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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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的战争-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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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作为一种打算,未必就是马上办到的事。所以,她说的时候我有点心不在焉,她问我哪个地方比较合适,我如实说,这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办得了的,地方可以慢慢找,我们还得做市场考察。她听后着急地嚷嚷:“你别啥事都不慌不忙的,总是拖、拖、拖,啥时候能干成个事!”

  她正冲我发着牢骚,秀芳打电话,说她路过河堤时看到河边上原来经营烧烤的地方空着,像是停业了。要是能把那个地方租过来应该是不错的。放下电话,花儿我们两个对秀芳说的这个地方都表现出意想不到的满意。花儿又进入了亢奋状态,我故意开她的玩笑:“我说你别急你就别急,看人家秀芳没急不是也发现好地方了吗?”

  她不满地笑着说:“那也得急!”

  说着她便打通了园林局长的电话。

  说起那家烧烤店,全市人民几乎无人不知。这家烧烤生意非常地红火过一阵,后来不知怎么就衰败了。这个地方处在两条河交汇的河湾,树木繁茂绿草如茵,园林局当初不知怎么就在这个地方建起了一间一间的小房子,这些房子有的是石头垒砌,有的是木头搭建,与它所处的地理位置浑然一体,真可谓闹市中的田园。

  花儿放下电话告诉我,原来的老板因为欠了租金,被园林局强行停业了,现在正打官司,已经进入最后的诉讼阶段,现在有几个老板正看好这个地方。我说:“看来咱不一定能争到。”

  她像表决心似的说:“我们一定要争到,我就喜欢挑战,越是不容易得到的我越想得到。”

  我们和各个部门的领导都认识,和园林局局长也有过交往,但那交往远没有到“哥儿们”的程度,凭我们的经济实力是竞争不了的。我知道她所说的挑战无非是公关,无非是跟局长套近乎。花儿为这个事急躁得什么事也干不进去了,一会儿这样说一会儿又那样说,说得她自己都不好意思了,就打电话和雪儿说,哪知雪儿干脆地说:“园林局是吧?放心吧,我能搞定。”

  她放了电话又感慨道:“看来咱真是老了呀,还是年轻的能量大,雪儿想都没想就说能搞定。”

  花儿这个突发的设想冲淡了固有的生活乐趣,忽然就成了生活的重点,以至于连我提拔的事都顾不上多说了。

  3月 30日

  今天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季帆竟然为我做了一顿晚饭。

  一进家就闻到了浓浓的饭香,我还以为是母亲来了呢。慌慌张张走进厨房一看,竟然是我那成天不进家门的老公在做饭。我真是感动得不知天高地厚一塌糊涂了。和季帆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什么时候享受过这样的待遇啊!看着他笨拙地忙乎的样子,在我心里早已淡去的夫妻情调忽然间迸发出来,就在他收拾着碗筷准备端向餐厅的时候我突然从后边抱着他的腰部说亲爱的老公,你真好,我爱你。我自认为那语调温柔得就是铁石心肠的人听了也会被融化的,不想他竟平淡得近乎生硬地说神经病。我只好没意思地收起我的温柔情调,规规矩矩地享用这顿难得的晚餐。尽管如此,我心里边还是为这顿晚餐充满了得意之情,毕竟这是老公的进步啊。我是性情中的女人,我向往那种恩爱、激情、浪漫的夫妻生活。我想这是我们夫妻之间感情变化的开始,吃着饭,我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喋喋不休地向季帆说起了我们姊妹几个将要开酒店的事情。季帆,告诉你个好事儿。季帆一丝不苟地吃着饭,像是没有听到我的话,但我认为他在等待我继续说下去,便继续说道,桃儿我们几个准备开个酒店。他仍然没有说话,我仍然坚持认为他在听我说,并且希望我继续说下去,所以我又继续说我们已经商量过了,我们四个准备合伙投资开个中等偏小的酒店,不准备投资太多,但是要搞得有格调一点,靠格调招徕生意。季帆仍然没有说话,我仍然以为他在很认真地听他老婆说话,甚至热切地等待下文,所以我继续说道,昨天我和雪儿一起找门店,几乎把可以干饮食业的街道看过来了,也没找到一处合适的地方,不是门店太小就门前没停车的地方。你说现在饮食业不好干吧,那么多大的小的酒店饭馆还都开着,我们俩跑了半天真泄气,简直就觉得我们这酒店开不起来了。有些事啊,还真是可遇不可求的,今天一上班,秀芳就打电话说,她看上了河边上原来那家经营烧烤的地方,那家烧烤你知道吧?嗯。他终于开口说话,尽管他这话简短得仅仅一个“嗯”字,说出来连嘴都不用张开,毕竟说明我的老公在听我说,所以增加了我继续说下去的劲头。我继续说你想想,我们在那个环境里开个酒店该多有意思,到时候你可得拉点生意啊。我上哪拉呀,他说着放下碗筷到客厅打开了电视。

  这就是我的老公。尽管如此,我还是很兴奋,我的老公总算进了一次厨房。我等待盼望着他变得多情和体贴,如果我有一个多情又体贴的老公,还会到别处寻求温情和浪漫吗?

