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儿寡母 --第3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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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儿寡母 --第3部-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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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费尽口舌,大师他们的情绪总算稳定下来。同学们渐渐回到自己寝室,李松和大师也都上床睡觉,但彼此还怒目而视。 
第二天早起,我把暖壶碎片收起来。大师起床,我们一起去上课。李松则一觉睡到中午。等我们回到寝室,他又在精神百倍地打着游戏。 
我一想,这个问题非解决不可了。 
晚上,入睡前,我们就在一起说这事儿。 
我说:“李松,你能不能白天玩,晚上睡觉啊?” 
他看都不看我一眼,说:“我晚上睡不着。” 
我说:“你睡不着,我们总要睡吧。” 
他说:“你睡你们的,我也没不让你睡啊。” 
我说:“你打游戏,我们怎么睡?” 
他说:“我戴着耳机,根本影响不到你们。” 
听到这儿,大师又火了。他问:“你晚上别玩了,行不行?” 
李松看看大师,强硬地回应道:“不行。” 
大师眼睛一瞪,就要下床。 
我一看又要动手,赶忙把大师拉住。 
李松却又顾自地玩起了游戏。 
我的火气也涌了起来。 
我走到李松旁边,问他:“这事还有商量吗?” 
李松仰头看着我,说:“没商量。” 
我也懒得和他废话,直接就把电源按了。他玩到一半儿的游戏随之结束,电脑也关了。 
李松急了,他就要抓我。我一把将他的手攥住,然后狠狠地盯着他说:“睡觉。” 
他还要挣扎。我说:“你别玩的太过分了。”然后使劲儿将他推倒在床上。他虎视眈眈地看着我,最终还是没有冲上来。 
很明显,李松在宿舍陷入了孤立。 
其实,我们谁也没有故意冷落他,只要他能按时睡觉,不影响大家休息,宿舍里自然就会风平浪静。但李松却不这样认为,他觉得是我们大家商量好了要对付他,因此,这个宿舍是没办法再住下去了,于是在外面租了房子。 
孙莉也随之搬了出去,他们住到了一起。 
李松一离开寝室,弟弟就睡在了他的床上。毕竟我们兄弟两个挤在一起比较难受。 
这件事我原本没有放在心上,但也不知怎么搞的,李松和孙莉竟然把矛头对准了我。 
李松居然认为是我想赶他走,他走了,弟弟就有地方住了。 
他见了我,扭头便走。孙莉见了我,也总是冷眼相对。 
我觉得特别郁闷,那种被人误会的感觉比让人揍一顿都难受。 
就在我内外交困之际,我竟然又和刘月闹起了矛盾。 
一天晚上,我去外语楼打水。现在,我每天都负责打水,因为这个刘月没少表扬我。 
我刚打好水,却见李松和孙莉就站在我身后。我对他们笑笑,他们则像没看到我一样。 
我自觉无趣,转身离开。到了卫生间,我走了进去。一会儿出来后,我拿起杯子回自习室。 
我走出外语楼,加快了脚步。外面太冷了,我的衣服又单薄,我恨不得三步化作两步窜回去。但走着走着,我突然发现李松和孙莉就在我前面。 
他们两个偎依在一起,有说有笑。 
我想超过他们,又觉得有些尴尬,只好慢吞吞地跟在他们身后。 
他们都裹着厚厚的羽绒服,而我却只穿了单薄的棉衣啊。迎着阵阵冷风,我禁不住瑟瑟发抖。 
就在无意之间,我突然听到他们正在议论我。也许是刚才在水房里的偶遇引发了关于我的话题吧。 
孙莉就说:“林海那人心计太重。” 
李松说:“我觉得他不是什么好人。” 
孙莉说:“你没他有手段,你看,他都不和你直接冲突,让大师和你动手,他在旁边借刀杀人。” 
李松说:“如果不是看林江搬到我床上,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大师会和我产生冲突。” 
孙莉说:“这事儿林海肯定预谋很久了。” 
李松说:“我看也是。” 
我听了,觉得异常愤怒,我真是搞不懂他们说这些话的逻辑。无论什么时候,他们都不会在自己身上找原因,他们永远也意识不到自身的行为在何种程度上影响了我们的休息。 
孙莉又说:“林海挺虚伪的,你看他平常不怎么说话,但他脑子里不定都在琢磨什么事呢。” 
李松点头。 
孙莉说:“你看吴宇,他就那么死心塌地跟着林海,真不知林海给了他什么好处。还有刘月,偏偏就对林海情有独衷。” 
李松说:“我也奇怪。” 
孙莉说:“别看林海明面上总是道貌岸然的样子,心里不定有什么花花肠子呢。这种人最阴险,比小人都可怕。” 
李松频频点头。 
孙莉又说:“你看他平日一副清高的样子,但他在刘月面前肯定不是那样。他天天都给刘月打水,还不是在使劲儿给刘月拍马屁,刘月老爸要不是那么厉害,林海会这么装孙子吗?” 
