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晋演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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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晋演义- 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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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至潼关,绍引兵出战,道济等奋击,大破之。绍大败,退屯定城,据险拒守。遣姚弯屯大路,绝晋粮道。晋获其别将尹雅,道济欲令杀之,雅曰:“夷夏虽殊,君臣之义一也。晋以大义行师,独不使秦有守节之臣乎?”乃免之。又,林子夜以兵袭杀鸾。泓又遣东平公绍屯河上,以断水道,又被林子击走之。

第三四三回 刘裕假道于魏王
  时,刘裕大众欲溯河西上。河西乃北魏王嗣所管地方,裕乃先遣人持书见魏王嗣,求假河西道过。魏王嗣得书,急诏文武商议,诸公卿咸曰:“函谷天险,何能西人?扬言伐姚,其意在魏。此事难测,宜先发军,断绝河西上流,勿令彼军过河,方保万全。”崔浩曰:“此非上策也。司马休之徒扰其荆州,刘裕切齿久矣。今姚兴死而子幼,裕故乘其危亡而伐之。臣观其意,必自入关,劲躁之人,不顾后患。今若塞其西路,裕必上岸北侵,如此则姚氏无事,而我受敌矣。今蠕蠕内寇,粮食又乏;发军赴南,北寇进击;若其救北,则南州复危。未若假之水道,纵裕西入,然后兴兵塞其东归之路,所谓卞庄刺虎,两得之势也。使裕胜也,必德我假道之惠;设姚氏胜也,亦不失救邻之道。纵裕入关中,悬远难守,彼不能守,终为我有。设若从此不劳兵马,坐视成败,斗两虎而收长久之计,乃上策也。夫为国之计,择利为之,岂顾婚姻,酬一女子之惠也?假国家弃恒山以南,裕必不能发吴越之兵,争守河北也。”魏王嗣未答应。群臣又曰:“裕西入函谷,则进退路穷,腹背受敌;北上岸,则姚军必不出关助我。扬言西行,意在北进,其势然也。依臣之料,勿使入也。”魏王嗣曰:“卿等言之是也!”
  遂从群臣之言,乃使长孙嵩以兵五万出屯畔城,以兵守北岸,置百丈绳牵于河上。
  时刘裕前锋朱龄石兵至畔城,入河,时魏军人缘河南岸守之。龄石令三军漂赴北岸,为魏军所杀。刘裕大惊,计遣白直队丁旿领七百人及车百乘,于河北岸为“却月阵”,两头抱河,车上置五百军士于中,俟贼至射之。又使人竖一长白旄,以为疑阵。阵既成,魏军不解其意,并未动手。裕召龄石诫之曰:“汝看白旄竖起,引军赴之,汝并赍大弩百张,一车益二十人,设鼓排于辕上,若其兵四至,方可发之。”龄石领命而出,依计而行。
  魏长孙嵩见晋兵排营立阵,乃驱兵进围营阵。白直队忙竖起白旄,龄石见了,先令诸军以弱弓小箭射之。魏军见敌弱,率众军四面俱至。龄石见其大至,弩不能制,急命众军初排别赍大槌并弩千张,矟及断稍长三四尺以槌之。一矟辄洞贯三四人,因此魏军不能抵挡,魏军大溃。被龄石斩魏将阿薄于,魏众自散。龄石以大军过河,进克蒲扳,而西入去攻秦。长孙嵩既大败而还,回见魏王嗣,说失利一事。魏王嗣始悔曰:“朕恨不纳崔浩之言,而有此误矣!”因此晋、魏不和。
