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治通鉴全译_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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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治通鉴全译_002- 第1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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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蔡豹战败之后,准备到建康领受罪责,被北中郎将王舒制止。元帝听说蔡豹退还不来,派使者前去拘捕他。王舒夜间派兵包围蔡豹,蔡豹以为是别的敌寇,率领麾下士兵攻击,听说有元帝诏书,这才停止。王舒抓住蔡豹送到建康,冬季,十月,丙辰(二十五日),蔡豹被斩首。

  '17'王敦杀武陵内史向硕。

  '17'王敦杀死武陵内史向硕。

  帝之始镇江东也,敦与从弟导同心翼戴,帝亦推心任之,敦总征讨,导专机政,群从子弟布列显要,时人为之语曰:“王与马,共天下。”后敦自恃有功,且宗族强盛,稍益骄恣,帝畏而恶之,乃引刘隗、刁协等以为腹心,稍抑损王氏之权,导亦渐见疏外。中书郎孔愉陈导忠贤,有佐命之勋,宜加委任;帝出愉为司徒左长史。导能任真推分,澹如也,有识皆称其善处兴废。而敦益怀不平,遂构嫌隙。

  元帝开始统治江东的时候,王敦和堂弟王导同心同德,共同拥戴和辅佐,元帝也推心置腹,重用他们。王敦总领征讨军事,王导把持机要政务,门生子弟各自占据显要的职位,当时人因此有这样的说法:“王与马,共天下。”后来王敦自恃有功,而且宗族势力强盛,越来越骄恣拔扈,元帝因畏惧而憎恶,于是提拔刘隗、刁协等人作为自己的心腹,逐渐抑制和削弱王氏的职权,王 导也逐渐被疏远。中书郎孔愉向元帝陈述王导的忠贤,认为有辅佐王室的功勋,应当加以任用,也被元帝贬黜为司徒左长史。王导能够听任自然,安守本分,性情澹泊,了解其为人的都称赞他能妥善对待职位的升降。但王敦却更加心怀不满,于是与元帝之间产生了裂痕和矛盾。

  初,敦辟吴兴沈充为参军,充荐同郡钱凤于敦,敦以为铠曹参军。二人皆巧谄凶狡,知敦有异志,阴赞成之,为之画策;敦宠信之,势倾内外。敦上疏为导讼屈,辞语怨望。导封以还敦,敦复遣奏之。左将军谯王,忠厚有志行,帝亲信之。夜,召,以敦疏示之,曰:“王敦以顷年之功,位任足矣;而所求不已,言至于此,将若之何?”曰:“陛下不早裁之,以至今日,敦必为患。”

  当初,王敦征召吴兴人沈充为参军,沈充把同郡人钱风推荐给王敦,王敦任用他为铠曹参军。这二人都是奸巧谄谀、凶恶狡诈之徒,知道王敦心怀异志,暗地促成,为王敦出谋划策。王敦宠信他们,二人权势倾重内外。王敦给元帝上疏,为王导鸣冤叫屈,言辞之间颇多怨恨。王导把疏文加封,退还给王敦,王敦又遣使奏上。左将军、谯王司马,为人忠厚而有节操,元帝亲近并信任

  他。元帝夜间召见司马,把王敦的上疏拿给他看,说:“以王敦近年来的功劳,现在的职位已够大了,但他的索求却没有止境,以至说出这样的话,现在怎么办呢?”司马说:“陛下不早点处置他,以至到今天的地步,王敦必定会成为国家的祸患。”

  刘隗为帝谋,出心腹以镇方面。会敦表以宣城内史沈充代甘卓为湘州刺史,帝谓曰:“王敦奸逆已著,朕为惠皇,其势不远。湘州据上流之势,控三州之会,欲以叔父居之,何如?”曰:“臣奉承诏命,惟力是视,何敢有辞!然湘州经蜀寇之余,民物凋弊,若得之部,比及三年,乃可即戎;苟未及此,虽复灰身,亦无益也。”十二月,诏曰:“晋室开基,方镇之任,亲贤并用,其以谯王为湘州刺史。”长沙邓骞闻之,叹曰:“湘州之祸,其在斯乎!”行至武昌,敦与之宴,谓曰:“大王雅素佳士,恐非将帅才也。”曰:“公未见知耳,铅刀岂无一割之用!”敦谓钱凤曰:“彼不知惧而学壮语,足知其不武,无能为也。”乃听之镇。时湘土荒残,公私困弊,躬自俭约,倾心绥抚,甚有能名。

