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晋演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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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晋演义-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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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回 太弟司马炽登位
  九月,却说初祁弘入关,成都王颖自武关奔新野。会刘弘卒,司马郭嵩作乱,欲奉颖为主,不克被诛,遂奔济河收故将土,欲赴公师藩,被顿丘太守冯嵩引兵围之,执而使人送入邺,范阳王虓将颖纳之。其故将公师藩欲以兵来救,虓将苟晞领兵出袭破之,藩众大溃,只得以残骑交锋,战未三合,藩被苟晞斩之,余众尽降。晞分军戌镇,自以兵还邺。时范阳王虓已病卒,长史刘舆以颖素为邺人所附,恐其有变,伪称诏以药酒赐颖死。颖官属闻知,皆先逃散,惟卢志不去。至是,颖饮药酒而死,志流涕哭泣,收而殡之。
  太傅越闻虓先卒,颖因亦死,心中大悦,乃使人召卢志为军咨祭酒,志赴领职。又将召刘舆,左右曰:“舆犹腻也,近则污人。”越虽不听,使人召至,而疏淡用之。舆密视天下兵薄及仓库、牛马、器械、水陆之形,皆默识之。每越会僚佐同议是事,舆应机辨画,无不符合于理。于是越倾膝酬接,即以为左长史,军国之务,悉以委之。
  十一月,太傅越意在立炽,而帝尚在,乃以金赂帝左右,以毒置饼中进上。惠帝食之,中毒而崩,时年四十八岁,在位十七年。百官举哀发丧,葬于太阳陵。
  却说惠帝先为太子时,朝廷咸知帝不堪政事,武帝亦自疑焉,悉召东宫官属,使以尚书事令太子决之。帝不能对,贾妃遣左右代对,令多引古书。给事张泓曰:“太子所学,圣上所知,臣代对,宜以事,断不可引书也。”妃从之。泓代对以草令,帝书之,上于武帝,武帝览之大悦,太子遂安。及居大位,政出群下,纲纪大坏,贿赂公行,忠贤路绝,谗谀得志,更相荐举,天下谓之互市焉。
  却说惠帝既崩,羊后自以于大太弟炽为帝,为嫂恐不得为太后,将立清河王覃。侍中刘琨驰告太傅越。越即入宫,集百官,即使人请太弟炽入宫即位。炽固辞不受,道:“清河覃本太子也,可宜立之,孤则不敢当。当与令修肃曰:“太子幼冲多疾,不堪摄政,今殿下固辞,必欲立之,若立,政出臣下,倘有异乱,殿下何安?不如因文武之心受之,则祖宗之柞可保万年矣。”炽方诺曰:“卿乃吾之宋昌也。”乃即出与太傅越入宫,即皇帝大位,改元永嘉,岁在丁卯。尊羊氏为惠皇后,居弘训宫;立妃梁氏为皇后,越复为太傅,总摄朝政。
  按史晋孝怀皇帝名炽,字丰度,武帝二十五子。惠帝立为太弟,因东海王司马越立之。在位六年,为汉将执归杀之,寿三十,谥怀帝。既立位,始遵旧制,于东堂听政。每至宴会,辄与群臣论众务,考经籍。黄门侍郎傅宣叹曰:“今日复见武帝之世矣。”

第六十六回 五马渡江一化龙
  东海王越既复为太傅,总摄朝政,恐诸王在内有异,复以司马睿为琅邪王,以司马羕为西阳王,以司马祐为汝阳王,以司马宗为南顿王,以司马纮为彭城王,诏各就国。于是,五王不敢停留,各领家眷同舟渡江归国去讫。越又恐河间王虓在外为乱,奏帝诏征虓为司徒。虓就征,入朝赴职。时南阳王司马模在许昌,闻得朝廷征虓为司徒,恐虓再预政,不利于己,即遗将王因以千人半路邀杀之。
  时朝廷已知虓被模杀,以虓罪重,故不责模。时越大会谋臣,计议北藩之事。当长史刘舆曰:“东燕王腾守并州,今并州饥馑,人民离散,更兼胡寇连年人寇,深为可忧。明公欲为靖天下之计,宜令一能将替镇之,不然并州非复国家有也。”
  越曰:“谁人可去镇之?”舆曰:“刘琨智勇双全,此人就镇,可寄北面之重。”于是,越即遣刘琨镇并州,以为北面之重。
  而进东燕王司马腾为新蔡王以镇邺。琨至上党,腾即自井陉东下。时并州饥馑,数为胡寇所侵掠,吏民万余人悉随腾就谷冀州,号为“乞活”。所余户不满二万,寇贼纵横,道路既塞。
  琨募兵上党,得五百人,战斗而前。至晋阳,府寺焚毁,邑野萧条,琨抚循劳徕,流民稍集,并州稍安。

第六十七回 顾荣周圯杀陈敏
  晋怀皇帝永嘉元年二月。初,兹县县令刘柏根反,王浚以兵讨斩之。其长史王弥遂为盗贼,来寇青、徐,杀东莱太守,劫掠府库一空而去。
  却说陈敏刑政无章,子弟凶暴,顾荣、周圯等忧之。庐江内史羊谭以陈敏为忧,遣人送书与顾荣等。其书曰:陈敏盗据吴会,危如朝露。今皇舆东返,俊彦盈朝,将举六师以清建业,诸贤何颜复见中州之士耶?
