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门- 第40部分

刘老师一听急了，说：“张寅，你这是胡闹，现在马上就要高考了，你还有闲心玩这个，就是复试通过了有能怎么样呢？在县里的戏剧团当演员，恐怕连个正式工都不是，别胡闹了，好好学习吧，你的成绩虽然不是拔尖的，可是考个大学还是有把握的，放着现成的大学不上，到外面虎跑什么呢？”这番话说得张寅扎着头不敢说什么了。他知道刘老师这时为他好，从长远考虑还是考上大学有前途呀。他现在有点责备自己一时冲动差点铸成人生大错，眼前的生活是很困难，但是只要咬咬牙挺一挺一定能过去的。刘老师见他不吭声了，就问：“明白了吗？你可千万别犯糊涂呀。”张寅说：“刘老师，我知道了。”

张寅现在还有冬天时穿得一双半高跟布鞋和一个单军帽，鞋跟已经被磨得成斜面了，军帽也不是太新了，当下它们对张寅來说已是不管要紧，张寅决定把他们拿到街上随便处理掉，哪怕有人出两毛钱，也能卖个油酥饼吃呀。张寅走出校门，又碰见摆地摊的白胡子老头，张寅问：“大爷，这个你能要吗？”白胡子老头抬起头來，用浑浊的老眼仔细端详着，把军帽往头上一戴，还挺合适，拿出一块钱递给张寅说：“这个，我要了。”张寅又把那双布鞋递上，说：“你试试这双鞋能穿吗？”白胡子老头接过布鞋，看也洠Э匆谎郏�又掏出五毛钱递给张寅，说：“再给你五毛，放在这里吧，到了别处恐怕也洠�人要了。”张寅说：“大爷，你可真是个大好人，我有机会一定來看望你。”白胡子老头说：“孩子，你一定是遇见困难了，不然也不至于把这么破的布鞋拿出來卖呀。回去好好念书吧，我看你能成大气候哩。”

张寅赶快到商店买了一些白纸和练习本，由于洠�钱买作业本，张寅好几次洠Хㄍ瓿衫鲜Σ贾玫目蜗伦饕担�尤其最近几天，离高考越來越近了，作业本、练习本、草纸用量很大，张寅的作业本反正两面都用满了，洠в兄秸懦闪搜�习的一大障碍，张寅终于有钱买來了这么多白纸和练习本，别提心里有多高兴了。



环山笑容正在招我安歇，我渐脱离累赘；我的捆绑好像都在溶解，我归，我要即归。

　第一百二十七章　饥饿起盗心　疑是遭女鬼

我的一生充满试炼，大致不是常人可忍；人虽不知我的苦艰，我却知道自己坚韧；我想我是丢弃自己，但我不忘自己经历。



173、女鬼

“七一”过去了，离高考时间只有一星期了。无论张寅怎么省吃俭用，到了七月六日他还是把所有的钱票花光了。听说高考时学校要改善伙食，在七日、八日、九日三天的午饭是肉菜，每顿需菜票一元。同学们听说有肉吃了，个个都很高兴，只有张寅满心忧愁，因为他别说肉菜，就是咸菜也洠�钱买了。张寅是在洠Хㄗ樱�只好把身上穿着的衬衣脱下來拿到街上卖，因为是穿旧的内衣，一般人看都不看，只好又去找学校门口的摆摊白胡子老头，白胡子老头二话洠�说，从装钱的黑包里掏出一元钱递给张寅，说：“衣服放在我这儿吧，给你一块钱先去用吧，等你有了钱还把这衣服拿回去，留在这里我也不能穿呀。”张寅说了声谢谢，就光着膀子回到宿舍。张金宝正在宿舍倒腾一个大提包，看见张寅光着个膀子进來，就问：“怎么光着膀子呢？小心别叫老师看见了。”张寅说：“我把衬衣卖了，只好光膀子了。”张金宝笑了笑说：“你小子真行，给，穿我一个背心吧，我正好又两个，给你一个。”说着把一个白背心王张寅面前一扔，张寅穿在身上一试，有一点瘦小，不过能将就着凑合。张寅对张金宝说：“谢谢了。”张金宝笑笑说：“哥们说啥呢，和咱还整这个？”

六日下午，张寅心事重重地走出校外，他想找一些废品到收购站卖钱，可是转了大半天也不知道捡一些什么东西，尤其是收购站姑娘嘲讽的语气和戏弄的表情让他望而却步。他一下午是干着急一筹莫展一无所获。看看天气就要黑了，他漫无目的的到处溜达。突然眼前有一户人家院子里的一棵苹果树吸引了他。这户人家的院墙不算高，而这棵苹果树却很大，人站在院外就能看见苹果树上的苹果又大又稠，把苹果树枝子压得弯弯的好像就要折断似的，这红艳艳亮光光的大苹果勾起了张寅饥饿感，他这时才想起自己中午饭还洠С阅亍Ｋ�看看这户人家的大门紧闭着，突然他有了翻墙进院采摘两个苹果吃的强烈冲动，他伸手扒住墙头，脚下一蹬，身子已经骑在了墙头上，刚要往院子里下跳，突然从苹果树下传來一阵激烈的狗叫，这时他才看见一条又高又壮的黑狗用铁链正拴在这棵苹果树上，它正拼命地冲着张寅：“旺旺旺旺”狂叫呢。

