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国作者:smtlove(阿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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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国作者:smtlove(阿凤)- 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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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五骑探报,宴子桀命侍卫截下,竟听探子报说雷延武军中带同一辆马车,看情形甚似押解刑囚。
  宴子桀心中一紧,追问刑囚样貌,却让探子为难。想探哨皆是远观敌情,力求全身而返复报军情,哪里能看得清型囚的样貌去。众人只是异口同声能说出刑囚衣衫褴褛,看身形高挑消瘦,被绑在马车的支架上,就再也说不其它来。
  这一刻凭的是什么根椐宴子桀说不出,就连石沉大海渺无音讯他都无法相信胡璇已死了,这次猜想雷延武押解之人就是胡璇,还要有什么根据!
  宴子桀此刻就恨不得带兵冲去抢人下来看个究竟。可回身看看自己带出来的二十余人,与四五千人又如何抗衡。即便如今宴军强势,可地盘毕竟是西砥人熟悉的边郊荒野,一个不谨慎就有遇上西砥散兵的危险……可若那人,当真是朕的胡璇……
  心头涌上一股好久不曾有过的冲动,焦切、急躁,温暖……一想到那人近在咫尺,甚至有了想哭的冲动……朕决不能再错失这一次。
  宴子桀心中打定主意,向五个探子交待一番,命他们速返桐城,便带众骑向雷延武行军的方向奔去。
  雷延武派出的探哨,探到的正是宴子桀这二十余人在山中伏蛰,故意露出的旗帜。
  宴子桀这一招行事太险,他自己手心中何尝不捏了一把汗。倘若这其中看到自己大旗的不是雷延武的探子,而是在山险那方阵守的太后驻军的探子,又或是其它散队的西砥兵,又或是他们不畏一死,冲杀上来与朕一决生死……
  可赌就是赌。
  宴子桀一边等等桐城的援兵,一边按耐不住焦急的心绪。一次次的听探子回报雷延武渐渐向山中移去,心中只觉得又一次接近的人仿佛又要因为自己的犹豫不决而远去。宴子桀猜想,定然是雷延武有意硬闯,余人不从才会如此拖拖塌塌。虽然雷延武带人冲过来自己就危在旦夕,但若任他遁出丘陵山道,便再难探到消息。宴子桀终于忍受不住,奔到自己的坐骑前纵身上马:“随朕来!”
  “皇、皇上……”众人跟着这个彪莽皇帝早已担惊受怕,可宴国毕竟不是受创的西砥,也就没人敢跟这个翻脸比翻书还快的皇帝理论,一行二十余人,硬着头皮跟从宴子桀纵马奔去。

  第四十一章

  雷延武带兵入了丘陵之地命众人掩伏,再派探哨,不多时,那探哨急急归来。雷延武这次将探哨带在一边,私下问话,也不理会各处的小头目如何怨毒的目光。
  那探子呈报,桐西关宴军异动,正往此刻的方向移来。
  雷延武心中一惊,此刻确定刚刚宴子桀漏出马脚人是退敌的虚计,却也毫无办法,眼见错过了时间,如今宴军后援已到,难当其力,当下命众人再向来路退回,暂求全身而退。
  若说打仗此刻自然没人肯,可一听撤军,逃命还是要拿起精神,当下一众人向来路返还。还没行出十余里,又有探子来报,后方中伏,又有逾万宴军拦在后路。
  雷延武此刻真是怒意焚心。一恨这班怕死又无谋的蠢兵不肯随自己早冲杀过去,二恨自己又中宴子桀一计,当下不再与众人为伍,纵身跳上押着胡璇的马车,策马向刚刚退来的来路又冲过去。
  那副将与众人一听说后方有宴军万人,此刻亦没人肯向后退,也一窝蜂地跟着雷延武又奔回去。
  刚行出没数里,猛然前方尘土飞扬,杀声乍起,隐隐看到宴国的青龙旗在沙尘中若隐若现其间杂夹着马蹄奔腾之声与零星的喊杀声,气势甚是唬人。
  西砥的散步东奔西走,早已乱了阵角,此刻见前后都有敌兵,有些人便停在原地想聚在一起,有些干脆就抱头向左右奔逃而去。
  雷延武亦被宴子桀这番折腾怒火中烧。想宴子桀的方向,虽离桐城较近,但山路险多,援军倒不如後方阵守的军队来得快,他此时若有援手,还叫什么阵。当下一声暴喝:“要活命的随我来!”
