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尉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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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尉的女儿-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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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一脸惨白、但仍然笑容可掬的切卡林斯基,准备跟他一决雌雄。 他两个人每人都拆封一副新的纸牌。 切卡林斯基洗牌。 格尔曼摸了一张牌放下,把一沓钞票押在上面。 这倒真象一场决斗。 四周鸦雀无声。切卡林斯基动手开牌,手发抖。 右边是皇后,左边是爱司。“爱司赢了!”格尔曼说,揭开自己那张牌。“您的皇后输了。”切卡林斯基和和气气地说。格尔曼浑身一颤。 真的,他手里的是黑桃皇后而没有爱司。 他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真不明白,他怎么会押错一张牌。这时他觉得,黑桃皇后眯起眼睛对他朝笑。何等相似啊!

    他被吓着了。“这个老太婆!”他大叫一声,失魂落魄。切卡林斯基伸手把赢的钞票抹过来,格尔曼站着不动。他离开桌子,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喧哗。“赌得有气魄!”赌客们说。 切卡林斯基重新洗牌:赌局照常进行下去。

    结  局

    发了疯的格尔曼。 他住进了奥布霍夫精神病院里第十七号病房。 对于任何问题他一概不予回答,口里飞快地嘟嘟囔囔:“三点、七点、爱司!三点、七点、爱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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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丽莎维塔。 伊凡诺夫娜嫁给了老伯爵夫人的已故管家的儿子,丈夫是个非常英俊的青年人。 他在某个机关做事,有一份可观的产业。 他是老伯爵夫人的已故管家的儿子。 丽莎维塔。 伊凡诺夫娜收养了亲戚的一个可怜的小女孩。托姆斯基晋升为骑兵大尉,并且跟波琳娜公爵小姐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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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基 尔 沙 里

