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生豪小言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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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生豪小言集-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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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而不是真的天良发现,但这一条消息如果可靠的话,那么比较起来,在奴才群中,总算他的知觉尚未完全麻木,尚能感到“刺激”。这就不能不使人叹赏到有一类被主子玩弄着而洋洋得意,浑忘本来面目的沐猴而冠者,才是十足道地的奴才典型。 
 

日本的软性武器
(1941年8月20日) 
 
  英美在远东采取积极政策以后,一面获得荷印的一致行动,并增强了泰国的自信,一面复与苏联开始前所未有的密切合作,使日本最恐惧,但在平时并不以为居然会变成事实的噩梦远东反侵略国家的大团结突然成为无可否认的现实。 
  对付这种坚强的壁垒,日本似乎尚想在用蛮力硬干以前,尝试一下最后的软性武器,于是有: 
  分化荷印的企图 
  从“易与的”着手,试图拆散ABCD阵线,于是散放日荷重开商业谈判的空气,而在这种淆惑世人视听的宣传背后,无疑地对荷印的外交攻势是在积极推进着。然而荷印当局的爽直否认,以为“荷印所有输出,凡可在物质上援助日本战时经济者,皆非荷印之福,故将加以停止,此乃无待言者”,已经把日本的试探气球无形地击破了。 
  牢笼泰国的阴谋 
  日本在发动侵越以前,报纸曾对奉命维谨的法越当局的“反日政策”大肆攻击,但这次泰国的态度远较越南为坚强,日方不但不对她攻击,反而竭力讨好,以使节升格等手段来极示其对泰国的尊重。这种天使似的笑脸,固然尽人皆知其用心所在,但它不愿见泰国与民治各国合作,亦自有一番苦心,我们相信泰国倘能认识她的真正利益所在,当不致受人麻醉而自眙伊戚。 
  在另一方面,更有 
  软硬兼施的对苏双重攻势 
  一面将军队大批北调,恫吓苏联勿中英美离间之计,一面继续与苏联进行商务划界等谈判,表示“日苏关系最近尤见进步”(《日日新闻》语)。自有决策的苏联,固然已有充分准备应付任何威胁的袭来,但我们更愿意建议,苏联目前已至必须牺牲日本无诚意的友谊的时期,中立条约随时可被日方所撕毁,一切虚与委蛇的谈判,实无继续进行的必要。与敌人之友维持友谊,无论如何是不智的行为,只有加速推进与中美的军事合作,才是确保东陲安全的唯一之道。 
 

马渊的歪曲论调
(1941年8月22日) 
 
  民治国家的结合,与侵略国家的结合,有一显著的不同点,即前者基于共通的利害,后者基于各自的私欲。自助即助人,助人即助己,是民治国共有的信念;互相利用,以推行其各自的阴谋,是侵略国一贯的手段。 
  日军部发言人马渊大佐所称“英美已不惜牺牲在华利益,利用中国打击日本”,如果不是认识不清,便是有意歪曲事实。 
  中国为争生存独立而战,同时此种奋斗,亦即为英美在远东的合法利益的莫大保障,故中国的作战,自助亦即助人;英美为正义与人类同情而援华,同时此种援助,足以减少自身所受威胁至最低限度,故英美的援华,助人亦即助己。 
  中国不是为受人利用才来打击日本的,否则马渊大佐将无法解释在英美尚不愿“牺牲在华利益”以前日军所遭遇的猛烈抵抗。 
 

日本觉悟的可能性
(1941年8月23日) 
 
  罗斯福丘吉尔二氏业已商定英美准备以武力阻止日本的进一步冒险,这一个假定我们绝对信为真实,因为英美倘不于此时作此决定,也许以后将永没有作此决定的机会了。可是据传两国仍在分头与日本作外交谈判,促令它作最后的觉悟,我们不能不感觉这种努力完全是多余的,下面的事实便可证明日本的觉悟究有几分可能性: 
  1、日本所提对美“合作”的条件,是限制新加坡荷印澳洲与菲律宾的军备(减少日本南进的障碍);是停止援华,助日结束中国战事(使日本得以全副力量建设“东亚新秩序”)。 
  2、东京发言人承认日本与海参崴间的公海,“在法理上原可公开航行”,可是日本对付美国军用品运往海参崴的行动,“将不纯为国际公法所限制”(索性取消国际公法,免得找寻借口的麻烦)。 
  3、日本所编制的地图,公然把菲律宾附近的若干岛屿划入日本版图(不流血的征服,王道文明的无上表现)! 
  以上不过是见之于今日报端的两三事,单单以荒谬滑稽的轻蔑字眼来批评它们是不够的,世人必须认识这一个国家的危险性。罗总统说:“以毁灭对付毁灭,以屠杀对付屠杀,惟有击败奸险国家之疯狂征服,始能置美国于实际战争以外”,这一个不幸的真理,是不应该仅指纳粹而言的。 
 