  3月 30日

  今天去省城购置《你说我说》栏目演播厅用的物品。同去的除了司机,还有总编室的雷主任和从新闻部调来的小杨。跑来跑去,很累。

  在去省城的路上花儿打电话说有个好地方不知能不能租下来,原来是园林局那处地方,真不错。这几个老妇女还真有眼光。我当即拨通了老史的手机,园林局长是他的铁哥们儿。老史说明天就找他。我知道他对我交代的事一定会放在心上。

  3月 31日

  中午老史请园林局长一块儿吃饭,没别人,就我们仨。我向园林局长谈起了原来的那个烧烤场地。他很惊讶这两天怎么会有这么多记者看上这个地方。我告诉他我们是姐们儿,这地方我们想共同租用,联手做生意。他和老史从小一起长大,有着亲兄弟般的感情。他虽没有拍着胸脯说,好,没说的,但他的态度已经表明是不成问题的。

  今天的酒,喝得真痛快。吃过饭,老史开车送我。我也喝到半醉的状态吧,老史是明显地喝多了,坐着他开的车真感到悬乎。半醉状态的我可能还有一半清醒,不停地说:“慢点啊,慢点啊。”

  我不知道自己在说着慢点慢点的时候,是叫的史叔叔还是史局长,或者是老史。

  我非常清楚地记得他的回答:“放心吧,小姑娘,史叔叔不会翻车的。”

  他在半醉中叫我小姑娘真让人感到温暖。一个对父亲没有记忆的人,听到这样的称谓能不感到温暖吗?那感觉就像依偎在父亲宽厚的怀抱里一样啊。喝多酒的人总是害怕孤单,半醉中的雪儿也希望有人陪着啊。有老史在,他还小姑娘小姑娘地叫着,叫得那么亲切,真是贴心贴肺地动人,我怎么能舍得他离开我。那一刻,我真心真意地想偎在他的怀抱里,就像女儿依偎在父亲的怀抱那样,享受父亲的温暖和仁慈。所以,在他半醉着问我去哪儿的时候,我毫不犹豫地说:“跟你走,去哪儿都行。”

  半醉半醒地交谈着,车已经在蓝调酒吧的门前。







三十




  他又一次带我到这里。上一次带我来这里,是人代会期间。那个上午,蓝调刚开门,我们俩是酒吧里迎来的第一拨客人。不巧的是刚坐下就接了石磊的电话,他要我去拿广告款。我说办完事还要回来,要他在这里等我,结果事情一多就把他给忘了。老史,你可真好啊,我怎样对你,都从不与我计较。父亲也不过如此吧。

  那是一个幽暗的小包间,包间里飘荡着萨克斯《回家》。服务小姐奉上了热腾腾的咖啡,我不知道老史什么时候要的。我搅拌着咖啡,老史专注地看着我,慈祥而温情。

  “我多么希望你是我的父亲啊!”

  醉眼蒙眬中我冒出这么一句话。他带着慈祥的微笑拍着我的肩膀说:“闺女,我要真有你这样一个闺女多好啊!”

  他拍着我肩膀的手没有离去。我感到抚在肩膀上的手很温暖,那是一只温热而有力的手。这是我多少年梦寐以求渴望得到的感觉啊。父亲,我的父亲,为什么要离开我和妈妈?我不相信哪个女人能超过妈妈的涵养,我更不相信还有哪个女人对爱的理解能比妈妈深透。可是,那个女人为什么那么吸引爸爸,让他义无反顾地离开我们母女连个音信都没有呢?

  醉眼蒙眬中,我拉住了老史的手:“史叔叔,你就做我的父亲好吗?就像父亲爱女儿那样爱我好吗?”

  老史嘴里发着嗯嗯的声音把我搂进怀里。我真想就那样让他搂着我,温暖地搂着我啊。他的手开始在我背上轻轻地抚摸,是那样温柔,那样经心经意。我提包里的手机响了,我的身体下意识地哆嗦了一下。手机的铃声可真响啊,清脆而激扬,像是警醒我不要蒙蔽了感情。手机的响铃声使我从半醉中清醒过来了,我挣脱了老史的怀抱。

  “史叔叔,叫你见笑了,我太渴望父爱了。”

  老史好像也变得清醒起来:“我理解,快接电话吧。”

  是总编室的雷主任,台长招集所有与《你说我说》栏目有关的人员开会,要我马上回去。

  临出包间的时候,老史在我的脸上轻轻地拍了两下,还是那样充满温情和慈爱。

  我放弃教师职业去进修主持人专业的时候,他是唯一支持我的人。对老史,我是有着尊敬和感恩的。仗着他和母亲曾经是同事,总像女儿依赖父亲那样依赖他。可最近,他看我的眼光好像多出了一种暧昧。但愿这只是我的感觉、我的多心吧,迷醉状态中的老史也没有非分的表示啊。

