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不言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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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不言梦-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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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块钱的工资,如果不是别人送他烟抽的话,他能整天红塔山不倒架吗?什么事情
都要想开一点,不想开也不行,你总不能因为此事赌气去跳井吧!想跳也没人拉你,
中国十亿人口,少你一个两个的,还不跟死只蚂蚁差不多啊!
    泰发粮油贸易公司开起来了,无疑给盛昌粮行一个沉重的打击。老好却不以为
然,他说人家是做大买卖的,我们是做小生意的。生意多了不挡道,他们做他们的,
我们做我们的,这有什么关系呢?又说,不能挣多能挣少,够吃的的就行。挣多了
上哪儿花去呀?又不能买房置田。他还举例说,我们街上十几家饭店,还不都是照
样开吗!
    大水现在已改口叫老好干爹了。他说:“干爹,你不能小看了对门,他既然敢
开就敢做出对我们不利的事情来。你没看看是谁在当老板,是那个坏种张三关,他
是有心和我们过不去呢!你看着,他开公司是假,想挤垮我们盛景才是真。”
    老好说:“不错,我们两家是有点儿含糊,大兰是对不起他们张家,可他张三
关不也将你干娘气死的吗?这也扯平了,他们还想怎么着?我想他张三关不能一点
儿不讲究,你们呢也不能把人想得 太坏。”
    二兰接口道:“大,大水哥讲的不是没点道理,你不是说过这句话吗,叫做害
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大水说:“这几天行情好像有点怪,买粮人特别多,粮市上卖粮的却很少。咱
们屯的粮食剩下不多了。”
    二兰猛然想起什么。“大水哥这句话提醒了我,这里面一定有鬼。叫他们买好
了,卖粮食的不上门,我们就去粮市买。他张三关总不能将粮食市场垄断了吧!”
    说这话的第二天,盛昌粮行一开门,门口便站着七八个拿着大口袋称粮的人,
那些买粮的人都是生面孔,进店什么都买。米面整袋子要,豆油整桶打。老好也觉
得好奇怪,心说又不是贱年等米下锅,太平盛市的,怎么大清早涌来这么多买粮的
呢?
    二兰站在门口的街上,冷眼看了看泰发,见他们门口空无一人,心里便明白了
几分。他叫父亲先应付购粮的人,减上大水,拿着几条空麻袋去粮市了。
    粮市在后街,去粮市必经过张三关家。事情就这么巧,当二兰和大水走到他家
门口的时候,张家的院门猛地一下开了,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张玉关。双方都不
由得一怔。张三关一见二兰和大水的手上都拿着麻袋,脸上便露出含而不露的讪笑。
心说我算定你们必须走这步棋的,只可惜这步棋不是好步子,俗话说一步棋走错,
步步皆输就是这个道理。
    二兰还是在张三关被逮之前见过他,当时她还在读高中。那晚去他家找父亲,
由于晚上,又是带着气去的,所以也没有看清他现在到底变成什么样。当初就是这
个张三关,在街上小姊妹之中,都拿他当找对象的标准。他人不光长得帅,又是镇
上红得发紫的年轻企业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连一些与他年龄不差上下的男孩
子都围他团团转叫大哥长大哥短的。几年过去,二兰感觉张三关并没有多少变化,
只能从那双深沉的大眼中看出他的成熟与老道。
    张三关没打招呼,只是冲二兰微微一笑,一擦肩过去了。二兰分明觉察出那微
笑之中掺杂一种仇恨和轻蔑。二兰从未想过有对手,她上有父母,下有姐姐,她过
的是胳肢底的日子。现在不同了,姐姐离家出走至今下落不明,母亲去世了,父亲
也毕竟一年一年老了,她理所当然要担起家中这副重担。不担也不行。而她的对手
偏偏又是和他们宋家有着恩怨的仇家。她觉得老天爷和她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无形之中,将她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她自叹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孩子家再能又会能
到哪里去呢?
    天尚早,粮市上还没上粮食。二兰和大水便在那儿等。太阳不冷不热地吊在那
里,东北风除隐的,天气依然是冷。不多会两人便站不住了。二兰对大水说,去田
寡妇那喝碗豆汁吧。大水点点头二人便拎着麻袋走过去。田寡妇给他们一人盛一碗
豆汁:“你俩来买粮啊”?”二兰点点头。田寡妇说:“你们粮行的生意不坏嘛。”
二兰说凑合。 田寡妇又给一个赶集的老头盛一碗豆汁送过去, 边指着碗筷边说:
“别看张三关他们开的是大公司,不一定有你们挣钱!”二兰知田寡妇说这话是探
探盛昌的底的,便实话实说:“这几天生意一直不错,只是存粮不多了,所以来粮
市上看看。”田寡妇笑着说:“盛昌是老牌子,所以大家都信得过。泰发刚刚起步,
明显不行。听我兄弟田彪说,昨天他在店里闲得腿疼!”
