家卑躬屈膝倒履出迎的丑态。谁知那门子却又匆匆回來。朝亲卫队长小心回道。

“我家老爷说了。。。最近事儿多。不方便接见贵客。改日再登门告罪。。。”

“岂有此理。小小穷酸腐儒。竟怠慢至此。”亲卫队长勃然大怒。就要闯将进去。而燕青和裴朝风的马车已经从后面赶了上來。

燕青也不急。反正看戏就好。裴朝风想上去理论。可裴氏跟苏牧的纠葛还洠逅隳亍W约夯故潜鹨鹕丈砹恕

正当亲卫队长要发飙之时。嫤儿却是开口了:“不得无礼。”

亲卫队长知晓自家主子的脾气。从來不敢仗势欺人。当即红着脸退了下去。

嫤儿从马车上下來。将那新词递给老门子。轻笑着说道:“烦请老丈通禀一声。就说小女子侥幸寻得先生新词。特地如约赴会來了。”

老门子早已认得这马车。又岂能猜不出嫤儿的身份來。当即吓得脸色发白。心里已经将苏牧骂了个百八十遍。心说我的个苏老大爷啊。在人国公府的面前还摆个什么谱哟。

念及此处。他便恭恭敬敬行了一礼。拿着新词小跑着回去通禀。过得门房之时。又被门槛绊了一跤。狼狈到了极点。

见得此状。亲卫队长倒是笑了出來。

这也就是老门子的处世智慧了。亲卫队长即便再生气。也不敢对苏牧怎么样。却可以收拾他这个门子來撒气。

他每日就守着门房。再是熟悉不过。又岂会被门槛绊倒。之所以演这一出。是想表明自己的惶恐和尊敬。这些人又岂会对一个谦卑的小人物找麻烦。

嫤儿曾经想象过苏牧的容貌长相。虽然也曾透过裴樨儿了解过。可当苏牧出现在苏府门前。她还是大吃了一惊。原來黥面汉竟然这么丑。。。

当然了。苏牧长得并不丑。只是脸上那两道血泪金印。让他看起來像委屈哭泣的冤死鬼一般。实在有碍观瞻。

不过苏牧却面不改色。带着淡淡的微笑。行礼道:“在下苏牧。敢问姑娘芳名尊姓。。。”

嫤儿听得苏牧迂腐书生一般的见礼。心里难免有些失望。实在很难想象。能够写出如此惊心动魄诗词的人。会是眼前这般样子。

不过她也知道人不可貌相。断然不会再失礼。当即回礼道:“曹嫤儿见过苏先生。。。”

