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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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血- 第5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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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虎是不需要猎的!;

面对鲇川义介的马屁,石原莞尔虽是颇为受用,但却摇头否认了他的观点。

“现在,南方的两头老虎,正在一步步的自相残杀,等到他们筋疲力尽的时候,支那那锅虎肉汤也就熟透了,到时候,我们所需要的只是抓住机会……;

抓住机会!

就像昭和年,他在满洲抓住机会一样,可惜那个时候,日本并没有实力去占领支那,即便是在昭和年,日本同样也没有那个实力,甚至现在,但是,石原莞尔相信,在未来的几年,日本将具备吞并支那的能力。

“听说,现在玉门一年能开采近两百万吨石油,那可真是一个大油田啊!;

一声感叹,石原莞尔不无可惜的说道。

满洲有煤、有铁、有土地、有森林,但是唯独没有石油,这是满洲最大的不足,而石油却又是日本必须的资源,亦是;南进派;之所以坚持南进的根本原因。

“阁下,在岛北部不是发现了更多的石油了吗?而且在西伯利亚,还有一座前所未有的巨型油田!;

鲇川义介口中所指的西件利亚巨型油田,是去年通过派往华北的间谍从北方公司获得的一份苏俄西伯利亚矿产资源报告中提及的,那份由苏俄叛逃人员提供的厚达上千页的报告可以说是极为详细,甚至三井会社还通过那份报告,对北桦太石油租借地石油进行了重新定位开采,从而使得其石油产量一跃从19万吨增加至60万吨,从而证实了报告的真实性。

也正因如此,关东军高层对于那份取自北方公司的资源报告可谓是极为信任,更是对西伯利亚以及远东的矿产资源,充满了兴趣,尤其是对其石油资源更可谓是垂涎三尺,一座储量达数十亿吨石油,对于任何贫油国而言,都充满了诱惑力。

“西伯利亚……;

故作沉吟,石原莞尔似有些无奈的说道。

“现在在东京,甚至有声音要同苏俄签订互不侵犯条约,想在开发西伯利亚的石油,可能性并不大啊!而且,苏俄也不可能准许日本企业进入西伯利亚,所以……;

石原莞尔的话,与其说是无奈,倒不是说是在试探,作为关东军参谋长,他曾刻意的通过一些渠道,将那份苏俄西伯利亚以及远东的矿产资源报告泄露给各大财团,通过桦太石油租借地的开采,证明了资源报告的真实性之后,

现在不仅军部对西伯利亚产生了兴趣,各大财团亦对其充满了兴趣,毕竟有着满业在满洲取得的辉煌作为前车之鉴,各大财团自然会对西伯利亚丰富的资源,充满兴趣或许那里的气候并不适合生活,但对于财团而言,他们所需要的仅仅只是从那里掠夺足够的财富,正如满业在满洲国所取得的成就一般。

过去西伯利亚对于日本而言,根本就是一个得不偿失的地方,支持北进的根本原因是基于国家的安全,而不是领土的扩张,毕竟,在日本没有谁对那片冰天雪地的蛮荒之地有任何兴趣,但是现在却有所不同,在西伯利亚的地下,有数以万亿日元的矿产资源等待着开发。

“以西伯利亚资源之丰富,足以满足未来日本两百年之需求!;

在北桦太石油租借地的重新定位开采获得成功之后,现在的;北进派;已经用;资源;取代了过去的;帝国安全;,从而赢得了各大财团在某种程度上的支持,但是这种支持还不够。对于石原莞尔来说,他所需要的不仅仅只是各大财团口头上的;兴趣”,同样还需要他们在各个方面的支持。

而其中最热衷于;北进;的恐怕就是眼前以鲇川义介为核心的满业了,毕竟他们已经在满洲获得了诸多利益,由满而西则成为其必然的选择,更何况他清楚的知道,鲇川义介同样渴望拥有那座将带来巨额财富的油田。

“阁下!;

骑着马,陪着石原的鲇川义介又岂会没有听明白他的意思,也是话声稍沉。

“当年张作霖和张学良父子,不也是对我们极尽排斥吗?阁下,如果要是采取行动的话,满业可以提供l000万日元的经费,而且国内亦有财团愿意提供资助,总之,只要挑起了事端,到时候,东京肯定会默认即成事实的!;

在过去的半年间,石原莞尔曾面临着多次危机,但最终,军部关于不赞同其继续出任关东军参谋长的声音,都在财团的介入下消弥于无形,而包括鲇川义介在内的人之所以支持石原,所看中的正是他的冒险精神。

“这……;

摇着头,石原莞尔却拒绝道。

“风险太大了,毕竟苏俄不是中国,除非……;

除非德国人会撕破与苏俄签定的互不侵犯条约,否则石原是决不可能冒险的,一直以来,他都将所有的筹码压在了德国与苏俄之间会爆发战争,而这正是他坚持;北进;的根本原因。

“阁下,现在国内南进的声音越来越大了!;

