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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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的战争-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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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放下电话对我笑笑说,今天陪你半天,满意了吧,小乖乖。我做出幸福得不得了的样子搂住他的脖子撒着娇与他亲吻。

  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我们都穿好衣服坐到外面的沙发上。他问起了我的家庭、丈夫和孩子,我正好把季帆的情况告诉了他。他听后在笔记本上记着季帆的名字说,我记下了,至少在同等条件下我可以多说几句话。我对他笑笑,我尽力地想表现出镇静和波澜不惊,但我的笑容里可能还是带出了满足和沾沾自喜。

  五点,他打电话让司机送他走时我离开了他的房间。







七十




  6月 19日

  今天是星期六,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李副部长会在这个晚上约我。这年头,在社会上有点脸面的男人总说忙这忙那不沾家,他们的妻子平时抓不住他们,好不容易熬个星期天便紧紧地看着不让出门。

  他打电话说要和我喝个一醉方休。我说:“好啊,你说上哪儿吧?”他说今天不去咱自己的酒店,咱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他说话亲近得很,一句一个咱。我开玩笑说:“你不是想拐卖人口吧。”他大笑,笑得开心而放肆。

  他的车在我家楼下等我。当着司机的面他又恢复了官场中的威严派头,和打电话时判若两人。他带我去的酒店在北环路,也是一个前不着村后不挨店的地方。酒店的名字怪怪的,叫糊涂仙,装修却极具现代气派,从大厅的花岗岩地面、大理石柱子到楼梯的扶手,处处光可鉴人、耀人眼目,现代得让人眩晕让人透不过气来。

  到了酒店,司机要走,他一定要司机留下。我们三个人在包间里刚刚点好了菜,司机收到一个传呼便说有事儿离去了。

  包间成了只有我们两个人的空间,李副部长立即就有了精神,说惯了哼哼哈哈官场语言的嘴又利索起来。他说他从小就不善于写作文,所以最佩服会写文章的人,幸亏没有干上文字工作,要不然他一辈子都不会得到领导的赏识,永远都不会有出人头地的机会。说到这儿他举起酒杯不无豁达地笑笑说:“来,为我没有干上文字工作干杯。”我们干了,他又斟上酒端起杯子说:“来,为我今天能够结交上我最敬佩的女秀才再干上一杯。”

  我笑着推辞,但他不依,一定要敬我这杯酒,我只好又与他碰杯。干了这一杯,他又要为我们今天能够单独坐到一起干杯,又要为我的远大前途干杯,他像在实践一醉方休的诺言,找了许许多多干杯的理由,一杯又一杯地喝下,直到脸色红润两眼迷离。在官场中浸染长久的李副部长还有那么一点绅士风度,他没有勉强我碰了杯一定要喝下,我多是象征性地举杯而已。酒虽没喝多,但在他迷离的目光中面对摇曳的酒杯已经酒不醉人人自醉,我的目光亦迷离、心儿亦摇曳。

  司机敲响包间的门时,我和他从手拉着手的醉眼蒙眬中惊醒。司机若无其事地进去,李副部长神清气定地说:“来,咱俩把这几杯酒猜完。”

  司机会以为我们一直在划拳喝酒吗?难道他看不出我们早已由喝酒的游戏进入到男女之间的感情游戏?谈话的内容早已卿卿我我?

  司机驾着车在闪烁的红绿灯中穿行,车里播放着女歌星沙哑的呻吟,我和他在后排并肩而坐。黑暗中他一点点地向我靠近,与我紧紧相挨,抓起我的手使劲地捏着。以往我以为这种亲近只有在相爱的人之间才会是幸福甜蜜的,今晚李副部长的亲近也并不令人讨厌。

  今晚的行为与自己一贯的生活观念相去太远,这就是为事业献身吧。

  6月 19日

  今天是星期六,刘先进没有回家。他给我打电话时说刚刚开完一个什么加快企业转机建制工作的会。他说他太累了,不想和那些老板们、各局委的小领导儿们一起吃饭。他说只有和我在一起才能完全放松。

  他说累,但我一点也没感觉到他有什么累,在床上仍然是一位勇猛的战士。他说他要尽力让我快乐幸福。

  6月 20日

  一大早花儿就哭着打电话说出了大事,她只想死。问她出了啥事,她说在电话上不好说,要我马上到她家。

  果然出了大事。昨晚葛忠良在她家里和季帆相遇,已经闹了整整一夜,茶具餐具摔了一屋子。花儿的眼睛哭得又红又肿,她问我怎么办。我想了一会儿说:“既然已经这样,只有乖乖地承认,承认你错了,但是得向他说明你之所以感情出走与他不无关系,他天天在外边跑,不管你不顾你使你感情空虚。”

