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氏家族全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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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氏家族全传-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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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在赣州的同事对此也很表怀疑,只是出于对蒋经国的尊重,大家都保持沉默而已。
  无论死因如何,客观上讲,章亚若的暴亡使蒋经国的仕途之虞顿消,同时,蒋
经国也难免对已故的红颜知己生出几分相思之情。噩耗传到赣州,蒋经国不知何故,
未能亲往奔丧,而是派了他的好友王制刚前往处理丧葬事宜。据知情人推测,他是
不愿再给政敌们制造攻击自己的口实,所以才强忍悲痛未去奔丧。
  章亚若的遗体葬在桂林郊区凤凰岭,碑文正中写“蒋门章夫人讳亚若之墓”,
右下方是“狸儿、狮儿敬立”。这“狸儿”与“狮儿”即章亚若的遗孤孝严、孝慈
兄弟俩。
  关于章亚若的死因,如果从桂氏兄妹的回忆来看,似乎确有蹊跷。有人认为是
蒋介石派戴笠布置杀手所杀,有人认为是蒋经国手下的情报人员,为了维护“主子”
的官声,盲目护主的愚忠行为;还有人认为:蒋经国之与章亚若私通,完全是一时
之兴,那一对双胞胎也是“失误”才降临于世的。据说,蒋经国曾当面告诉章亚若,
不得怀有蒋家的后代。但章氏既多情又工于心计,很想用孩子套住蒋经国的身与心。
结果自己却先送了命。直到1992年1月10日,正值蒋经国辞世4周年前夕,王升在台
北家中接受著名主持人凌峰的采访,才对章亚若之死因做了澄清,说是因为缺乏必
要的抗生素,不治而亡。
  事实上到底是怎么回事,其实只有蒋经国自己才能解释清楚。现在,这唯一的
持有“底牌”的人也已经长逝,则章亚若的死亡原因恐怕就是个永远解不开的千古
之谜了。
  与乃父相比,蒋经国在个人感情生活上要严肃得多了,有关他的私生活的传闻
也一直并不多见。自章亚若暴卒之后,蒋经国不久即回到重庆与家人团聚,在父亲
和夫人蒋方良的眼皮子底下,蒋经国纵使有心,也断断不敢再闹出第二个“章亚若
风波”来。而且,公允地说,蒋经国对章亚若始终是以真情相系的,绝不是“一时
之兴”。当初章亚若的丧事办完,桂辉身携章亚若的遗物及遗书赴赣州面呈蒋经国。
蒋经国捧读遗书、睹物思人,不禁潸然泪下,久久不发一语。可见他对章亚若的感
情之真挚,与乃父蒋介石见异思迁,始乱终弃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终蒋经国一生,除蒋方良之外,即使把章亚若墓碑上“蒋门章夫人”的文字视
为蒋家对章亚若身份的一种“追认”的话,则蒋经国也不过只是一妻一妾而已。与
蒋介石相比,就大为逊色了,蒋介石想把儿子塑造成自己的“复制品”,至少在婚
恋、家庭方面是没有实现目的,不知老蒋九泉之下肯瞑目否?
 
                          3.经文纬武
  蒋经国从苏联回国之初,曾在溪口隐居静读。蒋介石如此安排,实是用心良若:
一则可以避免经国与后母宋美龄之间因合不来而产生矛盾,二则可让他在生母毛氏
身边多住些时日,以慰毛氏孤寂凄凉之苦。除此之外,老蒋还有更深的用意,那便
是通过“修身养性”的读书生活使经国从12年共产主义教育和马列主义思想熏陶中
“清醒”过来,“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以图后进致用,继承蒋家王朝的“万年
基业”。静读修养之余,蒋经国还负有一个重要的使命向蒋介石写一份详细的
《旅俄报告》,期以对12年的留苏生活来一个重新认识,彻底消除共产主义意识形
态的影响。
  据说,蒋经国这份旅俄报告书数易其稿,曾被老蒋连连打回,不能通过。关于
这一点,可以蒋经国在其父去世后所写的《守父灵一日记》中得到验证,他记述说:
“父亲对此报告,批阅四次之多,曾嘱妥为保存。”看来蒋经国几经删改之后写成
的《旅俄报告》最终得到了蒋介石的首肯,因为蒋介石曾于1937年6月在写给蒋经国
