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扩张 作者:[苏] 尤里安·谢苗诺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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扩张 作者:[苏] 尤里安·谢苗诺夫-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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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工,政府不知道如何,满足他们的经济要求、而同时又不损害军工老板的利益。社会主义革命是—个现实的威胁,乌云密集,俄国的前车之鉴成了大家的口头禅,实业家们组成了‘反布尔什维克组织’,资助军人培训雇佣兵,但是分散混乱的部队等于没有,是微不足道的。暴力只能用暴力去消灭,社会正在分化,它需要一个领袖,既能安慰军火企业的老板,又能安抚工人群众。看来似乎不可煎而得之,不是吗?然而这种不调和是一种表面现象。实业家们所希望的是墨索里尼引导工人去进攻议会和民主政治,而不是进攻银行和百万富翁的庄园,而人民则已厌倦了贫困和喋喋不休的争论,人民需要明确性。他们这就得到了明确的东西。像通常一样,左翼阵营发生了原则性的争论,这就失去了与资产阶级建立民主联盟的可能,像通常一样,意见不一,像通常一样,、人们被争论所因扰,而墨索里尼率领自己的法西斯党徒进军罗马,不经战斗就夺取了它。确切点儿说,他并没有去夺取它:是实业家、银行家和军队要求国王把政权交给他,‘进军罗马’之所以必要,正因为它是一种神话,因为墨索里尼认为支配群众的不是逻辑,而正是神话。就这样,当他坐进首相办公室,掌握了陆军,警察、海运、电讯、铁路交通之后,他轻而易举地收拾了思想上的敌人,并授意手下快笔杆子创造一个对‘民族救星’的崇拜。自由一词已经没有用处,封锁国境,实行报刊检查,严禁罢工,怀疑成为一项高度原则——法西斯主义有其独特的面貌……您赞成这种说法吗?”

  “您认为希特勒的国家社会主义和墨家里尼的法西斯主义之间的区别在哪里?”

  “这仅仅是名义上的区别,希特勒受的教育更低,他基本上是出身于流氓无产者,承认自己在绘画上的无能,这显然深深地伤害了他,由此产生了残忍和对血与仇恨的崇拜,像所有救养不高的人一样,他不相信逻辑并且鄙视科学。而且由于希特勒发迹的时候,德国泛滥着对暴力的崇拜,以此作为对战争的恐惧的反动,因为理智的上流社会变得与世隔绝,日益孤立,因为经济的崩溃,将干百万工人抛上街头,被社会所抛弃;因为有教养的人太少,所以大多数人都听从了歇斯底里的言辞,追随那个用习见明白的言辞宣称:‘一切罪过部在于犹太人!一切罪过都在于布尔什维克!’的人。”

  “您显然是要我相信,是财阀们把希特勒推上台的……但却有些不符事实。财伐——我像所有有理智的人一样不喜欢他们——也是有思想的人。看来,您说的主要是实业家,他们为什么要帮助那个哦使群众攻击他们自己的人呢?”

  “群众是希特勒用来讲价钱的资本:’我可以统治他们,而你们不能。如果你们想得到庇护,想让我把德国从布尔什维克革命的威胁中解放出来,想让我成为元首,那么就要接受我的本来面目,我许诺给你们安定的工作,保证不影响你们的银行帐户。’顺便提一下,英国石油大王在德国大选前夕转交给希特勒约二千万马克。难道您真的认为,没有亚马尔.沙赫特和副总理巴本的支持,元首的获得政权吗?是他们把政权送给了他,就像送给墨索里尼一样。但是财阀们非常害怕俄国,沙赫持相巴本比害伯任何东西都更害伯俄国的试验,在那里,‘给贫民以和平,给宫殿以战争’的口号已经贯彻到生活之中……”

  “我想问一下,您不是共产党员吧?”

  施季里茨耸了耸肩,吸了一口泅,问道:“如果是的话,那又怎样?”

  “克里姆林宫在1944年底策反了您?”

  “如果更早呢?”施季里茨微笑着说。“又怎样?”

  “您说过,盖世太保是如何拷打人的……如果您也被拷打过,那么是谁拷打您?什么时候?为了什么?”

  “我不能回答您的所有问题,但对”为了什么’这个问题我可以回答——这是因为我做了某些努力去破坏艾伦。杜勒斯与卡尔•;沃尔夫的单独媾和……这是1945年初在瑞士的时候……”

  “看来,我的直觉没有欺骗我。”罗门严厉地冷笑着说, “您是被共产党人招募过。破坏媾和除了对他们还能对谁有好处呢?”

  “我感到……,奇怪时是,对这件事情感兴趣的竟然是美国……难道它贸然成了一个与希姆莱相勾结的国家吗?扯进这种事且是很难洗清的

  ……我认为,我为您们国家效劳的成分并不次于为俄国人效劳……政治上的威忘问题是非同小可……”

  “所以,为了维护这个最诚恳可敬的大国的名望,您杀害了不姓的弗莱塔,亲爱的施季里茨旗队长?”