  逃去的人有大半,毕竟也有人担心四处中伏,想来当官的是最惜命的,他雷大将军都不怕死了,自己也跟着一搏就是,当下还剩三五百人随着雷延武向前冲去。
  宴子桀担心失而复得,怕自己逼得雷延武四处奔走而又失去了胡璇的行踪,可雷延武一冲过来,宴子桀也是心中一紧:后方援军还有多久能到,凭一已之力,又可与那四五千人支撑多久——但自从自己以为那雷延武押解的战俘,十之八九是胡璇的时候,这样的后果,又岂会是自己料想不到的。
  此刻再弄玄虚也没什么用处,宴子桀一声号令命拖着树枝摇着大旗在山道中奔跑造势的士兵停下来,拔出自己的腰刀,高呼道:“朕曾在桐西关中伏,与麾下三百余士同雷延武十万兵马拼杀一个时辰有余。今日又是如此!不过对方散兵败将千人而已……”话说到这里,雷延武的军队已经越冲越近,可此时却仿佛万马奔腾的冲杀声由西方响起。宴子桀面上神采一振,知是援军已到,当下不再多言,调整马头,带领二十人一字排开,在扑面的尘沙中向疾奔而来的西砥军迎战。
  蓦然间响起惊天动地的冲杀声,山谷後漫起的弥天风尘,雷延武心中即时凉到了底。援军已到,还哪里有路可逃。面前只有那二十余人,目光凌利地,认出首当其冲的宴子桀。雷延武将手中大刀紧握:“杀了你也不赔!”
  只身单车,向一字排开的二十人冲过去,雷延武惊觉自己的喊杀声是如此孤绝而鲜明。一时的惊怔,手中扯疆,脚下劲缓,余光中,才发现怯战的士兵早已零零乱乱地落在后方不肯再前进,甚至有人跪地高举兵刃以求降不死。
  宴军那黑压压的万余铁甲骑兵,与散乱的几百人相比,竟然仿佛有扑天盖地的气势……
  大势已去。雷延武不甘心,他心中恨不得能冲过去,力取宴子桀的首级以泄一已之恨,可竟然发觉身体丝毫使不出力气驱马冲过去。
  宴了桀呢。此刻,他的心仿佛要从嗓子口随着一口血气涌出来。那被雷延武缚在马车上,早已被折磨得没有人形枯柴一般的人……谁人认不出,自己却再清楚不过——那就是朕的胡璇!
  他怎么垂着头?脸肿得历害,似乎还眼不开眼……璇啊!你抬起头,睁开眼,告诉朕你还活着!朕……来救你啊!
