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9拉格洛夫:尼尔斯骑鹅历险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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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9拉格洛夫:尼尔斯骑鹅历险记-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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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了霍尔蒙湖。”
    巨河对霍尔蒙湖垂涎已久,早就想并吞过来。所以一听到这个消息,巨河气得暴跳
如雷。它终于按捺不住自己的怒火,冲出了特兰斯列特峡谷,似狂如癫地翻滚而出,呼
啸地漫过大地,淹没和冲走了它开凿河道根本用不着的大片森林和大地。那时候正是春
天,黑克埃山脉和维萨山脉之间大片土地被淹没,在它平静下来之前,它冲积成了一个
埃耳夫达伦大平原。
    “我真不知道伏罗河对这件事有什么可说的,”巨河对森林说道。
    然而伏罗河那时候也已经冲积出了特朗斯特兰德和利马两块平原,可是它却在利麦
德山面前踌躇不前,想要绕道过去,因为它不敢从那样高的大山上往下跳。但是在听说
巨河已经冲出特兰斯列特峡谷并冲积出了埃耳夫达伦平原的时候,它将心一横,说再也
不能这么站着不动了。于是它就从利麦德山上直泻下来,形成了利麦德大瀑布。
    那座山的确非常高,但是伏罗河跳下去却并没有摔坏,它跌宕而下之后就奋力向前,
在不久之后又冲积出了马隆和耶尔纳两块平原,并且还说服了伏纳河同自己合并在一起,
尽管伏纳河也不是一条小河,而是足足有一百公里长的大河,并且自己挖掘出了万延那
湖那样大的湖泊。
    伏罗河时不时地听到非常响亮的哗哗流水声。
    “我想,我听到的是巨河奔腾入海的响声。”伏罗河这样估计。
    “不对,”森林说道,“你听到的果真是巨河的流水声,但是它却还没有流到大海。
它现在又合并了斯卡特恩湖和乌萨斯湖,所以它更加不可一世,想把整个锡利延湖都灌
满水。”
    这对于伏罗河来说是个大好消息。它知道一旦巨河鲁莽从事,闯进了锡利延峡谷,
它就像猛兽被关进牢笼一样无法脱身了。它现在可以断定自己会比巨河先进入大海。
    从此以后,伏罗河就消消停停地往前流淌了。每年春天,它不慌不忙地继续开凿河
槽,它会高高地漫过森林顶梢和丘陵地,在河水泛滥过的地方冲刷出一道道峡谷。它就
这样从耶尔纳流到了诺斯,再从诺斯流到了富卢达,从富卢达流到了戛格耐夫。那里的
地势本来就很平坦,高山还在远处,伏罗河前进起来一点也不费劲,于是它便得意忘形
地蜿蜒迤逦,几乎忘记了自己是名川大河的身份,好像变成了一条细流一样。
    但是,如果说伏罗河把巨河忘记在脑后的话,那么巨河却无时无刻不牢记着伏罗河。
它被困在锡利延峡谷里以后,每天都在用河水填满这个峡谷,想要试试能不能从哪个地
方冲开一个豁口,然而挡在它前面的峡谷却像个无底深渊一样,听凭有多少河水也填不