  “您早就知道我的姓名吗?”

  “您看呢?”

  “我看,您只是在不久前才得知的。”

  “我得知这一点,是在你这个法西斯变节者开始跟踪我的朋友们之后……”

  “肯普手下那个漂亮的,长雀斑的间谍是您的朋友?”施季里茨感到惊奇,他想抽一支烟,但没来得及从烟盒里掏出来,因为罗门向他的脑门儿猛击了一拳,把他打了个仰面朗天…… 

第三十七章 美国驻西班牙大使馆
 
  致波尔·罗门先生

  亲爱的波尔:

  爱莉扎维塔和我衷心祝愿你得到克丽丝塔。上帝听到了你的祈祷并满足了你的要求:聪明,蔚蓝色的眼睛,脸上有雀斑,在你给我的一封信中你描述的正是这样一位姑娘。祝你们幸福美满。

  关于西海岸的住宅问题。你可以挑一桃。房价的确昂贵,不管怎么说我们是住在好莱坞,而不是住在别的什么地方。我看了三处独家住宅,一处有游泳池,六个房间,很贵,但是可以分期付款,另一处单身住宅,总共只有一个寝室和一间起居室,对啦,还有一个很大的晾台,有40平方公尺的面积,这一处便宜一些,所以钱要求一次付清。第三处需要修缮,德国和法国侨民都租过这处房子,现已完全空出来了,因为他们的工作状况不佳,反对纳粹的作品现在已不像1946年那样需要了,所以他们悄悄收拾起自己的皮包,决定返回欧洲,回到自己那破败的家园去。

  我预订了这三处房子的照片,下次给你寄去。

  我考虑了你对争论的有关建议,并坚决照办。你是完全正确的:一切都取决于那个幸福的小天地,从中产生了和平和信任,这正是大多数人所丧失的东西。

  顺便说一下弗兰克斯。他从你提到的那个国家连一封信都没收到过。他写了五次信,但一次回音也没有。我向他转达了你的建议,他对此非常惊讶,同时表示感谢并答应考虑所有方面。第二天他打电话来问我是否愿意将他的信和我的信

  一起邮。我回答说,我给你的信是像通常的信一样平寄的,只有你给我的信是通过外交信箱寄来的。

  我有许多新闻,但我从你前一封信的字里行间领会到,所有这些等我们见面之后再谈更合适。如果我理解正确的话,那么我们就等你明年春天与克丽丝塔来到这儿以后再谈个够吧。请不要预订什么旅馆了,如果你不住到我们这儿来,爱莉扎维塔和我就要见怪你啦,让孩子们到外面去大喊大叫,他们不会妨碍你们,而且我们给你们难备的房间、窗子是向花园开的,这园子是艾斯列尔的朋友、作曲家德米持里·焦姆金的,你一定记得他,他和指挥家利奥波德·斯托科夫斯基一起为影片《一百个男人和一个姑娘》配了乐。他住在这儿已有20年啦,成了大名鼎鼎的人物;但说话口音很重,而且他只在傍晚才邀请艾斯列尔,以免任何人看到,白天和星期日他那儿都是清一色的美国人,总之像谚语说的那样,人们有时应当比罗马教皇更虔诚。它之所以成为谚语,就是因为它表达了产生它们的那个时代的本质,它们因而被载入教科书,成为人人都懂,人人必须的啦。

  如果你们使馆里放映《伞兵》这部电影,你看一看……在字幕里你能找到我的名字,请欣赏一下演联(演员联合工会)主席里根的表演,我跟你提到过他,他在片子里扮演一个我们的破坏者。

  遗憾的是,当俄国作家西蒙诺夫和爱伦堡到美国访问期间,我因为得了一种很重的流行性感冒而卧床不起。谈论他们的文章很多,而且各式各样,他们说,爱伦堡是斯大林的私人代表,很早就与我国秘密机构有联系,主管过共产国际巴

  黎委员会,而写过许多抒情诗的西蒙诺夫则是作为一种掩饰陪同他来的。不过报刊的反响终归是报刊的反响,此间对他们的接待是十分隆重的,气氛非常友好,而且,布列赫特后来对我说,那个离群索居的列昂·孚希特万格给他打电话,以乎也要从他远离尘世的隐居之处出来了。他所持的举止正像你向我建议的举止一样。他这样做更容易些——他创造了一个世界,他就在这个世界里生活,一点也不苦恼,而我这个庸人,没有写作或绘画的才干,所以,如果不与像自己这样的人交往就没法活下去。

