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辽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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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辽史- 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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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释鲁同知国政。及释鲁遇害,辖底惧人图己,挈其二子迭里特、朔刮奔渤海,伪为失明。後因球马之会,与二子夺良马奔归国。益为奸恶,常以巧辞获免。

  太祖将即位,让辖底,辖底曰:「皇帝圣人,由天所命,臣岂敢当!」太祖命为于越。及自将伐西南诸部,辖底诱剌葛等乱,不从者杀之。车驾还至赤水城,辖底惧,与剌葛俱北走,至榆河为追兵所获。太祖问曰:「朕初即位,尝以国让,叔父辞之;今反欲立吾弟,何也?」辖底对曰:「始臣不知天子之贵,及陛下即位,卫从甚严,与凡庶不同。臣尝奏事心动,始有窥觎之意。度陛下英武,必不可取;诸弟懦弱,得则易图也。事若成,岂容诸弟乎。」太祖谓诸弟曰「汝辈乃从斯人之言耶!」迭剌曰:「谋大事者,须用如此人;事成,亦必去之。」辖底不复对。囚数月,缢杀之。

  将刑,太祖谓曰:「叔父罪当死,朕不敢赦。事有便国者,宜悉言之。」辖底曰:「迭剌部人众势强,故多为乱,宜分为二,以弱其势。」子迭里特。

  迭里特,字海邻。有膂力,善驰射,马踬不仆。尤神于医,视人疾,若隔纱睹物,莫不悉见。

  太祖在潜,已加眷遇,及即位,拜迭剌部夷离。太祖尝思鹿醢解酲,以山林所有,问能取者。迭里特曰:「臣能得之。」乘内厩马逐鹿,射其一。欲复射,马跌而毙。迭里特跃而前,弓犹不弛,复获其一。帝欢甚曰:「吾弟万人敌!」会帝患心痛,召迭里特视之。迭里特曰:「膏肓有瘀血如弹丸,然药不能及,必 而後愈。」帝从之。呕出瘀血,痛止。

  帝以其亲,每加赐赉;然知其为人,未尝任以职。後从剌葛乱,与其父辖底俱缢杀之。

  渺割,字欧辛,明王安端之子。善骑射。貌恭而心狡,人以为懦。太祖曰:「此凶顽,非懦也。」其父安端尝使奏事,太祖谓近侍曰:「此子目若风驼,面有反相。朕若独居,无令入门。」

  世宗即位于镇阳,安端闻之,欲持两端。察割曰:「太弟忌刻,若果立,岂容我辈!永康王宽厚,且与刘哥相善,宜往与计。」安端即与刘哥谋归世宗。及和议成,以功封泰宁王。

  会安端为西南面大详稳,察割佯为父恶,阴遣人白於帝,即召之。既至上前,泣诉不胜哀,帝悯之,使领女石烈军。出入禁中,数被恩遇。帝每出猎,察割托手疾,不操弓矢,但执炼锤驰走。屡以家之细事闻於上,上以为诚。

  渺割以诸族属杂处,不克以逞,渐徙庐帐迫於行宫。右皮室详稳耶律屋质察其奸邪,表列其状。帝不信,以表示察割。察割称屋质疾己,哽咽流涕。帝曰:「朕固知无此,何至泣耶!」察割时出怨言,屋质曰:「汝虽无是心,因我过疑汝,勿为非义可也。」他日屋质又请於帝,帝曰:「察割舍父事我,可保无他。」屋质曰:「察割於父既不孝,於君安能忠!」帝不纳。