本多警告德意
(1941年8月24日) 
 
  同盟社讯:日本驻南京“大使”本多警告僭组织,注意外国“承认”该组织一事可能引起之危险,他提起过去中国北京政府南京政府常受各国外交代表压力的往事,声称“各国(指承认该组织的国家)外交代表之联合行动,应以在外交礼貌范围以内者为限”。按轴心及其附庸各国承认僭组织,原在讨好日本,现在反受在名义上亦为“外国外交代表”之一的本多的一番教训,当为意料所不及。不过这也可以看出日本是如何小心翼翼地把僭组织当作独家占有的私产而看守着,轴心国家现在虽然还未必已经转到分尝一脔的念头,可是日本已经提出“切莫染指”的警告了。 
 

野村之言
(1941年8月25日) 
 
  野村访晤赫尔后,对新闻记者说:“美日远东政策间之异见必须沟通;虽目前余不知如何沟通之,但深信其必可沟通”。必须沟通,必可沟通,而又不知如何沟通,可谓又一日本式的绝妙外交辞令。 
  依常理言,如欲沟通两方的异见,不是一方让步,就是互相折衷。可是日本的既定国策既然屡次声明不变,而这种国策又正是为美国所坚决反对的,那么纵使野村调整国交的热诚可佩,主宰日本国运的日本军阀,也是不会支持他此种努力的。 
 

两年前
(1941年8月25日) 
 
  两年之前的前天,德国与苏联订立不侵犯条约,相约十年之内,彼此不得使用武力或互相攻击。德国在造成这一个外交胜利后,曾经宣称英法对德的“包围”已告失败。 
  两年以后,苏联被迫不得不在自己的领土内,对曾经向她保证十年内和平相处的侵略者作殊死的抗争。 
  而同时,在远东又有人高喊着英美对他“包围”了。民治国家创巨痛深之余,这一遭是不能再让人各个击破了的。 
  对付任何野心国家,我们想不出除了以联合的力量实施包围之外,还有任何其他的办法。 
 

何必客气
(1941年8月29日) 
 
  关于美国运输给养至海参崴事,野村表示日本对此“容或有”不满之处,因苏联在美获得购买原料之优先权,而日本却无从取得。这个干醋吃得可谓无聊已极,因为美国本以援助反侵略国家为一贯的政策,苏联现正为反侵略而作战,日本却刚刚相反:美国援助苏联,足以减除自身所受的威胁,倘以原料供给日本,则将增重自身的威胁,此理至明,何哓哓为? 
  然而我们却可看出,日本明知此次抗议之决不会为美苏所接受,而仍甘愿自讨没趣者,实在是因为它慑于美苏戒备的森严,造次动手,有所未敢,故仍企图用虚张声势的恫吓,向美苏取得一点报偿,虽则这种企图,也是注定必归失败的。 
  《日日新闻》说,日本向美国致送照会,实“过于客气”;我们倒希望日本能拿出一点不客气的手段来试试看。 
 

各得其所
(1941年8月29日) 
 
  英苏联合进军伊朗后,长驱直进,所遭遇者仅为形式上的抵抗,伊朗且已提出停止军事行动的要求,应允驱逐德侨出境,该国内阁亦已辞职,似乎最短期内,可望告一结束。 
  伊朗军队停止无益的抵抗,固然给英苏两国莫大的方便,同时对伊朗自身也是一个明智的行为。英苏曾剀切表示对伊朗主权的尊重,英国并已对伊朗境内的食粮恐慌竭力设法救济,此次事件之能迅速解决,唯一受打击者只有德国一国而已。 
  从伊拉克到叙利亚而伊朗,民治国家行动的敏捷与实力的强厚,已有了显著的进步,这是无可否认的事实。 
 

华盛顿的外交活动
(1941年8月30日) 
 
  日海军情报局主任富永少佐说,美国正领导各国主持反日包围,集中战舰二百余艘,飞机一千二百五十架,大军二十五万人,准备对付日本。数字确否姑不论,但我们以为这正是李普曼所说“为日本军阀所能理解”的唯一言论。也许因为日本明白了这回美国确有行动的决心,也许更因为纳粹在苏联战场上的不争气,使它梦想中的机会始终盼不到,所以在美国表示愿与日本再作一次谈判之后,近卫即以据说语调颇为和缓的手书送达罗斯福,而野村也一再笑脸迎人地说日美问题一定可以解决! 
  我们也以为日美问题一定可以解决,但那与日方所谓解决不同,这解决必须是彻底而绝不含糊的。美国必须以其本身及各民治友国的联合力量,勒令日本永远放弃任何扩展企图,归还一切强力夺得的土地与利权,在解除全部武装以后,再按照它实际的需要,给与它维持生存繁荣的机会。 
  日本目前的态度,如果可以说是相当软化的话,那也只是因为阻于形势,欲进未能,不是真心悔悟,知难而退,美国如对她略加宽假,正好重新煽起它的将近扑灭的欲焰。因此我们虽不欲怀疑美国有对日妥协的倾向,但我们仍不能不希望美国的远见当局,能以斩截的字句告知日本,美国所要求于日本的,是无条件的投降,不是相当程度的退步;在此种要求未获满足以前,美国将继续并加紧对日的压力,必要时将毫不犹豫地出之以行动的制裁。 
 