    这时,粮市上来了几个人,二兰和大水走过去一看,不是卖麦茨子的就是卖山
芋干的,别说大米小麦,就连玉米黄豆也一粒末上。不论贵贱,不上粮食你去哪儿
买去呢?直到晌午,还是没有一个卖粮食的来。
    傍晚,二兰眼瞅着行里的米面卖得精光,便将店门关了。她站在窗前,琢磨这
几天来出现的怪现象, 在寻思下一步该怎么办。想 了半晌也没想出个头绪。不过
有一点可以肯定,粮市及粮行出现 这种反常现象,一准和泰发有关系。正在这时,
她见泰发的田彪和 刘信几个人, 拉着几板车麻袋的粮食,喊着号子正往大门里谁
呢。二兰虽弄不清这几车粮食的来头,可以断定,这些粮食不是太远来的。要路远
的话,泰发也不会用板车拉。说不定这批粮食还是今天从盛昌买出去的呢!不然的
话,就是泰发他们在各个路口下卡子堵住粮道,出高价收购的。愈想愈觉得有道理,
要不粮市今天为何不见一粒粮食呢!
    二兰估计的没有错。
    泰发开业几天来,生意上并不景气。张三关一人坐在办公室里苦思冥想,怎么
才能占领粮食市场,怎么才能挤垮盛昌。他也曾想过用低价销售的办法,固然能一
时奏效,那不是长久之计,生意场上也显得太俗了,太露骨了。如果想站稳脚跟,
将泰发打出去,唯一的办法就是控制盛昌进粮渠道,将他挤空,到那时,叫他们无
根可生,成了一副空架子,想跳也跳不起来了。好在泰发进粮的渠道是县粮油公司,
要多少有多少,但张三关还是组织一支购粮队,在进出三关镇各个路口设摊收购,
价格比市场高出好几分。卖粮的人谁不想卖个好价钱呢?谁出大价钱就卖给谁,哪
个怕钱咬手呢!再者,张三关暗暗召集了十几个人组成买粮队,都找些远路的生面
孔,轮番去盛昌买粮。你说盛昌还能撑得住吗?你不卖还不行,也没有理由不卖。
粮行就是卖粮食的,你要多少钱一斤就多少钱一斤,你凭啥不卖粮给人家呢?盛昌
明知道这里面有鬼,也只好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依大水的意思,将所有的粮
油价格调高,我看你还买不买!老好不让,他说我们盛昌讲究个信字,即便我们关
门不做生意,也不能叫人家指脊梁骨骂我们。
    第二天,盛昌便开不开门了。屋里空空的,连一两米面也拿不出来,还做什么
生意呢!只好在门口挂了个歇业的牌子。
    利达铁矿的职工和家属大约有五六千人,张三关便计划在矿上开个分公司。方
便矿上职工家属是假,夺下矿上这笔生意是真。
    以往,矿上所需粮油都是镇粮管所供应的,自从市场经济发展,放开了粮油价
格,矿上的职工家底再买粮,都奔盛昌粮行了。盛昌粮行的油成色好,真;面白,
干;米干净,粒饱,价钱又比粮管所的便宜,跑一样的路程,哪个憨种还去买公家
的呢?
    过去,张三关和矿上一个副矿长外号叫霍大个子的认识,他想亲自找他谈谈。
    利达铁矿虽说离镇上很近,张三关想了想还不能骑自行车去。如今他大小也是
个经理,他不能就这么没点风度地去,叫人家瞧不起事小,将事情办砸了那可就大
了。他想找辆汽车,考虑来考虑去,张三关决定去镇政府找黄镇长给想想办法,派
辆车。
    一进机关大院,迎头碰见孔凡冒。孔凡冒正抱着一摄报纸从传达室出来,准备
到各个办公室去发。张三关喊住他,问见黄镇长没有?孔凡冒见了张三关,猛然想
起泰发开业那天被冷落的样子,心说你张经理的眼里也有我!冷冰冰地摇摇头,说
没看见!