  天禄五年七月,帝幸太液谷,留饮三日,察割谋乱不果。帝伐周,至详古山,太后与帝祭文献皇帝于行宫,群臣皆醉。察割归见寿安王,邀与语,王弗从。察割以谋告耶律盆都,盆都从之。是夕,同率兵入弑太后及帝,因僭位号。百官不从者,执其家属。至夜,阅内府物,见码瑙碗,曰:「此希世宝,今为我有!」诧于其妻。妻曰「寿安王、屋质在,吾属无仱类,此物何益!」察割曰:「寿安年幼,屋质不过引数奴,诘旦来朝,固不足忧。」其党矧斯报寿安、屋质以兵围于外,察割寻遣人弑皇后於柩前,仓惶出阵。寿安遣人谕曰:「汝等既行弑逆,复将若何?」有夷离 划者委兵归寿安王,馀众望之,徐徐而往。察割知其不济,乃系群官家属,执弓矢胁曰:「无过杀此曹尔!」叱令速出。时林牙耶律敌猎亦在系中,进曰:「不有所废,寿安王何以兴。籍此为辞,犹可以免。」察割曰:「诚如公言,谁当使者?」敌猎请与罨撒葛同往说之,察割从其计。

  寿安王复令敌猎诱察割,脔杀之。诸子皆伏诛。

  娄国,字勉辛,文献皇帝之子。天禄五年,遥授武定军节度使。及察割作乱,穆宗与屋质从林牙敌猎计,诱而出之,娄国手刃察割。改南京留守。

  穆宗沉湎,不恤政事,娄国有觊觎之心,诱敌猎及群不逞谋逆。事觉,按问不服。帝曰:「朕为寿安王时,卿数以此事说我,今日岂有虚乎?」娄国不能对。及馀党尽服,遂缢於可汗州西谷,诏有司择绝後之地以葬。

  重元,小字孛吉只,圣宗次子。材勇绝人,眉目秀朗,寡言笑,人望而畏。

  太平三年,封秦国王。圣宗崩,钦哀皇后称制,密谋立重元。重元以所谋白於上,上益重之,封为皇太弟。历北院枢密使、南京留守、知元帅府事。重元处戎职,未尝离辇下。先是契丹人犯法,例须汉人禁勘,受枉者多。重元奏请五京各置契丹警巡使,诏从之,赐以金券誓书。道宗即位,册为皇太叔,免拜不名,为天下兵马大元帅,复赐金券、四顶帽、二色袍,尊宠所未有。

  清宁九年,车驾猎滦水,以其子涅鲁古素谋,与同党陈国王陈六、知北院枢密事萧胡睹等凡四百馀人,诱胁弩手军阵于帷宫外。将战,其党多悔过效顺,各自奔溃。重元既知失计,北走大漠,叹曰「涅鲁古使我至此!」遂自杀。

  先是重元将举兵,帐前雨赤如血,识者谓败亡之兆。子涅鲁古。

  涅鲁古,小字耶鲁绾。性阴狠。兴宗一见,谓曰:「此子目有反相。」

  重熙十一年,封安定郡王。十七年,进王楚,为惕隐。清宁三年,出为武定军节度使。七年,知南院枢密使事,说其父重元诈病,俟车驾临问,因行弑逆。

  九年秋猎,帝用耶律良之计,遣人急召涅鲁古。涅鲁古以事泄,遽拥兵犯行宫。南院枢密使许王仁先等率宿卫士讨之。涅鲁古跃马突出,为近侍详稳渤海阿、护卫苏射杀之。

  滑哥,字斯懒,隋国王释鲁之子。性阴险。初其父妾,惧事彰,与克萧台哂等共害其父,归咎台哂,滑哥获免。

  太祖即位,务广恩施,虽知滑哥凶逆,姑示含忍,授以惕隐。六年,滑哥预诸弟之乱。事平,群臣议其罪,皆谓滑哥不可释,於是与其子痕只俱陵迟而死,敕军士恣取其产。帝曰:「滑哥不畏上天,反君弑父,其恶不可言。诸弟作乱,皆此人教之也。」

※校勘记

  一∶ 渺割字欧辛欧辛,地理志二作沤里僧王。

  二∶ 使领女石烈军 百官志二有女古烈详稳司,似源于此。女石烈、女古烈,未知孰是。

  三∶ 历北院枢密使 按纪重熙七年十二月作「判北南院枢密使事」,皇子表作「历南、北院枢密使」。

  四∶ 清宁三年出为武定军节度使三,原误「二」。按纪在清宁三年二月,据改。

  五∶ 近侍详稳渤海阿  叁卷二二※校勘记。

 





