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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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门- 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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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

“陈一雄,你不是被重庆大学录取了吗,怎么到了这里呢?”

陈一雄迟疑半天,终于说出了这个秘密。原來,陈一雄的哥哥在大同某部队当团长,与当地政府部门有很深的交往,这样既能方便照顾陈一雄,将來就业时也能有一个很好的安排。

张寅说:“重庆大学可比师院的牌子硬多了,还愁毕业找不到好单位?”陈一雄眨眨眼,笑笑说:“什么是好单位呀?你懂吗?”

“单位大,级别高,待遇高就是呗。”张寅不服气。陈一雄仍笑笑说:“嘿嘿,到时候你就懂了。”最后一个字“了”拉了很长的尾音。

吃完饭结账时,张寅和张金宝挣着付账,陈一雄在一旁冷静地观看。最后张寅抢先付了帐。其实洠Щ父銮慌袒ㄉ8毛,一盘麻辣豆腐一块二,一盘炒鸡蛋一块半,三瓶啤酒两块一总共花了7元零一角。

第二天,早饭后,陈一雄离校去找他大哥了。宿舍只剩下张寅一人,他正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突然,“嘭嘭嘭”有人敲门,张寅翻身下床,开门一看,原來是张金宝。张金宝说:“走,到我家啊,我妈正包饺子呢。”张寅正愁着打发时光呢,就跟着张金宝下楼。他们从教工楼前走过,一直走出校门。张寅问:“你们家在哪呢?”张金宝低着头,半天才说:“教工楼才盖起一座,先让双职工的入住,我妈妈不是正式职工,只好先在外边临时租房住。不远,就在前面的那座学校里。”

师院的正对面是教育学院,中间只隔着一条20米宽的马路。他们穿过马路,从教育学院门口向北走,不远处向东有一条三四米宽的小道,小道的南边是教育学院的围墙,顺着围墙一直往前走,大约200米处,有一座学校,学校门口上方是钢筋拱形结构,上面的“杏花村学校”几个红漆大字已经很破旧了,它昭示着这座学校的沧桑岁月。

走进杏花村学校,紧挨着校门有一趟平房,张金宝家就住在这其中的三间平房里。一间做厨房,两间做卧室。这时,张金宝的妈妈正在院里的一个小木桌上调拌饺子馅,张金宝的大姐张小红在一边揉面,二姐张小青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看小说。看到张寅过來,她们都起身微笑着欢迎,只有张金宝的爸爸躺在床上休息。

听张金宝说,他爸爸过去也是师院的风光人物,师院的前身是一所师范学校,他爸爸曾是师范学校的筹建成员之一,文革期间,一直担任该校的领导。后來,随着师范的晋级升格,领导班子调整时离开了学校的领导岗位,至今担任物理系书记一职,但由于他学历不高,洠в性诮萄б幌呷谓蹋涫稻褪且桓鱿兄啊T贈'有从前叱咤风云的气概,心中常常暗自叹息。

张金宝的大姐张小红今年24岁,山西医学院刚刚毕业,对象是大同部队的一个排长,打算今年国庆节结婚;二姐师院英语系三年级学生,长得白白净净,戴一副深度眼镜,显得很文静的样子。他的母亲是地地道道的农家妇女出身,洠в形幕级谑υ汉笄谧鲂┝慊畈固矣茫业纳罴负跞空沤鸨Π职忠桓鋈说墓ぷ剩虼耍患胰说纳畈⒉桓辉!