第三百八十二章 看刀

下午的阳光还算充足。照着苏府的客厅。虽然不算大气。也洠в刑嗝蟀谏琛I踔亮恍┦橄忝诺诟糜械氖榛紱'有悬挂。但却显得恬静而温馨。少了市井气。又多一分淡雅。

曹嫤儿平素里很谨慎。很少会喝陌生人的水。吃陌生人家的东西。但苏三句苏大家给她上的茶。她还是要喝一喝的。

不是上好的云雾。也不是龙井。茶叶子完整地在茶盏底部展开。并洠в胁枘┳悠拧g晟牟杷:绕饋碛行┛嗌H肟谌瓷嗟咨颉;馗饰耷睢

寻常的茶叶能够煮出好茶的滋味。只能说苏府上有一位吃茶的高人。曹嫤儿便随口问了一句。苏牧淡淡一笑道。

“这是家兄苏瑜教给下面小丫头的法子。我对茶道是不太懂的。”苏牧坦诚地回答着。

从进门到现在。他已经让曹嫤儿大失所望好几次。总觉着人们口中的苏大家被传得太过神化。其实他也不过是个普通人。连喝茶这种雅事都不喜欢。完全洠в形娜说姆缪抛颂

而且这苏牧话还不多。虽然一直笑着。并不会让人感觉到他不够热情好客。也不至于让宾客感到尴尬。可短短的三言两语。总让人有些意犹未尽。

好在裴氏兄妹与燕青都跟了进來。就在厅上作陪。场面才不至于冷下去。

曹嫤儿本对苏牧有着千百般的想象。总觉着有问不完的问睿?杉帽咀鹬蟆H匆桓龆嘉什怀鰜怼P睦镒攀凳媒簟I踔劣行┗骋伞W约旱背跽饷闯彰杂谒漳痢P硎巧倥谴砦蟮闹忧樾乃肌

这般想着。她也就拘谨起來。倒是苏牧看出了这微妙的气氛变化。借口下去吩咐厨娘准备宴席。就走了出去。

苏牧离开之后。裴樨儿轻呼一口气。在曹嫤儿耳边低声调笑道:“怎么样。失望了吧。我都说了这家伙无趣得紧…”

曹嫤儿尴尬一笑。但还是纠正道:“先生是做大学问的人。又岂会泯然于众人。妹妹切不可无礼…”

裴樨儿撇了撇嘴。显然对这个比自己小却总是老气横秋教训自己的曹家女多有腹诽。许是坐着久了。又或许她本來就是坐不久的猴急性子。

裴樨儿站了起來。在客厅上來回踱步。看着墙上并不多的挂件。一下子就了然无趣。又朝屏风后面的后堂偷瞄了一眼。似乎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往门口张望了一番。发现苏牧并未回來。便想要溜进去看看。

“樨儿。不可胡闹。窥人隐私。岂是名门闺秀所为。”裴朝风急了。低声呵斥了一句。

曹嫤儿同样投來劝阻的目光。裴樨儿失望到了极点。正打算放弃。却见燕青走到她的身边。轻哼一声道:“我带你进去瞧瞧。若有中意的。尽管拿走了便是。”

裴樨儿惊喜一笑。若不是兄长和曹家姐姐在场。都想狠狠亲自家男人一把。说到底还是燕青了解她。疼惜她。

看着裴樨儿趾高气扬耀武扬威地跟着燕青走入内堂。裴朝风心头顿时一怒。但转念一想。他们进去之后。整个客厅也就剩下他和曹嫤儿了。

孤男寡女最能培养暧昧的情愫。这是裴樨儿给他制造绝佳的机会啊。自己倒是错怪自家妹妹了。

念及此处。裴朝风心头欢喜。却也一改叨叨絮絮。沉默无言地坐在客厅上。那嫤儿果真有些坐立不安。甚至不敢再往裴朝风这边瞧。

“虽说教养极好。但到底是个情场雏儿啊…”裴朝风有种手到擒來的满足感。便尝试着用稍显痴迷的目光來偷看了曹嫤儿一眼。

后者碰触到裴朝风的目光。果然心里一紧。身子不由僵了一下。而后有些狼狈地往后堂走去。

“我也去…看…看看…”

当她红着脸闯入内堂之时。却发现裴樨儿和燕青正在窃窃私语。手里却多了一柄鲨皮鞘的宝刀。显然是在考虑要不要拔出來瞧瞧。

曹嫤儿是个斯文女孩儿。不比裴樨儿整日里舞枪弄棒。见得这等场面。不由蛾眉微蹙。不过为了躲避身后裴朝风那直勾勾火辣辣的目光。她还是凑了上來。

然而她只扫了那刀一眼。便从裴樨儿的手中取过那柄刀來:“让我看看。”

裴樨儿大为惊愕。而燕青却不可察觉地一笑。心想苏牧这家伙可真是太鬼精了…

“殿前司都检点…曹。这是…这是老祖宗的刀啊。”

曹嫤儿似乎想起了些什么。抱着这柄刀急匆匆便跑了出去。裴朝风兄妹何曾见过曹家女儿如此失态。当即跟了上去。

她刚转出内堂。便与苏牧撞了个满怀。这平日里也是娇柔柔的一个小人儿。一撞之下便要往后跌。苏牧一把就搂着腰肢。将她给扶了起來。

裴朝风从后头赶上來。正见得苏牧搂住曹嫤儿那盈盈一握的腰肢。四目相对。后者脸色羞红。这可是他幻想了无数次的戏码啊。

“呔。你这是作甚。胆敢冒犯金陵县主。”裴朝风一急。连曹嫤儿的封号都给叫了出來。苏牧却只是温柔一笑。将怀中的少女轻轻放了下來。

“无碍的。。。是我太不小心…”曹嫤儿娇羞地低头说着。而后又马上抬起头來。朝苏牧问道。

“敢问先生。这刀是从何而得。”苏牧微微一愕。曹嫤儿陡然醒悟过來。连忙又抱歉道:“未经先生许可。突入内堂。实是无地自容。然而这刀乃我先祖之物。干系重大。还请先生原谅则个…”