似乎是想提醒石原莞尔一般,鲇川义介扭头看着石原,便不再言语了。

“现在南进的话,实在是太欠考虑了!;

对于国内生怕错过德国这班车的声音,石原莞尔有着他自己的理解。

“虽然现在英国在亚洲甚至无力对抗中国对其的威胁,但是,现在南进,势必将会激化与美国的矛盾,在北方威胁没有解除前,就选择南进,实在是……冒险至极,只有解决了北方的威胁,我们才能抽开身,与美国进行总决战,而到那时,日本的国力固然有所不足,但若是考虑到与德国结盟,而届时德国又已经解决了苏俄的问题,美国唯一能做的就是退出亚洲,如此日本才能兵不血刃的赢得对美总决战,至少,能同美国达成妥协,但是……;

眉头紧锁,石原莞尔将手中的三八式骑兵塞入鞍边的枪套之中,他看着茫茫雪海,神情一时有些恍惚,好一会才回过神来说道。

“南进……哎……;

渭然一声长叹,石原莞尔心知是什么人在主导着南进,除去海军之外,在陆军中叫嚷着南进的恐怕就是那位东条上等兵了,竟然让那样的人出任陆军大臣,实在是……在内心嘲讽着东条的智力问题,石原莞尔却明白,如果他想跳过东条的制肘,能够利用的恐怕只有财团的力量了。

不过现在的形势发展远远超出他的意料,比他意料中的更好,曾几何时,为了促成北进期间的后方安全,他曾计划与华北当局实现某种程度上的和解,但他的这一尝试却已失败告终,华北当局并不愿意给人留下汉奸的印象,南京方面亦如此,在过去的两年间,他一方面需要考虑北进,同时还需要考虑防范南方支那的反攻,但还好,现在问题都解决了,至少解决了一部分。

“还好……;

话声稍顿,石原莞尔用双腿猛的一夹马腹,然后大声说道

“还好,现在还有时间去挽回这一切,鲇川,我准备从热河撤回两个师团!;

第四百四十一章黄河畔

黄河,自古以来皆是天险,而在民30年春节前,黄河再一次成为了一道分届线,随着开封绥靖公署将三个军的部队调往黄河沿线部署,任谁都能感觉到这气氛的紧张,这气氛紧张道,甚至就连同开封正在施工的黄河公路大桥,亦停工了,当然,官方的理由是”因为天气寒冷不利于混凝土凝固”,所以停工是因为天气原因,但事实上,任谁都知道,真正的原因恐怕还是现在骤然紧张的局势。

尽管现在南北的铁路依然通着车,旅客列车与运货的列车依然往返于黄河两岸,但旅客们却依然可以在火车通过路桥的时候,看到桥头两端戒各森严的军队,穿着黄绿色棉袄的中央军与穿着冬季迷彩作战服的华北集群的官兵,在大桥上相互注视着对方,尽管气氛看似并不紧张,但谁都知道,只需要一声令下,看似偶尔还会打个招呼的双方,就会立即大打出手。

兰封县老城墙门内外坑坑洼洼的道路上,在年关的时候除了士兵来来往往外,很难见到居民的身影,在这个时候,大多数老百姓,都在家里过着年,而对于这些年前刚刚进驻兰封的官兵来说,这却苦了他们,虽说现在部队里的伙食比过去强了不少,但过年的时候,却也就不过每人碗里多片肉罢了,以至于无论是士兵亦或是基层的军官,总是会寻机会出营,在城里找家饭店,喝上两杯吃上两块大肉。

而说到饭店,其实对于这些拿着军饷的大头兵来说,能去的也就是那种脏兮兮的饭店,部队的进驻确实让这些小饭馆的生意火爆了起来,在71师驻地附近有个小饭馆,饭馆并不大,不过只是三间老房子罢了,只能摆放**张方桌。几乎每天,这里都是军人的天下,假着各种名义外出的士兵总是会把这这里挤得满满的,来得稍晚一些就没有座位了。

依如往日一样,李国奇、张化彩、吴开江这三个把兄弟,又如过去一样,又在这里喝着酒,和**的大多数基屋军官一样,他们的身上穿得洗得发白的棉袄,吴开江的身上甚至穿着伸件蓝灰色的棉袄,没准还是秋装塞了棉花改的棉袄,不过他们的风纪扣系得很严,全是一副老兵的样子。

虽说三人都是排长,都是枪林弹雨中打出来排长,这脾气却是没怎么变,还和过去在上海滩时一样,谁兜儿里有了钱,照例是拿出来请客,对于这三人当年出了青帮穿了军衣,从大头兵一路升到排长的军官来说,平素也没什么爱好,无非就是吃喝,顶多也就是偶尔逛个窑子。

当兵吃粮的都知道,这断头粮就是吃了上顿没下顿,能吃的时候不吃,能喝的时候不喝,没准上了战场,气没了,自然也就吃不成喝不成了,不过胜在三人都是光棍,凭着少尉排长的军饷,也能吃得起,喝得起。

“我说,哥几个,你们说,咱们他娘的成天吃着杂面馒头啃着大白菜的,对岸的华北军都吃着什么?”

