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然如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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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然如梦-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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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四十一年,就这样在热闹中到来了,中国人的习俗,这热闹的年要一直过了正月十五才算告一段落,这还只是普通的百姓家,如今,我身处在这人间帝王家,所见识的过年的种种热闹还真不是盖的。
每天除了宴会还是宴会,宴会除了吃好多好多我们现代人根本没有口福吃到的名贵的山珍海味之外,就是歌舞升平了。
还好这个时候,京剧还没有出现,这个国粹,我始终不是很喜欢,妆化得太多了,还是比较喜欢越剧和黄梅戏,人物比较赏心悦目,唱腔也好,不过在宫里看不到就是了。
清宫的很多舞蹈都和萨满有些关联,由于轮流当值,我也就有幸欣赏了几次那孕育中浓厚的关东风情的舞蹈,与从前在电视上看到的差不错,不过眼前的要更热情奔放一些。
所谓的三宫六院,七十二妃,我也有幸一次看了个大概,不过据我目测,恐怕还不只是这个数目,站着或坐着的妃嫔,很多年纪相差都比较悬殊,不过样子都很好,大概这就是我在宫里见到的这些阿哥们各个眉目俊秀的原因吧,基因控制的比较好。
其实,我更喜欢不必当值的日子,不用人前人后的做奴才状,不用动不动就磕头行礼的,过节的时候,皇宫是热闹的,但这热闹的,只可能是偌大的紫禁城中,很小的一部分,而这很小的一部分,又吸引了大多数人的目光,所以,我常常能够轻松的找一个没什么人的空间,继续我在现代的喜好——发呆。
御花园依旧是我最喜欢发呆的地方,冬天冷,别说各宫的娘娘们不会来了,就是宫里有头有脸的太监、宫女,没事也不会往这边跑,所以,这便俨然成了我的天地。
当然现在发呆,不能是坐在地上胡思乱想那种了,除非我想化身为雪人,我要不停的走动才行。
这天,天上又下了好大的雪,春天的雪已经不同了,粘度比较高,可以推雪球、堆雪人,当然,打也是不错的。
本来想偷偷找十四阿哥一起玩的,不过我去找他的时候,他正好去德妃那里看戏去了,我对戏曲没太多的研究,也不知那些台上的人,忙忙碌碌的在唱那一出,惟一知道的就是,这里的人,大都爱看戏,这一去看戏,没一天半天功夫,是回不来了。
春天的雪,下得急,融化的也快,所以我只好果断的决定,自己去玩。
御花园的空地上,看准了一片好白的雪,我高兴的扑过去,前用手团一个小雪团,然后一点一点的在雪中推大,这年头没有羊皮手套,所以我的手自然变得通红。
我堆的雪人,永远都不会特别可爱,大概是我耐性有限的缘故吧,坚持不了很久。
这不,有了又胖又圆的身子后,我就有点不耐烦了,草草的推了个小小的脑袋,也就算完工了。没有胡萝卜的鼻子,也没有黑纽扣的眼睛,我的雪人有点怪怪的,站在了我的面前。
不过,这还是我很多年来,堆得最大的一个,所以我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很满意。
进行游戏下一项,打,没有对手更好,我可以和雪人一起玩,只有我打它,它不会还手,这买卖,非常划算。
其实从上了大学之后,就没在参与过打,周围的人是觉得自己已经过了那个可以没有形象疯狂玩耍的年代了,而我,则是因为身手不灵敏,从来只是被雪团招呼的对象,而不得不放弃。
现在好了,我有一个不会还手的对手。
一边团雪团,一边胡乱的扔着,玩了一会,却觉得无趣得很,原来,没有人还手,就变得和自己一个人滚雪球一样了,不刺激,当然也就不快乐。
正准备收手的时候,一个声音却飘到了我的耳中,“真没想到,你自己一个人,也能玩这么长时间。”
我踉跄着止步,隔着重重雪片,看到了我不远处的一个小楼前,不知何时多了一个身影,走近看去,却是前几天有过一面之缘的十三阿哥胤祥。
我有点扫兴,但是为了我饱受摧残的臀部着想,在它还没有完全康复之前,我有必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于是我小心的行礼,“十三阿哥吉祥,如果十三阿哥没有什么事情,奴婢就先告退了。”
正准备回去,反正也玩得没意思了,十三阿哥的声音却在我身侧幽幽传来:“看来我真是不怎么受欢迎,走到那里都是这样。”
停!这是什么论调,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阿哥,未来皇帝最看中的兄弟,怎么竟然是这么一个怨妇的腔调。
我后退几步,重新又站在了十三阿哥面前,凑过去看他,只来得及抓住他一闪而逝的忧伤,他不过比十四阿哥大两岁而已,也就是只有十六岁了,却没有十四阿哥那种飞扬的气息,甚至连那份可笑的天真也没有。
在宫里快一年了,我当然明白在这宫廷里,子凭母贵的规矩了,十三阿哥生母早逝,在这宫里,没娘的孩子是怎样的苦法,我不知道,不过没妈的孩子像根草,古今相同吧。