  刘隗为元帝出主意,派自己的心腹去镇守各地。适逢王敦上表,要让宣城内史沈充代替甘卓任湘州刺史。元帝对司马说:“王敦叛逆的行为已经昭著,照这样的情势下去不会很久,朕就要遭受惠帝那样的命运了。”湘州占据长 江上游的地势,控制着荆州、交州、广州的交会处,我想让叔父您镇守那里,不知如何?”司马说:“我既奉承诏令,必定尽力而为,哪敢再说什么!不过湘州经历蜀人杜的寇乱之后,人民稀少,物产凋敝,如果我去治理,得等到三年之后,才有能力参加战事。如果不到三年,即使粉身碎骨,也不能有太大的帮助。”十二月,元帝下诏说:“自从晋王室建立基业以来,任命方镇大员,都是宗亲和贤良并用,现任命谯王司马为湘州刺史。”长沙人邓骞听说此事,叹息说:“湘州的祸乱,恐怕由此而生了!”司马行至武昌,王敦设宴招待他,对司马说:“大王平素是德才兼备的读书人,恐怕不是将帅之才。”司马说:“您不知道就是了,即使是铅刀又怎能连一割之用都没有呢!”王敦对钱凤说:“他不知畏惧却要学豪言壮语,足以知晓他不通军事,不会有什么作为。”于是听任司马到任。当时湘州土地荒芜,官府和私人均财用短缺,司马带头节俭,尽心安绥和抚恤民众,很有能干的名声。

  '18'高句丽寇辽东,慕容仁与战,大破之,自是不敢犯仁境。

  '18'高句丽进犯辽东,慕容仁与他们作战,大败来犯之敌,高句丽从此不敢侵犯慕容仁的边境。

  四年(辛巳、321)

  四年(辛巳,公元321年)

  '1'春,二月,徐龛复请降。

  '1'春季,二月,徐龛再次向东晋请降。

  '2'张茂筑灵钧台,基高九仞。武陵阎曾夜叩府门呼曰:“武公遣我来,言‘何故劳民筑台!’”有司以为妖,请杀之。茂曰:“吾信劳民。曾称先君之命以规我,何谓妖乎!”乃为之罢役。

  '2'张茂修筑灵均台,台基高九仞。武陵人闫曾夜间叩击张茂府门,大声呼叫说:“武公张轨派我来说:‘为什么扰劳百姓修筑此台!’”主管官员认为这是妖人,请求把闫曾处死。张茂说:“我的确使百姓辛劳,闫曾假称先君的意思来规劝我,怎能说是妖孽呢!”于是为此停止工役。

  '3'三月,癸亥,日中有黑子。著作佐郎河东郭璞以帝用刑过差,上疏,以为:“阴阳错缪,皆繁刑所致。赦不欲数,然子产知铸刑书非政之善,不得不作者,须以救弊故也。今之宜赦,理亦如之。”

  '3'三月,癸亥(初四),太阳中出现黑子。著作佐郎、河东人郭璞认为是

  元帝滥用刑罚所致,上疏说:“阴阳发生错乱,都是因刑罚苛繁所致。赦免罪人不应当频繁,然而春秋郑国的子产也知道铸刑书并非治国的好办法,不得不这样做的原因,是想以挽救时弊。现在应当赦免罪人,道理也是一样的。”