  花儿说季帆是个要面子的人,不会听她解释的,早上走的时候说要和她离婚。她说真不行就只有离婚,但又说她真的不愿离婚,不愿失去这个家。

  她躺在床上哭一会儿说一会儿,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我哄也不是劝也不是,这场面让人难以收拾,真想一走了之。看着她那可怜的样子真想说她怎么不长脑子,弄出了这样的事再说什么也晚了不是?真是吃了豹子胆,怎么能晚上把男人带回家来呢?但这些话终究还是不能说出来。

  秀芳和雪儿也来了。显然她们两个也是响应她的号召而来的。

  她们两个都是愤愤不平的样子,仿佛不是季帆抓住了花儿的把柄,而是花儿在床上抓到了他和别的女人。秀芳显得冷静一点,雪儿激烈一些。但无论是冷静还是激烈,内容都是一样的,花儿是冤屈的,花儿和别的男人有染是应该的,花儿被丈夫抓到是男人的过错,绝不是花儿不检点的过错。

  我看不到自己的样子,也许我和她们一样也是带着一种为她不平的情绪。在她们愤慨、怨怒之下,我的情绪被慢慢煽动点燃起来。

  我们数落着、讨伐着季帆,他死心眼儿,他不顾家,他不懂得疼爱老婆,他缺少情趣,不懂生活。我们为他罗列了一大堆的罪名,我们越说越激愤,越说怪他的理由越充分。花儿红杏出墙怪不得花儿,要怪只能怪他做老公的关照不够。

  雪儿说:“我们给他打电话,让他回来大家一起和他谈,发生这样的事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对、对,打电话让他回来,我们大家和他谈。”我和秀芳同声附和。

  只有花儿是最清醒的,她坚决反对打电话让他回来,更反对我们集体和他谈判。她说:“这样只会适得其反,男人的自尊心虚荣心最容易受到伤害的就是别人知道他老婆不忠。”我们只有同意花儿的意见,不再坚持给他打电话。花儿说她今晚给他写一封信,向他承认错误表示道歉。我们都只有同意,或许这是最妥当的办法。

  今天一天我们三个人轮流陪着花儿,唯恐她有什么不测。其实她的坚强和她的承受力在我们三个人之上,即使离婚她也不会发生什么不测,但我们还是煞有介事地要尽朋友之谊。






七十一




  6月 20日

  老公,亲爱的老公:

  请允许我带着万分忏悔和不安的心情再一次这样称呼你,在我的心里你永远是我生命中最重要、最亲爱的人。

  从你甩门而去的那一刻起,你生气的面孔无时无刻不呈现在我的眼前。在我的记忆中,我们从相识到现在,那是你从未有过的面孔,那是一张愤怒到了极致的面孔。如果再也见不到你温和平静的表情,你那一刻的面孔将永远定格在我的脑海里,我会终生处于深深的不安、自责和痛悔之中。即使是那样,我也是罪有应得,但是我不愿意那样,一百个、一千个不愿意。早已习惯的家庭生活,血浓于水的夫妻感情,天真烂漫的孩子,都紧紧地拽着我脆弱易动的心。

  我只想对你说一声,我错了,请你原谅我,给我一次悔过的机会。尽管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你不会原谅这样的事发生在你的家里、你的面前,但我还是一厢情愿地强烈地盼望着你的原谅,盼望着你回心转意,盼望着你早日回来,回到孩子和我的身边。

  老公,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了,我非常清楚曾经出现在你面前的景象是多么的丑恶。真的,我无法用语言向你表达我的忏悔之情,但我还是想说,请你原谅我,看在我们多年夫妻的分上,看在孩子的分上,给我一次机会,让我洗心革面,让我以悔罪之情去抚慰你因我而受到伤害的心。

  你可记得,我们相识之初,你还是野战部队的一名军人,而我刚刚大学毕业。实事求是地说,那时候希望与我结亲的人不在少数,依当时的价值观,找军人做丈夫已经不是时髦。但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就感觉到你是一个踏实可靠的人,后来在你我的书信来往中,你字里行间的细腻柔情更让我动情,你就是我要找的人,要嫁的人。然而,你是一个善于书信表达不善于口头表达的人。可以说在我们两地生活中,你给我的每一封信或激情澎湃,或温情脉脉,无处不充满着情爱和思念,那无数个日日夜夜,是那些书信支撑着我的全部感情世界。天天等着盼着你回来,扳着指头计算探亲的日子,美妙地设想我们团聚的激情与浪漫。但是,实事求是说,我们的每一次团聚都并不如想象的那样好,至少对我来说是这样。我以为你会形影不离地围着我一个月,以你的无限柔情和思念融化我、点燃我,让我无处施展的浪漫情怀在你博大汹涌的情海里驰骋纵横。然而,你不是因为工作忙置我于不顾就是一个人呆着不理我,吃饭的时候我变着法儿或给你说点什么有趣的话或逗逗孩子,希望你能发出男人爽朗的大笑,或者和我们母子闲聊一阵,然而你至多是无声地笑一下,似乎我们于你是不相干的人。即使我们两个单独在一起时也仅仅是我一个人说,你和我几乎没有语言的交流,哪怕是对我吼一声我也能感觉到你是我的丈夫、我的男人。你似乎与我无话可说,我感觉到你在疏远我冷淡我,你与我总是如隔着一道屏障,在一起的日子反倒没有分居时那种想象中的亲近更真切。可以说每一次探亲我都是带着即将燃烧和融化的激情而去,带着满腔的惆怅和失落而归。安慰我失落和惆怅的,是每每从部队回来就能收到你带着自责、歉意和难舍留恋的信。下一次一定是美好的、浪漫的,你爱我是不变的,只要有爱,便会有浪漫、有激情。然而下一次仍然是上一次的重复。就这样我的感情时而被你点燃时而被你熄灭。

