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来横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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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来横祸- 第1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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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苏!流苏……”

逐野瞳拼命捶打着自己的腿想要站起来@

流苏出事了,流苏一定出事了!他要回去救她,他要去保护她!

诺敏一进来,看到逐野瞳倒在地上,她连忙将手里的东西放下跑过去, “怎么了,你的手怎么出血了!”

她慌忙撕破衣裳的一角,抱住他流苏的手指。

【三二八】你没有资格

她慌忙撕破衣裳的一角,包住他流血的手指,头一次,其其格。诺敏发现哲别的眼神如此惊慌,他浑身都在发抖。

*

天空,愈发的红,那片片云朵,仿佛快要喷薄而出。

流苏躺在逐尧皇的怀中,小绮罗抱住她的脖子,小脸贴在她的脸上,泪水滑落,她哭不出声音来。

“……”娘,娘……小绮罗失声了。

逐尧皇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弯腰将紧闭着双眼的流苏抱了起来,娇小清秀她窝在他宽厚的怀抱中,仿佛只是睡去了一般。

他那一袭胜雪的白袍上沾染着流苏的鲜花,好像朵朵盛开的浪漫樱花,凄美,决然……

死亡没有办法结束真爱 只能把它化为永恒,与天地同在。

“流苏,我们和女儿一起回家。”他低头,对怀中的她,说道。

“绮罗,拉住父王的袍子。”

小绮罗抬起手,拉住了他的衣袍。

天地之间,逐尧皇抱着流苏往前慢慢走去,绮罗跟在后面,乖乖地拉着逐尧皇的袍子,远远看过去,三个人的影子,在夕阳下被拉得很长很长。

所有的人,都默默地看着他们。

不知道是谁起的头,首先,明月朝这边的人一个一个双膝跪了下去。

仿佛受到了感染一般,日曜王朝这边的人马也一个接一个,慢慢的,庄重的,带着虔诚的表情跪了下去。

这一刻,他们对这个大爱的女人,充满了敬意。

她的牺牲,最终换来了天下百姓的福祉,彻底的解决了前朝叛乱的问题。

只为你盈盈一笑/我便逃也无处可逃/拔剑斩情丝/情思却在/指间轻轻绕/都只为情字煎熬/枉自称侠少英豪

前世儿女情/还欠你多少/这一生都只为你/情愿为你画地为牢/我在牢里慢慢的变老/还给你看我幸福的笑。

突然,天空飘起了樱花,那些小巧的粉红花瓣在空中纷飞,细密的落下,好像一场突入而至的樱花雨。

落在他们的发间,衣襟上,还有一朵,刚巧落在了流苏被箭射穿的伤口处,那花,亦染上了耀眼的红。

流苏,可还记得,那年那月,风轻轻掠过,空气微凉,丝丝甜腻。

樱花半开琉璃暖,青叶萋萋犹遮面,半醉留香久。

岁月,随风而去。

记忆,轻旋起舞。

这瓣瓣凋零的樱花,恍若一位曼妙佳人着粉色轻裳留下残影一般,浪漫而美丽,花随人舞,人醉花舞风中。

曾经,在樱花纷飞的树下,深深凝望,丝丝扣情,彼此心照不喧。

即使有一天,失去了这些美好记忆,他必将奋不顾身,寻遍每一个时空,

带着她一起,收集我们曾经美好的记忆。

“站住!”逐冥冽伸出长剑,拦住了逐尧皇的去路。

逐尧皇停下了脚步。

“你没有资格抱她!我为了她,要得到天下;而你,为了天下,却牺牲了她!”那冰冷的寒铁剑,直指逐尧皇喉咙,逐冥冽那阴寒的眼中,此刻通红,冷冽的气息中夹杂着浓烈到化不开的悲愤。

【三二九】

逐尧皇没有说话,抱着流苏,继续往前走。

“把她给我!你连她的命都保不了!逐尧皇你没有资格拥有她!”逐冥冽说着,长剑一挥,刺过逐尧皇,顿时,他的发丝被剑斩落,缓缓掉落在地。

逐尧皇抬起头,迎向逐冥冽的视线——

“我和她彼此都可以为了天下作出牺牲,我们的心,一起装着天下。我做的一切,她懂。她做的一切,我也懂……你懂么?”

此话一出,逐冥冽微怔,握住剑的手,蓦地一紧。

绕过逐冥冽,逐尧皇抱着流苏,离开了。

两旁分别跪着明月朝和日曜王朝的人,他们对流苏,虔诚跪拜,那些原本说要诛杀前朝公主的人,都流下了眼泪,被她的大义凌然而感动了。

方云祥,则彻底成了兰陵王的门生。

在这一天,明月教彻底瓦解了,花无缺亦死在了逐尧皇和逐冥冽的剑下,他到死的那一刻都没有想明白,拥有明月朝血统的纤骨公主,为什么会背叛明月朝。

从此,天下再也没有明月教了,但同时,也没有花纤骨了。

她中箭而倒的悲戚画面,如一幅隽永的画,永远地刻在了人们的心头。

逐冥冽站在原处,看着那三个人渐行渐远。

斜阳下的他,黑色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

“流苏……”他喃喃地喊着她的名字,“有缘相遇,无缘相守。”

