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醉了狗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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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醉了狗醉了-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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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莲居士谪仙人,酒肆逃名三十春。
    湖洲司马何须问,金身玉来是后身。
    当前处境下的洪兆武,沉寂中默默等待,是唯一的选择吧。
    教职工会上,赵元伦语重心长地告诫老师们,讲课要见真水平,反复演习出一堂课来糊弄人不行,这样尽早会露馅的,只有且实多学习充实自己,把课备好,才能把课教好,并举实例:“上次县里来听课,洪兆武老师的课受到肯定,我们自己又随便听了他一堂课,怎么样?我是外行也看到课堂气氛差劲,王业坤虽是语文教师,听了大家的评课也说这样的课太差劲了嘛。”问坐在前排的王业坤,“老王,是不是这样?”
    王业坤在大家的注目中战战兢兢地站起来:“我听领导老师们的评课,据说学生回答问题是不好……”
    赵元伦打手势制止,道:“就是嘛,老师只管讲,学生能听进去多少?学为主体贯彻到哪里去了?当然,我们并不是说洪老师的课一无是处,可取的方面总是有的嘛!”似突然想起,“年轻人水平总是有限,象洪老师前一段和学生闹不愉快,也是不对的,我们是老师,要照顾自己的形象,不能……”
    洪兆武成了每开会必被点到的典型人物,赵元伦整人已不加半点掩饰。有些人暗下开导洪兆武负荆请罪,他却总不开窍如烧不熟的地瓜任凭煮来烫去。王业坤心中有愧几次找他赔话都被断然回拒,徐学勇为老同事自作主张向赵元伦求了几次情,向洪兆武请功时被切齿痛骂。

    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四
    为了加强课堂教学,在程立达的主持下又听一部分老师的课,评课中,针对程立达的高论马晓难封住臭嘴,屡屡与其探讨几句。程立达在他主持的语文教学理论学习座谈会上,又大讲语文教学的政治作用。马晓发难,问现在是谈单纯的语文知识问题,语文中的业务因素与政治因素有何必然联系。程立达不屑计较,他却穷追不舍,让搞政治学科的程主任发表高见开导大家。王业坤大咧咧地道:“马老师,你好糊涂,我们语文教学中贯彻政治思想教育是老话题了。”
    “少来驴唇不对马嘴的乱搅,”马晓道,“我是问诸如句子的偏正结构与政治的关系。”
    “我们是严肃的业务理论讨论,你认真点。”程立达道。
    “程主任!我这个问题怎么不认真了?不合乎今天讨论会的议题还是不合乎你的政治水平?”
    “继续刚才的讨论!”程立达铁青着脸道,“不让把会开成就不开了!”
    “我没说英语与政治的关系。”
    “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明确,语文教学理论讨论会就谈语文的问题。”
    “哼!”程立达把头扭向一边不予理睬。
    “哟?我是佩服您程主任的业务水平和宽洪大量的领导作风才请教的,您怎么生起气来了?”马晓挑衅,“怎么?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无意中触到了您程主任的忌讳还是冒犯了您家老人的尊讳?”
    大部分人暗暗称快,歪倒油瓶不扶的张兆国急起来:“刚才的问题咱讨论到哪里了?”
    “讨论到我提的问题了!”马晓刀子似地目光直刺过去。
    王业坤与怕事的老师尽拣轻松话说来,力图调整大方向。程立达认识到会不能再开下去,便称有要紧的事先告辞,让王业坤讨论会结束整一份讨论材料。马晓道:“您程主任有急事就快办去吧,整材料的事我办,我本来是语文教研组长,在你还没辙我的组长前不用他人代劳。”追着程立达的背影,“这是我的拿手好戏,当然除了搞整人的材料。”
    讨论会变成了乌七八糟的议论会,各人躺躺闪闪地谈说些“政治”问题。会没结束,赵元伦邀请马晓赴宴的信就传了来。
    以与两位组长聊一聊的主题设下的宴,酒尽管喝,话似是不容这两位组长置喙。赵元伦从组里的工作谈到这两人的优点缺点,有忠言相告也有不容胡闹的勒令,后来问近来教学秩序较前段好了还是坏了,两人都没回答。赵元伦道:“我的认识是比以前好了,从这里看到狠打歪风邪气促进教学工作的效果,只有这样,工作才有紧头,要是你也好他也好,整天好好是是工作就完了。”王业坤连连称是,马晓冷冷淡淡的神情。赵元伦道:“马老师的工作热情值得肯定,可是,别把劲头用到邪路上去了。”马晓回答说,劲头本来不多,没有多余的邪劲走邪路,赵元伦打个哈哈道:“这就对,要么,不是象美国一样成国际警察了?”