没来由的同情,让我不忍离开,也许因为自己也被这种思念折磨吧,想家,想妈妈,我决定安慰他一下。
“十三阿哥,能跟你打个商量吗?”我小心的问,还没摸清底细之前,还是要小心。
“什么?”他眉毛一挑,疑惑的问。
“其实……其实我刚刚一个人打,没有对手,挺无聊的,你要是没事,可不可以当我的对手?”我说,其实安慰他是一部分,让自己尽兴是更大的一部分。
“打?” 十三阿哥露出惊讶的表情,“要我做对手,你的意思是,让我像那个(他用手指我那个雪人)一样,站在这里,让你打?”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们互相用雪团打(当然,你站着不动让我打更好,我心里补充)”。
“你确定,确定要和我一起打?”这回反而十三阿哥小心的问了。
“是呀,不行吗,难道我不能用雪团打你?”我猛然想到了这个可能性。
“可以”他很快的回答,俊美的脸上,浮出了淡淡的一朵笑容,这才像个十六岁的孩子,有的玩就高兴的笑,这样才对。
于是我欢呼一声,率先低头,迅速团了雪团,距离又近,目标又处于发呆阶段,当然命中了。
猛的挨了我一下,十三阿哥还是愣住了,但片刻间就反应过来,也开始团雪团攻击我。
偌大的花园,终于有了人声,我,我们追逐着,用雪团招呼对方,开始的时候,我还满占优势的,因为十三阿哥明显没玩过这东西,团的雪团不牢靠,还没丢到我面前就散了,但是,到底是淘气年岁的男孩,很快就掌握了规律,这下就变成我疯狂的逃命了,就是这样,雪团还是很不给面子的跑到了我的脖子和袖子里。
“这是怎么回事?”就在我们追逐间,一个声音猛的插了进来。
我正好踩到了自己的披风一角,身子向地面扑去的同时,手中一个硕大的雪团破空而出,正好砸在了说话的人的头上。
如果可以,我真想一跤摔晕过去,最好直接回到现代,而不用面对眼前的情况,但是我却偏偏没有摔倒,在接近地面之前的一瞬,我被人捞了起来,捞我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胤禩,他身边还站着九阿哥胤禟、十阿哥胤誐和十四阿哥胤祯,而我的雪团,击中的目标,却是那个我避之惟恐不及的四贝勒胤禛。
天呀,这都是什么状况也,不是该针锋相对的两伙人,竟然在这么一个时候,同时出现在这里,上帝呀。
胤禛皱着眉头,眼看就要发作,我悲哀的想,看来我真是有够倒霉的,一时贪玩,就又惹了这样的麻烦。
没想到十四阿哥却抢先开了口,他说:“十三哥,你和婉然玩什么呢?这么高兴,可不可以也算上我一份?”
胤禛猛的转头,大家的目光几乎是不约而同的盯在了十三的脸上,那欢快的笑容还没有被平时惯有的倔强和沉静取代,但是这样的笑容,这样的十三,是不同的,我感觉得到,只一眼,胤禛熊熊的怒火,已经无声的退去了,因为他的神色,又恢复了惯常的冷淡,甚至是有点柔和的感觉。
十四阿哥却一把捉住我,转身兴致很好的问:“九哥、十哥要不要一起?”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仍然在为自己逃出升天而激动的时候,九阿哥眉头一挑,已经说出了“有何不可”四个字,迅速就拖着十阿哥上场了。
雪球呼啸着朝我飞来,我赶紧拉住有点想走的十三,笑说,“好歹有难同当一回吧。”
于是,整个御花园可彻底热闹了,我和十三、十四一起,九阿哥和十阿哥一起,在雪地上大战起来。
雪球漫天飞舞,连在一旁观战的八贝勒也没能幸免,侥是身手敏捷,也吃不住我们的围攻,中了几弹。
但是我发现,除了我最初的错手之外,雪团还都像长了眼睛一般,竟然没有一个飞向同样观战的四贝勒,就连玩疯了的十三和十四,也不敢袭击他。
不知是不是我冻伤了,总感觉,在我们急速的奔跑过程中,有一道冰火交织的目光,始终追随着我的身行,我想,一定是错觉吧。

醉酒

后来想想,还是觉得自己非常之幸运。
那天雪中大战之后,一路小跑着回到自己的住处,换衣服的时候才注意到,自己的衣服差不多都湿透了,在冷风里一吹,冻得硬梆梆的,连头发也没好到那里去,大部分都冻在了一处,在屋子里呆上一会,就滑得直淌水。
绝不能感冒是我在古代之后给自己定下的生存法则,不为别的,就宫里这些太医们开的药,治好病不是必然的,只有治不好病才是必然的。因伤风感冒而一命呜呼的人,大大的有,我可不要这样。
在小厨房寻了大大的一块姜,一半熬了姜汤水给自己,另一般,在熬姜汤的过程中,被我忍痛大口大口的给吃掉了,神呀,我是最受不了姜的味道的,但是为了小命着想,也吃了。
这次,神听到了我的祈祷,我没有生病。
第二天起床,碧蓝率先推开了房门,却奇怪的“咦”了一声,我跟在她后面,探头一瞧,七、八副汤药捆绑的整整齐齐的并排放在门边,拿回来一一拆开看,和上次十四给我的预防感冒的中药配方相同。不是我有分辨中药的特殊本领,而是上次还有吃剩的一副,正好被我找出来,昨晚刚刚煮过。
既然是相同的药,我也没有多想,这么细心的事情,肯定是十四做的,昨天要不是他给我解围,今天恐怕就要不止送预防感冒的药这么简单了,那些个活血丹、止痛散之类的,肯定又得大包大包的送了。
只是不知道,同样的药,为什么一次送这么多过来,别说我没病,就是真的病了,也实在吃不了这许多呀。
今天是我当值,可惜呀,是十四阿哥的生日呢,也不能当面道贺了,算起来,他满十四岁,虚岁也就是十五了,他老爹康熙在这个年龄,都有好几个孩子了,不知道他是不是也要成亲了?