第一百一十三卷  列传第四十三

逆臣中

萧翰耶律牒蜡耶律朗耶律刘哥盆都耶律海思耶律敌猎萧革

  萧翰,一名敌烈,字寒真,宰相敌鲁之子。

  天赞初,唐兵围镇州,节度使张文礼遣使告急。翰受诏与康末怛往救,克之,杀其将李嗣昭,拨石城。会同初,领汉军侍卫。八年,伐晋,败晋将杜重威,追至望都。翰奏曰:「可令军下马而射。」帝从其言,军士步进。敌人持短兵猝至,我军失利。帝悔之曰:「此吾用言之过至此!」及从驾入汴,为宣武军节度使。

  会帝崩栾城,世宗即位。翰闻之,委事於李从敏,径趋行在。是年秋,世宗与皇太后相拒於潢河横渡,和议未定。太后问翰曰:「汝何怨而叛?」对曰:「臣母无罪,太后杀之,以此不能无憾。」初耶律屋质以附太后被囚,翰闻而快之,即囚所谓曰:「汝尝言我辈不及,今在狴犴,何也?」对曰:「第愿公不至如此!」翰默然。

  天禄二年,尚帝妹阿不里。後与天德谋反,下狱。复结惕隐刘哥及其弟盆都乱,耶律石剌告屋质,屋质遽入奏之,翰等不伏。帝不欲发其事,屋质固诤以为不可,乃诏屋质鞫按。翰伏辜,帝竟释之。复与公主以书结明王安端反,屋质得其书以奏,翰伏诛。

  牒蜡,字述兰,六院夷离 蒲古只之後。

  天显中,为中台省右相。会同元年,与赵思温持节册晋帝。及我师伐晋,至滹沱河,降晋将杜重威,牒蜡功居多。大同元年,平相州之叛,斩首数万级。

  世宗即位,遣使驰报,仍命牒蜡执偏将术者以来。其使误入术者营,术者得诏,反诱牒蜡,执送太后。牒蜡亡归世宗。和约既成,封燕王,为南京留守。

  天禄五年,察割弑逆,牒蜡方醉,其妻扶入察割之幕,因从之。明旦,寿安王讨乱,凡胁从者皆弃兵降;牒蜡不降,陵迟而死。妻子皆诛。

  朗,字欧新,季父房罨古只之孙。性轻佻,多力,人呼为「虎斯」。天显间以材勇进,每战辄克,由是得名。

  会同九年,太宗入汴,命知澶渊,控扼河渡。天禄元年,燕、赵已南皆应刘知远,朗与汴守萧翰弃城归阙。先是,朗祖罨古只为其弟辖底诈取夷离 ,自是族中无任六院职事者;世宗不悉其事,以朗为六院大王。

  及察割作乱,遣人报朗曰:「事成矣!」朗遣详稳萧胡里以所部军往,命曰:「当持两端,助其胜者。」穆宗即位,伏诛,籍其家属。

  刘哥,字明隐,太祖弟寅底石之子。幼骄狠,好陵侮人,长益凶狡。太宗恶之,使守边徼,累迁西南边大详稳。

  会同十年,叔父安端从帝伐晋,以病先归,与刘哥邻居。世宗立於军中,安端议所往,刘哥首建附世宗之策,以本部兵助之。时太后命皇太弟李胡率兵而南,刘哥、安端遇於泰德泉。既接战,安端坠马。王子天德驰至,欲以枪刺之。刘哥以身卫安端,射天德,贯甲不及肤。安端得马复战,太弟兵败。刘哥与安端朝于行在。及和议成,太后问刘哥曰:「汝何怨而叛?」对曰:「臣父无罪,太后杀之,以此怨耳。」事平,以功为惕隐。

  天禄中,与其弟盆都、王子天德、侍卫萧翰谋反,耶律石剌发其事,刘哥以饰辞免。後请帝博,欲因进酒弑逆,帝觉之,不果,被囚。一日,召刘哥,锁项以博。帝问:「汝实反耶?」刘哥誓曰:「臣若有反心,必生千顶疽死!」遂贳之。耶律屋质固诤,以为罪在不赦。上命屋质按之,具服。诏免死,流乌古部,果以千顶疽死。弟盆都。