    酒后王业坤把马晓请到一隅,说高会计就要提升后勤主任,这是事在人为,高会计能化敌为友,大家学一学人家起码不要化友为敌,劝说以后老实点,不然就轮到挨整了。马晓立时如欲格斗的狮子扬眉瞪眼一脸怒气,王业坤道:“就是把你调到小山沟里,你能怎么样?”
    马晓英雄地道:“我想走,他姓赵的留不住,不想走,他来赶也没那么容易!”
    有走得容易的。洪兆武上午照常上了他的课,下课到办公室整理书籍,有人觉出异样随便问一句,他少有的高兴神容,嬉笑着说守边关去。马晓说了校方调他去羊肠子小学的决定,大家才真正认识到洪兆武这就调离的事实。叶梦疑惑:“不对吧,洪老师上一班还正常上课,怎么下课后就调走呢?”她的话无人理会,相约一同去送洪兆武。大家来到他宿舍,只有李文与徐学勇等泪汪汪地面对着洪兆武的光床板。马晓问洪老师东西收拾得怎么这样快,李文说,他从上一周就把把东西往家捎,到今周这里只剩铺盖与办公室里的书了。”
    洪兆武没有及时去羊肠子赴任,不能不让领导们大怒。程立达代表校方找到他家兴师问罪时,他早远去他乡打工,留给领导们的是中师毕业证碎片与仅一句话的辞职书——
    去他妈的臭老九!

    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五
    洪兆武事件拉开了学校人事变动序幕,高会计的工作变动已进入议事日程,陆续开的几个研究会,研究步步深入到了实质。黄其善问让高会计任后勤主任刘义校干什么,赵元伦胸有成竹:“他兼任工会主席,就让他专干工会的工作,以后要进一步推广民主作风,工会是要害部门了。”夸张出奇怪神容,“咦?你老黄怎么关心起刘主任来了?”
    这句话如一枚炸弹,轰得黄其善哑了半晌才说话:“我对人事变动提点建议不行呀?难道这里没我说话的余地?”
    黄其善穷追不舍,质问后勤主任一职刘义校哪点不胜任,这些年的老同志没功劳也苦劳。赵元伦在对方的攻击下,理屈词穷也尽说没水平的话,句句话被顶回后恼羞成怒,几欲扯开喉咙干一家伙,其他领导们一齐劝说他才作罢。赵元伦最后定论,一定让高会计管理后勤工作,这是谁也挡不了的。高会计是不久的后勤主任已成定局,是全校无人不晓的事实。
    美滋滋在心的高会计更是在领导们面前谦恭、在老师们面前随和、在工作上认真了,他抽出时间把该理清汇总的账目搞出眉目,把几位老师下半年才能晋的教龄工资提前造了申报表,通过私人关系打通关节报批了下来,又自己搭上礼物走关系苦苦哀求镇财政这月工资少打折扣,得到了尽量把这月工资给发齐的许诺,这月能多发几个钱的风便提前刮了出去。
    这次领工资,会计室里早早地聚满了人,老师们比往常高兴得多,急切地多,因为听说能发全,因为上月镇办公大楼配套工程集资一个月的工资全额集去,大家正为没钱吃饭发愁。高会计似是不怎么高兴,他的脸色已使人觉得不妙。有人想问这月是否全额发到手,可又怕他开口道出脸上的内容。汪秀哲似是明底细,宽慰大家说,这月早就有信,肯定发不少。大家甘愿老老实实听这话,都感激地望着他,好象工资是他给大家的恩赐。高会计有气无力地道:“本月不管各人工资高低,每人发一百五十元。”
    “你们听,对吧?”汪秀哲的先知得到了验证,眉飞色舞。
    “这要扣下每人三十元的黄水河大桥捐献。”高会计道。
    大家都屏住气,但愿就此把“扣除”打住,谢天谢地。
    “扣除年前提的那级工资已发三个月的总额。”高会计道,“这级工资提得早了些,我们县里对国家的文件作了修正又下了文件,这级工次从今年下半年才开始发。”
    有人问,本来每月工资没全发到手,怎么又要扣没发到手的提级部分,得到的答复是上边这么安排的。大家心里盘算自己是几元的级口,三个月能扣去多少,有人大骂起来,说大国家说话不如小小的破县了,说现在没有王法了。有人便道:“现在县大老爷们与宪法抵触的条例都敢制定,修正几个臭老九的工资问题不足为奇。”
    “怎么,你认为我们的宪法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吗?其实,我们国家没有宪法,只不过胡乱整了那么几个字美其名曰宪法来掩盖专制的实质罢了。”杨泉生说出了让人不敢听的话,“按所谓的宪法,每个公民都有自由迁徙权,你可以随便到北京去住,那你就去住两天看看,受强制收容遣返的你还要交上一笔不菲的遣返费。以宪法说我国施行民主法制,你的民主权力又施行了多少?国家各层的领导人是你选出来的吗?法制!一般的官司尽管大盖帽们吃了原告吃被告还算有地方打,你若受到行政行为的侵害,有地方告诉吗?我们的工资被无端地折扣、捐去,被遥遥无期地拖欠,这就是行政行为侵害,有法规为大家讨公道吗?”