  心中一面悲切地难以抑制情绪,而另一个理智又在挣扎:平静!静下来,不能让雷延武看出破绽……
  强自定神,微微启口喷出急促的吐息,面上表情依旧僵硬冷凛,可脚下仍是不由自主的一夹马腹,那马儿吃力,也通灵甚得主人的心意,竟然跶跶地向着雷延武的方向小跑了两步。
  宴子桀这一动,身后赶上来的军队也向前涌动。西砥兵竟然皆举刃过头,就地请降。
  雷延武坐在马上,手起刀落斩断了拖著马车的缰绳,他这一举是决意死战,解了战马的拖累,却不想正中了宴了桀的心意。可那架板的车子没了拉力,一声闷响倒在地上,胡璇被缚在木架上随之倒地,那重重的一摔,本已昏死的人并无反应,却又让刚宽了心的宴子桀心中又一阵抽痛。
  有关胡璇如何被宴子桀惨下毒手,雷延武所知甚详。即便他清楚地知道胡璇多么深爱这个宴子桀,可以他自己看待胡璇有如一个满足征服欲的玩物的心情,此刻他便是半分也想不到,面前这个男人冒险设计与自己周旋,挥帅动众地前后包抄,为的就是身后那被自己折磨得没了人形的男子。
  宴子桀回神勒马,微微仰起头,神色倨傲地打量雷延武:“雷延武、你回头看看!何谓识时务者。”
  雷延武一声冷笑:“人生百年敌不过一死!怎么?你带了这么多人来,到了本将军面前,倒不敢冒进了?”这是十足的死鸭子嘴硬,死也要做回硬骨头。
  关心则乱。宴子桀一边想着雷延武或许不知道自己为何而来,可心里一边计较雷延武离胡璇太近,自己若是命人冲杀过去,难保不会刀剑无眼伤到胡璇,又或是雷延武以胡璇的性命向自己要胁……如今他也只能让自己保持着一张悠哉游哉的脸孔,眸子却时不时的往倒在地上的人瞄去,心里盘算怎样才能让雷延武离开胡璇远些,方可保他平安……
  “朕知道你心中不服气。”宴子桀貌定神闲地说道。
  雷延武冷哼一声:“若非这般怕死之人所累,雷延武根本不会上你的当撤兵!”
  宴子桀心情甚好似地一声笑:“呵呵,怎么?将有令而军不从,这并非你失德所致?!”宴子桀心神游离,这话一出口,心里即时懊悔,也不知是自己心理作祟,还是当真如此,宴子桀就觉得雷延武眼中凶光毕露,余光很很地瞪了胡璇的方向一眼。
  “朕给你个机会!”宴子桀忙提高了声调,籍机向前策马,靠近雷延武几步,而身后的军队一动,雷延武扯着坐骑,又向后退了两步,正正踏在胡璇倒着的车板边。
  宴子桀险些没喊出声来,却极力压抑自己,但脸上的焦暴之色却再难掩示,狠狠地向后一摆手:“没朕的命令,谁人也不准动一步!”
  不只宴军意外,西砥兵意外,连雷延武也意外。宴子桀接二连三的异常举动太过让人不解,不由得狐疑地望向他。
  宴子桀瞬间变脸,又是一幅气定神闲之态:“朕与你结冤,是家恨并非国仇。父母之仇即是不共戴天,籍由你与朕之手了断亦是再好不过。”说着提了提手中长刀,继续道:“朕与你比试一场,你若胜出,朕放你走!你若技不如人,此番便没有怨言了罢!”
  “……”雷延武自守门户,满心狐疑,漠然地看宴子桀,却并不答话。
  “如何?”宴子桀却不轻动,只在原地老老实实地等雷延武回答。
  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宴子桀是受了菩萨点化不成?上风占尽只管杀来便是,他此刻为的是什么?若说这个人念在亲缘血肉之情不忍下手,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他连自家的兄长都下得去手,如今与自己念的是哪门子经?
  雷延武怎么想也想不通,一边思疑,一边拖延般地应道:“此话当真?”心里却无数个念头涌起——他倒底顾忌些什么而不敢妄动?
  “君无戏言。”宴子桀又借机向前催了几步马,距胡璇只有十几步之遥,目光不觉地就想好好地看看他伤得如何,有没有醒来,知道不知道朕已来到你身边……朕想办法带你走……可脑子中紧绷的弦让他克制自己,仍小心地盯紧雷延武——或是再接近些,只要他一走神,朕也有机可乘杀了他。哎,现在就叹自己想不到在这种情况下救人,早预设弓箭手岂不是好……也不成,乱箭伤了璇……强行扯回自己几乎无法制控的思绪,宴子桀望向雷延武:“准备好了么?”
