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庆升平后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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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庆升平后传-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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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东北山坡上有人哈哈大笑,说:“王天宠,你太好高,妄自尊大,眼空四海,目中无人!你敢藐视天下的英雄?你从此处浮不进去,你说天下概无人浮进去。你岂不知泰山高矣,泰山之上还有天;沧海深矣,沧海之下还有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的能为武技不能浮此逆水,你经识不到,学艺不高!”王天宏一闻此言,知道自己失言,被英雄侠义见笑,赶紧过去说:“朋友,适才间我一时的口过,尊驾千万不可见笑!”那人转身直奔王天宠而来。身临且近,王天宠借着星月的光辉一看,此人平顶身高七尺,马蜂腰,窄背,小细条身材;面如白玉,顶平项圆、眉分八彩,目如朗星,准头丰满,唇若涂朱,年有三十以外;身穿蓝绉绸一件长衫,足下青缎快靴,手中提一小小的包裹。王天宠看罢,连忙施礼,说:“尊驾贵姓高名?哪里人氏?”那人说“王义士,你不认识我,我倒认识尊驾。”王天宠说:“我实是眼拙,尊驾哪里看见过我?我一时间竟想不起来。”那人说:“在下姓李,名英,乃是陕西延凉卫的人,江湖中人送一个绰号浪里飞行,人称翻江太岁。我是久在云南一带,访查天地会八卦教的机密。今日知道穆将军大队取祁河寺,我特意前来寻找进山的道路,立一件功劳,面见老将军,作为进见之礼。”王天宠说:“李大哥,今天你既前来,能浮逆水,帮着我们助一膀之力。”李英说:“很好,我打这道浮水进去。”王天宠说:“如要进山里面,有我们同营二位,名朱天飞、侯化泰,昨晚由旱路进的山。如要见着,可都是自己人。若见面之时,千万说明白我同兄台见过面了,彼此保护,要紧要紧!”李英点头答应说:“我换上水衣靠,这就进去。”浪里飞行李英收拾好了,把衣服包好,斜扎在腰间,登住山石,到了这股水源之处,水势往东南流的甚猛。他戴上了分水鱼皮帽,钻入涧沟之中。王天宠暗暗点头说:“真乃英雄也!”王天宠同顾焕章说:“大哥,方才这个人水性准比弟强,武技不在你我弟兄之下。”顾焕章说:“十室之邑,必有忠信,何处无贤!”