  初,刘裕命镇恶等若克洛阳,须待大军俱进。镇恶等既胜,乘利轻进潼关,为秦军所拒,久之乏食,众心疑惧,欲弃辎重还赴大军。沈林子按剑怒曰:“相公志清六合,今许、洛已定,关左将平,事之济否,系于前锋。奈何沮乘胜之气,弃将成之功乎?且大军倘还,贼众方盛,虽欲求还,亦不可得。下官受命,奋不顾身,今日之事,当为将军办之!但不知二三君子,将何面目以见刘公之旗鼓乎?”于是镇恶等遣使特以告裕求粮救援,裕呼使者开舫北户,指河北魏军示之曰:“我诏令勿轻进,今崖上如此,何由得遣军粮去?”使人回话,镇恶乃自至弘农,说与百姓曰:“今朝廷以为关中遭羌酷残,是以命刘公与下官率大军与百姓除患,大军至此,粮乏无措。汝等若能率以粮济,灭秦之后,奏过朝廷,轻摇薄税,同享太平,不亦善乎?”于是百姓欢悦,俱应请办。由然百姓竞送义款与镇恶,膳军食,遂不乏,复振。

第三四四回 魏王赐浩御缥醪
  时齐郡太守王懿降魏,上书言刘裕在洛,宜发兵绝其归路,可不战而克。魏王嗣善之,以问崔浩曰:“刘裕克秦乎?”浩对曰:“克之。”嗣曰:“何故?”浩对曰:“姚兴好事虚名,而少实用,子泓懦弱,兄弟乖争,裕乘其危,兵精将勇,何故不克?”嗣曰:“裕才何如慕容垂?”浩对曰:“垂藉父兄之资,修复故业,国人归之,易以立功。刘裕旧寒微,不阶尺土,讨灭众盗,所向无前。垂不及矣!”嗣曰:“裕既入关,不能进退,我以精骑,直抵彭城,裕将若之何?”浩对曰:“今屈丐、柔然伺我之隙,而诸将用兵,皆非裕敌,兴兵远攻,未见其利,不如静以待之。裕克秦而归,必篡其主;关中华戎杂处,风俗劲悍。裕欲以荆、扬之化施于函北,此无异解衣包头,张罗捕虎,虽留兵守之,人情未洽,趋向不同,适足以资敌耳!愿且按兵息民,徐观其变,秦地终为国家所有,可坐而守也!”
  嗣笑曰:“卿料之神矣!”浩曰:“臣尝私论近世将相,如王猛之治国,苻坚之管仲也;慕容恪之辅助幼主,慕容暐之霍光也;刘裕之平祸乱,司马德宗之曹操也。”嗣曰:“屈丐何如?”浩曰:“屈丐国家倾覆,寄食姚氏,受其封植,不思报而乘时邀利,盗有一方,结怨四邻,虽纵暴一时,终为人所吞并耳!”嗣大悦,语至夜半,赐“御缥醪”十觚,水晶盐一两,曰:“朕味卿言如此,故欲共餐其美!”然后命长孙嵩、叔孙建各简精兵,伺裕西过,南侵彭城。
  却说袍罕虏乞伏炽磐,乃陇西鲜卑人也,父司繁降苻坚,使镇勇士川,卒,国仁代镇。苻坚败,乃自称大单于、秦、河二州牧、苑川王,据金城。当炽磐闻晋刘裕将兵伐秦,聚集本部官属商议,其部下大臣周恭出曰:“昔姚兴在日,每起觊觎西秦之心,恨未有暇也。依愚之见,不如顺晋,同伐姚泓,后无虑也。若助姚泓而退刘裕,是鹊引鸠夺自巢也。”炽磐依说,遣臣赍牛酒前来谒见刘裕,呈上请降之书,并力共讨姚泓。裕见其降书大喜,赏使臣,回拜炽磐为平西将军、河南公,令其调兵来应。
  时沈田子、傅玄之率兵入武关,秦戍将皆委城走,田子等又进屯青泥。
