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空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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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空铁血- 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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颗地雷继续捣鬼。但是,你的日子不长了。
  埃尔斯城也遭到我强击机机群发动的空中强击。我必须再找到一个机场才行。可是,这并不是一件容易办到的事,尤其现在我正忙于指挥战场上空的空战。直到我的汽车越过埃尔斯城,我才追上坦克集团军司令部。直到这时我才发现,我们的电台在行军途中毁坏了。到那里去找谁来帮我的忙呢?只有请坦克部队给予帮助了。我们的飞机,一批又一批地从我的头顶上飞过去。带队长机们不住地呼叫“老虎”,请求“老虎”给指示目标。可是,我这个“老虎”干着急,无法回答他们。
  早晨,我在坦克集团军司令雷巴尔科将军昨夜下榻的地方找到了他。他正在宽敞的卧室里对着椭圆形的大梳妆镜用剃头刀悠闲自在地刮着后脑勺呢。我还没有走进卧室的门,他就从镜子里面看见我了,喊道:“到这里来,波克雷什金!”
  我向他报告,他当即制止道:“你还报告什么呢,难道我还不认识你吗?你是来作客的,还是有事来找我的呀?”
  “是来找您给予帮助的,将军同志,我的电台坏了,我很着急。”
  “怎么搞的?”
  “行军途中,我的汽车跟坦克亲了个嘴。”
  雷巴尔科将军停住手中的剃头刀,依旧举在头顶L,哈哈大笑起来。
  “坦克爱上了汽车,那汽车还受得了?汽车跟坦克咬架,那太可怕了。”
  “这一次只不过是偶然相撞罢了。也许您这里有电台,暂时借给我用一用。等我弄到电台就奉还。”
  “电台都是装在坦克上的,多余的连一部也没有。”
  “这可太糟糕了。”
  “那有什么糟糕的!先把我的电台借给你用就是了,再给你配属一辆坦克。你就坐在我的座位上,需要到什么地方去,都随你的便,你就尽情指挥你的飞机就是了。你看行吗?”他转过晒得到黑的宽展面庞对我说道。
  “非常感谢您在这紧要关头给我的帮助。”
  我打算离去,可是,雷巴尔科将军要问我几个问题,并且还说,等我与各飞行团联系上以后,请我和他共进早餐。我表示了谢意,随后,他的副官就带领我去调试电台。
  坦克里的电台功率很大。我接通电台,随后就听见那些熟悉的声音从空中传来。我坐的坦克向高处的大树下驶去。从坦克的了望孔向外面望去,我只能看到地面而已,视野狭小。
  “飞机!”坦克驾驶员大喊。
  “在哪里?”
  “就在那上边!”他指了指头顶上的装甲钢板。
  我从坦克里钻出来,以便能看清楚飞机到底在什么地方。可是,无线电送话器的连接导线太短,我无法带上送话器。这时,只见几架福克式敌歼击机直奔我们飞来。我必须把这里的情况迅速通知在空中的我方歼击机。可是,这我必须再钻进坦克里去才行,而这却是既来不及又不妥的。于是,我急向坦克驾驶员喊道:“重复我的口令!”
  “是!重复您的口令!”
  “我是‘老虎’,我是‘老虎’,‘福克式’就在我的头顶上!”
  我向空中的歼击机发出口令。
  “我是‘老虎’,‘容克式’就在我的头顶上!”
  “不是‘容克式’,是‘福克式’!”我纠正道。
  “不是‘容克式’,是‘福克式’!”
  唉,真糟糕。我本来是纠正坦克驾驶员把“福克式”(歼击机)误报为“容克式”(轰炸机)的,可忌他竟也照样重复了一遍报到空中去了!
  不行,坦克上的电台我不能用。必须尽快抢修自己的电台才行。福克式敌机向我们扫射,我只好躲进坦克里去。敌机仿佛是在警告我:坦克上的电台你是用不得的!
  同这位威名远扬的将军共进早餐的事告吹了。坦克集团军司令部接到上级命令:向西里西亚方向推进。坦克集团军要改变进攻方向,要向南挺进。上级命令他们对西里西亚——卡托维采地区的侵略军发动突然攻击,包围敌军,防止敌军破坏那里的工矿企业。我向雷巴尔科将军告别。他登上自己的坦克以后,再次向我挥手告别,随即踏上了遥远的征途,向南驶去。
  我们飞行师也接到命令:掩护扎多夫将军指挥的集团军向奥得河方向突进。

  二

  我坐的汽车随着大队车辆缓缓驶进。我的汽车司机名叫瓦西里。他曾经在克拉索夫斯基将军的司令部里开过汽车,很有经验。我随身带着一张地图,那上面标示着哪些地方有机场。这都是根据我们的侦察资料标上去的。现在,我们该向克罗伊茨堡方向转弯了。我注意寻找前方的岔路口。终于碰上一条光滑的,上面铺着一层白雪,连一个脚印也没有的柏油路。这条柏油路正是通向我们要去的方向的。
  “转弯。”我告诉司机说。
  瓦西里轻微地踩了踩刹车,就向右转弯驶去。当汽车刚要跑到未被踏动的雪层时,他突然把汽车刹住了。
  “危险,上校同志。”
  “往前开!”