  二人正在说话之际,忽然间见正西江面之上有一叶小舟,船上有一个红灯笼;坐定一人,头上盘着发辫,身上穿着一身水衣水靠。王天宠他是夜眼,看的甚真,见船上摆着两碟鱼虾,一瓶子酒。见那人对月独酌,自言自语的对着那月色说话,说:“今天风清月朗,皓月当空,照耀如同白昼。自己一个人在船上喝这样的闷酒,甚无趣味。思想起来,同来玩月人何在?风景依稀似去年。遭此年荒岁乱之际,兵荒马乱之年,今日晚晌在大江之中,我赏月独酌,倒是一件赏心乐事。”王天宠、顾焕章看罢,知道此人不俗。王天宠慢慢的告诉顾焕章说:“你老人家在此等候,我过去把他拿住,问问他这里可有进山的道路。”顾焕章点头答应。王天宠过去,扒上船来,过去就按倒那人。王天宠说:“奸细,你是哪里来的?我问你,这里可有进山的道路无有?”那个人说:“好汉爷爷饶命!我乃是姜家屳的人。我姓姜,名鸿,就在这正北离此十八里之遥,我们村中并无外姓。先前我们指着这河打鱼为生,近来这祁河寺来了一个强盗,名叫赤发瘟神韩登禄,霸住这一道大江,不准生人打鱼。今天晚上我是偷着捕鱼,被好汉爷爷看见,你老人家饶我这条性命吧!”王天宠说:“姜鸿,这一座祁河寺除了东山口,还有道路可通?”姜鸿说:“并没有进山的道路。”小白龙王天宠就把他放走了,回到东边山坡上,找着顾焕章说:“大哥,适才我全探听到了,并无路可通祁河寺。”顾焕章说:“唔呀!王大兄弟,你顺我手看。”王天宠扭项回头,往大江之中一看,但则见方才那只小船往正北去了。王天宠说:“兄长,这是怎么一段缘故呢?”顾焕章说:“你我弟兄随着他,看他往哪里去。”王天宠说:“有理,你我就此跟随。”往北走约有数里之遥,只见那只小船往东一拐,有一个水岔,两旁有山峰。那只小船一直往东南,进了山内。王天宠、顾焕章紧紧跟随,往东南走了约在有一望之地,只见那只小船靠在南岸,在南山坡上有一个石洞,里面影影射出灯光。王天宠来到山洞以外,听见里头有人说话,说:“好,我这个泥鳅焉斗得小白龙?幸亏对答得好,若要不然,我项上人头被他人杀去。好险哪,好险!”他正自言自语,忽听那洞门“咯嚓”一响,王天宠从外面蹿将进来,竟把姜鸿吓得一阵发楞。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五十八回
  姜鸿泄机祁河寺 王勇愤怒斗贼人
  《莫恼歌》:莫要恼,莫要恼,烦恼之人容易老。世间万事怎能全,可叹痴人愁不了。任富与王侯,年年处处埋荒草。放着快活不会享,何若自己寻烦恼。
  姜鸿正在洞内坐定,见王天宠进来,一伸手把他揪住,说:“好一个奸细呀!你是不要脑袋了!今天说了实话,饶你不死;如若不然,当时我把你碎尸万段!”那人吓得战战兢兢,说:“尊驾你是福建台湾聚泉山公道大寨主小白龙王天宠王义士么?”王天宠说:“然也,正是某家。你叫什么名字?”姜鸿说:“我有一个绰号,人称混海泥鳅。我在这里看着这一股山道。我与赤发瘟神韩登禄是口盟的拜兄弟,每年给我四百两白银,叫我看守这一座山洞。由这一座山洞里面可通祁河寺,里面可无消息埋伏。我这是一派真情实话,并无半字虚言,求好汉爷爷饶我这一条性命吧!”王天宠说:“我先把你捆上,你先受点委屈。我打这里进去,里面没有消息埋伏,回头我绝不杀你。”姜鸿说:“你老人家自顾前往,我不是虚言。”王天宠出去把顾焕章叫进来,说:“大哥,你在这里看守着他,千万别动。”王天宠拿着雁翎刀,一直顺山洞往里面走,约走三四里之遥,听见里面杀声一片,自己登着台阶上去,一看原来是五间大殿,合扇关着,里面灯光烁烁,外面是八路都会总吴恩、赤发瘟神韩登禄、白面太岁任凤山,还有刘寨主、李寨主,俱已在座。朱天飞、侯化泰在石桥梁两旁捆着。那一位浪里飞行翻江太岁李英,也被他等拿住了。王天宠吓的心中一愣,说:“这李英乃当世的英雄,怎么也被他等拿住?”