  顾荣素有图敏之心,及见其书,甚惭。乃密遣人报征东将军刘准,使发兵临江,愿为内应,乃剪发为信。刘准得其信息,即遣扬州刺史刘机起兵二万,前来讨敏。敏大忧,问荣。荣曰:“可遣明公之弟陈昶将兵屯乌江,陈宏将兵屯牛渚而拒之。”
  敏从之,分兵与二弟去了。兵及行,周圯密嘱敏司马钱广曰:“今立新君,贤隽满朝,故遣刘机来讨陈敏。而敏刑政无律,不久必败。若败,吾与君等皆陷,不若去邪归正,免自取臭于万年。今日敏以君与其弟昶将兵屯乌江,君可乘此杀昶,勒兵还来攻敏,共图归正。”广曰:“吾亦有心,恨力未备。今既如此,吾即谨领号令。”
  于是,钱广即出,与陈昶将兵起行,至夜安营,广使左右将昶杀之,因勒兵朱雀桥东屯扎。
  敏闻广杀其弟,即遣甘卓以兵三千讨钱广。时顾荣与敏之弟陈宏将兵去牛渚,虑敏疑之,故即还见敏,说钱广大逆之事宜讨之。敏曰:“卿当四出镇卫,岂得就我耶?”荣乃出,密来与周圯说甘卓曰:“敏既常才,政令反复,其败必矣。而吾等安然受其官禄,事败之日,使函首送于洛阳,题曰‘此贼臣顾荣、甘卓之首’,为万世之辱也,不若早决。”甘卓曰:“君言必欲诛敏,正合我心。”于是卓称疾不行,使人迎女回家断桥,收船南岸,与周圯、顾荣、纪瞻等共攻陈敏。敏闻荣、圯、瞻、卓等变乱,即自率一万五千人来讨卓等。卓使军人隔水语众将士曰:“本所以戮力陈公,正以顾丹阳、周安丰今皆异矣,汝等何为?”敏众狐疑未决,荣以白羽扇挥之曰:“陈敏背反,朝廷大怒,故遣刘机讨之。旦日大军继到,我等亦奉密诏诛敏,汝等如何不去,自取灭族之患哉?”言讫,众皆溃去。敏见众离,单骑而走,被荣等驱兵追而斩之,夷其三族,使人传首京师。怀帝大悦,乃诏顾荣为侍中,纪瞻为尚书郎,太傅越辟周圯为参军。荣等至徐州,闻北方愈乱,乃逃归。
  却说怀帝诏立清河王覃弟司马诠为太子,使居东宫。时怀帝亲览大政,留心庶事。太傅越不悦,奏帝故求出藩,去镇许昌。帝从之。越既出许昌,诏以南阳王模都督秦、雍军事。

第六十八回 琅邪王收用贤俊
  十月,怀帝降诏,以琅邪王司马睿为安东将军,都督扬州诸军事,令其镇建业。睿受诏镇建业,以安东司马王导为谋主,令其招纳俊杰,延揽英雄,委以腹心,政事谋之。睿名誉素轻,吴人不附,居久之,士大夫莫有至者,甚患之。其时乃三月上巳,皆当祭祀鬼神。王睿自出观楔,导见之,曰:“今殿下欲招贤纳土,皆不肯至。臣有一策,殿下自坐乘舆,多具威仪部从,与导骏骑并从而行,则吴士观之,道殿下爱士,则吴中豪杰皆来恐后矣。”睿从之。
  出祭回来,果有高士顾荣等见之惊异,谓众说礼贤如是,相率拜于道左迎之,扶而送之。导急下马,因谓睿曰:“古之王者,莫不宾礼故老,存问风俗,虚己倾心,以招俊杰。况夫下丧乱,九州分裂,大业之兴,急于得人。知此数人,皆吴之所望者,宜引之以结人心。二子若至,则士无不来至。”睿大悦,归府,乃使人造请顾荣、贺循二人。二人皆应命而至。睿拜贺循为吴国内史,顾荣为军师,兼散骑常侍,凡军府政事,皆与谋之。纪瞻为三军祭酒,卞壶为从事。