的信中作如下批示:“你报告二部皆已阅毕,感激殊多。回想经过之患难与苦痛,
应知以后时时在家在国之难能可贵也。望常自览,应将原文寄还宝藏家中,可作宝
贵材料也。”
  蒋经国谨遵父命“洗心革面”但他毕竟在苏联这个“世界革命的中心”生活了
12年之久,耳儒目染、潜移默化中所受到的“熏染”,绝不可能因为一份《旅俄报
告》就彻底消除干净。反从他这份《旅俄报告》“被蒋介石打回来几次”这一点来
看,已足可见蒋经国所受“熏染”之深。至于他最后终于写成了这份报告,终于得
到蒋介石的首肯,则多半是在作“官样文章”,其以博得乃父的欢心与放心。12年
的“毒化”,一份报告消解不得,几个月的“读书静养”也难以奏效。毛宁邵的回
忆就说明了这一点:
  1937年3月间,蒋经国从苏联回国,经上海到南京,见了蒋介石和宋美龄之后,
便回到他多年离开的故乡浙江奉化溪口镇老家。那时,蒋经国就任在溪口镇的文昌
阁小洋房里。这个地方环境非常优美秀丽,而且很安静,背靠山,面朝水,花香鸟
语。蒋经国住在这里的主要任务就是读书。当时教他念书的先生,是特地从外地请
来的,名叫徐近邻,是个从德国留学回来的学生,为人诚恳敦厚做事认真负责,待
人也很热忱,他的老婆是德国人。蒋经国每天必读的书全是中国古文,像《孟子》、
《曾文正公家书》等等,还习练写大、小楷毛笔字。
  在溪口那些日子,蒋经国身边有八名全副武装的卫士保护,还有三个便衣卫士。
这三个便衣卫士直到后来还一直跟着他,可以说是他最信任的心腹,一个叫曹激,
一个叫聂兆元,一个叫徐文贵,都是由南京侍从室待卫长派来的。由于蒋经国回来,
小小的溪口镇一时增添了热闹。
  年轻时的蒋经国性情活泼好动。蒋家门前是一条水面很宽。很浅的小溪,他平
时做完功课后经常到那里去玩,有时光着脚下溪捉鱼,有时在水较深的地方游游泳。
他家的后面有一座山,蒋经国有时也去爬爬山。虽然不是居住在大城市,但他的生
活还是很丰富多采的。蒋经国对母亲很孝顺,母亲的话唯命是听。有一次蒋方良提
出去普陀山游玩,因为要过海,毛夫人很耽心,生怕“凶星天降”,坚决不让蒋经
国去,结果只让别人陪蒋方良一个人去了。蒋介石望子成龙心切,当蒋经国在溪口
住下不久,就派邵力子到溪口来看他,主要是了解蒋经国的学习和生活情况;邵力
子临走时还把蒋经国自习的大小楷毛笔字带了一些回南京去了。上海有名的大亨、
三北轮船公司的总经理、宁波旅沪同乡会会长虞洽卿也到溪口来看过蒋经国。还有
其他一些官员也纷纷来看他,弄得蒋经国既要学习,又要应酬这些达官贵人,送往
迎来,实在是忙个不亦乐乎。
  蒋经国在溪口大约住了半年,抗战的风声就越来越紧了,特别是在上海沦陷以
后,杭州也开始遭到了敌机的轰炸,溪口也就不那么平静了,于是蒋介石就要蒋经
国赶快离开溪口到后方去。那时江西还比较安全,加上当时的江西省主席熊式辉又
力邀蒋经国到江西去,以讨好蒋介石,于是蒋介石便决定让蒋经国去了江西。
  9月重阳过后,蒋经国在竺培风(蒋介石妹妹之子)武装警卫以及南京侍从室第
一组组长袁广陛等的保护下,浩浩荡荡地向江西进发。同行的有蒋方良和他的儿子
爱伦。还带了两个保姆和专门烧饭做菜的厨师张小品。到南昌后,蒋经国开始住在
赣江边下沙窝的“励志社”,里面是个大院子,有礼堂,有小洋楼,是个很清静的
地方。因为“励志社”不便安置住家,蒋经国不久就搬到当时的财政厅长文群的屋
子里住。大概过了三四个月又搬到了二纬路的寓所。
  1938年初,熊式辉安排蒋经国担任江西省保安处副处长,不久又派蒋经国兼新
兵督练处处长。蒋经国很少在办公室,他喜欢一个人出去,行动很难使人捉摸,从
不通知任何人,因此,往往使保卫人员感到头疼。有一天深夜,蒋经国的卫兵和司
机们都认为他早该睡熟了,便结伴到外面散步,等他们回来时,大门已经关上了。
这些人不敢大声叫门,也不敢接门上的电铃,在门外急得团团转,后来商量派一个
人爬进墙去开门,想不到大门一打开,蒋经国也站在了大门外,原来他又出去了。
  毛宁邵作为蒋经国的司机,曾在他身边工作过8年,据他的回忆,蒋经国在赣期
间,推行新政,作风朴实,而且尚知“深人群众”,不摆官架子。这些,都与当时
国民党官僚政客的作风大不相同,也就证明了当时的蒋经国并没有真正、完全地
“洗心革面”。
  据毛宁邵回忆说:
  有一年的元宵(节),蒋经国突然提出要到景德镇去看看。到了景德镇,不料
被那里的伤兵知道了,伤兵都来向蒋经国借钱抽烟,说打日本鬼子挂了彩,在后方
连抽烟的钱都没有,都说找到蒋经国就有办法了。当时,恰好我在门口,不然的话,
那些伤兵真不好对付。我对伤兵们说,蒋副处长开会去了,明天来。晚上我和蒋经