  书中交待,浪里飞行李英浮着逆水进了这一座青凤山,来到祁河寺的庙内,见朱天飞、侯化泰二人被擒,听见那里吩咐,要把他二人乱箭射死。李英蹿上岸来,说:“好一干贼匪,今有浪里飞行翻江太岁李大爷在此!”吴恩吩咐人:“给我拿他!”秦远拉刀蹿过去,摆刀就剁。李英往旁边一闪,用刀相迎。二人走了七八个照面,李英刀法精通,秦远往旁边一跳,伸手掏出迷魂袋,照定李英面门一甩,说:“鼠辈躺下吧!”李英闻着一股清香,直入鼻孔,觉着头迷眼昏,翻身栽倒就地。当时竟被贼人拿住,把他绳缚二臂,捆在桩柱之上,拿解药把他解过来,说:“请祖师爷发落。”吴恩用手一指下面李英,说:“你是哪里来的?山人与你并无冤仇,今天要归降我山人,饶你一死!”李英哈哈大笑,说:“吴恩,你乃是国家的叛逆,眼下天兵压境,不久你就被获遭擒。你要知时达务,率众至老将军帐前请罪,尚还可以饶你不死。如若不然,你死无葬身之地,那时悔之晚矣!”吴恩说:“鼠辈,你今被获遭擒,你在山人跟前还敢摇唇鼓舌!”吩咐:“来人!先把这厮给我开膛摘心!”手下人答应。秦远他要动手,来至桩柱临近,吩咐手下人:“拿过水盆来!”自己拿着一把牛耳尖刀,把李英衣服解开,拿凉水往头顶之上一浇。秦远方才把刀要扎,后面王天宠把合扇一开,左手擎刀,右手托镖,照定秦远就是一镖。秦远躲闪不及,这一镖正中琵琶骨上,秦远“哎哟”一声,翻身栽倒在地。王天宠蹿过去,手起刀落,竟将秦远结果了性命。吴恩一见王天宠来到这里,又急又气,用手一指,说:“王天宠,该死的小辈!”王天宠说:“今天就是你尽命之日!”吴恩吩咐:“众位会总,给我把他拿住!”赤发瘟神韩登禄拉了一条铁棍,跳至当中,照王天宠劈头就打。王天宠不敢用刀相迎:“兵书有云:‘逢强者智取,遇弱者活擒。’我得变别招数赢他。”两个人杀在一处。王天宠蹿奔跳跃,闪展腾挪,速小绵软巧。韩登禄的棍分泼卦扒打,分三十六手左门棍、四十八手右门棍、庄稼陆棍。王天宠按门路躲闪,两个人杀的难解难分。王天宠往圈外一跳,把手中镖照定韩登禄哽嗓咽喉就是一下,韩登禄急忙一闪,这一镖正中左肩头之上。韩登禄嚷:“好厉害!”白面太岁任凤山一摆手中朴刀,“待我来拿他!”一摆手中刀,照着王天宠就剁,王天宠用雁翎刀相迎。白面太岁任凤山也是久经大敌的英雄,知道王天宠会打暗器,两个人动手,任凤山暗暗的留神。八路都会总吴代光一瞧,就是王天宠在此动手,并无别人帮助,吩咐鸣锣齐队。手下人锣声一响,把队伍调来。贼人各执号灯器械,都预备齐了,把这一座祁河寺围的水泄不通。吴恩吩咐:“先调弓箭手,把这两个人先给我射死!”
  手下人正要动手,只听东山口号炮惊天。原来是穆将军自朱天飞、顾焕章、王天宠、侯化泰走后,老将军一想:“贼人白昼防守甚严,夜晚必然懈怠,你我调齐大军前去,一鼓而进。”拔令箭,派胡忠孝、李庆龙带五千飞虎云梯攻打东山口;二队发令箭,调韦佗保、韩三保、萨哩善、哈三保四个人,带五千接应队接应胡忠孝、李庆龙。发令箭,派参赞大巨汪平守粮台,副帅蔡将军护老营;派钢肠烈士欧阳善、铁胆书生诸葛吉、玉面哪咤张玉峰,带一万奋勇队,在青凤山祁河寺巡防堵寨。穆将军带领王绪祖、王金龙、邓龙、马成龙、马梦太、白少将军、玉昆、神力将高杰,大小二百余员战将,三万马步军,浩浩荡荡,杀奔祁河寺而来。前队胡忠孝、李庆龙到了祁河寺的东山口,前敌飞虎云梯军立好了云梯,一棒锣声,大众爬上城墙。此时贼兵已然懈怠,并无大将管理,只有两个小头目,一名卢子厚,一名曹子高,此二人是酒色之徒,不理正事,兵无纪律,队伍交杂。这胡忠孝、李庆龙二人带大兵已到,竟把东山口的关口夺过来。后面接应队是韦佗保、韩三保等四员大将,带接应队进了山口。金鼓齐鸣,杀声一片。里面贼营中一干诸战将正在睡梦之中,忽听喊声大震,大家惊醒起来,知道东山口已被大清营所破,大众弃甲抛枪,四散奔逃。穆将军大队随后也赶到,直杀得高坡之上人头乱滚,低洼之处血水成河。
  吴恩在祁河寺正与王天宠动手,听见外面山口已失,吓的他颜色更变,连说:“不好”,一拉韩登禄,说:“你我趁此走吧!”韩登禄跟进大殿,从这股山路逃走。二人正要逃走,只见刘会总、李会总一拉兵刃,说:“吴恩别走!我二人奉元帅之命,在此正要拿你!”
