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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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火-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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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妈天天给我电话哭个不停,说梦见我死了。”她自顾自地说,又象是告诉唐沁甜。她的两边耳朵又各增加了一个孔,只是洞眼暂时还没长好,各插了一个小木签子。

  “这个你也信。”唐沁甜冷冷一笑。在耳朵上打10个洞眼的女人,倒底是在打扮呢还是自残。

  “如果是真的要死,我希望死在他生日那天。”

  “你这份生日礼物可真够厚。”

  杜蔻蹬了她一眼,站起身来要走。

  “等一下,”唐沁甜忙伸出一只胳膊来挡住她的住路,“我有事问你。”

  杜蔻冷冷的眼神意识她说。

  “在这里吗?”唐沁甜环顾四周一圈,“你跟陈优什么关系?”

  “你该问他。”

  果然。

  唐沁甜眼里掠过一丝绝望。其实她早知道答案的,只是恋爱的女人总象没有头的苍蝇一样要做几下最后的冲撞。抱着中奖的心态来证实,想扑腾出渺茫的最后出路。早知道的,早该知道的,凭着她的敏感,她对陈优的敏感!难怪杜蔻总是神出鬼没地出现在这附近,就连那几条鱼——她想起陈优第一次见到时很意外地问:“怎么全养的是一模一样的品种啊?”是啊,这本来就是杜蔻的。他在她家又见过。那一次,也是在这米粉店里,自己对她说“你的鱼都还在我那呢。”她说“我又养了一模一样的。”

  一模一样。

  陈优出入着这两个养着一模一样鱼类的女人家。

  两个女人对峙着,象两堆沙垒,随时会风化瘫塌,却因为水的浸泡凝结得刚强起来。那水是泪水。

  “你给夏予非发的短消息?”

  “你怎么知道是我?”杜蔻皱了皱鼻子,又要走,唐沁甜急了:“站住!你给我说清楚,你凭什么……”

  “我告诉你,唐沁甜。”杜蔻推开她的手,“你不要傻B一样天天爱呀爱的。如果你愿意,我一句话就能让你对那个男人死了心。”

  “你那句话那么管用,干吗不用来对付你自己?”唐沁甜冷笑,“要说傻B,咱们俩都是。”

  杜蔻嘿嘿笑一下,绕开唐沁甜,从另一个过道走了出去。  

  咖啡厅在二楼,靠窗一溜的座位全是用绳子吊着的吊板,绳子上缠着塑料做的藤条和叶子、鲜花,象是很漂亮的秋千。李遇柳掏出一支烟来,掩饰自己的别扭:两个大男人面对面坐在这种地方吃饭,真是有点怪怪的。

  夏予非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自在,这里离他们办公的地方近,差不多是他的食堂了,翻开菜单,很熟悉地点了两份T骨扒和例汤。

  “你们平常也这么晚才下班啊?”李遇柳问。一边看手机上的时间,差不多都8点了。

  “有事就加加班,回家后更憋。”夏予非说,“你到深圳是出差?”

  “拜访一个小客户。”

  “你不是差不多相当于你们公司的技术总监了吗,小客户也得你出马啊?”

  “是啊,现在美宁只剩下几个小客户了。”李遇柳苦笑着,“主要是我还有点私事要处理所以来了,我在这边有很多同学,等会还要去赶场子呢。要不要一块去?”

  “好啊。”夏予非马上很感兴趣地坐直了,“在哪?”

  “可没酒喝的啊。我跟他们说好了的,要喝酒我就不去了。上次跟你喝的,我住了三天院。”

  “你是纸糊的啊?”

  “你跟沁甜真的分手了?”

  “她没跟你说吗?”夏予非从李遇柳放在桌上的烟盒里摸出一根烟来。

  “她搬到天籁原来的地方去住了。还找我借钱,不知道搞什么。我说你能原谅她一次的话,”李遇柳递上火,为夏予非点着,“过去的事也就……”

  “什么过去的事!永远都过不去!”夏予非“啪”地一拍桌子,咖啡杯跳了起来,滚烫的咖啡洒了他一手背,“我永远不会原谅她!永远不会!!我一想到那个小婊子就恶心,是恶心,恶心,你知不知道?!”他暴躁得从坐凳上弹跳起来,秋千荡开去,又荡回来砸到他膝盖弯处。

  周围的人都扭过头来,惊愕地看着他。夏予非狠狠地踢了一脚砸到他的秋千:“看!看什么看!我老婆在家偷人,我叫两声还不可以吗?”