“狗日的,一准吃的都是他娘的肉罐头,当年老子在上海的时候……”

三人一边吃着,一边听着邻桌的大头兵在那里说道着,按照部队里的规矩,只要进了饭馆,管你是军官还是大头兵,只要不是直属的,大家谁也不问谁,行伍有行伍的规矩,现在也不例外,自然的,对这三位全当做没瞧见,而李国奇、张化彩、吴开江三人也乐得清净,总省得像在军营里,有这样的那样的规矩束着人。

“哟荷,打过淞沪的老兵!”

听着那人的话,李国奇顺着声音看了去,果然是一瞧起来差不多有四十的老兵,再瞧那一桌子,都是二十来岁的后生,显然,那老兵也许就是他们的主心骨,在任何一个班排里头,有这么几个老兵当主心骨,在战场上,一准不会乱。

扭头的功夫,张化彩注意到旁桌单坐着一个瘦瘦的战士,穿着一身新军装,领章上就带着一等兵的军衔,他自己个独自一人坐在角落的一张桌前自斟自饮。

“该不是新兵吧?怎么一个人出来喝酒?新兵想批假挺不容易的。”

作为老兵,张化彩自然知道,每年秋收之后征兵,这时候,不过是新兵刚分到部队,按道理正是让老兵收拾的时候,各连排的假,可不都被老兵把持着,那能轮得着新兵。

“我瞧着也像!”

就在说话的时候,几个穿着半旧军装的士兵走进饭馆,正在东张西望地找着座位,单看那军装,便知道那是老兵。

那几个老兵走到屋子角落的那张桌前,用眼睛盯着那个自己个喝着酒的新兵,若是换成其它人,这会怕早都识趣些主动站起来。可是那个新兵却是旁若无人地喝着酒,好象没看见面前这几个老兵。

终于,一个老兵忍不住说话了。

“喂,小子,换个地,这个桌哥几个要了。”

可那个新兵却象是没听见一般,甚至连忙头都没抬,反而自顾自的一口一口抿着酒。

没想到这个新兵竟然这么狂的老兵顿时就火大了。

“喂!小子,耳朵他妈的聋了可是啦!”

老兵一边骂着,一边搂开袖子作势就是想打的样子,可就在这功夫,那个新兵却是面无表情地反抓着一个盘子,猛的一下站起身来,握盘子的左手如闪电般挥出,瓷盘子在空中划了道白,”咔”地一声砸在老兵的头上……盘子被砸碎的同时,老兵血流满面地栽倒了……

整个饭馆里的人顿时都惊呆了。

这时那个新兵手握露出锋利茬口的盘片,一个反擒抓住其中的一个老兵,在他的脖子上一比划,血就冒了出来。

“阿拉弄死你……”

听着那人说的一嘴上海话,张化彩的只觉眼前一亮,他们三当年也是在上海滩出来的,立即鼓起掌来。

“哟,这小子出手狠,下手毒,天生就是吃偏……吃兵粮的。”

嘴上这么说着,他走过去,拍拍新兵肩膀。

“兄弟,浓是哪儿来的?”

一听这人讲话,新兵的眼睛一亮。

“上海,阿拉听出来了,浓也是上海的?”

“阿拉叫张化彩,浓叫什么?”

“赵立强。”

在张化彩和新兵拉着老乡的时候,李国奇走过来对几个老兵说。

“浓几个,快带他去包扎一下,这事儿就算了吧?”

瞧见有军官站了出来,一个老兵红着说道。

“长官,就像您保着他?人就白打了?还是新兵打的?不成,这件事准没完,小子……”

不待他说完,张化彩便走过去说道。

“不就是挨了一盘子吗?来,你们给我脑袋来一下,我替他挨了。”

见那几个老兵没人敢动手,张化彩漫不经心地抓起一个盆子,朝自已天灵盖砸去,盆子被砸得粉碎,不过脑袋却见着红,然后他的眼睛眯成条细缝说道。

“怎么着,这下没事了吧!”

见那几个老兵没人接腔,他又抓起一个盘子,朝着自己脑袋上又砸了一次,这会他的眼眯的更紧了,那唇角也扬了起来。

“怎么样,这下够了吧!”

瞧见老二发了狠,心知老二脾气的李国奇连忙劝说道。

“得啦,得啦,浓们几个,赶快走吧,若来了宪兵,阿拉拍拍屁股走了,浓几个,谁也轻不了……”

几个老兵一听,确实是这个理,互相看一眼,连忙把受伤的同伴扶走了。

瞧见这三个长官替自己解围,赵立强的脸上顿时流露出一脸感激之色。

“三位大哥,谢谢浓们,阿拉……。”

张化彩拍拍他的肩膀说道。

“别废话了,这队伍里头,上海人本来就不多,互相照应着,也是个道理,你敢紧走了,一会宪兵来了,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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