  两地的日子是不能忘却的,感情的、生活的,都留下了太多太多的记忆。如果说感情上的煎熬是因为我这大学中文系毕业生的小资情调使然,那么,生活中的无助和无奈却是实实在在的让人承担着不容易。我一辈子也忘不了那个寒风呼号的冰雪之夜,孩子高烧不退,我给他喂了水喂了药,小脸红红的,躺在床上发着吭哧吭哧的声音。我孤单地守在床边,给孩子喂了水量体温,量了体温再喂水,希望他退烧降温,但体温计上显示一次比一次高。掀开窗帘,外边是被冰雪覆盖的白茫茫一片,灰蒙蒙的空中仍然是撕棉扯絮的大雪,阴风呼呼地怒号着。为了儿子,面对这样一个深夜的恐惧,我还是咬咬牙抱起儿子走出了家门。那时我们住在郊区工厂家属院,平时到医院骑自行车也要半个小时,不要说那样的风雪之夜无法骑自行车,一路上就是连汽车都很少碰到。我抱着孩子不知道在路上走了多久才终于走到医院,在急诊室里放下孩子才感到身上的衬衣被汗浸透了。你能想到吗,我的衣服外边是冰碴儿里边是汗水。孩子输上液时已经是午夜两点一刻了。因为怕你太多地牵挂我们母子,类似这样的事我几乎没有向你提起过。今天给你说这些,并不是因为发生了这样的事,以此求得你的宽容,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爱这个几乎倾注了我全部感情和心血的家,我不能没有这个家,不能没有儿子没有你。作为女人,拥有丈夫和孩子,守望一个完整的家是我最大的满足。

  无论如何,艰难也好,思念也好,失落也好,终于熬到了你转业的时候,结束了牛郎织女的日子。

  我以为只要你转了业,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但是我的希望又落空了。你刚刚转业的那段日子,尽管我们交谈不多,至少你还能按时回家,有时还能到学校接接孩子,买点菜。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已经不再奢望能够得到你太多的关心,不再奢望你的浪漫激情,即使生活就这样缺少情趣我也认了,习惯了夫妻相对无言默默对视的日子。我想,这样也好,只要让我实实在在地感觉到有你在身边就好,平平淡淡地相守也是一种境界。

  沉默是金,是有道理的,你这样一个沉默寡言、不苟言笑的人在单位里却被领导和同事赏识。你转业的第二年就由主任科员升任为科长。短短几年的时间,你便走完了从科级到处级的为官历程,这是官场上多少人求之不得的啊。作为妻子,你的每一点进步,每一次升迁都牵动着我的心。我为你高兴为你庆幸,但也隐隐地为你担忧。因为随着你职务的升高,找你办事的人越来越多,不回家的时候越来越多,在酒桌上消磨的时间越来越多,在家里和我们娘儿俩一起吃饭的次数越来越少,回家的时间也越来越晚,甚至夜不归宿,有时连续数天我连你的影子都见不到,问你,你只说忙。

  我绝不是想以此来推卸我的罪责。我只是想分析自己犯错误的根源。在我感情日甚空虚一日的时候,一个偶然的机会遇到了我的大学同学。我惊奇于这个当年灰头土脸的同学不仅奋斗到了公安局长的位置,而且变得气宇轩昂。大概是因为探究别人的好奇心或者是一种无法排遣的寂寞无聊,促使我走向他、了解他,但是实事求是地说,当初我和他接触的目的绝无半点邪念。只是在接触中彼此渐渐地产生了好感。我错在不该接受他的好感,不该忘乎所以地放纵自己那一点点浪漫。

  说实话,你摔门而去的那一刻,看着你那样的决绝和无情,我痛心极了。痛定之后,我才意识到自己的感情走出多远,对你、对家、对我们的夫妻感情造成了多大的损害。我错了,我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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