张寅赶快从墙头上跳下來，狗叫声才渐渐平息，可是，就在张寅跳下來的一霎那，有一个人正好从墙角拐了过來，张寅刚才的一幕让他撞了个正着，张寅觉得刚才的行为已被人发现了，吓得魂飞魄散，话都不会说了，扎着头不敢直视來人的模样，更是不敢让那人看清了自己。那人走到张寅面前，小声说：“你说怎么办吧？”他看看吓得要死的张寅，又说：“走吧，跟着我走。”天已经完全黑了，街上也洠в新返疲�张寅完全看不清楚那人的模样，机械地跟着他走着，心里害怕极了，他想跑开。可是又怕那人喊叫，要是他的行窃行为让人们知道了可就坏了大事了，因为明天就要高考了，千万别因为这个耽误了考试，那样，张寅在这里吃得所有苦就都一分钱也不值了。

张寅战战兢兢地跟着那个人在大街小巷走着，走得张寅晕头转向也不知到了什么地方，那人带着他來到一个洠в忻呕У钠凭稍郝洌�院落的四处堆满了玉米秸，那人把张寅按倒在玉米桔堆上，动手扒下了他的裤子，开始用手和嘴在张寅的私处动作起來，张寅想走开可是又不敢，只好默默的忍受。突然，那人也褪下裤子，靠近张寅的身子，张寅这时才发现那人竟然是一位女性。那人也不多说话，如饥似渴地要张寅干她，折腾够了，提起裤子说：“你走吧。”张寅直到走也洠Э辞迥侨说哪Ｑ�，心想，难道是碰上了女鬼？

张寅从那个破旧的小院出來，完全迷失了方向，这是一个陌生的环境，按说山易县城并不大，各个街道张寅早已了如指掌，可就是想不起來这是什么地方，早已只好在胡同里穿來穿去，走了整整一个晚上，早晨三四点钟，天蒙蒙亮了，张寅才找到回学校的路。一边走一边想着昨晚发生的事，越想越觉得蹊跷。可是他很快就顾不得想这些了，因为，他现在只有一块五毛钱，而这三天光三顿午饭就得三元钱，怎么办呢？他不禁又忧愁起來。

走到学校门口，大门还紧闭着，张寅只好在校门外的马路上溜达着，一边把心思放在今天的考试科目上來，等了一会，学校的大门开了他才进去。走到宿舍，生活委员刘冬说：“张寅，你去哪了？下午买饭票你不在，等了你一晚上也洠Щ貋恚�你可真行，别人都着急复习，你却一点也不着急，看來事胸有成竹了呀！”又说：“我们的饭票菜票都买了，你怎么办呢？如果想买，我一会到食堂去给你买，午饭的饭票和菜票合用一张，一元一张，要缴三元。”说着，刘冬把新饭票掏出來让张寅看，张寅一看，心里动了一下，原來这新饭票只是一张普通的白纸条，纸条上什么字也洠в校�只有一个学校后勤的公章。张寅问大家：“谁有白纸和红墨水？”



环山笑容正在招我安歇，我渐脱离累赘；我的捆绑好像都在溶解，我归，我要即归。

　第一百二十八章　刚才吃饭费心机　转眼住处成焦虑

我的一生充满试炼，大致不是常人可忍；人虽不知我的苦艰，我却知道自己坚韧；我想我是丢弃自己，但我不忘自己经历。



174、考前考后

刘瑞连说：“我这里有，用多少？”张寅说：“一张就够了。”说着接过刘瑞连递过來的一张白纸，折成饭票大小的小纸条，用铅笔刀裁好，又把一个墨水瓶盖子扣在小纸条上，用红墨水钢笔沿着这个瓶盖子画圈，然后在红圈内用红墨水钢笔按照饭票公章上的字样写上字。这样，这样一连做了五张小纸条。刘瑞连说：“挺像挺像。”刘冬则摇摇头说：“不好说，一看就能看出來了。”张寅又把这几个小纸条全部放进脸盆里，刘冬说：“脸盆里有水，看看湿了，再做几个吧。”张寅把这几个小纸条从水里捞出來，纸条上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了，但是其轮廓还清晰可见，让人一看就能联想到是饭票不慎落进了水里的结果。张寅把这几张小纸条摆在窗台上晾晒，不一会它们就晾干了，张寅对同学们说：“实在洠О旆ǎ�咱不能饿着肚子参加考试呀，这几张小纸条就算是我张寅给代崖一中打的临时欠条吧，等我将來出息了一定加倍偿还。”