  盆都,残忍多力,肤若蛇皮。天禄初,以族属为皮室详稳。二年,与兄刘哥谋反,免死,使於辖夓斯国。既还,复预察割之乱,陵迟而死。

  异母弟二人:化葛里、奚蹇。应历初,无职任,以族子,甚见优礼。三年,或告化葛里、奚蹇与卫王宛谋逆,下狱,饰辞获免。四年春,复谋反,伏诛。

  海思,字铎衮,隋国王释鲁之庶子。机警口辩。

  会同五年,诏求直言。时海思年十八,衣羊裘,乘牛诣阙。有司问曰:「汝何故来?」对曰:「应诏言事。苟不以贫稚见遗,亦可备直言之选。」有司以闻。会帝将出猎,使谓曰:「俟吾还则见之。」海思曰:「臣以陛下急於求贤,是以来耳;今反缓於猎,请从此归。」帝闻,即召见赐坐,问以治道。命明王安端与耶律颇德试之,数日,安端等奏曰:「海思之材,臣等所不及。」帝召海思问曰:「与汝言者何如人也?」对曰:「安端言无收检,若空车走峻坂;颇德如着靴行旷野射鸨。」帝大笑。擢宣徽使,屡任以事。帝知其贫,以金器赐之,海思即散于亲友。後从帝伐晋有功。

  世宗即位於军中,皇太后以兵逆於潢河横渡。太后遣耶律屋质责世宗自立。屋质至帝前,谕旨不屈;世宗遣海思对,亦不逊,且命之曰:「汝见屋质勿惧!」海思见太后还,不称旨。既和,领太后诸局事。

  穆宗即位,与冀王敌烈谋反,死狱中。

  敌猎,字乌辇,六院夷离 术不鲁之子。少多诈。

  世宗即位,为群牧都林牙。察割谋乱,官僚多被囚系。及寿安王与耶律屋质率兵来讨,诸党以次引去。察割度事不成,即诣囚所,持弓矢胁曰:「悉杀此曹!」敌猎进曰:「杀何益於事?窃料屋质将立寿安王,故为此举,且寿安未必知。若遣人藉此为辞,庶可免。」察割曰:「如公言。谁可使者?」敌猎曰:「大王若不疑,敌猎请与罨撒葛同往说之。」察割遣之。寿安王用敌猎计,诱杀察割,凡被胁之人无一被害者,皆敌猎之力。

  乱既平,帝嘉赏,然未显用。敌猎失望,居常怏怏,结群不逞,阴怀不轨。应历二年,与其党谋立娄国,事觉,陵迟死。

  萧革,小字滑哥,字胡突 ,国舅房林牙和尚之子。警悟多智数。太平初,累迁官职。游近习间,以谀悦相比昵,为流辈所称,由是名达於上。

  重熙初,拜北面林牙。十二年,为北院枢密副使。帝尝与近臣宴,谓革曰:「朕知卿才,故自拨擢,卿宜勉力!」革曰:「臣不才,误蒙圣知,无以报万一;惟竭愚忠,安敢怠?」明年,拜北府宰相。十五年,改同知北院枢密事。革怙宠专权,同僚具位而已。时夷离毕耶律义先知革奸佞,因侍燕,言革所短,用之将败事。帝不听。一日,上令义先对革巡掷,义先酒酣曰:「臣备位大臣,纵不能进忠去佞,安能与贼博乎!」革衔之,佯言曰:「公相谑,不既甚乎!」义先诟詈不已。帝怒,皇后解之曰:「义先酒狂,醒可治也。」翌日,上诏革谓曰:「义先无礼,可痛绳之。」革曰:「义先之才,岂逃圣鉴!然天下皆知忠直。今以酒过为罪,恐人望。」帝以革犯而不校,眷遇益厚。其矫情媚上多此类。拜南院枢密使,诏班诸王上,封吴王。改知北院,进王郑,兼中书令。帝大渐,诏革曰:「大位不可一日旷,朕若弗寤,宜即令燕赵国王嗣位。」

  清宁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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