李松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我以前根本就没想这么多。” 
孙莉说:“你头脑多简单啊。看着林海给刘月打水那样子我就觉得恶心,卑躬屈膝地像一条狗。” 
说到这,两个人沉默了,但转而便哈哈大笑起来。 
我的神经都快麻木了。 
如果不是亲耳听到,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样恶毒的话竟然出自我同学之口。他们那开心的笑声像刀子一样扎入我的心脏,将我的心刺的鲜血淋淋。一阵冷风吹来,我的眼睛阵阵酸痛,眼泪在眼眶里不住地打转儿。其实,再大的困难都无法将我击倒,以前那些艰辛的生活早就使我变得非常坚强。但同学的这种误解和污蔑却如同一把无比锋利的匕首,将我划得遍体鳞伤。在东北,这个地冻天寒的黑夜里,我掉下了委屈的眼泪。泪水来不及落地,在我的脸颊结成了冰。 
那一刻,我觉得周围这个世界寒冷刺骨。 
我慢吞吞走回教室,觉得步履沉重。等我把水杯递给刘月,她笑着对我说了声:“谢谢。” 
我说:“不用。”然后埋头看书。 
其实,我再也看不下去了。孙莉他们那些恶毒的话语不断地在耳边回响,让我心乱如麻。我多么希望自己能忘掉这些话,或者干脆就什么都没听到啊。可是我却听到了,而且永远也忘不了。直到今天,仍记忆犹新。 
第二天,我们同往常一样去上自习。 
教室里静悄悄的,我正看书看的入神。 
突然,刘月轻轻捅了捅我胳膊。我抬头,她没有说话,而是在笔记本上写了几个字:我渴了。 
我知道她是想让我去打水。如果在平常,我早就去了。可今天,我却觉得心里乱成一团。我抓过她的水杯,里面还有半杯水。我便在她的本子上写道:还有呢,先喝着吧。 
她又飞快地写到:水凉了。我身体不舒服,想喝热水。 
教室里鸦雀无声,我们生怕打破这个安静地环境,于是不停地用笔交流。可是现在,我却不知道该写什么了。 
刘月看着我,她的眼光和往常一样。她并不知道我心里在想些什么啊。 
我脑子里乱糟糟的,竟然鬼使神差地写道:先凑合着喝点吧。 
她立刻就生气了,瞪大眼睛看着我。我低头,再没有勇气去和她对视。 
过了一会儿,刘月又碰了碰我。我回头,纸上有三个字:我渴了。我没理她,继续看书。 
刘月拎起水杯,气呼呼地往外走。走到门口,她又返回来,抓起我的杯子,噔噔噔跑出去。 
那一刻,我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过了很长时间,刘月才回来。她把水杯放在我面前,我没敢抬头。她在我身边坐下,带来一股室外的寒气。 
我还在看书。 
突然,刘月使劲儿捅了捅我。我看看她,原本有些不耐烦。但当看到她的手时,我竟然惊呆了。 
她那细腻的手掌沾满了泥污,掌心划出道道伤口,此时,依然不断地往外渗着殷红的血迹。 
我紧张地问:“怎么了?” 
可能我的声音很大,同学们都把目光集中到我们身上。 
刘月冷笑着。她没说话,而是用受伤的手握起笔,哆哆嗦嗦地写道:我摔伤了,流血了,你也该高兴了吧。 
原来,她第一次出去打水,外面漆黑一团,路面又非常光滑,而且她还和我赌气,竟然一不小心摔倒在地。等她爬起来,手上鲜血淋漓,痛入骨髓,不知不觉,她竟也掉下了委屈的眼泪。 
我赶紧拉起她道:“先把手包扎一下。” 
她却固执地把我甩到一边,然后自己收拾东西。她一直冷笑着,看都没看我一眼。 
我站在旁边,手足无措。 
后来,我想帮她收拾书本,她却冷若冰霜地对我说:“别碰我的东西。” 
我抬起的手僵在空中,非常尴尬。 
刘月背起书包,转身就走。 
我赶紧把我的东西胡乱揉在一起,迅速跟了出来。 
走出萃文楼,冷风迎面扑来。我的身体抖成一团,而刘月受伤的手掌就裸露在冰冷的空气中。 
我冲上去,想帮她拿东西,她却愤怒地把我甩在身后。 
我哀求她道:“把书包给我吧。” 
她却拼命地和我争抢着,而且异常冷酷地说:“我告诉过你,别碰我的东西。” 
我还要继续,她突然歇斯底里地对我喊道:“别碰我的东西。” 
我吓得赶紧把手缩回来。我从来没见她发过如此大的火。她加快脚步,我心乱如麻,机械地跟在她身后。 
很快,到了七舍楼下。 
她沉着脸上楼。已经到了门口,她突然回头。我知道她有话要说,赶紧跟了上去。 
刘月死死地盯着我,看得我心里直发毛。她一字一顿地说:“我已经受够你了,我再也不想和你一起上自习了。”说完,头也不回地跑上楼去。 
我站在楼下,怅然若失。 
现在还早,只有九点钟。可是我却不想回教室,就算回去,我也看不下去书了。我就在七舍楼下游荡,耳边一会儿是李松和孙莉的讥笑声,一会儿又是刘月的责备声。有时,一些细小的事情也会极大地影响我们的情绪。就像现在,我竟然觉得头都要爆炸了。 
我知道今天的事我做的不好。正是我固执地不去打水,才导致刘月在雪地里摔跤。但这事儿能全怪我吗?我又有什么义务每天为她打水呢? 
