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典型杀人事件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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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 典型杀人事件篇-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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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贯警部系列之典型杀人事件篇


            '日本' 赤川次郎

                 第一章
                 “这是最常见到的案件嘛!”
                 虽然只是一句最普通不过的话,可是有时也会有反作用的。
                 原本已进入半睡眠状态的大贯组长突然睁大了眼,说:“什么意思?”
                 “啊?!”
                 井上刑警跟随大贯组长办案还不到两个礼拜,所以还无法捉摸到大贯组长的脾气。
                 听他在问了,就很正经地点头回答说:“被杀的人叫做松阪浩哉,是位评论家。”
                 “评论家?哪一方面的评论家?”
                 “好像各方面都行。常在妇女杂志上发表他的随笔。”
                 “评论家这种人最靠不住了。”大贯皱著冒头,一副曾深受其害的神情。
                 “嗯,说得也是。”井上带著愉快的语调继续接著说:“这个松阪虽然在妇女杂志上发表‘夫妻的相处之道’,可是他却到处风流,我看他们夫妻两人也经常口角的样子。”
                 “所以,大概就在那种情况下被杀了吧!”大贯不以为然地下了评断。
                

 “松阪是在自己家里的工作室里被杀的。松阪在自己家的空地上盖了一栋工作室,好像就在那儿写稿的样子。大门也是另外加上的,可以直接从外头进入,所以不只是工作方便而已,要悄悄地带情人回家偷情也是很方便的。”井上喘一口气,打开笔记本继续说道:“事情大概是这样子的。──松阪昨晚十点左右就进去工作室。据说他都是在这个时间开始写稿的。然后,大约十二点左右,家里的一个人听到似乎有人进去工作室的样子。不晓得是谁,可是他听到计程车的声音,大门──是工作室的──打开、又关上的声音。今天早上,他太太用完早餐,往工作室那方向看,窗帘开著,这表示他还在写稿;若是窗帘拉上则表示他在睡觉,不要打扰他,这是他定下的暗号。今天早上因为窗帘没拉上,所以太太就拨内线电话过去。可是却没有人接。她觉得很奇怪,就穿过庭院,往工作室走去。结果,就发现丈夫被杀了。死因是──”
                 井上一口气地报告到这里,往大贯那方向瞄了一眼,他愣住了。大贯两手塞住耳朵,好像正在冥想而被打扰似的模样。
                 井上推了推他的手肘。
                 “嗯?”大贯把手从耳朵上放下来说:“说完啦?”
                 “说完?!……您并没有在听嘛!”井上愕然不已。
                 “办案的禁忌是预先下判断。”大贯一副认真的表情,“刚才,你说这常有的嘛!
                

 可是,站在我们的立场来说,即使是这种常有的案子,也该抛弃一切的偏见或先下判断,要把它当作像是从未发生过这种案子那样,从头调查起。所以,我才把耳朵塞住,不听你的报告啊!“
                 井上眨眨眼说:“那您叫我不要说不就得了!”
                 “我不会禁止部下自由发言的权利!”大贯继续他自己的发言,“让你自由地发言,而我为了不听,就只好塞住耳朵了。这是很有理论性的。”
                 这个时候,井上才了解为何学长们一听到自己被分配到大贯组长手下工作时,眼中所流露的同情眼神。
                 在巡逻警车尚未抵达现场时,我们先来介绍这两位主角吧!
                 井上安弘今年二十五岁,是警务处搜查一课的新来刑警。还是孤家寡人一个。虽然他的缺点是太过于正经,可是仍不失为一位正直的年轻人。
                 和井上比较起来,大贯可以说是相反典型的人。硬是找出共通点的话,那就是──同是人,同是男人罢了。
                 不过,这并不是说大贯爱偷懒,其实任何案子只要一经他插手了,就会很热心地去办案,只不过是那种热心常和一般所谓的热心截然不同而已。
                 周围的人常叹息地说:“如果他能不帮倒忙的话,就阿弥陀佛了!”
                 从这句话,你就可以想像出来大贯是个怎样的人了。
                 外表看起来就是五十岁左右的体型──脚短短的,挺个啤酒肚。虽然动作迟钝了些,可是在他那不笨的脸上,却有著敏锐的眼光,不,倒不如说是多疑的眼光来得恰当。
                 这一天是秋高气爽的好天气。
                 从巡逻车的窗子可以看到蔚蓝的天空。
                 “真是好天气!”为了打破车上沉闷的气氛,井上顺口说道:“在这么好的天气里却发生凶杀案,真是倒楣!”
                 大贯瞪了他一眼,说:“你怎么了?难道你研究过杀人事件及天气的关连吗?”
                 “不是,不是这样的──”
                 “那么就安静点,不要乱说话。”
                 这么一来,井上也只得闭口不语了。他们俩现在的情形,可说是最最普通的上司及部下的关系。
                 松阪家位于幽静住宅区中,很显眼的一栋建筑物。
                 “哇!真豪华。”
                 从巡逻车下来时,井上忘却不愉快的心情而赞美著矗立在他眼前的建筑物。
                

