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禁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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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禁曲-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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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是娱乐城的vip会员,以前没有要过男孩子,所以小白只能觉得自己倒霉。
  尚老大对于小白的畏缩样很不满,他记得自己有交代秦然,给了这小孩一笔不少的钱啊,出来卖,不就图这个吗?
  尚老大很不耐烦地示意小白跟他走,小白脸上笑着,身子试图往后退,眼睛左右瞄,希望远处的阿冉能发现他的险境,可惜阿冉已经搭上一位金主并且已经跟到了门边,看来只能靠自己了。
  小白请尚老大稍等,说要去吧台打招呼,谁知老板直接出场来,要他乖乖跟了去,说已经把他外包了三个月……
  是这样吗?可是都没有事前交代一声啊!自己完全没准备啊!而且刚入行时,老板不是答应过吗,不会让他接待黑社会的,不是吗?
  小白觉得屈愤,低声跟老板抗争,“玖哥你答应过我的,除了这个,别的什么我都会乖乖做,你答应过的不是吗?”
  玖哥叹气,摸了摸小白的头,然后亲自把小白交给了尚老大,“小孩不懂事,请尚先生多担待。”
  这已经是老板对小白莫大的照顾了,小白心里那点屈愤不灭也得灭,来不及整理心情,甚至来不及装出讨好的笑,人已经被带到了三个月前坐过的那张车上。
  司机还是那个司机,身边的老大还是一身冷气,小白很想敬业地偎在金主身上,却不得不首先抱紧了自己的身体,不是冷,只是因为身体已经习惯性预知了将要承受的痛,虽然是习惯了的,却还是会恐惧,因为这份恐惧先于那份习惯。
  “你很怕我?”尚老大一脸困惑,甚至有些苦恼。
  小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不容易才选到一个自己觉得合适的词,“我不是怕,只是很敬畏。”
  前面开车的秦然闷笑一声,小白莫名惊悚,扭头观察尚老大的神情,果然没有受了奉承的享受,反而黑了一张俊脸。
  “你敬畏我什么?”尚老大冷笑。
  小白想了想,觉得怎么回答都是错,于是尽量坐得远些,身体也微微放松,说话之前先笑了一声,这可以放松心情。
  “尚先生有钱有势,人又帅,出手也大方,而且重情重义……”
  “少来!”尚老大一脸厌恶。
  小白心想,果然奉承不了,但总算把那个敬畏蒙混过去了,只是接下来又会怎样呢?与其忍受精神上的折磨,还是快些给他一张床吧,哪怕死在上面,也只是身体上的痛,何况,死人,不会痛。
  “你干吗一付等死的样?”尚老大踹了小白一脚,又有些嫌恶地皱眉。
  小白忍不住笑了,觉得这位老大会不会修过心理学啊?不然怎么就知道他真有等死的心?
  “你很喜欢笑?”尚老大这话不知是质疑还是陈述,小白虽然弄不清,但是点头总不会错。
  一时没人说话了,气氛开始尴尬,幸亏很快就到了,小白一看门头上的牌子就开始心惊肉跳,以前就听人说过,芳源会馆是真正的黑道才可以进去,现在自己也要进去了,却不是以黑道的身份,而是……来送死的吧!
  “走啊!”尚老大一声吼,不耐烦地先进去了,小白还愣着,直到秦然笑咪咪地跟他示意,他才赶紧跟上。
  根本不敢乱瞄,低了头盯着秦然的脚后跟,一步不错地跟着走,跟得太紧,以至于秦然停步的时候差点撞到秦然的背上,幸亏秦然出手将他稳住,小白这才发现已经来到一个布置得典雅而温馨的房间。
  “你就住在这儿,除了中院左面,其他地方你都可以走动,需要外出就在前台留言,有什么需要也可以按这个铃,会有人来应答,床头柜里给你放了一张卡,密码也在一起,除了不能提现,其他的,随你喜欢。”
  秦然交代完就走,小白还有些迷糊,但有一点很清楚,越是过分慷慨的客人,自己需要付出的就越多,而且目前这位是黑社会,自己需要付出的有可能是一条命,因为沾了黑,哪怕以这样的身份,只要沾了,那就是一辈子,比卖身还恐怖的一辈子。
  小白忐忑不安地等待着命运的宰割,然而一夜无事,早上有人来敲门,说是送早餐的,小白受宠若惊,以前也遇到过体贴的客人,却从未有过这种待遇,差不多是少爷般的享受了,但也只是自己不曾享受过吧,最少阿冉的客人就是把阿冉当少爷般供着的,不过阿冉又漂亮又懂得讨好,最重要的是,阿冉连讨好都保持着少爷似的骄傲,难怪妖哥说阿冉是他最得意的作品……其实小白一点也不羡慕,比起作品,他更愿意是妖哥的朋友。
  早餐丰富又营养,小白受之有愧,可惜送餐的人不要他帮忙,他只好继续等待不知何时会来的金主,因为以前没被人包过,所以小白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据阿冉的经验之谈,自己似乎应该打扮一下,因为随时有可能要陪金主外出,即便不出门,也要漂亮而诱人地出现在金主的眼前,可是自己连换洗的衣服都没带,又或者这个衣柜里会有金主希望自己穿上的衣服?