苏牧眉头一皱。显然很是不悦。不过还是耐着性子解释。奈何称呼上已经生分了。

“原來是金陵县主大驾光临。倒是苏某无礼了。这刀并非苏某之物。乃友人贴身的兵器。只是江宁承平。官府对刀剑违禁之物看管甚严。我那朋友也不方便带出去。便让我代为保管。苏某见猎心喜。就挂着自个儿欣赏…”

“先生的朋友可在府中。。。。”曹嫤儿喜出望外。一颗小心肝儿却是噗噗直跳。

“这…实不相瞒。我那朋友确实逗留在寒家之中。不过她脾气有些古怪。轻易不接见外客…”

曹嫤儿哪里肯依。只焦心地望着苏牧。近乎落泪地恳请道:“此事对我曹家很重要。若先生能让我见一见那位朋友。便是曹氏欠了先生莫大的人情。”

裴朝风兄妹既迷惑又大吃一惊。在他们的印象里。曹氏可从來不欠别家人情的。能够得到曹氏的一个人情。那可是天上掉下來的好事。

苏牧故作迟疑。过得许久才苦笑一声道:“人情不人情的也就算了。不如这样。我让你跟她见一面。今日这顿宴就算了。不怕县主笑话。苏牧对宴会什么的很是反感…本來只是想酬谢一些江宁的百姓…洠氲絹淼氖窍刂鳌俺0傩瘴一鼓苡Ω读骄洹5

苏牧言外之意再明显不过。难怪适才在厅上洠嗷坝铩T瓉硭矫癜傩盏故翘感Ψ缟H词遣簧朴谏嫌紊缁岬挠Τ杲患省

曹嫤儿此时心里只有这柄刀。只有苏牧口中那位朋友。哪里还考虑这许多。当即应道:“一切便听先生吩咐…”

苏牧见得此状。也不再迟疑。带着曹嫤儿便往后宅走去。到了后宅院门。却是对裴朝风等人说道:“诸位且留在前厅吃茶稍候吧…”

这后宅乃是主人家安置女眷的隐秘之处。裴朝风兄妹也不好进去。倒是曹家亲卫却不依不饶。

曹嫤儿脸色有些难看。朝那亲卫队长下令道:“虞侯还是留在前头吧。难不成先生还会害我么。”

主子都这般发话了。亲卫队长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留步在外头。看着苏牧带着自家主子走进了后宅。

裴朝风暗自咬牙切齿。倒是让这苏牧抢先一步。登上这近水楼台了。

苏牧带着曹嫤儿。不多时就來到了后宅的西厢小跨院。巫花容却与雅绾儿紧闭房门。这些天是半步都洠в凶叱鰜砉

苏牧也是担心雅绾儿。敲开了门之后。见得巫花容洠в写鞴砻妗1愕么缃咄锿纷摺H幢晃谆ㄈ堇沽讼聛怼

“女孩儿的房间你也敢闯。亏你还是什么狗屁大才子。还不给我滚出去。”

巫花容如此说着。眼角却又渗出些许血迹來。苏牧越发担忧。不过他也知道。与女人斗嘴不如跟虎狼斗力。便直截了当地说道:“让我见一见绾儿。”

巫花容却不回答。扫了苏牧身后一眼。警惕地问道:“这女人是谁。”

苏牧偏了偏身子。介绍道:“这是金陵县主。曹家的雏凤…”

被苏牧这么一说。曹嫤儿心里不由轻叹。苏先生脾气古怪。到底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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