  瓦西里想到的是积雪下面可能埋藏着地雷,而我想的却是找机场。在这个作战方向上的我军地面部队快要进抵奥得河边了,而我们师的3个飞行团却至今还驻扎在琴斯托霍瓦呢。现在,从波罗的海到喀尔巴阡山,我军各方面军都在进攻,而我们却落在后头。这,飞行员们是受不了的。飞机从我们飞行师目前驻扎的这几个机场起飞,飞到前沿再返回机场,续航时间也就差不多用尽了,哪里还有空战的时间呢?寻找新机场,是刻不容缓的大事。
  汽车继续前行。瓦西里的一双眼睛直楞楞地盯着前方。他一动也不动,活象一尊摆在那里的木雕人像,这一条连一个脚印也没有的大路,弯弯曲曲地穿过稀疏的小树林,向不远处的茂密老林延伸而去。
  “我们这是往什么地方开呀?!”与其说他是在问我,莫如说他是在恍惚迷离之间的自言自语。
  我又照着地图核对了一遍。我们没有迷失方向。克罗伊茨堡就在这一片茂密老林的那一边。机场离克罗伊茨堡不远,在它的这一边。
  我很理解瓦西里的心情。可不是嘛,只要碰响一颗地雷,我们就全完了!
  在这一片荒无人烟的敌国土地上单独行动,是不可不小心的。在这种时候,哪怕能遇见一个我们的土兵也好啊!可是……
  不过,再往前行驶一段路就有一个村子,那里理当有人居住。我们要察看的机场就在那附近,必须在天黑以前察看完毕。
  “德国人!”
  瓦西里突然惊叫一声,随即减小油门。汽车好象不由自主似的继续向前滑行着。只见一群德国兵围作一团站在大路中央。他们都身穿军大衣,头戴钢盔,手里提着自动枪。恍惚之间,我只觉得那是一堵墙,撞上去,就会粉身碎骨。他们有十五、六个人,而我们却只有两个人。
  汽车“滑行”了一小会儿,就停住了。起先,我并未察觉到车己停住。这时我在想:该怎么办呢?如果我们掉转车头,那他们肯定会对我们开枪,把我们当场打死。要是依旧照着原来的样子向前驶去呢!那也不行!
  “加足油门!冲过去!”我喊道。
  大概瓦西里从我的声调中听懂了我的意思。我的命令十分坚决,容不得半点异议和犹疑。
  汽车全速疾驰。我拔出手枪,俯身向前。
  德国兵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慌了手脚,急向路旁闪开。我们从他们身边疾驰而击。我在想,敌人该从背后开枪了吧?可是,没有,连一枪也没有响。
  大概德国兵见我们直奔他们冲过来吓慌了神,一时之间手足无措吧?正当他们谅魂未定之际,我们早已拐弯不见了。他们为什么没有开枪呢?可能是因为我们来得太突然了吧?
  我们不顾一切地疾驰好几公里。瓦西里不时地把手放到棉裤上去擦掉掌心上的汗水。我也是过了好长时间才想起来把手枪重新放进枪套里去。
  驶出森林,就见到一个村庄。可是,无论是大街上,还是各家的院子里,全都不见一个人。瓦西里驾车拐弯,朝着一座庄院的大门驶去。在庄院的深处有一所小房,房顶上的烟筒正在冒着烟。我和瓦西里一起朝着小房走去。这时,忽听得从四面八方传来一阵乱哄哄的怪叫声,乍听起来使人毛骨竦然。待我略定了定神才弄明白,原来是散圈在各个庄院里的牛羊彼此呼呼应,一齐乱叫起来。这叫声给人增添了一层凄凉感,听了使人很不舒服。
  我们走进小房,见一个老头儿正坐在炉前烤火。他见我们走进来,就站起身来。他那一双红肿的眼睛还在流着眼泪,手里拿着劈柴。老人吓呆了,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直楞楞地望着我们两个人。房子里的一切,都能表明这里的住户仓皇出逃的狼狈相。
  “您好!”我特意提高嗓门高声向老人问好。不知为什么,我只觉得老人耳聋。刚刚跨进第一个德国人的家门,遇见的竟是一位被人遗弃的孤苦伶仃的老人。我不由地朝着老人和善地微微一笑。
  老人,犹如一个久患麻痹一朝康复的人似的,也会意地笑了,点了点头。这才用那始终拿着劈柴不放的双手擦起眼泪来。
  我站在老人面前,努力从自己脑子里搜寻以前背诵过的德语单词。当老人听我说起德语来的时候,他不但完全恢复了常态,而且活跃起来了。我用很不热练的德语问了问机场,问了问飞机。
  “飞机场?在那边!”老人终于听懂了我的话,向窗外指了指说道。