一想到他那孩子气的脸旁、生气时撅嘴的样子,我真是不能想象,他做别人丈夫、别人阿玛的时候,是怎样的情形。
于是我笑了。
我的另一大缺点就是,手上没有力气,一笑的时候就更是了,所以这一笑是不打紧,手这一软,原本端着的大铜盆可就差点掉在地上,问我端着盆干什么,原因无他,我正在劳动中,我的主子良妃娘娘,正在我端着的盆里洗脸。
碧蓝永远是最好的,一看我要出状况,马上伸出了一只手支援我,总算是稳住了大个的铜盆。
伺候良妃梳头时,我奉命在旁边举着镜子,没办法,那复杂的两把头,我始终也没弄清楚是怎么抓上去的,只能从事一个完全没有技术含量的工种,举镜子。
不知怎的就想到《天下无贼》上头去了,没有技术含量,我再次忍不住笑了。
良妃挥退了梳头的宫女,自己取了一只造型很简单的钗,轻轻插好,然后问我:“婉然,你一天那里找那么多好笑的事情,能乐成这样?”
我挠挠头,半晌也不知该怎么回答,只好说:“其实奴婢自己也不知道,只是觉得每天吃得饱、穿得暖,主子对我们又宽容体贴,想着想着,就高兴的笑了。”
“也……也难为你这孩子”,良妃听了我的话之后,很认真的看着我,“一个人能够无论身处在什么样的环境下,都保持快乐平静的心不容易,我真的很爱看你的笑容,没有一丝的烦恼。”
我回答她的,自然还是招牌的傻笑了。
我是很高兴,高兴就笑了,很正常呀。
下午的时候,八贝勒过来了,脸色有一点红红的,开始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在外面冻的,走近倒茶时,在他身上嗅到了淡淡的酒味,想起今儿是十四的生日,他们兄弟亲厚,酒一定没少喝。
正想悄悄提醒外面站着的碧蓝去准备点醒酒的东西,良妃却先对我说:“婉然,去吩咐小厨房,浓浓的熬上点解酒的汤来。”
我应了,一边后退一边忍不住抬头看了八贝勒一眼,这一眼却足以让我一震,我的目光,正对上了他的,那深沉似海的眼眸中,此时少了平时惯常的掩饰,剩下的,竟然是一片醉人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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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禩的目光,是那样的温柔,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也足以深深的印在我的脑海中。
如果说,那一刻,我没有被这样的目光震撼,那就显得矫情了,不过,也只有那一刻。
小厨房里,由于正在过年中,所以醒酒汤之类的,都是日常备好的,只要重新煮一下就行了。这几天,咏荷的身子大好了,已经能如常伺候,所以我们人手也就不那么紧张,我乐得在小厨房逗留一会。
既然是厨房,这里一应吃食当然和齐备了,我来到古代,最不习惯的就是这里的吃饭时间了,早饭还算好,只是开得太早,午饭又不叫午饭,开在下午一、两点钟,叫晚膳,吃过了晚膳,在吃就是消夜了,不过后宫的主子,缺少运动,除了特别的情况,都不大吃消夜,这就苦了我了,平白少了一顿饭,只能拼命用点心弥补,结果,每天晚上总是觉得不饱,而点心的热量太高,有制造的发胖的假象。
在小厨房找吃的的次数多了,这里管事的张公公已经习惯了,每每我一进门,就会主动给我找点现成的吃的,眼下,我一边看他加热醒酒汤,一边狂啃手里的栗子面的小饽饽。
“慢点,我说,姑娘,这有好些呢,你可慢着点。”
每次,我没形象的大吃大喝时,张公公都有些好笑的看着我,似乎就没见过像我这样,一天能吃进去那么多东西的丫头。其实也难怪,古代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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