流苏,若你听到,请你回来,再看朕一眼。

*

兰陵王府。

府内弥漫着一股紧张讶异的氛围,所有人都屏息以待。

逐尧皇房间的门紧闭着,逐云霓,冷眉,小宝,薛澜他们都候在外面。

逐云霓哭的泣不成声,“她会起死回生的,是不是?她那么好,老天爷怎么舍得把她带走呢?如果她走了,绮罗怎么办?她不会那么狠心地撇下绮罗的,冷眉,你说是不是?”她抱着冷眉,问道。

冷眉拍着逐云霓的背,一向冷傲的她,此刻眼睛里也含着泪水。

“我们一起种豌豆花,一起和十三吵架,一起等待花开,如今,我的良人还没有找到,她怎么就走了呢?她说过,她说等我找到良人的时候,她会送我一件礼物的,这些承诺都还没有兑现,她不会走的,是不是?”

“皇姐……她……她已经死了。”两行清冷的泪,顺着冷眉的脸颊滑落。

小宝看着她,也红了眼眶。

全城最有名望的大夫都聚集在流苏的床前,华神医也来了。

流苏躺在床丄,脸色煞白,嘴唇没了血色,小绮罗一直紧抓着她的手,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她,怎么也不愿意放开手。

逐尧皇坐在床前,沉声问道,“如何?”

华神医松开了流苏的手,朝逐尧皇摇了摇头,流苏,已经没有救了。

逐尧皇的拳头,慢慢地收紧,一阵眩晕袭来,他转头朝床上紧闭着眼泪的人看过去。

“殿下,准备……准备丧礼吧。”华神医无奈地说道,其他大夫亦跪了下去,他们也都无能为力了,流苏心脉已经停止,花无缺那一箭,刺穿了身体,伤得太深太深了。

这时候,小绮罗突然放开流苏的手,朝华神医跑了过来,伸出一双小手拼命地打着他!

因为他这句,准备丧礼吧,小绮罗一点也不愿意相信她娘已经死了。

她的嘴巴在动着喊着,可是却没有任何声音发出来,她拼命地踢打着,要他把这句话收回去。

她娘没有死,她娘才不会死。

她们逃跑了那么多次,遇到过那么多坏人,她们走一起挺过来了,所以,她娘才没有死呢。

这个伯伯在乱说!

绮罗对华神医拳打脚踢,华神医的心都碎了,好可怜的小郡主啊,这么小就没了娘,即使有再多的宠爱,也是不完整的啊,没有人的爱,比得上她这个相依为命的娘的。

逐尧皇见状,走了过去,弯腰将小绮罗抱住,此时,他的心里似被千刀万剐。

“女儿,女儿……”

小绮罗松开了咬住华神医的嘴巴,然后转过身来,看着逐尧皇,那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泪水,她看着他,眼睛一眨,泪水大颗大颗地滑落。

突然,她伸手,一把将逐尧皇推开了,然后扑到他的身上,张开嘴巴就咬住逐尧皇的肩膀,死死的,狠狠的咬住。

他说过的,说过过几天她娘就回来了,可是,现在……

逐尧皇抱住她,任她撕咬,任她踢打!

小绮罗的眼泪一颗一颗地掉在了逐尧皇的衣襟上。

众人看了,莫不肝肠寸断。

天可怜见,可可怜见啊……

直到咬的没有力气了,小绮罗才松了口,然后缓缓的闭上眼睛,晕了过去。

“娘……娘……”她在梦里拼命地喊着,可是她娘跑的好快,她又出不了声音,娘不知道她在喊她。

怎么办?

没有娘了……

娘也没有她了……

冷的时候怎么办?饿的时候怎么办?

逐尧皇将她抱在怀中,她的小脸埋在父亲的胸前,他那肩头都被小绮罗咬出血来了。

流苏,真的死了。

真的,停止了呼吸。

“你们都下去。”他抱着绮罗走到流苏的床边,看着床上好像睡熟了的人儿,沉声说道。

“是。”

逐云霓过来,将绮罗也抱了下去,房中所有的人都退了下去。

只剩下流苏和逐尧皇了。

逐尧皇弯下腰去,抬手抚摸着流苏的脸,脸光滑细腻,犹如瓷玉,却已经冰凉,没有任何温度。

他的手,细细地抚过她的每一处,深深地凝视着她——

“我还没有好好爱你,你怎么就舍我而去了呢?……”话一出口,那眼泪悄然滑落,掉在了流苏的脸上,又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好像她流出来的泪一样。

“流苏,如果,这一切能够重来,我宁愿从来没有与你相遇,我也宁愿从来没有与你相逢,那么,你也不会闭着眼睛听不到我讲话了,流苏……”

逐尧皇拿过房中的皮影,“流苏,我们来唱一段皮影戏吧。”

