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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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的哲学-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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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权力和永远旺盛的体力象征是宝剑,而这只能悬挂在男子的腰间。他身着铁甲,头戴铁盔。他功盖千秋,仿佛雷神从天而降。古希腊罗马时代在两性之间掘下的这道鸿沟,几千年来不断地扩展着。
  男子小心翼翼地护卫着自己的这个似是而非的世界,不让妇女染指。这是战车、利剑、盔甲的残酷世界,发明了诱人魔力的世界,流血的战争和科学的奥秘的世界。男子,是世界的征服者马其顿王亚历山大,是伟大的诗人荷马,是思想家亚里士多德,是揭开宇宙秘密的物理学家伽利略,是领导宗教改革的领袖路德,是发现美洲的航海家哥伦布,是洞察人性的天才作家莎士比亚。
  许多世纪以来,男性自我表现的这个世界是残酷、神秘而又光耀夺目,令人心醉。他踌躇满志,得意忘形,毫无廉耻。他的力量被自我极度夸张、歪曲,走入了极端。
  然而事情却起了变化。过分的吹捧引起不公正的侮辱,接着又是不适当的赞扬。物极必反。对男性的颂扬给男性的指摘准备了条件。这仿佛是一种补偿,借此来维持两性生活的平衡。
  对男子所产生的敌视有时甚至达到怪诞离奇的地步。卡赞吉耶夫严肃地批判了魏宁格反对女权的主张。他写道:“男子不仅强奸了各种年龄的妇女,而且往往为了达到性欲的目的而撒谎。男子常常做出种种允诺,赌咒发誓,装模作样,以达到占有的目的。事后他却卑鄙地逃避或是变得令人难以忍受的粗暴。”他声称:“男子的小算盘比妇女多得多”,“男子在性关系上的不知羞耻……毒化了社会风气、书籍、杂志等等”。
  妇女长久以来的悲剧的罪魁无疑应该受到严厉的惩处。历史的复仇女神正在他头上盘旋。男子受到讥笑,他们遭到讽刺的皮鞭无情的痛打。歹毒的、不留情面的奚落就是男子的命运。按法国女权运动者克莱门斯·罗耶的说法,男子正在逐渐退化。这是自然界的调节,也是某种惩罚。而妇女则无论在智力方面,还是体力方面都在日益进化。女权主义者们十分肯定地说,将来妇女肯定要取代男子,掌握独裁的权力并支配整个世界。
  妇女解放的斗争在某些妇女组织的活动中有气势汹汹的反男性倾向。美国女权运动的激进派不遗余力的攻击占统治地位的男性,以至这一派的极端分子宣称男子的出现是生物学上的偶然,原因是男子的遗传基因(和女性的遗传基因不同)由于染色体不足而不够格。现代美国的阿玛宗人①(① 古希腊神话中传说有好战的女人国名阿玛宗。)声称,即使缺少作为生产要素的男子,将来完全可以用机器补偿。看来,历史又在重演另一部闹剧。当然,男女平等是一种合乎规律的进步趋势。但是,这个必然的结果应该排除对任何一方的羞辱、报复、奚落和不尊重。这方面的过激做法必将历史拖入另一个极端和矛盾之中,诸如出现令人望而生畏的口号:“小心男人!”
  第二章两性的美学 (1)
  审美是更新两性关系的向导
  审美化则始终是对人的本质的感知。它遵循审美的规律,结合自我的标准把人的肉体和精神属性理想化,使它们变为愿望和审美直观的统一,变为意识能直接感受的愉悦,成为审美享受的源泉。从这方面来说,审美化是理想化的先兆,理想化是审美化的至高发展阶段。
  这都是表明了人具有性追求的价值方向,能够很好的运用良好而精细的方法,同人的感情发展和追求紧密相连,同人的文化相关。因而审美化,作为爱情的成分和因素,就具有特殊的作用。陶醉于理想化中的情侣,对方就是彼此的审美形象。两人都会在对方身上不断地发现美的特征,它在对方的个性中是独一无二的,对双方而言,是一种相互的征服力量。它包括面容、体形、姿态、道德品质和气质等等。
  但是,我们首先要弄清一个问题,什么是美呢? 许多世纪以来,美学思想家们都在不停地争论,努力寻找这个问题的统一答案。美的定义早在古希腊罗马时代就引起了学术上的分歧。而分歧所引起的争吵,在每一个时代随着思想的进步似乎取得了进步,一直不断地延续着。但是,至今问题却越来越复杂了,以致于当代美学家都把它搁置了。对这个问题的解决办法,角度和方式五花八门,但可以按照类似和相近的特征归结为主要的几类。
  为了给美定义,有待几个问题的解决,它们是美的前提,也是美的发展的思想脉络。美按其本质来说是客观的还是主观的,是自然界内在固有的,还是只有在社会的基础上产生的?美的存在有没有客观的尺度、标准和规范?美对人是有实际益处的,还是毫无益处的?
