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前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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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前期-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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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生了气,幸而她很快转移了兴趣,转而向龙超献水。

    有水有火,龙超的节目自然该开始了,我原本以为这是何等高级的魔术,一刹
那间,生水就变成开水。不想,龙超却悠哉地把打火机放在纸杯下烧水。

    过了一分来钟,台下已是鼾声一片,而纸杯中的水仍是冰凉,令我这个主办方
兼赞助商好不尴尬。

    许久,只听龙超一声惊呼:

    “冒烟啦!”

    果然,杯口冒出一寸来长的清烟,窈窕妩媚。众人不禁松了口气,等了这么久,
终于有结果了。不料,那烟越升越不对劲,竟变成了绿色,且颜色越来越浓,先前,
还可以假装没看到,现在却是装也装不下去了。

    幸而,台上台下乱窜的范都都解除了这空前的骚乱,只见他微笑着对着那些把
纸杯指来点去的人的耳朵,说上一番悄悄话。那些人便恍然大悟地奋力鼓掌。

    正当台下一片热烈,达到了晚会的高潮的时候,一根小型三股麻绳忽然从天而
降,在众人眼前一晃,便消失了。大家自然也没放在心上,因为……宇文宇的架子
鼓要开始啦!

    为了表示对这个建班以来水平最高的节目的重视,我更是连夜写出了一份介绍
词:

    “暂且不说宇文宇同学的技术(我们不抱有任何希望),他为了集体的荣誉
(耍酷,得到蓝娟的芳心罢了),愣是把架子鼓搬到了学校,他这种集体主义的精
神值得学习啊!下面,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

    话还没说完,躲在我身后准备忽然跳出来给同学们一个惊喜的宇文宇,忽然提
前窜出来,愁眉苦脸地抬着他的架子鼓问我:

    “我的架子鼓的锣丢了,怎么办?”

    我还没来得及的回答,底下的同学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喊出来了:

    “帅!蟋蟀的蟀!酷!内裤的裤。”

    此话是针对宇文宇的新造型:标准的嬉皮绅士啊!发型是比着三十年代上海滩
的周润发打造的,身着黑色燕尾服,我看出这燕尾服是音乐室的镇室之宝,所以一
有正式演出,无论是主持人还是独唱者独奏者,都是这身衣服。这个人刚脱下,就
被那个人抢走,套在身上。

    书归正传:我为这缺一只锣的事非常为难,便与后勤部长——龙超商谈此事,
他狡猾地一笑,把左手伸到右手的袖筒里掏了半天,终于摸出张圆圆亮亮的光盘,
并加以解释道:

    “这就是使小龙命丧黄泉的凶器呀!”

    表演开始了,我们都深知宇文宇节奏感极强。一次,数学老师在公堂之上抢夺
体育课,我们抑制不住心中的愤慨,自发地用文具盒敲桌子,后来汇成了一个统一
的节奏,每组一个声部,一组是“米多多”,二组是“米梭梭”,三组是“米发发”,
四组是“米西西”,最后一个高潮是宇文宇,他使出了自己在架子鼓班学的那点本
领,敲遍了自己面前的每一个文具盒,再以前面一个同学的脑袋当镲,随着那位同
学的倒下,发出脑袋触地的“咣当”声,整个抗议活动画上了完美的句号。

    此时,我像一个阴险的媒婆,观察蓝娟和宇文宇之间微妙的交流。但见宇文宇
表现最为激烈:他只打蓝娟这边的鼓。而蓝娟也渐渐有所表示,不时翻个白眼。

    宇文宇在表演时一直像没睡醒似的,懒洋洋地敲着,忽然,他发起了羊癫风,
把用摩丝定了型的头发摇得乱七八糟。知情者晓得:宇文宇又要表演他那个经典的,
著名的“轮着敲”动作了,只是他为了表现出大师风范,料加得猛了点,动作幅度
大了点,再加上宇文宇是出了名的“身随柳絮随风飘”。宇文宇不慎把自己甩出去
了!!

    股评家立刻列出方程式,计算他的落点,却见宇文宇不偏不倚,恰好落在蓝娟
脚边,蓝娟扭头要走,我又学起媒婆,把他们俩狠狠地拽在一起。

    突然,我注意到宇文宇那台长满铁锈的架子鼓。光盘在阳光的照射下银灿灿的,
我本能地伸出手去拿,忽然,那根三股麻绳又是一晃,不过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
麻绳上栓了一个重物,要问它是谁?它就是神姐!

    神姐手一松,敏捷地在我身旁不远处着落。她把塑料袋当头绳,在头上绑了许
多小辫。但见她小心地走到架子鼓旁边,不时左右张望旁边有没有人,特别像老太
太过马路。她摘下架子鼓上的光盘,学着卖菜女人的存钱方式,把它放在内衣里。

    远处,备用主持人杨非雪正散发着瓜子,糖果,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怜悯像是在
说:

    “可怜的孩子!”