  果然啊,一色的白衬衣,一色的黑西裤,外套倒是有很多款式,而且都很合自己的意,甚至有几套跟自己屋里的很相似,却比自己的好得太多,看牌子,都是阿冉平时念叨的所谓名牌,那肯定是比自己买的好喽!
  小白洗了澡,挑出一套换了,竟然十分合身,其实又有什么好诧异?这是黑社会啊,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但凡被黑的盯上,你就没有了所谓的隐私,你会是透明的,从身体到精神,你都没有自主的权利。
  “那是穿衣镜,你以为有整容功能啊?”
  尚老大连毒舌都不忘幽默,这样的人,应该不会太坏吧?小白从镜子里冲金主笑了一个,换得金主一脸恶心,小白很抱歉,思索着阿冉说的种种讨好技巧,可惜金主已经不耐烦了。
  “站那么远,我是鬼啊?坐过来!”尚老大穿着鞋就往床上躺,示意小白给他点一支烟,可惜小白不来事,很诚恳地拒绝了,“对不起,我不会抽烟。”
  “我让你抽了吗?就你这样的也敢出来卖?傻不啦叽还长成这样!兰玖脑壳□了才做你这桩善事!”
  尚老大又是白眼又是皱眉,嫌弃嫌恶都有了,小白只能笑,乖巧地替金主拿了烟,替金主点上,完了还不忘捧上烟灰缸,却又被嫌弃了。
  “你咋笨成这样?我都不想说你了!除了在床上张着腿瞎哼哼,你还会什么?”
  “我想想……”小白还是那么笑着,眼神却开始发呆,这是小白开始出神的表现,因为出神,也是一种思考。
  尚老大慢慢眯了眼睛,突然吃痛般吸了一口气,然后抽了小白一嘴巴,“你是想着怎么诱惑我上你还是想我弄死你!收起你那套玩意!老子对男人没兴趣!”
  小白莫名其妙,自己明明在认真思考,怎么就变成诱惑了?又说对男人没兴趣,那自己是干吗来的?还有上次……呃,那不能算兴趣,只是一种验证,而且似乎被自己不幸而言中……
  “你怎么知道我爱上他了?我要实话!”尚老大话头转得太快,手也一下就捏了小白的下巴骨,力道时大时小,清楚地提示着实话与否的后果。
  小白眨了眨眼睛,逼回快要疼出来的泪,笑容是无法保持了,只能努力保持清楚的发音。
  “我们有时候会被要求扮演某个角色,通常那个角色就是客人在生活中喜欢的人,而那个人,通常是客人得不到,或者得到又失去了的,当然,也有一些客人会臆想出某个人物,但是不管怎样,都是客人喜欢上了的。”
  “可你说我爱上他了,不是喜欢!”
  “是的,这种情况并不多见,因为我们的服务对象是男性,所以会对我们有那种扮演要求的客人,他所心仪的就只会也是男性,而男性之间不会有那么执意的情爱,一旦有了,客人在做的时候,就会表现得很悲哀……嗯,不是悲哀,是……是……”
  “是怎样就怎样,我说了,要听实话。”尚老大放过了小白的下巴骨,甚至鼓励般拍了小白的肩一下。
  小白很识相地点了点头,但也没了下文,眼看金主要怒,小白赶紧补充,“你上次做的时候喊了他的名字,是你自己说出来的,你说你爱他,然后叫了他的名字,你还哭了……哭了吗?是汗,不是泪,我记错了。”
  “记错了可以,说错了不行。”尚老大咬牙切齿。
  小白点头,然后胸口上就挨了一脚,这是说错了的代价。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 章

  小白在床上养了一星期,金主那一脚,裂了他一根胸骨,很幸运不是骨折,否则戳进肺去,可能当场就挂了。
  秦然来看过小白三次,每次都会替自家老大表示歉意,小白总是笑着说没关系,然后便会反省,是不是自己的诚意表现得不够,要不秦然怎么左一遍右一遍道歉?
  为了更好地表示自己真的不介意,小白起身了,虽然胸口还是疼,但是就连送餐来的那个人都因为自己不再躺着而明显地松了一口气,可见自己的反省很到位,而且起床不久,金主再次驾临。
  “这次算你工伤,也不要兰玖贴了,我给你算钱,你想个数报给阿飞,回头我批了就给你,算你识相,你要再在床上赖下去,一分也别想!”
  小白笑,刚想点头,又觉得不对,本来就不是为了赖钱才躺的,所以这个头点不得,于是微微抬了一下的头便顿住了,这个动作在尚老大看来,就变成了小白在仰头挑衅。
  这次小白很醒事,赶紧低头示弱,听金主冷哼一声,知道自己过关了,忙抬头一笑,金主却一脸厌恶,小白在心里偷着乐,就知道这人恶心自己的笑脸,所以多笑笑,也许能提前回去呢!