  那以后一个月又来了两个俄国逃亡者,一个曾是上校,另一个是少校。他们讲述了有关俄国的十分可怕的故事,情节丰富,可以直接加到影片里去,他们的讲述吸引了一大批有名望的听众。我和他们谈了谈,原来他们在1942年投靠了希特勒,与弗拉索夫将军合作,你还记得,艾伦讲过许多他的新鲜事。我的兴致一下子冷了下来,因为我像你一样,像我们所有人一样对背叛者有自己的态度。我看他们总是穿着德国军服,我想象,你若看见他们将有何种感觉,须知你被关的那个集中营的看守就是穿着这种制服的。

  布列赫特到我这儿来,显得很懊丧的样子,我问他为什么不给你回信。他十分惊奇,并说他从你那儿什么也没收到过。不过我想,也许由于他特有的漫不经心,或许他把你的信塞到什么地方去啦,只有当他决定收拾一下堆积着书籍、杂志和信件的办公室的时候才会找到它。

  我们期待着不久后的见面

  衷心拥抱克丽丝塔和你

  你的乔治·斯帕克 

第三十八章 施季里茨(十六)
 
  (1946年11月)

  罗门坐在他的福特车的方向盘面前,仍在发着火:“谁命令称这个法西斯狗崽子跟踪克丽……”

  施季里茨迅速打开收音机,里面正在播送伦敦发来的新闻。

  “关上!”罗门喊道。

  “关上它!没有人在偷听我的谈话。我说关上!你现在就去和克丽丝塔说,什么时间,在什么地点看见她和肯普在一起,狗杂种!”

  “听着,胡涂虫,”施季里茨安静地回答,“别跟我大喊大叫,像个正在发作的歇所底里病人似的。在这个国家里上茅坑都有可能被窃听。这是常规。”

  “这是你们纳粹的常规:这是因为你们谁也不相信,所以在厕所里也安上窃听器想了解一切底细,并且因此连自己都不信啦!关于人的一切上帝都有权知道。而你们甚至打上帝的主意!下流胚!关掉它:我讨厌这个肮脏女人和她的最后新闻。”

  “我不关。你把我赶下车就关掉罢。对我来说生命是宝贵的。”

  “谁也没威胁到你那肮脏的生命,谁命令你跟踪克丽丝塔的?快说!”

  “你先对我说,何时知道我的名字的,然后我就回答你的问题,这是我的条件……”

  “放大音量!”罗门突然喊道,猛地刹住了车。“调一调频率,别跑了!大点声!”

  施季里茨没有马上明白罗门为什么骤然停住车子,并急急拐向山路,他把音虽放大到极限,只是在这之后才明白,罗门为什么这样急切地要听广播。

  “本节目之后,”伦敦的播音员读道,《纽约时报》的两位国际共产主义运动问题专家弗里德里克·沃特曼和霍华德·拉什摩尔发表登报声明,主要内容是说艾斯列尔是布尔什维克间谍,这个人是当希特勒在德国展开反犹暴行时来美国避难的。沃特曼指出,要审查艾斯列尔可能进行的共产主义活动,必须特别注意那个写歌词的贝尔托德·布列赫特,国家政治局著名的行吟诗人。据接近国会的消息灵通人士声称,非美活动调查委员会的总调查人将由罗伯特·斯垂普林出任。据传,他已预审了阿道夫·门罗,罗纳德·里根和罗伯持·泰勒,但详细情况尚无报道。观察家们认为,审讯显然将涉及日益蔓延的共产主义阴谋问题。今天斯垂普林传讯了艾斯列尔的姐姐露特·菲舍尔女士,她在二十年代是德国共产党的领导人之一。涅太华消息。今天在此地的《乔治亲王》饭店发生了火灾,有三人死亡,其中一人是著名的高山滑雪家克洛德·法默。起火原因……”

  罗门关掉收音机,掏出一支烟,抽起来。他用心不在焉的目光瞧了施季里茨一眼,然后打开车窗,运远地吐了一口唾沫。

  “看看,这帮狗杂种,”他自言自语地说,“肮脏、愚昧、无知的杂种们……‘写歌词的作者布莱希伊……’这叫什么玩意儿啊,啊?!”

  “我不说这是法西斯主义,”施季里茨笑着说,“但是有某些相似之处。法西斯主义总是先拿精神健全的人开刀。”

  “你给我住嘴!”

  “我可以下车吗?”

  “不行。”

  罗门深深地吸了两口烟,那支烟变得像是灵幡:黑色的灰好和红色的边缘,十分可怕。他发动了车子,掉转车头,不顾一切规则地全速向市中心的哥伦布广场驶去,停下车之后也不看施季里茨就说:“走吧。”

  施季里茨试探着问道:“或许,我在这儿等你一会儿?”

  “给我走,”罗门重复说,“我需要你这个鉴定法西斯主义的专家,你这个小希特勒……”

  “那好吧,”施季里茨苦笑着,小心翼翼地从汽车里爬出来,因为罗门把他打倒在铺着瓷砖的光滑的地板上以后,他的腰又疼了起来,“很有气派嘛,美国情报机关鉴定希特勒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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