  导又说琅邪王曰:“谦可以接士,俭可以富国,宜以清静为政,抚绥新旧,则天下归心焉。”睿纳之,故江东百姓归心附之。睿颇好酒废事,导以为言,睿遂命酒瓶覆之,于是绝不饮酒。
  史说琅邪王司马睿,字景文,宣帝之曾孙,琅邪恭王司马觐之子也。生于洛阳,有神光之异,一室尽明。及长,白毫生于目角之上,隆准龙颜,目有精耀,顾盼炜如也。年十岁为琅邪王,有令誉。侍中稽绍曰:“琅邪王毛骨非常,殆非人臣之相也。”后果应稽绍之言。
  五月,先,公师藩既死,其党汲桑逃还苑中,聚众声言为成都王报仇;以石勒为前驱先锋,所向辄克,遂进攻邺城。时邺中空竭,而新蔡王腾资用甚饶,性吝啬,无所赈惠。临急乃赐将士米各数升,帛各丈尺,于是人不为用。因是桑遂攻入邺,杀腾,烧宫,大掠而去。南击兖州。越闻腾被杀,乃遣将军苟晞以军三万去讨。大军行数日,到兖州,与桑交战五十余合,胜负未分。自此相持数月,大小二十余战,互有胜负,亦各安营相持。

第六十九回 苟晞火攻汲桑众
  却说苟晞与汲桑相持数月,互有胜负。苟晞心为忧闷,夙夜无寐,思得一计,谓诸将佐曰:“贼人与我相持数月,各分八垒,依林避暑,其意怠也。汝等亦宜分作八队,至夜各持火炬,烧林而攻之,则贼可破也。”众然之。是夜风清月朗,各分队伍,二更时分,晞以火炬至营垒放之。须臾,火起入垒,皆灼如同白日。汲桑之兵众十去其九,尸积肉山,血凝红土。
  桑单骑奔走,为晋兵所杀,石勒走奔乐平去讫。
  自是苟晞威名大振,朝廷诏加苟晞都督青、兖诸军事。晞屡破强寇,雄名甚盛,善治繁剧,用法严峻。其从母依之,晞奉养甚是恭厚。其子求晞用之为将,晞不许,曰:“吾不能以王法贷人,将无后悔耶!”其子固求之,晞不得已用之为督护。
  后果犯法应杀,从母叩头求活,晞不听,竟杖节斩之,而更素服哭之曰:“杀卿者兖州刺史也,哭弟者苟道将也。因此人皆怕犯其法,各效忠心为之用也。
  时胡部大人张□督等拥众壁于上党郡,石勒既走乐平,无处投奔,乃往上党求见张□督请降汉。张□督从其说,即引石勒去见汉王刘渊。渊奇其壮貌,以勒为辅汉将军、平晋王。勒大悦,志得行焉。
  十一月,帝以王衍为司徒。衍既为司徒,乃思自全之计,因说太傅司马越曰:“朝廷危乱,当赖方伯,宜得文武兼资以任之。今王澄、王敦二人智勇俱备,明公何不委之重任,可保国家,明公亦安也。”越从之,以王衍弟王澄为荆州都督,以王衍族弟王敦为青州刺史。二人领职临行,王衍语之曰:“荆州有江汉之固,青州有负海之险。卿二人在外而吾居中,足以为三窟矣。若其有不测,可以为救耳。”澄、敦拜辞而去。王澄至镇,日夜纵酒,不理庶务,虽寇戎交警,不以为怀,民甚忧之。史说王衍,字夷甫,乃王戎之从弟也。衍生得神清目秀,丰安端雅。尝造山涛,涛嗟叹良久。既去,目而送之曰:“何物老妪生此宁馨儿?然误天下苍生者,未必非此人也。”武帝时闻其名,问戎曰:“夷甫当世谁比?”戎曰:“未见比,当从古人中求之。”帝因以为元城令,后人为黄门侍郎。至此太傅越秉政,以为司徒焉。