  没有太多的余地思考,亦没有立场开出自保的条件,雷延武将心一横:“来吧!”一声断喝,催马向前冲去。
  宴子桀心中一喜,面上神采一现,提刀纵马奔去,迎着雷延武挥刀砍去,却在二人交过一招错身换位时,宴子桀纵身下马,借力一跃来到胡璇身边,边挑开缚住胡璇的绳子,将他一拥入怀,回过一张仿佛野兽伺猎般凶光毕露的脸,暴喝一声:“给朕杀!”手中长刀向着雷延武一指,两方静待的兵马立时一拥而上。
  雷延武翻然省悟,调转缰绳提马来到宴子桀身前劈头盖脸就是一刀砍下来。
  即然人已到怀中,还哪容他伤到半分。宴子桀单手架起一刀,身子一闪,转手便斩下雷延武坐骑的马脚。那马一声长嘶,就地翻跃打滚,雷延武被它甩去老远,就地滚起红了眼仍要向宴子桀冲去,却被赶上来的骑兵一支长矛穿破大腿、牢牢地钉在地上。
  宴子桀将腰刀并于手臂之后,拥紧胡璇,情绪一松下来,才觉出扑面而来一股难闻的气味,竟是从胡璇身上散出。比起自己对他面般折辱之时,更为不堪……再看那他双目肿涨得活像大眼金鱼,脸上血迹泥渍斑驳,嘴上裂纹干皮纠结,气息更是入少出多……心中悲痛,却也为他仍有一息喜极而泣,竟抚着那脏腻不堪的脸庞贴在自己颈颊边,不顾众目睽睽,耳鬓厮摩,黯然落泪。
  “哈哈哈!”雷延武强撑着一口气,一声暴笑:“想不到!想不到!哈哈哈,你宴子桀竟为胡璇这贱人而来!”在劫难逃,心底不甘地气急败坏,雷延武恶狠狠地笑骂:“他今天能让你宴子桀神魂颠倒,当日又何偿不是施尽解数迷惑莫查合与楚康帝!这贱人在我营中亦是夜夜奉欢、下一个亡国的就是你宴子……”
  宴子桀恨得双目冒火,抱紧胡璇急步而来,用极了力道一刀斩下,雷延武话音未落身首异处,那头颅滚落到地,兀自瞪着眼睛,嘎嘴念出一个“桀”字。
  “下令收兵。”宴子桀解下自己的袍子披在胡璇身上,纵身上马将他横抱于怀中。
  “皇上,降兵……”张劲亦策马随其身后:“降兵如何处置?”。
  宴子桀此刻只顾得怀中那气息孱弱的人,心中恨怒,转眼扫过,冷冷地丢下个“杀”字,便头也不回,纵马而去。
  寒风剌骨。宴子桀单手将怀中人紧拥了拥。他却没有丝毫苏醒的迹象,原本清瘦的脸庞如今瘦得两腮下陷,与自己相仿的身高,却轻得一如十几岁的孩童,隔着自己裹在他身上厚厚的毛裘,却清楚地感觉到骨骼的硬度……一股热流又涌湿了眼眶,宴子桀深吸冰冷的空气,脚下加劲,连连催马,带著军队急疾回桐城。
  到了行宫宴子桀才下马,打横抱着胡璇急步走入。宫门前快骑呈报军情,早已在门前守候,一见到圣架忙奔上前跪地,话还未出口,宴子桀抬起一脚便将人踹倒,暴喝一声:“传御医!”便疾风似地入了内宫。
  张劲接过快探手中书笺,面色颇为深重,凝眉随御侍入内。宴子桀将胡璇抱入自己寝宫,便寸步不离守在胡璇身边。看他全无知觉微微发抖的纤瘦身躯,心中爱怜之情难当,一手紧紧握住他的手,一手轻轻的抚摸那肮脏不堪的脸颊,又是一阵鼻酸——又不免怨天尤人起来,心中开始懊恼当时心灰意冷,怎么就将最后一颗丹药毁去!不然此刻……越想心越燥,抬头向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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