  柏拉图认为,美是存在于人之外的客观观念,它是至高的、永恒的存在。就是说他认为美是客观存在的概念,一切艺术形式,音乐、诗歌等都是它衍生的形式,诗人的灵感就是它神秘作用产生的,所以诗人从来不能确切知道灵感来自何方和它的确切时间。“美是永恒的,无始无终,不生不灭,不增不减的。”①后来普罗丁、奥古斯丁、托马斯·阿奎那、文克尔曼、谢林和黑格尔等人发展了这一观念。即是说,美是纯粹客观的。
  与它截然不同的第二种观点认为,美是一种纯粹主观的东西。美的根源存在于每一个人的个人精神中,而不应该到客观现实中去探求什么美的产生。英国哲学家休谟写道:“美并不是存在于事物本身的一种品质,它只存在于直观事物的精神感觉之中,而每一个人的精神所看到的美都是不同的。”康德也指出:“美是一种纯属情趣的东西。”里普斯、克罗齐等人也发挥了类似的观点。这种典型的主观主义认识论,把美的问题搞的异常复杂了,既然每个人的感受都不同,每个人又都是对的,根本就没有可以共同讨论问题的标准了。美的两极分化的观点。同样的存在于美是否有客观的准则或物理尺度,这个问题一样扑朔迷离。客观主义的人认为美有固定的和绝对的物理尺度。主观主义者则相反,他们在个人情趣的不稳定性和多样性中,不知疲倦,不厌其烦地探索美的秘密。
  古希腊的哲学家们就曾把美的尺度看成是数量对比关系(毕达哥拉斯派)、事物的比例和良好的对称(亚里士多德)等等。达·芬奇谈到过所谓“黄金分割”。英国画家和评论家贺加斯认为,匀称的正弦曲线是“美的线条”。后来的美学家增加了标准的数目,这些数目使得美具有了清晰的准确性。他们认为,各种对称关系、适当性、节奏性、和谐性、多样性、比例性和优美的形式等的不同比例的组合是美的特征(因素),这样,美具有了可以测量的性质。 在美和益处的关系问题上也有对立的观点。一部分美学家和哲学家持实用主义立场。顾名思义,他们把美看作是一种有实际益处的表现,具有功利目的。在这方面居约的观点很有代表性。他认为,“美的第一步”是“有益”,人的所有感觉以及人体的基本功能,如呼吸、运动、繁殖、饮食都“可以具有审美性质”。居约认为皮肤感觉到的温暖具有美的属性,“比几个音符的偶然和弦更具有美感”的,是凉爽的抚摩带来的感觉。最后,味觉的快感有时也可以具有“真正审美的性质”。它们不仅给人生理上的享受,而且带给人美的感觉。当你喝羊奶时,你会感到“味觉的完美交响乐,而不是听觉的交响乐”。嗅觉也同样是美的源泉。根据居约的美学观点,我们可以推论,畜圈里的气味也会带来一定的审美享受,至少是对某些人而言。
  另一些研究者把美与益处、即人的客观需要截然对立起来。据康德说,人的审美趣味“仅仅要求独立”。这意味着意识的审美尺度纯然决定于主观的、内在的因素,而人的主观想法的差异会使问题难以把握。
  上述各种对立的观点,在研究美的特定体系中都有一些合理的成分,但是每一种都不能让所有的人信服。尽管康德在这方面的贡献是突出的,但是人们却在不知不觉中增加了认识的范围。神奇奥妙的美的世界具有更为复杂的结构和许许多多方面。很难说它是主观或客观。美是人类文化的精巧价值,它始终具有客观方面和主观方面的内容。人的观赏给予他审美享受,即可以带来最高级满足的事物,美感产生的过程,优美的现象。作为把握现实的高级形式,美是专门赋予人的意识的。美的典型特征是社会的精神进步才有的。
  美具有精神价值。但它从不引起对所观赏的事物的自私态度。它不引起味觉和嗅觉神经的快感,对人的身体没有必然直接的作用,不给人以皮毛的享受。从这个意义上说,美对人体毫无用处,我们无法摸到它,接触它。审美享受始终是精神的、智力的享受。当我们在并非饥饿的时候品尝一只新鲜多汁的苹果时,苹果的颜色和形状美并不满足脾胃的生理需要。可以说,这种美是由感知它的精神来“消受”的,它给人以特别愉快的、高级的满足。帕西写道:“美的事物使人只是想起人,使人无比喜悦,唤起他的人性观念,而非引起情欲和对满足生理需要的追求。”
  真正美的魅力的诞生本质上是一个长远的社会过程。本能之树长满了生命力的无形之根,它们促使整个机体不断地升华。美的社会现象就在本能之树上开出的灿烂花朵。人类理想的生物标准逐渐服从由社会决定的价值方向,服从于文化的要求,并凝聚成一个整体。