日人积欠巨额捐税
(1941年8月30日) 
 
  据本市日本纳税人方面自己透露,日本纳税人积欠工部局的捐税总数,达五十八万元之巨,占各国纳税人欠捐的总数百分之四十四以上。据我们所知,困于财政的工部局,对于这一笔欠账始终慷慨地抱着放任的态度,未曾采取有效的对策。可是我们并没有忘记沪西越界筑路区的中国纳税人,因抗议工部局不能运用职权,阻止僭方的非法征捐,而拒付捐税,结果被工部局采取停供水电封锁里弄的手段的往事。何厚于此而薄于彼,我们不能不发生这样的疑问。 
 

冷淡与悲观
(1941年8月31日) 
 
  美日谈判的无结果,是一个显明的事实。 
  罗斯福总统说:“太平洋过于浩渺,使人对于战争是否可以避免这一个问题难以置答”。又说:“关于太平洋局势,今日殊无新闻可言”。谈判以后的局势,仍旧和未谈判前一样。 
  纽约《先驱论坛报》说:“近卫致罗斯福的手书,不过是一个戏剧性的姿态,其戏剧性过于其重要性”。日本无诚意的装腔作势,于此一语道破了。 
  在美国是冷淡,在日本是悲观,这悲观见之于主要阁员全体出席的紧急阁议上。 
  路透社东京电:“今后美日谈判将由野村与美总统直接为之,而非与国务院为之,故众‘尚抱若干希望’”。这里透示了一个事实,野村在谒见赫尔时已经碰过壁;这里也可以看出所谓“若干希望”究有几分,因为只有情急慌张的日本人,才会以为罗总统会与国务院抱着不同的立场不同的见解。 
  日本当局及各报认为近卫手书及野村活动是“极端重要”的,可是他们的发言人及报纸言论继续以“英美必须重新考虑对日政策”为言,在日方未放弃此种论调前,我们实难想出继续谈判有何意义。 
 

失去戏剧性的一幕
(1941年8月31日) 
 
  希特勒与墨索里尼二公是素来被认为富于戏剧性的人物的,可是这次他们为对抗罗邱会议而举行的希墨会议,相形之下,却成为一场异常拙劣的表演。这原因很简单,老墨已经是一个不走时的伶人,和当年在勃伦纳山隘串演双雄聚义那时侯势均力敌的威风,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 
  因此,这一次会晤,实际上是墨索里尼奉召听训。据传其中曾经谈到阿富汗土耳其,英苏对伊朗事件的迅速解决是够使他们着急的;曾经谈到日本,似乎有向这位盟友重新提醒一下盟约义务的必要;不用说也必然谈起苏联的战事,冬季转瞬将至,不能不准备着接受无情的事实,屯兵储粮以待来年;还有不应漏过的,墨索里尼已经奉到了希特勒的课题,德国需要意大利更大的助力,当希特勒不得不向他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伙伴求助时,我们是有足够的理由相信纳粹已在开始走着下坡的路了。 
 

纳粹在泥淖中
(1941年9月3日) 
 
  泥滑滑,行不得,进攻列宁格勒的德军,已经名符其实地陷足于泥淖之中了。纳粹自己也不能不叫苦:“继续不断之豪雨,已使作战大受阻碍,道路多已无法使用”。 
  最近一周来,中路斯摩伦斯克及戈美尔区域,苏军始终处于主动地位;乌克兰方面,德军对特尼泊河无法越雷池一步,敖得萨也屹然未动。沉闷得出奇的战局,显示出侵略者的前途茫茫。苏联公报说:“吾军已在每一基点上反攻及击退敌人”。北自伊尔门湖区域,南至特尼泊河下游,德军到处遇到苏联生力军的反攻。 
  《汉堡日报》的话说得有趣,“苟拿破仑在斯摩伦斯克按兵不动,组织交通线,而决战于来年春天,则当年战局必有一番不同”,这明明是自我解嘲。可是现在的苏联,是不会听令拿破仑的模仿者“按兵不动”从容布置的。 
 

日军“退出”福州
(1941年9月4日) 
 
  日军在占领福州五个月后,因为“任务业已圆满完成”(本市日军发言人语),已向“另一方向”撤退。巧得很,日军任务的完成,不先不后正在华军发动试探反攻,一举克复福清,乘胜直进的时候,这无论如何不能不使人觉得所谓完成,实在是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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