  书中交待,这二位会总,一位姓刘,叫刘洪太;一位姓李,叫李德太,乃是老筛海回教正的两个徒弟。刘洪太住家在天津,李德太住家在沧州。二人奉师傅之命,在云南府相会。这二人来到祁河寺正北秋家庄,投奔的是洪太的表弟,名叫秋胜祖,此人以保镖为业,也是一个清真回回。他在镖行里数年,因天下年荒岁乱,刀兵四起,归隐在秋家庄,江湖绿林中人送外号,称为粉麒麟银枪将秋胜祖。那刘洪太、李德太来到秋胜祖的家中,正赶着秋胜祖这里办团练,二人在这里充当教习。
  过了有两个多月,这日正操演队伍,忽见赤发瘟神韩登禄带着手下人等前来拜望秋胜祖,邀请他入伙。秋胜祖把韩登禄让到家去,由刘洪太、李德太相陪,到厅房落座,手下人献上茶来。粉麒麟秋胜祖问道:“韩大哥今天是从哪里来?”韩登禄说:“你我知己之交,我也不能隐瞒你。我是奉八路都会总赛诸葛吴代光之命,镇守祁河寺。听说贤弟武艺精通,我特意前来请你入伙,帮助天地会杀退大清国的人马。如要得了江山社稷,你我都是开国的元勋,定鼎的大将。”秋胜祖说:“小弟有老母在堂,不能奉命,兄长再另请别人。”刘洪太、李德太在旁边一听韩登禄之言,心中一动,说:“我二人来到此处,原打算立一件奇功,不想有此好机会。我二人先到祁河寺卧底,等候大清的官兵到来,我两个人里应外合,那时将贼人拿住,呈进大清营,作为进见之礼。”刘洪太想罢,开言说:“韩会总,我弟兄两个人要效犬马之劳,不知尊意如何?”韩登禄说:“甚好。我今至此,未领教二位教师爷尊姓大名?”刘洪太、李德太各通了名姓。韩登禄说:“既是你二位愿意前往,吩咐外面备马,你我就此起身。”刘洪太、李德太二人说:“且慢,我两个吃素,到山寨多有不便。”秋胜祖说:“不要紧,我这里派二十个厨子伺候你们就是了。”韩登禄说:“甚好。”就叫秋胜祖派了二十个人,一齐备马,回归祁河寺。到了庙内,就升刘洪太、李德太二人为操军会总。这两个人就在这山寨,与韩登禄、任凤山甚是合好,焉想到他两个人包藏祸心,暗探天地会的机密。
  后来吴恩带兵来到,两个人打算行刺,见秦远行坐不离吴恩,处处留心,未敢轻易下手。这两个人竟盼官兵前来,好做内应。今日见吴恩大势已去,韩登禄乃无谋的匹夫,任凤山尚与王天宠动手,手下人报上来,穆将军率带诸战将,将祁河寺围住。那韩登禄与吴恩要进大殿,从这座山洞逃走。韩登禄乃是山中贼寇,在这里坐地分赃,他花的银钱修的这股地道,怕是日后犯事有人拿他,好从这里逃走。派他拜弟姜鸿在山后预备一只小船。这条道除去他与任凤山知道,别人全不知晓。刘洪太、李德太二人在山里这些日子,全不知道有这股地道通至大江。今日韩登禄同吴恩要从这里走,又见方才王天宠是从这里出来的,刘洪太、李德太知道是一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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