  被他重重踢开的秋千以更重的力度又砸了回来,夏予非还要踢,李遇柳忙拉住他:“你搞什么?这算什么?有什么事坐下来慢慢说。”

  好说歹说予非终于坐了下来。服务员不停地偷眼看着夏予非,一边手脚麻利地擦了桌子,把咖啡撤了,换上他们点的扒和汤。

  李遇柳将他刚才那支被咖啡浇过的烟扔了,重新给他点了一支烟:“你这些日子都是生活在这种状态?不想原谅她就算了,不用折磨自己。”

  夏予非叼着烟,打开自己的手提,按了几下,然后把电脑转过去给李遇柳。屏幕上是赤裸着的陈优抱着包着浴巾的唐沁甜走进卧室,李遇柳吓得浑身一震,赶紧回头看了看,手忙脚乱地关了声音,把电脑移斜转过去,对着窗口。

  羞辱!对于夏予非来说,那个骚女人给他的羞辱大于带给他的伤心,虽然曾经以为是他这辈子最爱的女人。从第一次在展厅里见到亭亭玉立的、长着黑白分明的细眼睛的唐沁甜,他就开始了温柔顺从呵护有加的恋爱历程,他为她连烟都能戒了,猜度着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甚至现在一去饭店点菜,他都不记得自己原本爱吃什么了,两年下来,婚纱也照了,戒指也买了,爱情搞得象服务业,突然找到了这两年她心不在焉的理由(他原本竟以为那是她的性格!)衣柜里翻到了男人的领带;脖子上戴着献身换来的钻石项链;抽屉里的小本子上,一条条工整小心地抄录着她发给那个男人的肉麻短消息和对方回复的字句,哪怕对方只是冷淡地回了一个“嗯”字也舍不得放弃——怪不得她总是厉正词严地告诉他“我不喜欢别人翻我的东西”(那天他气极之下,想起当初房子装修时留着备用的另一套钥匙,打开了她抽屉);还为他演出了投入的一出床上戏。

  “那天我刚从办公室出来没多久,收到短消息,说他们俩又搞到一起了,我马上买了去广州的火车票,想捉奸在床的。不到一个半小时就到了家,他们不在,时间还早,估计在外面吃饭。”夏予非一大口一大口地吞吐着烟雾,“我把她平时聊天的摄像头调了一下,把电脑装成待机的样子,撒下鱼网,就出门去找你喝酒了。他们果然没让我失望。”

  李遇柳不好意思继续往下看,关上电脑,递回给夏予非:“谁发的短信?还是唐沁甜以前说的那个号码?”

  “是啊。我好想知道发短信的人是谁,出于什么目的。”夏予非突然笑了起来,“服务员怕了我了,没来招惹,其实这里是禁烟的。咱们走吧,换个能吸烟的地方好好谈谈。”

  李遇柳点点头,招手叫来服务员,一只手又制止住了夏予非掏钱包的动作,“别跟我争,我出差可以报销的。” 


我好想知道发短信的人出于什么目的


  咖啡厅在二楼,靠窗一溜的座位全是用绳子吊着的吊板,绳子上缠着塑料做的藤条和叶子、鲜花,象是很漂亮的秋千。李遇柳掏出一支烟来,掩饰自己的别扭:两个大男人面对面坐在这种地方吃饭,真是有点怪怪的。

  夏予非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自在,这里离他们办公的地方近,差不多是他的食堂了,翻开菜单,很熟悉地点了两份T骨扒和例汤。

  “你们平常也这么晚才下班啊?”李遇柳问。一边看手机上的时间,差不多都8点了。

  “有事就加加班,回家后更憋。”夏予非说,“你到深圳是出差?”

  “拜访一个小客户。”

  “你不是差不多相当于你们公司的技术总监了吗,小客户也得你出马啊?”

  “是啊,现在美宁只剩下几个小客户了。”李遇柳苦笑着,“主要是我还有点私事要处理所以来了,我在这边有很多同学,等会还要去赶场子呢。要不要一块去?”

  “好啊。”夏予非马上很感兴趣地坐直了,“在哪?”

  “可没酒喝的啊。我跟他们说好了的,要喝酒我就不去了。上次跟你喝的,我住了三天院。”

  “你是纸糊的啊?”

  “你跟沁甜真的分手了?”

  “她没跟你说吗?”夏予非从李遇柳放在桌上的烟盒里摸出一根烟来。

  “她搬到天籁原来的地方去住了。还找我借钱,不知道搞什么。我说你能原谅她一次的话,”李遇柳递上火,为夏予非点着,“过去的事也就……”

  “什么过去的事!永远都过不去!”夏予非“啪”地一拍桌子,咖啡杯跳了起来,滚烫的咖啡洒了他一手背,“我永远不会原谅她!永远不会!!我一想到那个小婊子就恶心,是恶心,恶心,你知不知道?!”他暴躁得从坐凳上弹跳起来,秋千荡开去,又荡回来砸到他膝盖弯处。

  周围的人都扭过头来,惊愕地看着他。夏予非狠狠地踢了一脚砸到他的秋千:“看!看什么看!我老婆在家偷人,我叫两声还不可以吗?”