  八月,太尉裕至阂乡,秦王泓欲自将兵御裕,恐田子等袭其后,欲先攻灭田子等,然后倾国东出。乃率步骑数万,奄至青泥。田子本为疑兵,所领方千余人,闻泓至,欲击之,以众寡不敌,止之。田子曰:“兵贵用奇,不必在众;今众寡相悬,势不两立,若彼围既固,则我无所逃矣!不如乘其始至,营阵未立而先攻之,可以有功。”言讫即进兵。秦兵合围数重,田子慰抚士卒曰:“诸君远来,正求此战,死生富贵,在此一战!若其不胜,命无返矣!”于是士卒皆踊跃鼓噪,执短兵奋勇击之,秦兵大败,斩万余首级。秦不能敌,奔还。

第三四五回 镇恶流舟弃粮战
  刘裕在潼关,王镇恶请率水军自河入渭,以趋长安,刘裕许之。秦王泓使姚丕以兵守渭桥以拒之。镇恶溯渭而上,乘艨冲小舰,行船者皆在舰内,舰外无人。北土素无舟楫,秦人但见舰进,惊以为神。至渭桥,镇恶令军士食毕,传令皆持仗登岸,退后者斩。
  既登岸,即至密使人解放舟舰,任其漂去。渭水迅急,忽然不见。镇恶乃谕士卒曰:“此为长安北门,去家万里,舟楫衣粮皆已随流。今进战而胜,则功名俱显;不胜则骸骨不返,无他计矣!”言讫,乃身先士卒,众踊跃争先,与姚丕战。不上二合,丕大败,姚丕军皆溃。姚泓引兵来救之,为败卒所蹂践,不战而溃。镇恶乘乱,自入平朔门。秦王泓众皆走散,自领家属出降。其子佛念年十二,言于泓曰:“晋人将逞其欲,虽降亦不免,不如引决。”泓怃然不应,佛念登宫墙自投死。
  泓乃将妻子群臣诣垒门降,镇恶以为属吏。城中夷夏六万余口,镇恶以国恩抚慰,号令严肃,百姓安堵,使人迎接刘裕入城。
  镇恶性贪,盗秦府库,不可胜计。裕至知之,以其功大不问。
  收秦彝器、浑仪、土圭、记里鼓、指南车,送建康。余金帛珍宝,皆以颁赏将士,送姚泓去建康。
  裕议将迁都洛阳。王仲德曰:“暴师日久,士卒思归,未可议也!”北凉王蒙逊闻裕灭秦,怒甚。门下校尉刘祥入言争,蒙逊曰:“汝闻刘裕入关,敢研研然也!”斩之。夏千田利领将作大匠,拨夷夏十万人,筑都城于朔方黑水之南。夏王谓百官曰:“时朕方统一天下,君临万邦,新城宜名统万。”阿利性巧而残忍,征土筑城,锥入一寸,即杀作者并筑之。勃勃以为能,委任之。凡造器成呈,工人必有死者。弓射甲不入,则斩弓人,入甲则杀甲匠;由是器物皆精,故勃勃重信任之。
  勃勃自谓其祖从母姓刘非礼,乃改姓赫连氏,言其徽赫与天连地。其非正统者为铁伐氏,言钢如铁堪伐人也。由是众僚皆贺。夏王勃勃闻裕伐秦,谓诸将曰:“裕取关中必矣。然不能久留,必将东归。若留子弟及诸将守之,吾取如拾芥耳。”
  乃秣马养士进据安定岭,北部县皆降之。时刘裕恐勃勃作乱,乃遣使遗勃勃书,约为兄弟,勃勃报许之。

第三四六回 刘裕灭秦诛姚泓
  却说晋帝设朝,群臣奏刘裕克长安,取得玉玺、法器并秦王姚泓,遣人送与陛下。帝闻奏,召使臣入殿。受了玉玺宝物,命将姚泓斩于建康。泓在位二年,至是降晋斩于京师,百里内草木皆焦死了。后秦自姚苌至泓三世,凡三十二年,刘裕灭之。
  却说刘裕聚集诸将佐遍观宫室故地,凄怆动容,遂问御史中丞郑鲜之曰:“卿乃知书之辈,秦汉得丧之由,卿试言之!”
  鲜之遂具以贾谊《过秦论》对之。刘裕闻之曰:“及子婴而亡,已为晚矣!然观始皇为人,智足见是非,所任不得人,何也?”
  鲜之曰:“夫佞言似忠,奸言似信,中人以上,乃可语上。始皇未及中人,所谓暗于识士也。”裕乃前至渭滨,复叹曰:“此地宁复有吕望耶?”鲜之曰:“昔叶公好龙而真龙见,燕昭王市骨而骏足至。明公以旰食待士,岂患海内无人耶?”裕曰:“卿所言甚善!”