  却说太傅越初与苟晞亲善,引晞升堂,结为兄弟。至是威名日盛,司马藩滔说越曰:“兖州冲要,魏武因之创业,晞有大志,非纯臣也,若迁之青州,明公自牧兖州,经纬诸夏,藩卫本朝,此所谓为之未乱者也。”越以为然,乃自领兖州,改苟晞为征东大将军、青州刺史。晞虽受诏去青州,而心不悦,由是越与晞有隙。晞至青州,以严刻立威,日行斩戮,州人谓之“屠伯”。
  却说王弥及其党刘灵因乱招集亡众,劫掠青、徐,众弱不能自立,恐藩众来攻,乃引兵投降于汉。刘渊以二人为左右将军。而刘灵少贫贱,力制奔牛,走及奔马,时人虽异之,莫能举也。灵抚膺叹曰:“天乎,何当乱也!”及公师藩起,灵亦起,自称为将军,寇掠赵、魏,与王弥俱降汉。刘渊用以为将,亦命寇赵、魏。

第七十回 石勒以兵下赵魏
  戊辰二年正月朔,日食。汉王渊遣辅汉将军石勒领兵五万下赵、魏。幽州都督王浚心甚忧之,朝廷亦知,遣使诏王浚讨之。王浚既受诏,恐力不及,即忙使人往朔方穆帝处借兵同讨。
  当穆帝得浚书,与诸部大人商议回书,与使人还,随即点兵起行,亦至赵郡。王浚闻朔方兵至,即忙发兵,亦至赵地。次日,忽望见尘头蔽日,军马漫山塞野而来。浚视之,乃五原穆帝之兵。浚大喜,直至中军,下道拜迎,穆帝亦下马答之。浚说前日乞师之事,帝曰:“君休烦恼,吾兄弟代你雪耻。”言讫,下令安营,以酒相待。言曰:“吾令将军为前部,吾自引大兵至后应。”浚曰:“谨领尊命。”言讫,即辞出,收拾军马,迤逦前行。
  却说石勒军至上党,忽听得豁喇炮响,阵后喊起,使高贡探之,北军杀到,当先一将,豹头环眼,燕颔虎须,乃朔方西乡人也,姓许,名诸,持刀杀来。高贡战不利,退入阵走,北将冲来。呼延攸大怒,来斗许诸。正斗之间,阵外喊声起,大军来到。攸拖画戟引兵向东走,北军两下杀来,人困马乏。又一军来当头拦路,乃王浚也。横刀跃马,截住去路。攸与浚交锋,背后张目赶上,攸冲开路,慌忙奔走。石勒引军杀至,走人上党城中。
  王浚与穆帝直追至城下,高叫石勒打话。勒令坚壁四门,自上城头。王浚在马上,以鞭揖勒。勒以手答之。浚曰:“近闻卿降汉掠赵,故领兵至此,若能倒戈投降,共扶晋室,不失封候之位;若复愚迷不省,打破城池,玉石俱焚,悔之晚矣。”
  勒曰:“汝且暂退,尚容商议。”穆帝曰:“限汝三日,不降以兵攻城。”言讫,退兵下寨归。石勒亦退归内,与呼延攸、高贡等议曰:“不如乘其下寨未定冲出,走回至国城去。若在此,里无粮草,外无救兵,必被所擒耳。”攸等曰:“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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