  小白更灿烂地笑着,果然金主掉头就走,恶心得门都不摔了,照这个趋势,会不会自己一走,这个房间就永久性关闭?幸亏自从进来就没出去过,否则怕会把自己走过的地方都封锁掉!可是真有这么恶心?那也是你们愿意买的好不好?
  小白嘿嘿地笑,扶着墙到了门边,一步步挪出门去,阳光斜洒在院廊的栏台上,栏外是一片草地,顺着墙角三三两两地栽着燕尾兰,小白记得燕尾兰有一个别名叫吉祥草,以前在老家的院子里,父亲也栽了好几丛,蓝莹莹的花瓣在风中颤悠悠地抖……那么硬铮的叶子,却是那么孱弱的花……
  小白又出神了,纤细的身子无力地靠在廊栏上,沐浴着阳光却发冷般轻颤,秦然看到这个影像时,有些不敢相信这是小白的背影,因为这有点沧桑,有点沉重,但也许这才是真相,小白的真相。
  秦然悄悄退了回去,不忍惊醒真实的小白,很多时候,人只有在梦里,才能做真实的自己,但是真实的小白是无用的,只有那个虚假的,也是具有治愈功能的小白,才能继续呆在这个地方,但他到底还是会累啊,所以偶尔的放松,还是可以给他的吧。
  秦然在暗处掐算着时间,十五分钟后,秦然上去拍了小白一下,小白回头一笑,秦然在心里点头,很好,伪装的速度很快,前一秒还笼罩在身上的那种萧瑟感一下就撤得干干净净,并且立刻换上了温顺柔和的外衣,果然能带来治愈般的气场,如三月和风,冬日暖阳。
  小白很高兴,因为秦然说要带他出去吃饭,重点不是出去干吗,而是出去,终于可以没有一点顾虑地出去了,也不知阿冉最近好不好,这一趟正好去看看。
  小白盘算着一会儿怎么跟秦然开口,谁知回房换衣服时被要求穿西装,于是小白明白了,其实不该有幻想的,秦然怎么可能跟他做朋友?即使嘴上答应过,但只是嘴上,虽然约他的时候说的是请他吃饭,但是没说谁请。
  出了芳源会馆,小白猜测秦然会把车开到某家西餐厅,谁知竟是去了旧城区的馆子街,这个地方,小白只来过一次,那时恩人兰玖把他领到这儿来饱餐了一顿,然后就把他带回了娱乐城,现在想起来,当年在这儿吃的那顿饭,几乎可以说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断头饭了……
  小白一面出神,一面跟着秦然进了一家饭馆,出乎意料的,里面很干净也很清静,大堂里只有一桌人,里面的各个包厢也只有一两间有人声,秦然却领他上了二楼,整个楼层静得令人发碜,秦然在尽头处的包间门口停下了,小白冲他笑笑,自己推门进去。
  里面已经上好了菜,很精致的一桌,坐在桌边的人也很精致——尚老大的帅,艺术品般一丝不苟。
  小白乖巧地坐下来,看得出,金主心不在焉,小白静静等着,总之金主不发话,自己就算饿成干尸也不能动一下,更不要随便发出声响,当然,肚子里唱起的空城计不算。
  尚老大破功一般笑起来,“你以为相亲还是谈判?端庄贤淑还正襟危坐啊你!赶紧吃吧,我是吃过了的!”
  那不早说!小白腹诽,脸上柔顺一笑,礼貌而快速地吃起来,可不能吃太慢,金主特意包下这地方,不是给你复古浪漫来的,吃人嘴软,人家喂饱你是为了把你捏扁搓圆,就图个随心所欲!
  “吃好了?”寥寥三个字,尚老大说得抑扬顿挫,小白听得心惊胆寒,除了笑,点头,还是不敢随便出声。
  尚老大坐到窗边的沙发上,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坐过来,在我面前,你少装畏缩,真正怕我的人不是你这样。”
  小白知错般耸肩一笑,摸了摸几上的茶壶,温度正好,先给金主奉上一杯,然后替金主点上烟,这才慢动作般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见金主没有任何表示,这其实就是表示自己可以喝了,虽然这几天跟金主的相处少之又少,但还是摸清了一点,总之只要金主面无表情,就说明你此刻在他面前的言行,只好比猫挠痒痒、狗打喷嚏,你管你的痛痒,无关他的痛痒。
  一直到小白解决了饭后茶,尚老大才睁开了假寐半天的眼睛,那里面却有着类似伤心的红丝,小白只瞟到一眼便不敢再看,有时见多不一定识广,而是找死。
  “知道为什么带你来这儿吃饭?”
  这是问句?
  好吧,这是尚老大专利专用的质疑式陈述。
  小白摇头作答,接下来根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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