满它。巨河想通过把叶松达山淹没在水下来增高水势,这样可以冲破牢笼。它又想从雷
特维克附近冲出一个缺口,可是莱尔达尔山偏偏又挡住了去路。不过费尽周折之后,总
算在雷克桑德丘陵地带溜了出去。
    “我逃脱出来的事情你千万不要讲给伏罗河听呵,”巨河吩咐森林说,森林答应不
声张出去。
    巨河逃脱牢笼之后,顺便吞并了英舍湖,然后趾高气扬、耀武扬威地向前进发,准
备浩浩荡荡地把戛格耐夫平原淹没掉。
    巨河来到戛格耐夫平原附近的米耶尔根平地,却看到另外有一条河面宽阔人势雄壮
的大河也正在朝这边流过来。这条大河烟波粼粼,气象万千,它动作轻盈地把挡路的森
林和丘陵推开,就像在做游戏一样。
    “那条漂亮的大河是什么河?”巨河问道。
    恰巧伏罗河也在开口发问:“从北面来的那条气势磅礴的大河是条什么河?我决没
有想到会在此地看到一条这样气魄宏大的河流。”
    森林开口说话了,它的声音很响亮,两条河流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巨河和伏罗河,
你们彼此都说了赞美的话,在我看来,你们不应该反对联合在一起,而是应该共同携手
开辟通往大海的道路。”
    他的这番话正中两条河流的心意。可是有一个疙瘩却解不开,那就是他们谁也不肯
取消自己的名字和改用对方的名字。
    就是由于这个缘故,它们的联合险些儿又成了泡影,幸亏森林调解折衷,提出它们
都不要用原来的名字,而改用一个新的名字。
    两条河流都一致赞成,它们请森林当命名人。森林当即决定,巨河改名为东达尔河,
伏罗河改名为西达尔河。它们从汇合成一条河以后干脆就叫达尔河。
    两条河流汇合在一起之后,买力倍增,以不可抵挡的气势向前汹涌推进,在大图纳
一带纵横驰骋,把这一带地方冲刷得像庭院一样平整。这条新的河毫不迟疑地在克瓦斯
维登和杜姆纳维持两个地方形成了直泻跌落的大瀑布。它来到伦姆湖附近,干脆把那个
湖吸了过去,并且迫使四周的大小百川统统流归于它。然后它就滚滚东去直奔大海,没
有受到多少阻挡,在快到大海的地方,它的河面已经伸展得像湖泊一样宽阔了。它为发
展南福熙的工业和埃夫卡勒比的电力立下了汗马功劳,赢得了荣誉,最后终于川流千里
归大海了。
    当巨河和伏罗河这两条河流快要进入大海的时候,它们不禁返首回顾,追忆起昔日
那场旷日持久的比试和它们一路上经历的千辛万苦。
    它们觉得自己疲倦了,衰老了。它们不禁为自己当初年少气盛、逞能好强而叹息不
已。它们弄不明白这样比试高低、一决雌雄究竟是不是值得。
    然而它们却得不到回答,因为森林在高处的海岸上停下了脚步。而它们自己却无法
顺着自己开凿出来的河道看看人们究竟怎样从它们泛滥成灾的地方搬迁出去;或者去看
看东达尔河沿岸的湖泊四周和西达尔河的河谷里怎样兴建起了各种建筑物;更无法去看
看在全省境内除了它们激烈竞赛时流过的地方之外,遍地仍旧是荒山野林和光秃秃的高
原。





30.一份最大的遗产

古老的矿都
四月二十九日 星期五
    在瑞典全国各地当中再也没有比法隆市更能讨得渡鸦巴塔基喜欢的地方了。每逢春
天消雪融冰之际,他总是先到那里去,在这座古老的矿都附近住上几个星期。
    法隆市坐落在一个峡谷谷底里,一条很短的小河纵贯全市。峡谷的北端是一个山青
水秀、风光旖旎的小湖泊,名叫瓦尔邦湖,岸边岬角繁多,草木葱茏。南端是伦农湖的
一个小湾,看样子倒也像个湖泊,名叫蒂斯根湖,湖水浅而脏,河岸潮湿得像沼泽地一