    动作像是普渡众生的观音菩萨,站在云上,把天仙玉露洒向人间。

    她的前面已经布满了抢夺食物的人,我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把拽住正在抢食品
队伍中奋力前进的冯圆,厉声问:

    “你给龙超做试验的水是从哪来的?”

    她含糊不清地说:

    “停水了,我从下水道里舀了点水,虽然细菌多一点,但是……嘿嘿。”

    我叹了口气,心里悲道:“有细菌是小事,那里面有神姐呀!”

    神姐!神姐!不知什么时候,她溜到了讲台上,活蹦乱跳地说:

    “小龙死啦!我可以当天下第一啦……”

    过了一会,又忽然改变了姿势,蹲在地上双臂抱膝,小声垂泪道:

    “小龙死了,小龙死了……”

    我凄惨地一笑,一代风云人物就这样疯了!

    台上的神姐忽然看到了我黯然伤神的模样,忽然朝我露出鬼魅的笑,便俯冲下
讲台,朝我奔来。我哪料到神姐虽然疯了,但武艺仍是这么高强,短跑的速度谁也
赶不上的,我哪有地方躲,只得由着她奔向我而来。

    当神姐距离我只有一尺的时候,我忽然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感觉,好像我和神姐
是两块异性的磁铁,幸而这想法只一闪而过,任由神姐直愣愣地从我的身体里穿了
过去,只感觉到身上一冷,可当我回头时,却没瞧见神姐的影子。

    她疯到哪儿去了?



  
               继续?退出?

    我带着一大兜受贿的花生糖果回到家里。刚进门,就发现桌子上有一闪闪发亮
的不明物,我欢欢喜喜地跑过去,竟没发现花生糖果落了一地。

    走进一看,才发现它并不是什么稀罕物,而是龙超为对付小龙而设计的那张光
盘,也就是神姐拿走的所谓“凶器”。它怎么会在我家油腻腻的饭桌上?我忽然想
到了白发苍苍的小龙跳崖的模样,眼前又出现了破破烂烂的神姐疯时的情景,就为
了这个劳什子,值吗?我的心陡然一跳(虽然我的心以前也是跳着的,但这回跳动
的幅度格外大),我忽然有了一个打算,我运用内力,通过真气把丹田里的口水南
水北调,狠狠地啐这张光盘一口。

    正当我的脸映在光盘里的时候,我忽然一震。

    啊!这张脸,我好象在哪里见过,这时,身后响起了邓丽君的《甜蜜蜜》:

    “在哪里,在哪里见过你,你的笑容这样熟悉,我一时想不起……”

    但我家的光盘照五官还可以,要想看皮肤,还得凑近一点,虽然有过教训,但
“爱美之心,人人有责”,“臭美心下死,作鬼也美丽”,我把脸逐渐挨近光盘,
忽然,我精神大为一凉,这个画面在哪儿见过。

    我一度怀疑那就是我,可我是这样吗?完全像另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我不
禁前进几步,想看清楚些,当我的脸离光盘只有一寸时,突然感到一股强大的吸引
力,我的脸马上抵住了光盘,火辣辣地疼,像正在燃烧的保险丝贴在脸上。后来,
这感觉又蔓延到全身,好象野火在身上烧,随之而来的是干呕,这种胃里翻江倒海,
喉咙里万马奔腾的滋味,真他妈的不爽!

    我整掉痣之后,就跟神姐没有任何区别了,以前,她脸盘子比我小,自从吃了
范都都的烧鹅,就胖了许多;以前,她比我白,现在天天在外面奔波,晒黑了不少;
以前,我的脸上有痣,现在,我整了容,脸蛋光得就像刚买的白瓷马桶。

    虽说我整掉了痣,漂亮了许多,但不能枉了我多疑的性格。算命的说过,我的
八字,配上我的生肖和星座,我就是世界上最多疑的人。所以,我还是尽责任地怀
疑了一番:既然能整,就要整好,正如老师经常拍着桌子对我们吼的句式:“既然
能学,就要学好!”我的要求也不高,只要能挤进我们班十大美女之列,就心满意
足了。

    凭什么整成本来就跟我差不离的神姐呢?

    莫不是那整容所是受神姐的指使?莫不是天下医师都变巫?莫不是我爸中了什
么蛊术,服了什么春药,入了什么邪教?因为我爸对整容一向很反感,一提拉皮隆
鼻,他就下嘴唇拉长,发出狭隘的声音,这回主动地自觉地强行地拉着我去整容,
真是破天荒!

    一个正宗的“玩家”,必须有一个显著的特征,就是一看到光盘,就不自觉地
把它塞进电脑光驱。我已经达到了这个标准。

    我毫不犹豫地把它塞进了光驱,竟然没有一丝的心理斗争,也没有两个“我”
在吵架。

    很快,屏幕上就变成了一团漆黑,只有屏幕下角出现了一行大字:

    “继续& 退出”

    继续还是退出?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一个问题!