不过,想想刘月,想想她平日对我的好处,我就算每天帮她打水又算得了什么呢?可就是这么点小事,孙莉他们竟然也容不下我。就这么点小事,在她们嘴里说出来对我竟然也有如此强大的杀伤力。 
我开始痛恨起他们。如果他们现在就在我眼前,我一定会冲上去将他们暴打一顿。 
我在雪地里漫无目的地溜达。气温越来越低,我心也抽搐成一团。 
等我渐渐冷静下来,我又开始后悔。其实,我也意识到了自己的敏感,而且很多时候我也确实非常脆弱。为什么别人的言论竟然能如此强烈地影响我的情绪?为什么我竟然会因为两个龌龊的人而去伤害自己的朋友呢? 
我的脑子里太乱了。而且,周围的空气冰冷的近乎于要凝固。我开始觉得头痛欲裂。
孤儿寡母》第三部054 不知不觉,已经很晚了。 
我想回寝室,但还是忍不住跑到传达室给刘月打了个电话。我是担心她的手啊。 
刘月一听是我,还是有些冷淡。 
我也没什么话说,只是嘱咐她道:“注意你的手。” 
她说:“我会的。” 
我也没词儿了,便要挂电话。她突然问我道:“你在哪儿呢?” 


我说:“在你楼下。” 
她很意外地问:“你一直呆在外面?” 
我轻轻应了一声。 
刘月说:“你快回去吧,外面多冷啊。”听得出来,她的语气缓和了许多。 
我说了声:“对不起。” 
刘月说:“不怪你,我也没有什么资格要求你为我打水啊。”她的声音比较柔和,但夹着深深的怨气。 
我和她说再见,然后挂了电话。 
我搓搓手,咬牙冲到冰雪的世界里,一鼓作气向宿舍跑去。 
跑出去老远,我还是忍不住回头。我惊喜地看到刘月宿舍窗前人影闪动。我试探性地向她挥手,她很快就回应了。 
我那郁闷的情绪总算得以舒展,加快脚步,一气跑到二舍楼下。 
我原以为刘月已经原谅我了,但第二天,她却没有在自习室出现。 
这让我感到非常失落。我的潜意识一直告诉我她会来,或者更确切的说,是我希望她能来吧。 
我一直帮她占着这个座位。 
期间,有几个同学过来问我:“这个位子有人吗?” 
我说:“有。” 
他们听了,都失望地就走了。 
那时,我多么盼望刘月能来啊。可是,一直到晚自习结束她也没有出现。我只好垂头丧气地走回寝室。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刘月都没有出现。我有些紧张,更多的是怕她还在生我的气吧。 
期间,我去打水的时候,又碰上过李松。 
以前,我总是很主动地和他打招呼。而孙莉见了我,一直都拉长着脸,好像我欠她二百吊大钱似的。 
可现在,我根本就不想搭理他们。 
他们在我前面,接完水,回头,正看到我。他们还在等着我主动和他们说话,但我就像没见到他们一样,顾自接水。 
李松非常尴尬。他破天荒第一次主动和我打招呼。 
他说:“林海,你打水来了。” 
我想废话,我不打水到这来干什么? 
想想因为他们那几句话,我可能失去了一位最好的朋友,我的气就不打一处来。我头都没抬,装作什么都没听见。等打完水,我高昂着头,挺着胸脯在他们面前走过。 
那两个人看得目瞪口呆。也许他们又会在背后骂我没修养,随便他们怎么说吧。但只要我不想理你,我就不会再和你说一句话。 
回到教室,看着旁边空落落的座位,我的情绪竟然又低落下来。 
我也没心思看书。不知道为什么,我对刘月竟然产生了几分依恋。我不敢再往深处想,我只是有些难过,为什么孙莉他们就容不下有人对我好呢? 
就这样,一直熬到自习结束。 
在回寝室的路上,我想:如果明天刘月再不来上自习,我就打电话叫她。 
谁知第二天竟然下起了鹅毛大雪。 
我顶着大雪,来到教室,但那个座位上依旧是空空如也。 
我刚坐下来,心中就涌起了一股冲动。我想去叫刘月,真的,我现在特别想告诉她,我想和她一起上自习。 
可是,看着窗户外面漫天飞舞的雪花,我的心又冷静下来。外面肯定很冷,她手又受了伤,我还是不要再折腾她了。 
我也看不下去书,便跑到教室后面,专注地欣赏起外面的雪景来。 
大片的雪花铺天盖地般的落下来。如此恢弘的气势也只有在东北才能看得到。外面的光线太暗了,只有几盏昏黄的路灯。如果是在白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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