  次日,又集将佐议曰:“吾意欲徙驾长安,经营赵、魏,汝等计议如何?”其时请将士久投征伐,伤痍未瘥,各起思归之心,对曰:“赵、魏二国,兵强粮足,难以拔之。不如令桂阳公镇长安,大王自班师回京,养军士之力,聚粮草之余,然后可议西北。”裕闻说,犹豫之际,忽京内有人至,报前将军刘穆之死了。刘裕大惊,哭昏在地。众将急救之,方苏,泣曰:“丧吾右臂矣!”乃谓诸将曰:“吾适间欲议西北之际,今遇前将军刘穆之死了,京都根本无托,难以建策。吾令次子桂阳公义真为都督雍、梁、秦三州事,留镇长安。”
  时义真年十一,掌此重权,又留王镇恶为司马,沈田子等腹心十余人辅佐之。次日,欲自引余军振旅还京。
  却说司马王镇恶功多于人,由是南人多忌之。当时沈田子自以峣柳之捷,数与镇恶争功不平。即夜私与傅玄之来见裕,密于裕曰:“王镇恶屡有贰心,向家在关中,不可保信。倘若有变,何以为之?”裕曰:“今留卿文武将士,精兵万人,彼若为不善,正足自灭耳!勿复多言。”裕又思半晌,谓沈田子曰:“钟会不得遂其乱者,以有卫瓘之故也。语曰:猛兽不如群狐。卿等十余人,何惧镇恶也?”言讫歇息。
  次早启行,其时三秦父老闻裕还京,诣殿门流涕求见。诉曰:“残民不沾王化,于今百年,始睹衣冠,人人相贺。长安十陵,是公家坟墓;咸阳宫殿,是公家宅室。舍此欲何之乎?”
  裕为之怒然,慰谕之曰:“受命朝廷,不敢擅留。诚如所言,有怀本之意,今以次息与文武贤才而共镇此境,吾暂回京,岁暮必至,汝等宽心。”言讫,令三秦父老回去。
  刘裕欲行,以手执义真之手,以授长史王修之。令修执其子之手言曰:“此子年幼,今托付汝,尽心辅佐之,各效忠义之心,休忘吾托之言。”修之答曰:“蒙明公拔擢,今又委重,安敢有懈以怀二心?虽肝脑涂地,亦不敢忘!”裕令修之等回去,只有百官送数程而别。裕自洛入河,开汴渠以归。
  裕觐见,晋帝问宋公远路劳苦,请其还宅。裕乃辞帝而出,与诸臣祭前将军刘穆之灵柩。裕至柩前哭倒于地,曰:“刘穆之故,乃天丧吾也!”又谓文武曰:“诸君年齿皆孤等辈,惟穆之仅少,吾欲托以后事,不期中年折耳!使吾腹心崩裂矣!”
  言讫又哭,拜而祭之,祭毕归府去讫。
  却说夏王勃勃闻宋公刘裕东还,心下大喜,聚集文武商议。
  与将军王贾德曰:“朕欲取关中,卿试言其方略!”贾德曰:“关中形势之地,而裕以幼子守之,狼狈而归,正欲急成篡事耳,不暇复以中原为意。此天以关中赐我,不可失也!”于是勃勃大喜,乃使其子赫连璝为前部,引骑二万来攻长安,勃勃自将大军为后继。

第三四七回 赫连勃勃取关中
  戊午十四年正月,赫连璝引兵至时,关中士民降之者满路。
  桂阳公义真闻夏王引大兵来攻长安,急使司马王镇恶、参军沈田子、傅玄之三人,各以兵五千去迎。三人得令,点兵出城安营。
  却说沈田子欲据北地以拒夏兵,当沈田子请傅玄之至曰:“今王镇恶自骄傲,轻慢我等,吾欲杀之,君有何计可行?”
  玄之曰:“吾来日使人请王镇恶到我营中,只说议计去退夏兵,彼必至。彼若至,以酒灌醉,令公宗人沈敬仁领三百冬刀斧手,抢入杀之,却不好也?”田子曰:“此计甚善!”乃唤沈敬仁至,吩咐计策了当。
  傅玄之回营。次日,令人来请王镇恶,镇恶不知是计,随使就来玄之营。玄之接入,劝镇恶饮酒,镇恶大醉,被沈敬仁引三百刀斧手,抢入杀之于席前。俄而田子至,令人取首级号令三军曰:“镇恶谋反,奉太尉命斩之,其部下之三军,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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