般十分难看,而且各式各样的垃圾到处堆积如山。峡谷东面是风景优美的翠岗,山顶上
松树挺拔,桦树葱郁,山坡上遍地都是枝盛叶茂的果园。城市的西面也傍靠着山峦,山
顶上还长着稀疏的针叶林,可是整个山坡全都是濯濯童山,光秃秃的活像是货真价买的
沙漠一样,在地面上只有一些又大又圆的顽石四处散落。
    法隆市既然坐落在峡谷之中的小河两岸,它的房屋似乎也就是顺着地势建造的。高
大美观或者门面气派的建筑物大多都坐落在峡谷里碧绿滴翠的那一侧。那里林立着两座
教堂、市政厅、省长官邸、矿业公司的办公楼、银行、旅馆、许多学校、医院以及五光
十色的漂亮别墅和住宅。而在峡谷里遍地漆黑的另一侧,街道两旁都是红褐色小平房,
还有一排排死气沉沉的栅栏和巨大笨重的工厂厂房。离开街道不远的地方,在布满石块
的荒地正中,是法隆铜矿。那里有矿井上用的排水泵、升降机和泵房,也有一些年久失
修的厂房东倒西歪地倒在被挖得坑坑洼洼的土地上,还有堆积如山的黑色矿渣和一排排
煅烧炉。
    就渡鸦巴塔基来说,他从来对城市的东半部连正眼都不瞅一下,也不去观赏那个山
青水秀的瓦尔邦湖。他最钟爱的是城市西半部和那个小蒂斯根湖。
    渡鸦巴塔基喜欢一切充满奥秘的事物,喜欢一切发人深思、令人遐想的东西。因此
对他来说,探索一下为什么这个城市里的红褐色木头房子没有像这个国家别的地方的同
类房子那样统统被大火烧光,这是一种莫大的乐趣。他同样费尽脑筋,探索过铜矿周围
的那些摇摇欲坠的危屋究竟还能支撑多久。他还琢磨过矿区中央的那个大矿坑,并且飞
到它的底部去研究那个大洞究竟是怎样挖掘出来的。他曾经对矿洞周围堆得像山一般高
的矿渣感到不可思议。他还想要弄清楚那个一年到头隔一段时间就会发出一阵短促凄厉
的铃声的报警铃究竟想说的是什么。他最有兴趣要弄个明白的是经过了几百年的采掘之
后,铜矿底下坑道密布像是蚂蚁窝一样,那该是怎样的一个模样。在对这一切琢磨透了
之后,渡鸦巴塔基就飞到那块荒凉可怕的石漠地上去,想要弄清楚为什么石头缝间寸草
不长,或者飞到蒂斯根湖上去。他觉得这个湖是他所见过的最了不起的湖泊。他在那里
细细研究这个湖里为什么连一条鱼也没有,而且为什么风暴刮过湖面的时候,湖水竟会
变成赤红色。更稀奇的是,从铜矿里流出一股溪流注人到湖里,那流水竟是深黄颜色的,
而且油光闪亮。他还研究过湖岸上倒塌的房子所残剩下来的破砖烂瓦。他也对石头荒地
和那个奇怪的小湖之间的蒂斯克锯木厂作了一番研究,那里绿树环抱,浓荫遮凉。
    在尼尔斯呼格尔森跟着大雁飞过这个省份的那一年,离城市一段路外的蒂斯根湖岸
上,还有一幢破残不堪的旧房子,大家都把这幢房子叫做熬硫磺屋,因为每隔一年人们
就要在这幢房子里熬一两个月硫磺。那幢破木房起初是红色的,后来慢慢变成了暗褐色。
房子上没有窗子,只有一排装着黑色木盖板的方孔,而且几乎总是关着的。巴塔基一直
没有机会朝里面看上一眼,所以他对这幢屋子有着莫大的好奇心。他曾经在屋顶上跳来
跳去,想要寻找一个窟窿钻进去,他也常常蹲在屋子的高烟囱上顺着狭窄的烟道往屋里
窥视。
    有一天,渡鸦巴塔基却落难招灾了,那一天风刮得很大。那幢破旧的熬硫磺屋方孔
上的一扇盖板被风吹开了。巴塔基为了看看屋里的究竟便趁机从这个方孔里飞了进去。
但是他刚飞了进去,方孔上的小盖板就吧嗒一声盖上了,这样巴塔基就被关在里面了。
他指望着有阵风吹过来再把那扇盖板刮开,可是却盼不来这样的大风。