国商量,第二天一大早就开车走了,连景德镇的专员都不知道我们到哪儿去了。还
有一件吃馆子的事,给我印象很深,那是五六月间,天气渐渐热起来了。一天,蒋
经国和待从人员在街上闲逛,正好走到豫章路的“六扒馆”门口,他突然提出要去
品尝一下南昌的口味,于是便朝馆子里走。刚进店门就听到隔壁房间里传来一阵辱
骂声和摔碗甩筷的叮当声。原来是一个军官盛气凌人,因服务员上饭稍慢了点,就
大发雷霆,把端上来的一碗饭向服务员迎面打过去,旁边的人谁也不敢上前劝阻。
蒋经国本来就喜欢管闲事,见此场面,起身走过去指责那军官的粗野行为。大概因
为蒋经国穿的是便服,那军官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还说什么“少管闲事”之类的
话。站在身旁的侍卫本想发作,被蒋经国拦阻了。那军官还是神气十足。最后,蒋
经国只好出示自已的名片。那军官一见名片,就像泄了气的皮球,那股耀武扬威的
凶相,顿时被征服了,变成一副狼狈的样子。蒋经国当时批评了那个军官几句,把
他的姓名和部队番号记了下来,饭也没吃就走了。后来一次在九江,蒋经国告诉我
说:“我把六扒馆的情况告诉熊式辉以后,那个军官被关了六个月的班房。”像这
样的事是不少的。因此,蒋经国还赢得了“私行察访、体恤民情”的美名。还有一
次,我们到大庆视察回南昌,途经吉水县的三曲滩渡口,正碰上伤兵们闹事,拦截
来往车辆。当我开车离渡口,突然一个伤兵站在跳板上强行要搭车,我们没有理会,
伤兵一铁棍打过来,正好打在车顶上,坐在车上的蒋经国也给吓了一跳。随从侍卫
想开枪,却被蒋经国制止了。
  蒋经国一到赣州,真是马不停蹄,不是去赤殊岭,便是到五云桥,要么就穿街
走巷。那时赣州的交通不方便,无论是渡章河,还是过贡水,都必须人走浮桥车过
渡船,很不方便。蒋经国有时开摩托车去,有时骑自行车去,有时干脆走路,在短
期内就熟悉了赣州的一些情况。
  当时,蒋经国年近30,血气方刚,加上从苏联回国才两年,“布尔什维克”的
影响还没有完全消失,尚未染上旧官僚习气;同时有其父蒋介石为后盾,因而能雷
厉风行地烧起“三把火”。
  首先,他提出“除暴安良”的口号,打击地方恶霸、流氓地痞的嚣张气焰,恢
复地方秩序。其次,强调严惩贪污、整饬吏治,提倡“公仆”精神。再次,他厉行
禁烟、禁赌、禁娼,改良社会风气,并且有令必行,有禁必止。通过这些措施,政
令基本得以通行,社会风气趋向好转,蒋经国本人也渐渐赢得了声誉。
  蒋经国在赣州确实有过雄心壮志,想把赣州治理成一个“理想王国”。他有许
多新的主张,其实施办法也令人耳目一新,完全异于国民党行政官员的一套老办法。
他当时很年轻,精力也十分旺盛,因此在推行新政的过程中显得作风特殊、思想活
跃,也特别喜欢接近和结交各个阶层的年轻人。老报人徐铸成曾评论蒋经国,说他
“初出茅庐,似乎很有些励精图治、礼贤下士的样子,重用一些他的留苏同学和精
锐青年,还不时接见市民,‘勤求民隐’。一时有‘新赣南’之称。”这一时期,
徐铸成同蒋经国有过一段交往,他曾撰文追述:
  1942年初,我逃离刚沦陷的香港,转任桂林《大公报》总编辑。那年下半年的
一天下午,忽然接到一位陌生人的电话,说他路过桂林,准备来拜访。通名之下,
才知道就是“蒋公子”。因为报馆在离城三四里的山脚下,不通车,只有一条从坟
堆里踏出的小径可通,我是走惯了的,我觉得还是我进城去看他较为方便。
  那时,他不过三十多岁,矮矮胖胖,看来很健康,愉快而和蔼。照例寒暄以后,
他取出一卷文稿,是纪念他的亡友王后安的,问是否可以在《大公报》刊载。我看
文词很真挚生动,事迹也颇感人,就答应了。王曾任赣南区的南康县长,与原上饶
县长王继春都是蒋所倚重的干才,都因劳累而病死在任上。
  蒋还很诚恳地邀我去赣南参观,说:“我年轻,没有经验,希望朋友们去看看,
多加指教。”我以工作抽不开身,婉言辞谢了。
  第二年初夏,我和一位姓邓的朋友,结伴作东南之行,目的在迎接从上海逃出
的一批大公报社职员的眷属,包括我的、妻儿。因为是私事,相约不惊扰沿途的友
好。
  赣州是必经之路,晚上到了那里,就寻个干净的旅馆安顿,然后到街头吃了晚
饭并稍稍观光市容,即回旅馆休息。因为连日“鞍马劳顿”,第二天“日上三竿”
时才醒来。起身后,即招呼“茶房”倒洗脸水。他说:“蒋专员来看你,已在门外
等了一个钟头了。”我惶惑的说:“为什么不早喊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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