    基尔沙里论其血缘是布尔加人。“基尔沙里”在土耳其语里是勇士和好汉的意思。 至于他的真实姓名,我不知道。基尔沙里打家劫舍,威震摩尔达维亚。 为了对他有所认识,我这里说一件他的事迹。 你就会对他有所了解。 一天夜里,他跟阿尔纳乌特人米海伊拉基两人一伙袭击布尔加人的一个村庄。他们从村子两头放火,从一家家农舍进进出出。米哈伊拉基则抢劫财物,基尔沙里抢夺折杀。 两人大叫:“基尔沙里来了!基尔沙里来了!”全村四散逃命。当亚历山大。 伊卜西朗吉宣布造反,并着手招募队伍的时候,基尔沙里去投奔他还带领了几个老伙伴。 艾杰里亚的真实目的他们了解得甚微。但是,战争提供了掠夺土耳其人,也可能掠夺摩尔达维亚人从而大发横财的好机会。 这一点他们倒清清楚楚。亚历山大。 伊卜西朗吉为人豪爽,只是缺少担任这个角色的品质,不但过分急躁,而且过分粗心大意。 他跟部下不和善相处,部下对他既不尊重,也不信任。 在一次不幸的战斗以后,希腊青年的精英都牺牲了。 伊奥尔达吉。 奥里姆比奥基劝他离开,并同时占据他的交椅。 伊卜西朗吉不得不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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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逃往奥地利边境,后来从那儿他寄来一封信,诅咒所谓不听话的人、胆小鬼和坏蛋。 那些所谓“胆小鬼和坏蛋”大都战死在谢库修道院里或者普鲁特河畔了,他们曾不惜代价抵抗比自己强大十倍的敌人。基尔沙里进了格奥尔基。 康达库晋的部队。关于此人,可以说出跟伊卜西朗吉同样的评。 在斯库良诺战斗的前夜,康达库晋请求俄国长官批准他参加我们的边防站。 因此,部队就没有了首领。 然而,基尔沙里、萨菲扬诺斯、康塔戈尼等人根本不想被任何人来领导。斯库良诺战役,似乎还没有就其全部感人的真实性进行过描述。 不妨试想一下:七百个阿尔纳乌特人、阿尔巴尼亚人、希腊人、布尔加人以及各色乌合之众,毫无军事修养,面对一万五千土耳其骑兵不得不张慌撤退,他们被逼到普鲁特河边,摆开两门小炮,而那是从雅西的大公的宫廷里搞来的,原来礼炮是供生日喜庆时放用的。土耳其人想放霰弹射杀,只是因为没有俄国长官的允许他们不敢使用:霰弹一定会飞到我方河岸。 边防站的头头(现已去世)虽然在军队里服役四十多年,却还未曾听过子弹飞啸声,可这次上帝让他听到了。几颗子弹从他耳边呼啸而过。 老头子大发脾气,大骂边防站管辖的步兵团的少校奥霍特斯基大骂一通。少校不知该咋办,只有跑到河边,河对岸土耳其卫兵骑马驰骋,耀武扬威。 少校打手势恫吓他们。 土耳其卫兵看见之后,便调转马头急奔而去。 随即土耳其大队人马也跟着他们退去了。 那个打手势的少校名叫霍尔切夫斯基。 我太不清楚他以后情况如何。接下来的一天,土耳其人第二次袭击艾杰里亚分子。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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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们不敢用霰弹,也不用圆珠炮弹,违反自己的惯例,决定使用冷兵器。 仗打得很激烈。 新月形弯刀大砍大杀。 土耳其人还使用了长矛他们中间可从未见过的。 这些长矛是俄国人制造的,因为有涅克拉萨分子在他们中间参加战斗。 得到俄国长官的允许,艾杰里亚可以渡过普鲁特河藏在我们的边防站里。 他们开始渡河。 康塔戈尼和萨菲扬诺斯最后留在土耳其河岸上。 基尔沙里前一晚就受伤了,早就躺在边防站里。 萨菲扬诺斯被打死。 康塔戈尼是个大胖子,长矛刺入了他的大肚子。他一只手举起大刀,另一只手一把抓住敌人的长矛,使劲往自己肚子里刺进去,以便大刀勿得着砍杀敌人。 两人便同归于尽。战斗结束,土耳其人成了胜利者,摩尔达维亚被清洗。六百名左右阿尔纳乌特人流落在比萨拉比亚。怎样养活自己,他们自己也不知道但还是对俄国的庇护感恩不尽。 他们虽然无事所做,但并不胡作非为。 在半土耳其化了的比萨拉比亚的咖啡馆里常碰到他们,端着小杯子,口衔长烟管,一小口一小口品尝着浓咖啡。 他们的条纹短上衣和红色尖头鞋都穿破了,毛茸茸的帽子在头上,歪戴着。 宽腰带上还挂着弯刀和短枪。 谁也不控诉他们。 这些老老实实的穷苦人曾经是远近闻名的摩尔达维亚的解放战士和威震一方的基尔沙里的战友,而他本人也在他们中间。 这一切很难想象。统治雅西地方的巴夏询问到了基尔沙里的下落,经过和商谈,要求俄国当局引渡这个强盗。于是警察开始搜寻。 他们得知,基尔沙里其实就在基什涅夫。 一天晚上,他被抓住了,当时正当他和七个同伴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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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逃亡的僧侣家里在阴暗中坐下吃饭。基尔沙里被监禁起来。 他没有隐瞒事实,承认他就是基尔沙里。 他补充说:“可是自从我渡过普鲁特河以来,别人的一针一线,我没有碰过也没有欺侮过任何一个最穷苦的茨冈人。 对于土耳其人、摩尔达维亚人、瓦拉几亚人来说,我的确是强盗,只是对俄国人来说却是客人。 当萨菲扬诺斯用光了他所有的霰弹用光了,到边防站来找我们,为了最后放几炮,他从伤员身上搜罗了铜扣子、钉子、腰刀上的小链子和镶头去做霰弹。 把仅有的二十个别希雷克给了他,自己却落得身无分文。 上帝作证,从此我就靠别人施舍过活了!为什么到了现在俄国人反而把我出卖给我的敌人呢?”说完,基尔沙里不再开口,镇定自若地等待着决定自己的命运被决定。他没有等多久。 长官从浪漫主义角度来看待强盗,在确认土耳其人提出的要求是正当的,就命令把基尔沙里引渡前往雅西。有个有头脑有良心的人,现在身居要职,是一个不知名的年轻官吏,他曾生动地描述了当日押送的情景给我听。牢房大门口停了一辆邮用土马车……不知道什么叫土马车,读者您还不知道吧?那是低矮的、编织而成的马车,前不久通常要套上六匹或八匹劣马。 一个蓄着大胡子的摩尔达维亚人,头戴羊皮帽,骑在其中一匹马上,鞭子挥得噼叭响,不停地吆喝,他的马跑得极快。 如果其中的一匹疲倦了,车夫就大骂它一通,然后把它卸下,丢在道旁不管。 他相信在回来途中,在原来的地方肯定能找到它,它会安安静静在草原上吃草。 时常出现这种情况:旅客从一个驿站出发,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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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匹马,不过到了下一站,只剩两匹了。 那是十五年前的事。到了如今,在早已被俄罗斯化了的比萨拉比亚,都是俄罗斯式的器具和马车了。那是1821年9月下旬的一天,牢房的大门口,停着一辆上述土马车停在犹太女人拖拖拉拉趿着便鞋,阿尔纳乌特人穿着破破烂烂、花里胡哨的衣裳,身材苗条的摩尔达维亚团团围住那辆囚车。 女人手里抱着黑眼的娃娃,男人们保持沉默。 妇女们热心地等待着什么,似乎很热心,牢门打开,几个警官走将出来。 接着有两名士兵押着带脚镣手铐的基尔沙里。看上去他有三十几岁。 他的黝黑的面孔端正严肃,高高的身量,宽宽的肩膀,显得孔武有力。 彩色头巾斜裹在头上,细腰身扎根宽腰带,穿一件蓝色厚呢子上衣,衬衫宽松的吊边没过膝盖,脚着一双漂亮鞋子,这就是他的装束。 他神色高傲而镇定。一个身穿褪色军服的红脸老官员,那上头有三粒纽扣摇晃着,锡框眼镜而不是架在鼻梁上,而是架在发紫的瘤子上。他摊开公文,用摩尔达维亚语宣读公文,发着难听的鼻音。他时不时鄙夷地打量带镣铐的基尔沙里,看样子,那公文是针对他的。 基尔沙里用心听他宣读。 官吏读完,叠好公文,接着对群众严厉地大喝一声,叫他们开路,于是命令把土马车赶过来。这时候基尔沙里转向他并说了几句摩尔达维亚语。他声音颤抖,脸色惨白,跪在那个警官的脚下,他哭了。 弄得镣铐叮叮响。 那警官吃了一惊,后退一步。 几个士兵想把基尔沙里搀起来,可是他自己站起身,提着镣铐,走进马车,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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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声:“走吧!”一个宪兵坐在他身边,摩尔达维亚车夫的鞭子一挥,马车便开动了。年轻的官吏问警官:“基尔沙里对您说了些什么?