  夜马行空还在寻找等待小妖吗?让他继续等吧,好男人要有耐心。今夜的小妖不约会,她太累了。

  台长要求,《你说我说》栏目的所有人员从明天开始要全力投入工作,抓紧演播厅的布置,抓紧选题,抓紧策划,抓紧工作。台长一口气用了几个抓紧,他要把人紧紧地抓在手里,把人累死啊。

  4月 1日

  上午和花儿一起采访一起杀人案,案情并不复杂,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在生意往来中产生了感情,两个人都想结束已经不再有爱的婚姻,重建一个幸福的家。男的离了婚,女的丈夫是个看重家庭亲情的人,无论如何不愿意轻易失去建起多年的家。男人和女人商量干脆把他杀了算了,省得麻烦。女人虽然犹豫但还是同意了。晚上男人藏匿在女人家里。丈夫和女人最后一次温存之后,便带着女人回心转意的错觉心满意足地睡了。他做梦也不可能想到,刚刚和他温存过的妻子会对他下毒手,抄起早已准备好的榔头一下子就把他砸死了。早已藏在暗处的男人和她一起分了尸,把肢解的尸体装进麻袋,投进了十几里之外荒野中的一口深井。半个月之后被农民发现报了案,公安机关两天就侦破了。

  两个犯罪嫌疑人的感情不容怀疑,但他们的行为是野蛮而残忍的,不仅违背了道德更触犯了法律,等待他们的下场必将是法律的严惩和世人的不齿。在看守所里,我们见到了女犯,是一个标致而精明的女人,再聪明的人也会做出糊涂的蠢事。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一个看起来很柔弱的女子怎么可能动手杀人,而且杀的是与她相濡以沫生儿育女的丈夫。爱是美好的,这种美好诱惑着他们走向了邪恶。

  我们正在采访这个案件的时候,黎文打来电话,我告诉他正和花儿一起在外边采访。他不好意思地说:“那好,你忙吧,我没事,这会儿没事,就看你忙啥哩。”

  本来这类案件没有什么典型性,不必要采访的,花儿上午与河湾区公安分局的李博在电话上说了一阵半调情半正经的话以后,就要我和她一起去采访。

  我们走进李博的办公室,李博给我们每人沏了一杯热茶,看他们俩那热乎劲儿像是关系不一般。李博是前任市委书记的儿子,平时根本不把我们这些小记者放在眼里,他今天对花儿的态度让我对她刮目相看,看来她的魅力对男人是很有杀伤力的。

  四十岁左右的男人正是魅力四射的时候,又是领导干部家庭熏陶出来的特殊气质,一定有不少女人在他面前献殷勤,可他对花儿还是那么好,好得让人嫉妒。中午他自己驾车带我们去巴顿酒店吃饭。到了酒店,花儿非要让他退掉订好的单间,她说她就喜欢在琴声叮咚的大厅里吃饭,喜欢三五知己坐在人声嘈杂的大厅里旁若无人地边吃边聊的感觉。李博只得退掉单间。李博并不多说,也不像别的男人那样不停地给女人夹菜,只是不时地用筷子在空中挥一挥,很绅士地说:“吃呀,吃呀。”吃着饭的时候,花儿又一次说:“我就喜欢和朋友在这样的环境中吃饭谈心,优美的曲子做下菜的佐料,这感觉真棒。”

  不知是受这个案件的影响还是因为这么多天一直得不到姜华书记的反应,下午半天都有些飘飘忽忽抑抑郁郁的。







三十一




  4月 1日

  今天又见到了李博,和他认识时他还是刑侦队长。那是一年前的事了。我被报社派去跟随他们侦破一个人质绑架案。一位个体老板十岁的儿子被绑架,犯罪嫌疑人打电话要二十万,如果在预定的时间拿不到或者报警就撕票。这个老板是个胆大的聪明人,放了电话就向公安机关报了案。公安干警查出电话是从距市区二百公里的一个小镇打来的。李博带队执行任务,我正好被安排在李博所在的车上。一路上,他几乎对我视若不见。说实话,我还真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冷遇,我暗暗佩服他不近女色的铮铮铁骨。他是一个具有英武之气的男人。

  很快就到了目的地,他们按照预定的方案行动。在解救人质抓捕犯罪嫌疑人时,我要求跟随现场采访。李博听了我的要求大吃一惊,他不耐烦地说你以为这很好玩儿是不是,这搞不好会有生命危险,我们是执行任务,不是来做游戏,到了关键时刻我们是保护你还是去抓人?!我从容不迫地说,抓坏人是你们的任务,搞好报道是我的任务,我跟这么远不是来睡大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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