吃饭时,张金宝的爸爸才从屋里出來,他一脸倦容,看到张寅勉强笑笑算是礼貌。他妈妈话也很少,只有大姐和二姐说说笑笑,让吃饭的气氛不显得那么压抑。终于,张金宝的妈妈说话了:“张寅,你要是洠拢懿荒芘阏沤鸨θニ茄W〖柑欤俊

“咋啦?”张寅感到也突然。

“哎!期末考试四科成绩不及格,放假前已经参加了一次补考,现在他们学校來信通知,还有一科不及格,让他马上到学校参加二次补考,如果再不及格就留级了。”张金宝的爸爸沉重地说。

“如果,你有时间,就陪着宝宝去保定吧。”张金宝的妈妈看着张寅说。张寅赶紧答应:“洠暑}。”

“今天下午你们就走吧,学校让快点报道呢,三天后就要考试。”张金宝的妈妈看着张寅,着急地说。

“洠拢瑳'事。你们放心吧,我一定能通过的。”张金宝满不在乎的说。

“好好学习,将來还怕洠в信⒆痈穑勘鸷悸蚁肓恕!贝蠼闼怠

“咱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好女孩多着呢!”二姐说。这时,张金宝脸涨红了,泪水只在眼里打转,他强忍着不让它滴下來,可是,泪水还是止不住从他涨红的脸上淌下來。

吃完饭,张金宝就张罗着要走。他妈妈把几件衣服塞进一个灰色大提包,张金宝背着一个大书包,这个大书包还是他上高中时用的那个,特大号的,里面装满了书本。张寅接过大提包,他们就上路了。临走,张金宝的妈妈还反复叮咛张寅:“路上千万要小心,注意安全……”张寅心里清楚,他们是放心不下张金宝,在他们心目中,张金宝还是个孩子,而且,一直是他们的骄傲。尤其张金宝考上华北电力学院,在师院为他爸爸争了光。

路上,张寅问张金宝:“咋搞的?”

“他妈的,失恋了。期末四科不及格,草!”张金宝不无调侃地说。

“补考有压力吗?”张寅问。

“这个倒洠拢易急噶艘桓黾倨谀兀獠唬煽伪径即貋砹恕V皇牵璧氖Я堤诵牧恕!闭沤鸨λ怠U乓嘈耪沤鸨Φ氖盗Γ箍家话銢'问睿诖乱恢惺保沤鸨吞乇鸫厦鳎淙缓芴巴妫俺杉ㄒ恢泵星懊

“失恋洠裁戳瞬黄鸬模瑳'有经过失恋的男人,不会成为一个成熟的男人。”张寅安慰张金宝。其实,他心里饱尝了失恋的滋味。

“你不知道,那个女生有多好,太漂亮了,搞的我天天魂不守舍,坐卧不宁,什么也洠乃甲隽恕N乙惶旄戳椒馇槭椋岢至巳鲈拢墒牵突亓艘环庑牛故蔷恍牛蝗梦以俑辞槭椋裨颍桶亚槭楣!闭沤鸨ξ厮怠

原來你这是单相思呀!可怜的孩子。张寅想说些什么,却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语言來安慰他。

他们在晚上六点到达北京站,换乘夜间11点的列车,凌晨3点就到了保定。在候车室一直待到5点,他们在车站附近小摊上解决早餐,然后坐公交车到华北电力学院。

张金宝先去教务处报到,然后带张寅到他们的宿舍休息。他们在床上一直躺到11点,张金宝说:“走,去食堂打饭去。”

由于是假期,食堂打饭的人不太拥挤,但比师院的人多很多。饭菜的价格和质量与师院的差不多。午饭后,张金宝抓紧复习,张寅则躺在床上看但丁的。第二天,也是这样度过。第三天上午,张金宝参加补考,傍晚,张金宝就去老师那里打探补考成绩,结果顺利通过。晚上,张金宝特意买了两瓶啤酒,在食堂打了两个硬菜,与张寅小庆祝一下。

以后的两天,他们天天在街上闲逛,中午吃驴肉罩火烧,牛肉罩火烧等,张金宝还给张寅买了一条牛仔短裤。两天后,张寅告别张金宝,乘火车按原路返回大同。短暂的几天,张寅和张金宝结下了深厚的友谊,这份友谊伴随了他们一生。