七月七日，上午考试科目是数学，下午是语文。早饭后，同学们陆续走进考场开始了紧张的答卷，数学是张寅的强项，但是由于睿�量很大，张寅完成试睿�时还洠�來得及检查就时间到了，他慌慌忙忙回到宿舍，同学们正准备着餐具去食堂打饭，以往都是每个小组派两个值班的同学用一个大盆子打來，大伙分着吃，也许是今天的饭菜好或者是高考过后大家就各奔东西了，也许是担心张寅的假饭票和大家的真饭票在一起掺和被伙房师傅们发现了影响大家的午饭。总之，现在是各管个的谁也顾不得谁了，大家各自拿着自己的餐具排队到大食堂买饭。张寅也拿着餐具拿着一张假饭票混在其中。当前面的同学一个个走开，终于轮到终于时，他小心翼翼的递上那张假饭票，提心吊胆地等待着结果。结果是伙房大师傅根本看也洠Э捶蛊保�只是把那张小纸条随便和其他小纸条丢在一起，麻利地拿起张寅的饭盒，实实在在地用勺子摇了满满一饭盒肉菜，又递过來两个热腾腾的白面馒头，张寅的心一阵狂跳，他一只手用筷子插住这两个热馒头，一只手端着香喷喷的肉菜，心里有几分歉意，几分感激，脚步有几分犹豫，几分轻飘，也不知怎么走到墙根的阴凉处，埋头吃起饭來。

午饭后回到宿舍，同学们有的在议论考睿�，有的在悄悄看书，有的则躺在被子上闭目养神休息。张寅躺在被子上闭着双眼，心里却很不平静。因为高考一结束，同学们就都各自回家，学校随之放假，他必须考虑自己的去向问睿�，回老家是不可能的，他必须在这里等待这高考成绩，还去找闫银萍也不现实，现在还不知道高考的结果，他想，如果考得理想，他就去给她一个惊喜，如果考得很糟糕，他也许永远就洠в辛趁嬖偃フ宜�了。如果继续留在学校宿舍，也不行，因为学校已经放假，食堂也放假，再说，学校也不可能允许这样，如果让你留下來，出点啥事谁负责呢。看來最好的办法就是在附近找一份临时工作，不管工资多少，先解决吃住再说。这时，他突然想起前几天在县文化馆招演员的事，打算等下午考完了语文去那里看看。

下午考完语文，张寅洠�來得及去宿舍，匆匆忙忙走出校门，沿着代崖的街道找到了县文化馆，走进去一看，院子里静悄悄地，那间面试时张寅进去过的大厅紧锁着，张寅正欲转身走出，北屋一个小门开了，一个秃顶矮个的中年男子从里面走出來，张寅一看，嘿，认识，这正是那天面试时的一位考官，秃顶也认出了张寅，说：“你怎么现在才來呀，剧团的演员人数已经招够了，他们现在去了朔县演出，你來晚了。”张寅说：“我这几天参加高考，想在假期里找一份临时工作，不知这里是不是需要人。”秃顶说：“哈哈哈，这里可不缺人，你看，这里像是忙的单位吗？”张寅苦笑了一下，只好告辞。

第二天，上午物理，下午化学。中午时间紧张，张寅在宿舍休息，下午一离开考场，他就走出校门，可是到哪里去联系工作呢？他看见摆地摊的白胡子老头正冲着他微笑，便走向前去问：“大爷，这附近有什么厂子吗？我打算假期找一份工作。”白胡子老头用手一指，说：“你看，这前面是个编织厂，后面是个陶瓷厂，都是用人的大厂子，你去试试吧。”张寅说了声谢谢，就穿过马路去找编织厂。

他按照白胡子老头的指点，果然在不远处找到了山易县第一编织厂，他从厂子的大门走进去，里面到处是穿着工作服的忙忙碌碌的工人，张寅满怀希望地打听厂子的负责人，在热心工人的指引下他找到了厂长，厂长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一脸冷漠和呆板，指引见了他说明來意，厂长摇着头摆摆手说：“不行不行不行，我们这儿全是技术活儿，不要临时工，因为你光学技术也得一个月，等两三个月熟练了你却走了，我们不是白白培养你技术了，如果你将來到别的厂子干，不是把我们厂的机密给出卖了吗？不行不行不行，你还是到别处去转转吧。”



环山笑容正在招我安歇，我渐脱离累赘；我的捆绑好像都在溶解，我归，我要即归。

　第一百二十九章　吃住问题解决　高考误缺一科

我的一生充满试炼，大致不是常人可忍；人虽不知我的苦艰，我却知道自己坚韧；我想我是丢弃自己，但我不忘自己经历。



175、生存问睿�

张寅从编织厂出來返回学校，由于还要应付明天的高考，今天的找工作只好到此为止，他回到宿舍拿了一本复习资料，到学校操场上一边散步一边默记有关习睿�。因为明天下午要考政治。晚饭他花光了最后一顿菜票，身上还有一元现金，和一张小纸条价值一元的假午餐票。晚自习时同学们大都翻着政治书大声朗读帮助记忆，刘老师看到张寅趴在课桌上闭目养神，他以为张寅是有心事分心，就走过去用手轻轻拍了拍张寅的头说：“快抓紧背一些东西吧，有什么事情等考完了试再说，你看，别人都拼命背诵呢。”张寅把头抬起來说：“嗯。”其实，此时张寅也在记忆，只是他的记忆方法与众不同，他默记时不像别人那样一页一页地來回翻，他一般只看书本的目录，目录中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