  被他重重踢开的秋千以更重的力度又砸了回来,夏予非还要踢,李遇柳忙拉住他:“你搞什么?这算什么?有什么事坐下来慢慢说。”

  好说歹说予非终于坐了下来。服务员不停地偷眼看着夏予非,一边手脚麻利地擦了桌子,把咖啡撤了,换上他们点的扒和汤。

  李遇柳将他刚才那支被咖啡浇过的烟扔了,重新给他点了一支烟:“你这些日子都是生活在这种状态?不想原谅她就算了,不用折磨自己。”

  夏予非叼着烟,打开自己的手提,按了几下,然后把电脑转过去给李遇柳。屏幕上是赤裸着的陈优抱着包着浴巾的唐沁甜走进卧室,李遇柳吓得浑身一震,赶紧回头看了看,手忙脚乱地关了声音,把电脑移斜转过去,对着窗口。

  羞辱!对于夏予非来说,那个骚女人给他的羞辱大于带给他的伤心,虽然曾经以为是他这辈子最爱的女人。从第一次在展厅里见到亭亭玉立的、长着黑白分明的细眼睛的唐沁甜,他就开始了温柔顺从呵护有加的恋爱历程,他为她连烟都能戒了,猜度着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甚至现在一去饭店点菜,他都不记得自己原本爱吃什么了,两年下来,婚纱也照了,戒指也买了,爱情搞得象服务业,突然找到了这两年她心不在焉的理由(他原本竟以为那是她的性格!)衣柜里翻到了男人的领带;脖子上戴着献身换来的钻石项链;抽屉里的小本子上,一条条工整小心地抄录着她发给那个男人的肉麻短消息和对方回复的字句,哪怕对方只是冷淡地回了一个“嗯”字也舍不得放弃——怪不得她总是厉正词严地告诉他“我不喜欢别人翻我的东西”(那天他气极之下,想起当初房子装修时留着备用的另一套钥匙,打开了她抽屉);还为他演出了投入的一出床上戏。

  “那天我刚从办公室出来没多久,收到短消息,说他们俩又搞到一起了,我马上买了去广州的火车票,想捉奸在床的。不到一个半小时就到了家,他们不在,时间还早,估计在外面吃饭。”夏予非一大口一大口地吞吐着烟雾,“我把她平时聊天的摄像头调了一下,把电脑装成待机的样子,撒下鱼网,就出门去找你喝酒了。他们果然没让我失望。”

  李遇柳不好意思继续往下看,关上电脑,递回给夏予非:“谁发的短信?还是唐沁甜以前说的那个号码?”

  “是啊。我好想知道发短信的人是谁,出于什么目的。”夏予非突然笑了起来,“服务员怕了我了,没来招惹,其实这里是禁烟的。咱们走吧,换个能吸烟的地方好好谈谈。”

  李遇柳点点头,招手叫来服务员,一只手又制止住了夏予非掏钱包的动作,“别跟我争,我出差可以报销的。” 


我还是忘不了他


  “晚上一块去逛天河城吧。”快下班的时候,洗手间兴旺起来。庄可妮站在烘干机下,问刚从里间出来的唐沁甜。

  “不行,这几天我都没空。”

  “忙啥呢?”

  “我跟你们这些土著不一样,动辄流离失所,在忙着找房子呢。这些天都住朋友那。”

  “跟你男朋友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

  “咦,你裙子上是什么?”

  庄可妮低下头去看自己粉红色的薄呢裙,拍了拍:“是猫毛!我家如花,只要我一坐下,她就要爬到我腿上来。”

  两人一块往外走去。正遇到谭振业从男WC出来。在厕所遇见男同事特别是老板,一直是很为难的事,不知道打招呼还是不打招呼好。谭振业却主动朝两人点了点头,又说:“小唐,你下班后来我的办公室。”

  “又有什么事,”庄可妮吐了吐舌头,“今天你房子看不成了。”又问,“要不要我给你介绍男朋友呀?”

  “放着备案吧,我这段时间没心情。”唐沁甜说,“你是春节结婚吧?要当新娘子了?”

  “嘻嘻,这个暂时不要广播,不能断我后路呀。”庄可妮笑呵呵地说。

  收拾了一下桌面的文件,又看了一下几个数据,想着谭总等下是不是要问这个。谭振业平时总是教训自己的手下“要把自己负责的业务数据象工资的数字一样烂记于心,不要客户问一个问题翻半天。没记住怎么可能有概念,怎么应对?怎么运用?”

  关电脑,其中一个打开的页面是她常去的论坛,留言板上有个叫柠檬的人留言:“我还是忘不了他。”

  我还是忘不了他。

  唐沁甜忙用两个食指按住两边的眼睛,以防眼泪不设防地掉下来。她移过放在电脑一角那个玻璃杯里青翠欲滴的绿萝,取过笔,一笔一画地叶子上写上这几个字。

  谭振业还在看一堆报表,丝毫没有下班的势头,看唐沁甜进来,指指沙发意示她先坐下。又拿起电话问了一个业务人员几个数字的来源,在资料上用笔圈出来,写下附注,忙了十几分钟终于才算告了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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