环山笑容正在招我安歇,我渐脱离累赘;我的捆绑好像都在溶解,我归,我要即归。

 第205章 新生入学 付成心事

我的一生充满试炼,大致不是常人可忍;人虽不知我的苦艰,我却知道自己坚韧;我想我是丢弃自己,但我不忘自己经历。



205、

张寅回大同的第二天,一些同学就开始陆续返校报到了,因为明天就要开学,大部分同学都是提前赶到。提前來校的同学们都忙着打扫宿舍,安置床铺。各班的学生在新任班主任的引领下,到女生宿舍楼顶层去搬运床板和床架子,因为假期学校搬迁时,这些床板和床架子被放置在楼顶,集中做了一次消毒处理。听白二林讲,这个地区由于气候和环境的原因,臭虫繁殖非常厉害,尤其是虱子、蚊子、跳蚤,在大同地区的农村异常横行,这些烦人的臭虫就是某些农村学生不小心从家里带回学校的。

张寅和尹也夫、李国正夹杂在搬床的队伍中,男生们首先帮助女生把床安置好,物理系女生宿舍在三楼,同学们凭着年轻力壮、人多手稠,洠в芯醯梅丫⒕桶雅奚岬拇踩堪仓煤昧恕H缓螅及仓媚猩奚岬拇财蹋优奚崧チ愣サ侥猩奚崧ニ牟悖仙舷孪碌模刹皇羌虻サ模渲邪嵩舜舶迨亲罾鄣幕盍恕4蠹易阕阌昧肆礁鲂∈保芩惆阉奚岬拇财贪仓煤昧恕

新的宿舍比旧校的宿舍面积大了一些,仍然是上下铺结构,每个宿舍还是8位同学,只是每个宿舍成员又重新分组了,可能是新任班主任想更利于同学们互相了解吧。张寅他们班的男生占了4个宿舍,分别是416、417、418和419室,张寅的新室友是苏小坡、陈一雄、张海军、李小乐、韦小宝、刘占义、王富。

由于新校还在建设之中,教学楼、职工家属楼等还洠в锌⒐ぃ虼耍猩⑴奚崧サ囊徊愫投愠涞绷说ド斫淌χ肮さ乃奚幔坎懵タ拷ヌ莸姆考涑闪瞬糠职嗉兜牧偈苯淌摇U乓前嗟慕淌揖驮谀猩奚崧トァ

开学了,同学们走进新教室随意坐下,张寅习惯了坐在后排,这次,他与赵军同桌。他的前排是李国正和宁春林。新任班主任是个二十七八的男子,中等身材,流光的头发中分着,八字胡修剪的很特别,脸颊清瘦,目光犀利,说话低声且有些沙哑。别看他说话沙哑而声低,震撼力却极强,让人明显感觉到这是个有棱有角的男子汉。这时,他用沙哑的嗓音低声说:“我叫隋竹田,是你们新任班主任,以后有什么事就找我。”

他一边说话,一边用牙齿使劲咬着下嘴唇,这样,声音显得更小了。他看看大家,接着说:“另外,今天下午,咱们班派几个同学到火车站去接新生,可以自愿报名。有学生处统一指挥,咱们跟着校车去就行了。”

由于下午洠в邪才趴问保谴蟛糠侄甲3到星泄淞恕O泄渫炅司偷交鸪嫡窘蛹父鲂峦В缓笠黄鹱3祷貋怼R灿猩偈Р幌不豆浣郑恢痹诨鸪嫡窘尤耍暇透冻删褪钦庋K┒忌贸ざ种谱鳎暇剐匆皇制恋拿首郑怯糜仓桨搴湍竟髯隽艘桓鼋诱九疲诔稣究诘娜巳褐校呔俳诱九疲律吹浇诱九凭拖窨吹角兹怂频模北级鴣怼U馐保诱镜钠渌Ь突峁グ镏峦眯欣睿焖堑叫3的抢锶ァ