    一缕缕光线透过墙上的缝隙照射进来,巴塔基总算得到了一点点满足,那就是他看
见屋里的一切。那里面除了一个砌着两口大锅的炉灶之外啥也没有了。他看了不久就看
腻味了。他想要出来却怎么也出不来,既没有风把盖板刮开也没有哪个洞孔或者哪扇盖
板是开着的。渡鸦巴塔基简直像是个被关在监狱里的囚徒了。
    巴塔基直着嗓门开始呼救,整整叫了一天。世界上恐怕没有多少种动物能够像渡鸦
这样持续不断地发出聒耳的噪音,所以过了不久之后,附近一带的动物就都知道渡鸦巴
塔基身陷囹圄了。蒂斯克锯木厂来的、身上长着灰色条纹的猫最先发现了这一不幸。他
把这件事情讲给了一群鸡听,鸡又告诉了过路的鸟。于是一传十、十传百,法隆市所有
的寒鸦、鸽子、乌鸦和麻雀统统都知道了。他们马上全都飞到这幢破旧的熬硫磺房来打
听消息,并且对渡鸦的境况表示同情,可是他们当中谁也想不出办法来把他搭救出来。
    巴塔基突然用他那凄厉刺耳的聒噪声对他们叫喊道:“你们在外面的诸位,静一静,
听我说。你们说你们要想搭救我出去,那么赶快去把大雪山来的老雁阿卡和她的雁群找
来!我想在这个季节里她们应该是在达拉那省的。把我身处的困境统统都讲给阿卡听!
我相信她会把那个惟一能够搭救我的人带到这里来。”
    信鸽阿卡尔是全国最快捷的送信者,她迅速飞走,终于在达尔河的河岸上找到了雁
群。黄昏时分,她领着老雁阿卡飞过来,降落在熬硫磺房前面。大拇指儿骑在阿卡背上,
因为阿卡觉得其他大雁还是不来的好,一齐都来反而乱哄哄的,利少弊多,所以她让大
雁们都留在伦农湖的一个小岛上等着。
    阿卡同巴塔基先商量了一会儿,然后她驮着大拇指儿朝向离熬硫磺房不远的一个农
庄飞去。她慢慢地在那块果园和桦树林的上空盘旋,她和男孩子都聚精会神地盯住地面
细看。他们人眼所见的只是房屋外面有几个孩子在玩耍。他们却并不灰心,努力找呀、
找呀,结果没有花费太长时间总算找到了他们需要的东西。在一条春水欢快流畅的小溪
边上有一排打铁的小房子,里面乒乒乓乓打铁声响个不休。男孩子在房子附近找到了一
把凿子。在两条长木板上停放着一条尚未完工的独木舟,他又在附近找到了一小团缝船
帆用的细绳。
    他们带了这些东西回到熬硫磺屋。男孩子先把绳子的一头在烟囱上系紧,随后就把
绳子放进了烟囱的深洞里,他自己抓着绳子滑了下去。渡鸦巴塔基一见到男孩子来了不
禁大喜过望,用了许多美丽的词眼来称赞他并感谢他赶到这里来搭救他。男孩子也向巴
塔基打了个招呼,然后就动手在墙上凿起洞来。
    熬硫磺的房子墙壁并不厚实,可是男孩子如今人小气力小,每凿一下只能凿下薄薄
的一小片木头,即便是一只耗子用牙齿啃也能啃下来这么多。显而易见的是,他不得不
干上一个通宵或者更长的时间,才能够凿出个洞来让巴塔基脱险。
    巴塔基心急如焚,想要早点脱身出去,因而无法睡觉。他站在男孩子身边看着他干
活。起初,男孩子劲头十足,干得很欢。可是过了一段时间,渡鸦发现他每凿一下的间
隔愈来愈长了,到了后来干脆就停住手不凿了。
    “你一定疲劳了吧,”渡鸦关心地问道,“你大概累得没有力气干下去了吧?”
    “不,我干得动,”男孩子说着又拿起了凿子,“不过我已好久没睡觉了,我真不
知道怎样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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