    龙超设计的游戏就是有个好处:直接运行,无需等待,立等可取。也有个缺点:
直接运行,马上开始,没有一点让人后悔和退缩的空间。

    坐稳了吗?第二关开始了!

    一条明亮的直通通的大道,好半天,有了动静:从大道的四周来了好多人,其
中有我们班的老师、菜场的辣椒嫂、她的老公“猪肉荣”、刻龙刻凤的民间艺人、
竟然还有我死去的爷爷奶奶!虽然人还是那些人,脸还是那些脸,但是他们的表情
却是我不熟悉的。

    他们像是看不见我,毫无顾忌地抵过来。他们离我越来越近,这样一挤,不就
把我挤成大柿饼了吗?而且是带骨头的,肯定不好看!怎么办?怎么办?

    屏幕赫然黑了,映照出了我的脸,令我赞叹的是,我的眼珠竟然能像猫头鹰眼
一样,机智地左右摆动,我说道:

    “一个只有开头的结局不是一个好结局,要继续吗?点回车键。”

    我把手移到那个弯曲状的回车键,重重地摁了下去。



  
                 后记

    我知道,无论你是交际花,还是小红小翠,在后记里都要摇身变成良家妇女,
在端出一桌大餐之后,老老实实地在后厨涮锅洗碗。

    这本小说不仅消磨了我仅剩的意志力,同时激发我身体内部隐藏着的自卑感,
让我饱尝了人生的风霜,但很遗憾的,并没有瘦下一圈,倒是脸上长出了好几条皱
纹哩!

    我这本小说写得很快,只用了40天,那一个多月过的……嘿!现在想想,真是
禽兽不如:每天4 点钟起来,趁着开电脑的那段时间,将脑袋歪放在椅背上假寐一
会儿。不料这“假寐”并不假,一睡就起不来了,索性在椅背上“晕倒”起来,等
到自己逐渐苏醒的时候,才正式开始写东东。

    东西也不是那么好写的,还要依状态而定,状态好的时候,手指头在键盘上跳
跃,低着头朝着键盘,而眼睛却直愣愣地盯着电脑屏幕,虽然没有镜子,但我能感
到自己笑得一定很狰狞,尽管将“受贿”打成“收回”,将“屏幕”打成“品目”,
但我绝不把它修改过来,以免破坏我高昂的创作激情。

    状态不好的时候,那叫一个郁闷。我深感奇怪的是,每次我状态不好的时候,
眼睛总是不慎变小,我总是把眼睛揉了又揉,搓了又搓,终于写了一句话,看来看
去,却总觉着不那么顺眼,没幽默起来,于是就“劈劈啪啪”地全部删掉,然后哭
丧着脸,对着镜子里自己的脸说:

    “我遇到写作障碍啦!”

    说完之后,强忍着胸口的闷,继续“劈劈啪啪”地写,再“劈劈啪啪”地删。
想想吧,一个苦瓜脸的少女坐在电脑屏幕前,“为赋新书强幽默”,唯一的希望就
是明天的状态能够好起来。

    可怜我写完之后,立刻元气大伤,过了一个月的消停日子,每天晕晕糊糊地吃
完饭后,伴随着散步的老人和随地大小便的狗去上学,至于我的这本小说,却是连
碰都不碰,只不过在睡觉之前,仪式似地向自己承诺:

    “明天我要3 点钟起来改小说。”

    改这本小说的时候,我对接电话尤为害怕。因为每个人只要一听见我的声音,
就说:

    “最近又有什么大作呀?叫什么题目呀?写到多少万字了?准备写多少万字?
还差多少万字?”

    我说:“在写第三本小说呢;写到9 万8 了;准备写10万字;还差2 千字。”
这样的话不知说了多少遍,自己都感觉到有点不要脸了。

    改文章的过程是漫长的,我只记得9 万8 这个数字像一个难缠的小鬼,紧紧地
缠着我。我有很多次写到十万字,不过删一删,又变成9 万8 了。

    一个月过去了,所谓的“改文章”不过是加个标点,去掉个“的”之类的小打
小闹。直到我发现这个故事的漏洞已经难以用谎话来填补了,才下定决心:推翻整
个故事!为此,我还写了份决心书:“我蒋某人自x 月x 日,至x 月x 日,每天一
定要4 点半起床,把长篇小说改完,否则生儿子没有那个什么眼!”

    我生平最讨厌改文章,但这回实在难以忍受补一张巨大的蜘蛛网,于是重新构
思了一个故事,它讲述了电脑游戏中的两个来客,被一种幼稚的幻想所蒙蔽,并妄
想通过我来消灭同班同学。按照教科书上面所说,这部小说应该算是童话,或者科
幻小说的,但在这部小说里既没有王子公主,神魔鬼怪,也没有钻进“时光穿梭机”
打外星人,我更愿意把它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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