  有机场,我高兴极了。我请求老人上车陪着我们走一趟。直到这时,老人才丢下手里的劈柴,披上穿旧了的外套,跟着我上了汽车。我们朝着老人指点的方向一路驶去。
  我们穿过了前头的树林,来到一片平地。这里停放着几架敌人遗弃的福克式歼击机。这里虽然没有混凝土跑道,可是,我却很喜欢这一片被一薄层白雪复盖着的飞行场地。连我自己也说不清楚我为什么竟然丝毫不去怀疑这里是否有地雷,而且不顾瓦西里埋怨,定要驱车全面察看过这一大片飞行场地。
  待我察看过跑道以后,把老人送回家去,就驱车上了返回的大路。我们又不得不穿过来的时候经过的那一大片森林,不得不穿过曾经碰见德国兵的地方。我和司机当然都还记得这一切。可是,现在不是谈论危险的时候。我们两个人都理解,我们早些赶到家,那对全师来说该有多么重要。
  在行车途中我曾经想过,我是不是不很相信这位告诉我们机场位置的德国老人呢?将来他见我们的飞机飞来,会不会马上向那边告密呢?不过,我很快就不再怀疑这些了。他那一副老态龙钟的可怜相,他那没有手套保暖冻得发青而又痉挛的双手,他那慌乱的举动,他孤零零一个人留在这空荡荡的村庄里,周围除了畜群发出一阵阵阴森可怖的吼叫以外,便是死一般的沉寂。这一切,都引起我对这位孤独老人的同情。
  现在,当这位老人身处如此悲惨境地的时候,他会埋怨谁呢?这是谁的罪过呢?是埋怨把他遗弃在这里的儿子们吗?是儿子们的罪过吗?他可能觉得这是儿子们的罪过……如果这位老人有过儿子的话,那他们也许已经被我们的坦克履带碾进泥土里去了,也许是在奥得河边,也许是在斯大林格勒城下。他应当埋怨希特勒,埋怨那些法西斯主义分子,是他们欺骗了他和全体人民,是他们使这位老人遭此厄运,真正的罪人是他们。
  眼前就是那一片大森林。瓦西里上身前倾,牢牢地把稳方向盘。我的一双眼睛也紧紧地盯着前方。到转弯的地方了。前边不远,就是我们遇上德国兵的地万。雪地上唯一的痕迹,依旧只有我们的车轮原先压过的那两条平行的印记。这印记在汽车车前灯的光柱里一直向前延伸着。瓦西里看了看我的神色,他心里就有数了,他没有减速。当我们驶到原先碰见德国兵的地方时,只见路旁排水沟里翻了一辆载重汽车,在稍前一点的地方又是一辆。这些汽车的挡风玻璃弹痕累累,车旁横七竖八地躺着不少尸体。
  我顾不得停下来去辨认这是谁的汽车,不能拿生命去做赌注呀。待我驶进头一个居民点,一定要把路上碰见的这个情况告知我们自己人。现在,瓦西里,越决越好,全速冲过去!不然,我们也会遭到同样的厄运——陈尸雪地。别的汽车留下的痕迹,全都到此为止。上百名飞行员在等待着我们回去报信呢,瓦西里,我们要全速前进,抢时间,尽快让飞机出动作战,彻底消灭敌人。直到午夜,我们才抵达琴斯托霍瓦。次日清晨,全师就向克罗伊茨堡附近的新机场飞去。中午时分,我也驱车赶赴前沿。飞行员们在适宜的机场上驻定以后,我这个“老虎”的无线电送话器又该忙碌起来了。

  三

  扎多夫将军在设于奥得何边的司令部里接待了我,并告诉我罗季姆采夫步兵军和巴克拉诺夫步兵军嘴重要阵地的位置。当他提到罗季姆采夫军长和巴克拉诺夫军长的名字时,我想起了发生在伏尔加河边的大会战。那时,这两位军长就赢得了很高的声誉。如今,他们率领的部队,在强渡奥得河和攻占河对岸登陆场的战斗中,依然表现突出。我们应当全力以赴地支援这两支威名远扬的步兵部队。
  我的指挥所就设在岸边的土堤上。我把汽车停在大树下面,找一小块视野宽阔的地方,以便于观察空中情况。在堤下,成群的战士正在忙于装船,准备渡河。云下和云上都有飞机。飞机的响声从未间断过,我的耳机里也从未安静过:喊声,呼叫声,下达口令,偶尔也能听到粗野的骂人话。敌空军妄图把奥得河沿岸变成此次决定性会战的战场。他们的福克式歼击机的机翼下面都挂上了炸弹,不断向我们的登陆场飞来。德国轰炸机显然不够用了,他们把歼击强击机拿来当作轰炸机使甩。
  获韦特科夫率领的歼击机机群起飞了。当他的机群快要接近我这里的时候,我同他建立了通话联系。几分钟后,他们穿过云隙飞临我的头顶,轰鸣而去。我站在地面上观察能看得更清楚些,提前发现了敌福克式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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