一周后,在班主任隋竹田的主持下,改组的班委会。班长是赵国涛,赵国涛的哥哥赵国江和隋竹田是山大的同班同学;团支书是赵军,赵军是隋竹田的老乡;学习委员是江晓荷,由赵国涛提议;生活委员是张海军由赵国涛提议;体育委员是马腾;文艺委员是陶秀荣。

新校区在紧张有序的建设中,建筑工人昼夜不歇,工程进度日新月异。第二座职工家属楼已经到了第二层;东餐厅开始封顶了;西餐厅内装修基本结束,现在正进行外装修。西餐厅内墙壁、地面瓷砖刚刚铺好,里面还有些潮湿就已经摆放了餐桌和坐凳,同学们可以在餐厅里就餐了。由于今年学校扩大了招生,学生人数比去年多了百余人,吃饭时,餐厅就显得格外拥挤。有的同学干脆到餐厅外面就餐,有的女生直接把饭菜打回宿舍吃。

星期天,张寅和付成在校园内外闲转。校园的四周是高高的围墙。穿过校园忙忙碌碌的工地,一直向西,有一道高高的围墙,围墙上有一个破口,他们从破口出去,看见一片很大的农田,足有十几亩。农田里种的全是土豆,他们坐在土豆地边畅谈起來。

付成为人忠厚、诚实,深得张寅信任。别看他外表庄重憨厚,其实内心充满了浪漫和洒脱。由于他左脚微坡,班里很多同学就轻看他,但他是个很要强的人,更加勤奋刻苦,处处严格要求自己。张寅心里很敬重他。他常与张寅谈起自己的心事。

付成的家乡是恒山脚下的一个小山沟,村子就坐落在大山的半山腰处,只有几十户人家,全是狭窄的梯田山地,而且每人平均还不到三分,村里严重缺水,洠в兴降兀逯挥幸豢谒共还蝗嗣且谩K羌依锏睦洗螅改钙绞笨吭谏狡律戏偶钢谎蛎闱课稚睢P瞧谔欤冻删5缴缴习镏改阜叛颍仙绞保匙趴鹇ǎ米毗嬐罚绻黾吨尽⒉窈⒅傅纫┎模退潮闩傧聛砟没丶遥攘郎垢珊竽玫较爻堑囊┎氖展赫救ヂ簟K耐染褪窃谝淮闻僖┎氖辈簧鞔有律纤せ档摹

本來,付成身强力壮,是家里的一个壮劳力,他的腿摔坏后,不能干重活了。他爸爸让他无论如何要考上大学,只有考上大学,他才能避免靠体力吃饭的命运。而付成的弟弟也因此早早就辍学在家,帮助父母放羊开荒。付成也真争气,成了这个山村里的第一个大学生。付成说:“将來我一定要好好报答我的父母和我的弟弟,争取让他们生活的好一点。”

环山笑容正在招我安歇,我渐脱离累赘;我的捆绑好像都在溶解,我归,我要即归。

 第206章 鹏程留校 张寅入社

我的一生充满试炼,大致不是常人可忍;人虽不知我的苦艰,我却知道自己坚韧;我想我是丢弃自己,但我不忘自己经历。



206、

中午,很多学生并不午休,有的在校园外树林散步,有的在教室看书写字。张寅他们班每天中午总有十几个学生在教室自习。一天中午,张寅和付成正在教室看书,这时,鹏程和白二林走进來。他们一人拿着毛笔、墨汁,一人拿着一沓彩纸。白二林说:“这是咱们学校的书法家鹏程老师,现在鹏程老师要给咱们写几张字把教室布置一下。”他边说边让张寅过來帮忙,把几张课桌并在一起,付成也主动过來帮忙。鹏程泼墨挥毫,首先一气呵成了一幅作品,是岳飞的:

“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书法浑厚遒劲,气势磅礴,引來同学们一阵喝彩赞叹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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