 井上马上连想到自己那间六、七坪大小的公寓,相较之下,自己那间房间就像是猪舍了。而大贯呢?拿自己所住的破烂住屋比较起来的话──“这边土地比较便宜。”他不服输地强辩著。
                 松阪家是一栋很时髦的白色建筑物,主屋大得几乎将周遭的土地都包围了,工作室是从主屋的另一角延伸出来的平房。巡逻车就停在工作室的大门前。
                 “这里是工作室。”井上胸有成竹地说:“换句话说,案发现场就是这里。”
                 “我们进去吧!”
                 大贯打开大门。──说是一间工作室,却像是豪华公寓的设计,玄关也非常宽大。
                 门打开,一位穿著制服的警官出来,说:“总局来的人吗?”
                 井上回答说:“是搜查一课的。”
                 “辛苦您们了。”
                 “现场是这里吗?”
                 “是的。”
                 他们两人进入房间。
                

 房子是西式建筑,有六、七坪宽。在屋内的一角,摆著一张厚重而宽大的书桌及一张皮椅,大概就是用来写稿的地方吧。若是没有那些设备的话,这间房子会是一间很舒适的起居室。
                 专为客人来访而设置的沙发柔软舒适,旁边小桌上摆著高级的威士忌酒。
                 “我是N警局的白井。”
                 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刑警带著疲倦的神情走来。大贯省略了招呼,唐突地问道:“尸体呢?”
                 “哦!在这边。”答了腔,白井刑警打了个大呵欠:“昨晚忙别的案子很晚才睡,今天早上又被案子吵醒……”白井抱怨似地解释著。
                 尸体横躺在桌子下方,──矮短、平凡的中年男子,身上穿著睡衣。
                 “嗯!”大贯看著尸体,问道:“死因呢?”
                 “胸膛一刀。”白井回答说:“还没找到凶器。”
                

 大贯拉下脸沉思。白井不理他那难看的脸,继续说明他的发现:“我想大概是和女人分手的纠纷吧!烟灰缸上有烟蒂,上头留有女人的口红痕迹,被害者在女人这方面似乎很有一套,不晓得是哪一个女人干的就是了。”
                 井上看大贯一句话也没说,慌张地取出笔记本说:“那,那么,有没有目击者,或者是任何线索?”一边说还一边从口袋中拿出笔,匆忙之间,手一滑,笔掉了。
                 “虽然探听到一些消息,可是尚未找出嫌犯。”
                 “找得到吗?”大贯突然插进这一句话,刹那间,白井愣住了。
                 “什么意思?”
                 “不必探听了!”大贯肯定地说道。
                 “可是,组长──”
                 “还不懂吗?!这是自家人杀的啊!”
                 大贯以严肃的语气断定说。井上惊愕得连笔都忘了找。
                 “您说……凶手是自家里的人?”
                 “没错!”
                 “怎么知道呢?”
                 “你在注意哪里啊?”大贯不耐烦地说:“你看看,被害者是穿著睡衣喔!到工作室来工作会穿著睡衣吗?明明是被害者准备上床睡觉了。换句话说,不是在这里被杀的。
                 是在主屋被杀,然后搬到这里来的。“
                 “可是──”
                 “而且,能用凶器一刀刺进心脏的女人,会忘掉染上口红的香烟吗?那根烟只是为了要掩人耳目。”
                 “您所说的我都知道,可是……”井上吞吞吐吐地不敢说。
                 白井咳嗽一声,说:“那个……睡衣的事。”白井见井上不敢言语,他只好说了。
                 “怎么样?”
                 “那没什么好奇怪的。”
                 “怎么说呢?”
                 “这里也有睡觉的房间啊!”白井说明给他听,“那个门的后头就是寝室。据说松阪的习惯是稿子多的时候,中途会先睡一下,然后再起来工作。”
                 “原来如此。那就没什么疑问啦!”井上松了一口气。
                