    “说得太绝对了,愿意生气完全可以上访。”高会计道。
    “你上访去吧,保准你上访走出学校大门口就被综合治理或是防暴队抓起来,你被关三五个月的收容所是小事,不能活着回来的可能性很大。”宋志林道。
    “真是太过分了,法律明文规定除司法机关,任何单位与个人没有限制人身自由的权力,政府怎么能随便抓人呢。”有人道。
    大家不理解,不理解得无奈,又议论起他乡镇为工资上访的老师被打折腿的事,有人又关心起本镇上访村书记的一个农民被关进收容所又送进精神病院出来成了痴呆的事。大家天南海北地乱议论,议论得情绪如死灰。这时,高会计又道:“扣除去年镇集资的不足部分二十五元。”
    有些性急的红了眼。
    “扣除下半年发行的国库券三十元,现在先扣着钱,国库券下半年发下来。”高会计道。
    人群里愤愤地七言八语:
    “快说,还扣什么!”
    “都扣完干净利索,各人学着树上的蝉喝风叨沫去!”
    彭凌刚来时一脸喜悦现在换上怒容,恶言道:“今我何功德,不曾事农桑,不给工钱对了!”他的失落是一般人难以企及的,似是与自己生气怒冲冲地走去。他有一个大学里谈的恋人,毕业后他分到这里,而女朋友受到当副局长的伯父泽被分到县府某科室工作,原来地位平等的同学现在地位别于天壤,由此,他倍受未来岳父一家冷落。从毕业分到这里到现在,为了调进城里,他务农的父母东借西凑给出了三千余元,全恭奉到女朋友的伯父那里,让其帮忙搞调动,可人家的应诺与实际恰恰相反,暗地里为侄女介绍对象,这副局长不通过侄女与正局长成为姻亲誓不罢休。让他感到慰藉的是女朋友对他始终如一。他听说这月能发工资心里好高兴,上星期天见女朋友时说去她家走一趟,女朋友为了让他讨得家里人喜欢,说好给贴上一百元钱帮他给准岳父买一件治腰疼的磁疗背心,对那个见他就扭嘴嫌寒伧的准小姨子也是要意思意思的,这还要买上二三十元的点心水果等常规礼物。工资成了泡影,应该早就去准岳父家一趟的他已与女朋友说定这个星期天就去,这……
    “他娘的,还让人活不?不干了!”吵嚷中,更有人恶声恶气地道,“高会计,你算算咱元旦后每人发多少钱了!”
    “我做了最大努力,只能达到这个水平了。”高会计道,“不给要求来这一百五十元,说不定还要各人掏腰包往上凑。”
    “下一步教育上人头费就没有了。整天说重视教育,那教育经费哪里去了!”有人道。
    “还是不说可怜的教育经费吧。”杨泉生又道,“我们国家用于教育的经费占财政支出的比例在全世界倒数一、二,象印度,教育经费占财政支出的比数高出我们一倍还要多。我们少得可怜的经费再加上经费管理的混乱,切实用到教育上的又有几个钱?不要听那些重视教育的谎言,看我们的工资状况与学校师资情况,看收费越来越多逼得学生纷纷辍学的现象,这是在加大力度推行愚民政策。我们是一个没有希望的国度,我预言,几十年后印度的国力将是我们望尘莫及的。”
    “工资到底还给咱不?”老师们不关心大理论,还是关心眼下生计所依的工资。
    “听说下半年情况会好一些。”高会计道,“可能补给国库券与一种电力债券。”
    不发一分也是让人无奈的事,各人垂头丧气地把几十元装进兜里,勤俭持家的想着这月紧巴着维持生计,尽量少动用好不容易存进银行里的那点希望,没积蓄的眉头皱得紧,想着不急办的事就先免了。本来提前办了晋教龄工资手续的几个人鼓着劲合伙请高会计,这种情况是请不成了,带着满面愧色说几句道歉话,算是尽了感激之情。回到办公室的汪秀哲最是沮丧,道:“听说这月能发几个,和人家说好还借了人家已两年整的一百元钱。哎——,怎么再见人?”几个师范生小青年过一天算一天,大喊小叫着下馆了,他们说把这几十元全扔给饭馆后到伙房赊菜汤。
    高会计为在会计任上最后一月无能争取更多的现款发工资正懊恼着,绞着脑汁想补救措施,赵元伦找来道:“已决定让你当后勤主任,只是正履行手续,小学里的人员充足,把耿会计借来暂用一段,他和镇里财政上的人熟一些,你对学校管理更在行,这就算是人尽其才吧。”高会计这月说下大话发了小钱,现在校长已请来“与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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