  审美态度集中于爱情上,就是指某种恰当性,就是种属的繁殖和自我完善的体现。个体的生物属性,对身体和谐形式的最理想的发展必然会变为审美化的对象。美总是要求健康的,各种生理反应轻快而完整地进行。
  西塞罗曾说:“优雅和美不可能与健康分开。”意大利文艺复兴时代的人道主义者洛伦佐·巴拉强调说,健康是一种宝贵的品质,是“肉体的天赋”,是大自然的恩赐。他写道:“很多健康的人并不美,但是却找不到一个美的人是不健康的。”
  美的规范总是各有自己特色的,造物主增加着万物的色彩。贺加斯写道,“整体美”就是身体的每个部分的一般尺寸,无论大小,都要最恰当地适应内在功能的完成。
  不能否认美同生物种属的完善和“尺度”紧密相连。生物的“种属尺度”,对人来说,它有两种典型的性区别。女性美是肌肤圆润富有光泽,面孔红润鲜嫩,隆起而富有弹性的乳房,身体灵活而匀称,以及同生命之母的形体的恰当配合。奥维德在赞美美艳绝伦的海伦和光彩照人的阿佛罗狄忒时,就表达了古代理想的美女身体:柔软白皙、苗条滋润、比例匀称。 女性柔软是生命力的形式和完善的表现。女性美在人们心目中既具有大自然创造和谐形式美,又突出了女性精神价值。据居约的话来说,她应该是“高大、有力、面颊红润……形体丰满,能最好地满足性本能”。
  在种属和性的完善方面,男性美另有其特殊的尺度。天才的艺术作品,往往以巨大的美感生命力描绘了这种美的范例,如赫克托耳、埃阿斯、奥德修斯、阿喀琉斯、阿伽门农、俄纽斯、罗兰和大卫等。男性的审美化对象往往是面孔轮廓清晰分明、体型和谐匀称、肌肉滚圆结实、胸廓宽阔厚实、体格健壮而不失风度、步履矫健坚定。
  审美化总是把身体和精神结合起来,是身体素质和精神品质的良好统一。美仿佛总是发自体内的光,仿佛是精神的放射。从生理上讲,是同人类意识的高级冲动联系在一起的。
  据古希腊神话传说,塞浦路斯雕塑家皮格马利翁用象牙雕刻了一座容光焕发的美女雕像——该拉忒亚。他对自己的作品爱得如此痴迷,如同沉醉一般,常常拥抱着雕像冰冷的双膝,每天惟一的盼望,就是它能具有鲜活的生命力。阿佛罗狄忒被皮格马利翁的痛苦和执著所深深打动,于是给该拉忒亚注入了灵魂。这个故事说明,肉体如果缺少灵魂,人的生动的美就不是尽美尽善的。
  第二章两性的美学 (2)
  乔尔丹诺·布鲁诺在一篇对话中说:“灵魂比身体可能具有的美还要美得多。”蒙田在《实验》中说,象征爱情的维纳斯的美主要是“精神的光芒”。在身体有一定缺陷的情况下,审美化的重点自然而然的就会转向精神方面。女子最爱的不一定是一个有强壮的体魄和硕大的块头,但却有精神力量(智慧、勇敢、意志力等等)的男子。反过来说,男子也可能喜爱一个没有“匀称的身体”,但却十分温柔、体贴,具有真挚情感的女子。社会美德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弥补天生的缺陷,但形体的完美无法填补美德的缺乏。不过,在爱情的审美化方面,这种弥补显然是有一定限度的。因为,审美化毕竟首先还是着眼于对象的外观,即借助于最初的视觉和听觉器官,形成了可以信赖的对身体外形的感知和直观。
  古希腊文化的创造者也早就意识到了这点,并且更为重要的是,还清楚地理解了这一深刻而永恒的身体“审美的”真理。在菲狄亚斯和伯拉克西特列斯的时代,对强壮的体魄,裸体的特征和人的和谐外观都曾持有审美的态度。当时很流行通过身体的锻炼以达到理想的体魄。法国历史学家兼评论家丹纳在《艺术哲学》中写道:“几乎所有与希腊为邻的民族,都以裸体为羞;只有希腊人毫不介意的脱掉衣服参加角斗与竞走。在斯巴达连青年女子锻炼的时候也差不多是裸体的。”①(① 参见丹纳《艺术哲学》人民文学出版社,1963年,第43、44页。)
  人体审美化的时代并没有堕落到肉欲的地步,因为服从美的规律和习俗要求的自然裸体不会引起色情的欲望。而男子,特别是由于女子的半裸衣着,她们煞费苦心的色情格调却会产生强大的诱惑力,难以抗拒。法国作家法朗士完全有理由,认为被基督教所践踏的多神教的裸体理想应该继续被尊崇:“任何衣衫归根结底都是一点,即是对丰满和绝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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