 特地想出来的推理被推翻了,大贯有点不甘心地问道:“可是,工作室里有寝室,你们不觉得奇怪吗?不是说他们夫妻两人常为了女人的事在吵嘴吗?可是,在这种地方有一张床,要带女人回家不是最好的安排吗?但是,他太太会允许他如此做吗?”
                 听大贯这么一说,井上觉得这才是正确的疑问。大贯眼睛一亮,击著手掌心说:“一定是这样的!──原来如此,差一点就被骗了。”
                 “什么?”
                 “是谁说这里是寝室的?”
                 “那是……太太说的。”
                 “果然不出我所料!”大贯胸有成竹地点头说:“真是高招。”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组长!”
                 “还不懂吗?嘿!大概也只有像我这样自由思考、没有偏见的人才想得出来吧!”
                 大贯得意洋洋地说著,“这里有寝室很奇怪,所以说这儿是没有寝室的。”
                 白井指著门说:“可是,眼前就有──”
                 “有床,对吧?可是你怎么知道那张床是不是以前就有的呢?”
                 “那是──”
                

 “太太说的?!如果他太太是凶手的话,她所说的就全是谎言。穿著睡衣被杀,然后搬到这里来,可是他的穿著总是会令人生疑,所以才再搬一张床过来,把这里布置成寝室的样子的!”
                 “搬一张床有那么简单吗?”
                 大贯想了想,问道:“主屋有谁在住?”
                 白井回答说:“太太跟儿子、女儿三个人,儿子在念大学。”
                 “那么,三人都是共犯。”大贯立刻下命令说:“喂!井上,将主屋彻底地搜查一遍,一定会发现凶器的。”
                 “组长!”井上大吃一惊地说:“没有搜索令啊!”
                 “没有时间去拿那搜索令什么的了!再回去拿的话,凶器被处理掉了,怎么办呢?”
                 “可是──”井上拚命阻止,他可不想和大贯一起被革职。
                 “可是,如果什么都没找到呢?”
                 “那更好办了!”
                 “怎么说?”
                 “那一定是有人拿出去处理掉了,那一定会有人发现的,还不是跟自白一样。”
                 井上还是觉得大贯的想法行不通。可是,大贯却不管他,说:“我要过去那边。”
                 出了庭院,“咦,没有靴子。──借一下这双凉鞋。”
                 穿上凉鞋,就辟哩啪啦地穿过庭院往主屋走去。白井目送著他走远了才对井上说:“你们组长的想法真幽默啊!”
                 “这到底是怎样一回事啊?”
                 颜色鲜艳的地毯上,摊著一堆衣物:洋装、毛衣、裙子、丝袜,甚至连内衣也散置在地上。
                 松阪由利子直瞪著井上,生气地说:“这就是搜查?变态、窥视狂!”
                 由利子是松阪的女儿,今年十八岁,大学一年级。
                 “不是我做的。”井上无辜地解释。
                 “不管是谁做的,反正就是警察干的。”
                 “那是……”井上勉勉强强地点头,“要不要我帮你收拾?”
                 “住手!不要碰它!”
                 由利子几乎已陷入歇斯底里状态了。
                 “都脏掉了!内衣要全部丢掉重买了。”
                 “很抱歉!”
                 由利子稍微平息了怒火,坐在床上──被单被抓开,底垫整个翻过,如果这样子还算是床的话──看著井上说:“在怀疑我们吗?”
                 “不,不是的。这只是──为了慎重起见,形式上的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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