  '4'后赵中山公虎攻幽州刺吏段匹于厌次,孔苌攻其统内诸城,悉拔之。段文鸯言于匹曰:“我以勇闻,故为民所倚望;今视民被掠而不救,是怯也。民失所望,谁复为我致死!”遂帅壮士数十骑出战,杀后赵兵甚众。马乏,伏不能起。虎呼之曰:“兄与我俱夷狄,久欲与兄同为一家。今天不违愿,于此得相见,何为复战!请释仗。”文鸯骂曰:“汝为寇贼,当死日久,吾兄不用吾策,故令汝得至此。我宁斗死,不为汝屈!”遂下马苦战,槊折,执刀战不已,自辰至申。后赵兵四面解马罗披自鄣,前执文鸯;文鸯力竭被执,城内夺气。

  '4'后赵的中山公石虎,进攻驻守厌次城的东晋幽州刺史段匹,孔苌攻克了幽州辖属的多座城池。段文鸯对段匹说:“我以勇悍闻名,所以受民众倚重,寄予期望。现在眼看百姓被劫掠而不去救助,这是怯弱的表现。民众失去期望,谁还有再为我效命呢?”于是率领壮士数十人驰马出战,杀掉的后赵士兵为数众多。段文鸯的坐骑疲乏过度,伏地无法站起,石虎对段文鸯大声呼叫说:“兄长和我同是夷狄之人,我很久以来就想和兄长像一家人一样相处。如今上天成全了我的愿望,和兄长在这里相见,为什么还要打呢!请放下武器。

  ”段文鸯骂道:“你是寇贼,早就该死了,只因我的兄长不用我的计谋,才让

  你活到今天。我宁愿战死,决不向你屈服!”于是下马苦战。长矛折断后,又

  持刀苦斗不止,从辰时一直打到申时。后赵士兵四面包围,解下战马的罗披护

  住身体,向前抓住段文鸯。段文鸯力竭被俘,城内兵民因此斗志消沉。

  匹欲单骑归朝,邵续之弟乐安内史洎勒兵不听;洎复欲执台使王英送于虎 。匹正色责之曰:“卿不能遵兄之志,逼吾不得归朝,亦已甚矣,复欲执天子使者;我虽夷狄,所未闻也!”洎与兄子缉、竺等舆榇出降。匹见虎曰:“我受晋恩,志在灭汝,不幸至此,不能为汝敬也。”后赵王勒及虎素与匹结为兄弟,虎即起拜之。勒以匹为冠军将军,文鸯为左中郎将,散诸流民三万余户,复其本业,置守宰以抚之。于是幽、冀、并三州皆入于后赵。匹不为勒礼,常著朝服,持晋节。久之,与文鸯、邵续皆为后赵所杀。

  段匹打算单骑逃归朝廷,邵续的弟弟、乐安内史邵洎带领军队不听段匹

  的号令。邵洎又想抓住朝廷使者王英送给石虎,段匹正色斥责他说:“你

  不能遵从你兄长遗志,逼得我不能回归朝廷,这已经很过分了,又想抓获天子

  的使者!虽然我是夷狄之人,这种事也是前所未闻!”邵洎和邵续之子邵缉、

  邵竺等人载着棺材出城投降。段匹见到石虎说:“我承受晋朝恩泽,立志灭

  除你们,现在不幸弄到这种地步,我不能对你表示敬意。”后赵王石勒以及

  石虎,旧时曾与段匹结为兄弟,石虎马上站起向段匹行拜礼。石勒任段匹

  为冠军将军、段文鸯为左中郎将,分散流亡民众三万多户,让他们重操旧业

  ,设置地方官员抚慰他们。于是幽州、冀州、并州都被并入后赵版图。段匹

  不行后赵的礼节,经常穿着东晋的朝服,手持晋朝的符节。久而久之,段匹和段文鸯、邵续等同被后赵所杀。

  '5'五月,庚申,诏免中州良民遭难为扬州诸郡僮客者,以备征役。尚令刁协之谋也,由是众益怨之。

  '5'五月,庚申(初二),中州的良民因为战乱,有不少沦为扬州诸郡豪强士族的家僮、佃客,元帝下诏免除他们的奴仆身份,准备战争时征召服役。这是尚书令刁协的主意,因此豪门士族都更怨恨他。