    “您看见的,他请求我”

    ,警官笑着回答说,“请求我照料他的老婆孩子,他们住在离卡里不远的保加利亚村子里。 他害怕他们因他而受连累。 老百姓真愚蠢!”

    年轻官吏所讲的故事使我深受感动。 我同情可怜的基尔沙里。 关于他的命运的消息,我长时间不得而知。 又过了几年,我又一次遇见了那位年轻的官吏。 我们谈起过去发生的那件事。“你那位朋友基尔沙里怎么样了?”我问他,“你知道他的下落吗?”

    “怎么不知道!”他回答,接着又告诉我下面的故事:基尔沙里被押解到雅西之后,交给了巴夏。 巴夏判他死刑,死期延至某个节日,暂时将他收监。六个土耳其人看押这个囚犯。(七个都是普通老百姓,而他们的灵魂跟基尔沙里一样,也是强盗。)他们不但尊敬他,并且,怀着东方人至亲至善的心情,听他讲自己的神出鬼没的故事。看守和囚犯之间终于建立了亲密的关系。 有一天,基尔沙里对他们说:“兄弟们!我的死期就要到了。 自己的命运,谁也逃脱不掉。 很快我就得跟你们永诀了。 我想给你们留点东西做个纪念。”

    那几个土耳其人竖起耳朵听着。“兄弟们!”基尔沙里补充说,“三年前,我跟米哈伊拉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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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同打家劫舍,他已给过世在离雅西不远的草原上我们埋下了一口锅子,里面放满了金子。 看起来,我跟他都不能享用这些财宝了。 那就这样吧!你们拿去,把它和和气气地平分掉。“

    那几个土耳其人惊喜若狂。他们合计,那个秘密的地方,怎样才能找到?他们苦思铭想,最后决定让基尔沙里亲自去找。到了夜里。 土耳其人卸下囚犯身上的镣铐,用绳子捆绑了他的手,带他出城到了草原上。基尔沙里领着他们,过了一个山岗又一个山,朝一个方向走去,岗。 他们走了很久。 最后基尔沙里在一块大石头旁边停住脚,向南量了十三步,把脚一跺,说道:“就在这里。”

    土耳其人安排了一下。其中三个人抽出弯刀动手掘地。另外三个守护囚犯。 基尔沙里坐在石头上看着他们干活。“喂!快了吗?”他问道,“挖出来没有?”

    土耳其人回答道,“还没有!”他们挖得汗流浃背。基尔沙里显得不耐烦了。“唉!你们这些人啦!”他说,“连掘地也干不好,但我只要一会儿就能干完。孩子们!

    给我一把刀,先把我的手松开。“

    土耳其人寻思并商量起来。 他们决定:“怎么样?

    就解开他的手,给他一把刀吧!我们有七个,他一个人。“于是土耳其人松开他的手,给他一把刀。基尔沙里终于自由了并且威武起来。 他该有怎样的感觉呵!他便动手急忙掘地,几个看守给他帮忙……突然,他一刀刺进一个看守的胸膛,刀还未拔出,就伸手把他腰间的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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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枝手枪夺过来了。其余六个人看到基尔沙里手里握着两支手枪,都吓跑了。基尔沙里目前还在雅西一带打劫。不久前他给大公写信,要他拿出五千个利瓦并威胁说,如不按时照付,他要烧毁雅西并对大公本人决不客气。大公不得不给他送去了五千利瓦。基尔沙里是个怎样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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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埃 及 之 夜

    第一章

    “他是什么人?”

    “呵!

    一个大才子。他会从自己的喉咙里酿造出他想要的一切东西。“

    “太太!那么,就让他先造出一条裤子给自己穿吧!”

    (引自171年法国出版的《双关语总汇》)

    恰尔斯基是彼得堡老住户当中的一个。他不到三十岁,还没有结婚,公务也不繁忙。 他的叔父在其美好的年华曾经当过一届副省长,去世了的时候,给他留下了一份不小的产业。他的生活本应称心如意。 可是,很不幸,他却偏偏要来写诗并且拿去出版。仆人这间却叫他文人,而报刊上称他为诗人,诗歌制造者们手中的特权真是大啊!比方说,他们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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