    张三关对于孔凡冒这种趾高气扬的样子很反感,心说他妈的你才是个小小通迅
员,说话竟是这般不客气。脸上便带出个样子来,口气也就有些硬,手指孔凡冒,
说给我找找。孔凡冒心中也生气.心说里横什么横?你凭什么指使我,我姓孔的又
不是拿你的工资!当经理怎么啦?再能也不过是个释放犯!孔凡冒心里这么想,脸
上却没怎么表现出来。立即换上一副笑脸,说我急等着发报纸,停停又说,今日一
版上有市里今冬明春检查计划生育的通知,我得早些给领导送过去。走了两步又说。
我要是看见黄镇长,我告诉他一声。
    张三关在心中暗骂一声,而后径直去了黄镇长办公室。黄镇长听张三关一说,
马上叫陈秘书安排。说真是不巧,那部上海轿子书记带上县城去了,家里只剩下吉
普车,你就委屈点儿吧。”
    三磨蹭两磨蹭,等张三关到了矿上,时间已经不早了。好在霍大个子一下就找
到了,张三关还是觉得很顺利的。一见面,张三关便将这几年的经历简单地说说,
尔后才将来意向霍大个子挑明了。霍大个子当即表示说:“行,你们给我们职工和
家属提供方便,这是好事情嘛!”张三关一听挺高兴。谈到人员问题,张三关说:
“我们只派一个负责的来,其余的就在当地找。矿上也可以安排几个待业的。反正
是卖油卖粮,活儿又不重!”霍大个子连说好极了,说他有个闺女,今年高中刚毕
业没考上大学。在家正闹得慌。张三关说:“矿长的千金,那不好说吗?叫她来卖
牌子吧!”霍大个子见张三关这么明白,便说:“厂门口正好有两间空房子,原来
是做仓库用的,现在闲置。”两人说着聊着,不知不觉天已至中午,张三关要请客,
霍大个子不让,说:“你来到这里,哪能叫你掏钱呢?还是我来做东吧,反正都是
花公家的,谁请不是一样呢!”
    天上黑影的时候,张三关才回到三关镇。路过田寡妇门前时,恰好碰到她从外
头串门回来。田寡妇正欲开门,见张三关走过来,招呼他来家坐会儿。张三关觉得
有些口渴,心想喝杯茶再回家也不晚,便随田寡妇进了屋。田寡妇闻到张三关浑身
酒味,扶他坐到椅子上,转身泡杯浓茶,叫张三关醒醒酒。张三关说我又没有喝醉,
醒的哪门子酒呢?田寡妇知道,大凡喝多酒的人都不承认自个喝多了,便岔开话头,
问张三关在哪儿喝的酒。张三关本想对她说是在矿上喝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了,
他想起一个牢友说过一句名言,说是人哪,当你醉了的时候,你所说的话都是实话,
当你清醒的时候,十句话不一定有一句是真的。便扯了个慌,说是遇到了几个朋友
在一起喝的闲酒。
    田寡妇猛然想起什么:“三关,街上传得哄哄的,你听到了没有?”
    张三关问:“什么事?”
    田寡妇说:“人家说你开公司是有意玩来家的!”
    张三关谈谈一笑:“公平竞争怎么说是玩他家呢?要说玩,我倒是真想与他们
家家玩玩的。不过,他们来家值得我张三关一玩吗?你们也太看得起他们了!”
    田寡妇拿了根炉条,捅几下憋气炉子,随着一股黑烟,炉火便呼呼地往上窜。
    张三关喝了两杯热茶,炉子一烤,浑身便汗津津了。他脱掉身上的大衣,还觉
得暖,又将里面的深咖啡色真丝面的小便袄也脱了,只穿一件毛衣才觉得舒服。田
寡妇关心张三关别受凉了,自己便一件件往下脱衣裳,又骂龟孙炉子,不烧又冷,
一烧就这么热叫人撑不住。待她脱得只剩下一件贴身的薄尼龙毛衣时,她将腰挺起
来,将头昂起来,胸前那对乳便支愣愣活蹦乱跳起来。张三关本没生邪念的,可瞅
那块使人乱性的地方瞅多了,屁股便坐不住了。他在心中暗暗告诫自己,切莫胡思
乱想。但这种事是由得人控制的吗?他怕坐下去,就管不住自己了,便起身去拿衣
服欲走。
    田寡妇上前一把抢下他手中的衣服:“忙什么呢?天还早呢!”
    张三关撒谎说:“喝酒喝的有些头疼。”
    田寡妇理解错了,以为张三关在想那种事,心里一阵“扑通扑通”乱跳,说话
也走了调:“那你就在我的床上躺一会儿吧。”说着便将胸贴紧张三关的身子。
    张三关打了个哈欠,装作无意的样子推开了田寡妇:“我得回去,家里说不定
正四处找我呢。”
    田寡妇拉着张三关的胳膊“哟”了一声:“几年不见了,倒有一股生人味了!”
    “要是生,我就不到你家来坐了!”
    “你知道不知道,你蹲了这几年,嫂子是多么挂念你吗?”
    “嫂子的心我是明白的。”
    “你明白个屁!你若是明白的话,就不会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了!”
    “嫂子,现在我不能再怎么做了!”
    “蹲牢蹲怕了?还是怕嫂子也告你一状!”
    “我的脾气你是烧得的,要怕就不做,既做就不怕。”
    “那你今晚……”
    “……我觉得这样对不起你!”
    “那时我那死鬼在世你都能……为什么呢?”
    “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
    “过去田哥活着,我和你做那种事,他知道了他可以找我拼命。现在他人不在
了,我再做出对不起他的事,人鬼都不容!”
    “你怕了,张三关!”
    “我怕什么?我什么也不怕!”
    “你怕你田哥的鬼魂来缠你!”
    “人死了如灯灭,没有鬼。”
    “……和你说,这几年不是没人找我……童男子都有,我都没答应!”
    “你应该考虑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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