静寂的房中,他清宁如许的声音响起,那声音仿佛穿越了前世,穿越了今生,穿越了时空——

“野花迎风飘摆,好像是在倾诉衷肠;绿草凑凑抖动,如无尽的缠绵依恋;初绿的柳枝轻拂悠悠碧水,搅乱了苦心柔情荡漾。为什么春天每年都如期而至,而我远行的丈夫却年年不见音讯… ”

“看这一江春水,看这清溪桃花,看这如黛青山,都没有丝毫改变,也不知我新婚一夜就别离的妻子是否依旧红颜?对面来的是谁家女子,生得满面春光,美丽非凡……”

“这位官人,明明是你的马蹄踢翻了我的竹篮,你看这宽阔的道路直通蓝天,你却非让这可恶的畜生溅起我满身泥点,怎么反倒怪罪是我的错误……”

“你的错误就是美若天仙,你婀娜的身姿让我的手不听使唤,你蓬松的身发涨满了我的眼帘,看不见道路山川,只是漆黑一片;你明艳的面颊让我胯下的这头畜生倾倒,竟忘记了他的主人是多么威严……”

不知道过了多久,逐尧皇的门,打了开来,候在外边的人,都同时站了起来。

他环视了众人一眼,说道,“准备大婚。”

什么?准备大婚?众人不解,互相看着。

“大哥,不是该准备丧礼吗?”冷眉问道。

“上穷碧落下黄泉,我都要和她在一起,永生永世,不会分离。”他的声音,坚定无比。

“大哥,您的意思是?”逐云霓问道。

“本王要和流苏成亲,要用本王的一生一世来为她守丧!”

【三三O】她是傻子吗?

“本王要和流苏成亲,要用本王的一生一世来为她守丧。”

和死去的流苏成亲?

用一生一世为她守丧?

这不是冥婚吗?

薛澜在一旁,有些担忧地说道——

“殿下,您是兰陵王,且膝下无子,您……”

逐尧皇转过身,说道——

“本王为了天下失去了最心爱的女人,天下是否能够成全本王此生只为一个女人守候的心愿呢?”

逐尧皇此言一出,所有的人,都受到了深深的震撼。

“大哥,我支持你,我和冷眉帮流苏准备嫁衣,准备一件世界上最美最美的嫁衣,让她以最漂亮的样子,嫁给你。”逐云霓走到逐尧皇的身边,挽住他的胳膊,说道。

孝德皇后早逝,他们两兄妹相依为命,大哥因天资过人,从小便被赋予重任,还要照顾她这个妹妹。

他看起来是最富有的一个人,谁又知道,他因为肩上这一份责任,失去了多少呢?

如今,有因为天下而失去了最重要最爱的女人,不,没有最,是唯一,唯一重要的,唯一爱的,她委实为他心疼。

无论有多少人反对大哥冥婚,她也一定会支持他!

“我逐尧皇,永生永世,只有秦流苏一个人。昭告天下,准备大婚吧,本王要用最隆重的仪式娶了流苏,从此,她便是本王王妃。”

前朝公主死了,兰陵王却没有办丧礼而是,给她一个婚礼。

一切按照日曜王朝最高规格,最隆重的仪式来办。

自从昭告天下,宣布和流苏大婚,整个兰陵王府便开始忙碌起来。

逐尧皇日日守在流苏的床榻前,他令人找来一个透明的棺木,华神医倾尽毕生所知,在棺木里放了好些特殊的药材,然后将棺木密封了起来。

这样,流苏的尸体就不会腐烂了,会永远保持活着时候的模样。

*

小绮罗完全失声了,起初是张嘴发不出声音来,而如今,她连张嘴也不愿意了。

逐云霓和大夫们想尽了办法也没有办法让她张嘴说话。

她就像一个没了生气的木偶娃娃,不哭也不闹,活在自己小小的世界里。

她呆呆的,无崖子寸步不离地守候在她的身旁,但是,她却连小哥哥也不理了。

她坐在兰陵府门口的石阶上。

“你看,我的毛笔,你不是喜欢看吗?现在,我把它送给你好吗?”无崖子把藏在袖中的武器拿了出来,放到小绮罗的面前。

小绮罗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又低下头去,一双小手放在腿上。

“哇,你看,那树上有只小鸟受伤了,我去抓了来,我们把它治好吧。”从来也不会说话安慰人的无崖子努力在绮罗面前扮演开心的绝色。

他走到几步远的书面前,几下利落地上了树,将那受了伤的小鸟捧在手里,但是,等他一转头,却发现那石阶上已经没了绮罗的身影。

“绮罗!”他心一慌,小鸟从手心掉了下去。

*

冬天不知不觉已经来了,天空中飘着发黄的枯叶。

街上行人渐少。

小绮罗穿着白色的毛裘,带着白色的公主帽一个人走在街上。

她好像一个遗落人间的小仙子,睁着一双大而无神的眼睛,漫无目的地走着。

“糖葫芦哟,卖糖葫芦咯……”

突然,一阵卖糖葫芦的吆喝声响起,小绮罗抬起头看了过去,只见一个老爷爷穿着厚厚的灰色破棉衣,肩上扛着一把糖葫芦在街上叫卖。

小绮罗慢慢地朝他走了过去,然后站在他的面前,仰起头来,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那些糖葫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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