  '6'终南山崩。

  '6'终南山出现山崩。

  '7'秋,七月,甲戌,以尚书仆射戴渊为征西将军、都督司·兖·豫·并·雍·冀六州诸军事、司州刺史,镇合肥;丹杨尹刘隗为镇北将军、都督青·徐·幽·平四州诸军事、青州刺史,镇淮阴;皆假节领兵,名为讨胡,实备王敦也。

  '7'秋季,七月,甲戌(十七日),东晋任命尚书仆射戴渊为征西将军,都督司、兖、豫、并、雍、冀六州诸军事,司州刺史,镇守合肥;任丹杨尹刘隗为镇北将军,都督青、徐、幽、平四州军务及青州刺史,镇守淮阴。此二人均持朝廷符节统领军队,名义上是征讨胡人,其实是防备王敦。

  隗虽在外,而朝廷机事,进退士大夫,帝皆与之密谋。敦遗隗书曰:“顷承圣上顾眄足下,今大贼未灭,中原鼎沸,欲与足下及周生之徒戮力王室,共 静海内。若其泰也,则帝祚于是乎隆;若其否也,则天下永无望矣。”隗答曰:“‘鱼相忘于江湖,人相忘于道术。’‘竭股肱之力,效之以忠贞,’吾之志也。”敦得书,甚怒。

  刘隗虽在外地,但朝廷的机密事宜、任免士大夫等,元帝都和他秘密商议。王敦送信给刘隗说:“近来承蒙圣上垂青您,现在国家的大敌未能翦灭,中原鼎沸,我想和您以及周等人同心合力辅佐王室,共同平定海内。此事如能行得通,那么国运由此昌隆。否则国家便永远没有希望了。”刘隗回答说:“‘鱼得处于江湖就会彼此相忘,人为追求道义也会彼此相忘’,‘竭尽自身的力量,以效忠贞’,这是我的志向。”王敦得到这封信,勃然大怒。

  壬午,以骠骑将军王导为侍中、司空、假节、录尚书、领中书监。帝以敦故,并疏忌导。御史中丞周嵩上疏,以为:“导忠素竭诚,辅成大业,不宜听孤臣之言,惑疑似之说,放逐旧德,以佞伍贤,亏既往之恩,招将来之患。”帝颇感寤,导由是得全。

  壬午(二十五日),东晋任骠骑将军王导为侍中、司空、假节、录尚书、领中书监。元帝本因王敦缘故,连同王导也疏远、猜忌。御史中丞周嵩上疏认为:“王导忠诚无私、尽心竭力,帮助建立大业,不应当听信个别臣僚之言,被似是而非的说法迷惑,放逐旧日的功臣,使其与奸佞同伍。这样会使往日的恩德荡然无存,为今后招来祸患。”元帝颇有感悟,王导的职位因此得以保全。

  '8'八月,常山崩。

  '8'八月,常山山崩。

  '9'豫州刺史祖逖,以戴渊吴士,虽有才望,无弘致远识;且已翦荆棘、收河南地,而渊雍容,一旦来统之,意甚怏怏;又闻王敦与刘、刁构隙,将有内难,知大功不遂,感激发病;九月,壬寅,卒于雍丘。豫州士女若丧父母,谯、梁间皆为立祠。王敦久怀异志,闻逖卒,益无所惮。

  '9'豫州刺史祖逖认为戴渊是吴地人,虽具有才能和名望,但没有远大的抱负和远见卓识;而且自己披荆斩棘,收复河南失地,而戴渊却从从容容,突然前来坐享其成,心中怏怏不乐。又听说王敦与刘隗、刁协之间相互结怨,国家将有内乱,知道统一北方的大业难以成功,受到很大刺激,引发了重病。九月,壬寅(疑误),死于雍丘。豫州的男女百姓都像失去了自己的亲生父母,谯国、粱国之间都为祖逖建立祠堂。王敦长久以来就心怀不轨,听说祖逖去世,更加肆无忌惮。

  冬,十月,壬午,以逖弟约为平西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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